《运茶船》李寒桐

51、chapter51

　　白尘陈想起那间昏暗不见天日的屋子，女孩用绝望又空洞的眼神久久望着上方。
　　他站在omega两腿间，看着两个孩子先后从合不拢的器官被生出来，她肚皮上撑满了蛛网一样怪异又恶心的纹路，皮肤松松垮垮拢缩着，她至少生了六个孩子了，而她才不到22岁。

　　在其他omega青春靓丽的年纪，被关在阴暗偏远的盲山哑谷里，像个只能生育的怪物。

　　而她却并不是一个人。

　　omega眼睛注视着他，说：“杀了我。”

　　“我当年没有救下妈妈，现在我也救不了他。”白尘陈轻轻将头靠在他肩颈上，喃喃地在耳边说。
　　傅纵行并不关心那些，微偏过脸，啄了下他的额头，又伸手抬起他的脸和他接吻。

　　白尘陈吻的毫不专心，在喘息的间隙猛然想起一件事，说：“你说你也是二次分化？！可你没有标记诱导你的那个人，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紧紧合起的蚌，撬开一条细缝。

　　“当时跟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几十个人，其中一个比我大两岁。”
　　“我一直跟在他后面叫他哥哥，他自己饿着也要给我留下馒头，保护我，照顾我，一直说他不会丢下我。”

　　白尘陈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从中得到办法。
　　傅纵行声音一顿，贴在他后背的手下意识抓了一下，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他身上。轻声说：“哥哥，你真的把我忘了。”
　　“你标记了我，又忘了我……”
　　“你还是把我丢下了。”
　　……

　　“就像你刚和我结婚，又跑去和别的omega订婚一样狠心，”傅纵行眼眸沉沉，忽然咬着牙看他：“你知道我多恨吗？我看着新闻我才知道，我的老婆！我的老婆他妈的要去娶别的女人！我恨不得把她杀了！”
　　他声音冷下来，语气恢复平静：“还好你们没结婚，不然我就把你变成omega，当着她的面□□你，再把她的眼睛、腺体都挖出来，这样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白尘陈好像清醒了一瞬间，沉黑的眼睛直直看向他，说：“傅纵行，我知道你怪我当年消失又跟别人结婚。”
　　他指着傅纵行心口，“你他妈的在骗你自己，我走之前留了信给你，我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你了，我说了你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和那个omega达成了协议——”

　　“你觉得这就是解释？”傅纵行打断他，语气很冷。
　　“那你想要我怎么解释？！”白尘陈激动起来，胸口起伏着，“我要是不结婚，他就要去掘我妈的坟啊！！！”

　　“我明明可以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你难道要帮我杀了我的亲生父亲吗？”

　　傅纵行抿上唇，不答话，因为他无从反驳。
　　“傅纵行，你觉得我可能让我爱的人，为了我，变成一个杀人犯吗？”
　　傅纵行仍旧不知要如何回答。

　　沉默，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真的觉得我会这么做，”白尘陈眼神暗下来，失去光彩，喃喃道：“你不配我的爱，你滚吧。”

　　这一刻，他像是真正被白尘陈完全陌生的目光“眶”地打醒，意识到，他真的被抛弃了，脸色苍白地拉着他的手，眼眶通红，祈求似的哑声说：“我爱你，我爱你啊！”

　　“如果你爱我，你不会不顾我的意愿绑架我。如果你爱我，你不会把我囚禁在那里整整一年。如果你爱我……”
　　他轻声笑了一下，比哭还像笑：“傅纵行，你不是爱我，你是自私，你只爱你自己。”

　　傅纵行伸手环住他的腰，想抱住他。
　　“对，”白尘陈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站起来，目光僵直，整个人发了癔症一样，定定看了他一眼：“我还可以救他，我不能丢下他，他还有救。”

　　傅纵行觉得他状态不太对，想要伸手拉他，没抓到。
　　白尘陈大步走回去，眼眶发红，连白幸都没看一眼，对着那个alpha说：“你打算多少钱卖掉他？”
　　alpha撇撇嘴，看出他的意思，眼珠转起来，上下扫了他一眼，横声说：“一万块。”

　　“好，我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