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beta好凶》饲菌鱼

8、第 8 章

　　颐苼在时止生物研究所沉睡了一个星期,醒来后就跟着物成佣兵团的人离开了。

　　黎忆安站在办公室的小窗口目送飞行器远去，神色自若。

　　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黎忆安一日多次检查颐笙的状态，比对检测过程，对他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愧是S系列的生物样本。

　　但对颐苼来说，负责他的检测员，不过是个聊过几句话，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等离开了研究所，他们大概率没什么机会再见。

　　一晃过去了小半个月，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越长，颐苼越清晰自己要什么。

　　身份，地位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委屈自己的胃。

　　营养液真的难以下咽！

　　颐笙手里攥着变形了的营养液空瓶，再度往畸变体的方向追去。

　　短短半个月，物成雇佣兵颐苼便在留德城声名鹊起。

　　傍晚，留德城瑞星面馆。

　　晚间饭点，面馆也不怎么热闹，零星的几个雇佣兵模样的人围在一起激情讨论着。

　　“物成佣兵团的运气可真他妈好，”一个alpha闷了两口酒精勾兑出来的饮品，感慨道：

　　“居然又让他们招到了一个s级的alpha。”

　　“这个月他们光二级畸变体，就拉回来了不下十只。”

　　“谁跟你说是alpha啊，”出声的另一个雇佣兵alpha，语气愤懑：“那就是个b。”

　　他与物成佣兵团不对付，名叫颐苼的家伙还抢了他一回猎物。

　　“beta？”alpha不大相信，“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有人反驳。

　　有雇佣兵似乎接受不了一个beta都比自己强，声音忍不住拔高：“我倒要看一个beta能强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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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银台附近，黎忆安正整理着数据。

　　“店长，”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小宋从帘子后探出头来，伸长耳朵，试图听得更清楚。

　　被黎忆安用力地弹了一下脑门。

　　“嗷！”

　　十三岁的小男孩正时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挨黎忆安这一下，揉着额头仍忍不住问：“真的有beta能半个月杀十只二级畸变体吗？”

　　那可是二级畸变体欸！

　　黎忆安不太愿意和小宋讨论这个，却肯定地点了点头。

　　小宋年纪小，哇的一声，眼睛里都写着崇拜和跃跃欲试。

　　那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

　　黎忆安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沉稳的语气中带着警告：“二级畸变体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杀。”

　　“一级的畸变体都能生吃了你。”

　　小孩吐了吐舌头，问道：“二级畸变体不经常遇见啊！”

　　“最近钢铁防线也挺安稳的……”

　　“他怎么杀那么多的？”

　　黎忆安垂眸，平静地回答小孩：“他进了荒海。”

　　“啊！？”小宋这回眼神里的光芒不单单是崇拜了，还充满敬意。

　　敢进荒海的家伙都是勇士。

　　荒海曾经是一片海，只不过现在干涸得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海床，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畸变体。

　　留德城很少有人敢真正深入探索荒海。

　　小宋听城里的老人曾说，越往荒海里走，生物异变程度越严重，污染粒子浓度也逐渐升高。

　　人是很怕污染粒子的。

　　哪怕是A级以上的alpha，走深了，出来后也容易精神力暴动。

　　更严重者，精神力失控，含有生物属性的腺体被污染致死也不是没有。

　　一个beta居然敢深入荒海，还频频带着猎物出来。

　　小宋对颐笙的崇拜之意更深。

　　黎忆安将好奇的小鬼赶到后厨，垂眸看着光脑里的消息。

　　他在返回留德城后，就派人探查了废弃大楼，没想到，废弃的实验大楼地下室居然有冷冻柜，随着大楼一起被废弃了。

　　黄山悄咪咪的将培养舱售出，黎忆安派人收了。

　　可惜老化的标签已经掉落干净。

　　毫无疑问，颐苼曾经的确是S系列的生物样本。

　　可这么强的生物样本为什么被遗弃？

　　黎忆安的脸色没什么波动，在探查完实验大楼找不出更多线索后，放弃继续查下去。

　　万一引起时止研究所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黎忆安想起面带着笑意，眼睛却很冷的beta，有些遗憾。

　　那人风头正盛，也许不会再来了。

　　物成佣兵团近来收了不少好东西。

　　二级畸变体的尸体拆下来，简单加工制作成武器再贩卖出去，可谓供不应求。

　　颐苼的名声自然也就愈发响亮。

　　不少独行雇佣兵专门下了任务，委托颐苼帮他们捕杀某一类畸变体。

　　他们要特殊的生物材料。

　　远距离热武器打击的确能造成有效伤害，但自畸变体身上取材的武器，往往具有特殊性能，能给畸变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所以，一些擅长近战的alpha尤其喜欢畸变体材料制成的武器。

　　当然，如果不是那么缺星币的话，也会要求材料的等级。

　　“肌骨钢兽，二级畸变体。”

　　颐苼的身上还带着些许血腥味，他将小山包一般的畸变体从飞行器上拖下来，扔到物成雇佣兵大厅中。

　　他甚至都不用报自己的佣兵ID，负责收纳的人就将星币划到颐苼的账户里。

　　颐苼最近的确传出了名声，但他不喜欢和雇主打交道，索性直接在佣兵大厅里接活。

　　即便物成佣兵团会在中间抽5％的手续费，却省下他不少功夫。

　　一天就能完成好几单。

　　夜幕已深，颐苼再次走出佣兵大厅，抬头看，灰蒙蒙的天上没有月亮。

　　今天这头畸变体废了他不少的时间。

　　他摸着空空的肚子，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支营养液，看了看又塞回去。

　　不想喝。

　　颐笙在飞行器下思考。

　　飞行器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往瑞星面馆飞去。

　　颐苼推开门的时候，瑞星面馆里没有客人。

　　仅剩下白发店长坐在收银台。

　　黎忆安抬头，便看见他以为不会再来的人。

　　“欢迎。”黎忆安的语气平淡，并没有多热络。

　　颐苼信步闲庭地走到收银台前，靠在台上，点着收银台上的菜单道：“一碗面，”

　　“一碗肉。”

　　黎忆安平淡道：“没有一碗肉这个选项。”

　　“店长，”颐苼抬眼与黎忆安对视，勾着嘴角问：“菜单上没有不能变通吗？”

　　“可以。”

　　黎忆安鼻腔飘来淡淡的血腥味，不动神色地移开视线，道：“按重量收费。”

　　颐苼笑了，点点头，挑个离黎忆安最近的位置坐下。

　　“劳烦。”

　　平时这个点，店里几乎没有人，一般只有黎忆安自己守着。

　　眼下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黎忆安与人家对视，几秒后又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

　　可颐苼依旧打量着。

　　眼中明晃晃写着欣赏二字。

　　不知道为何，黎忆安脸颊有些热意，索性撩开帘子走到后厨去。

　　见状，颐苼轻笑出声。

　　这个店长，害羞得躲他？

　　黎忆安走到后厨，接过机器人手里的厨具，按照颐苼的点单，煮了一大碗的面。他还煮了一大碗的肉，鬼使神差地加了两颗蛋。

　　上次的小菜没送出去。

　　就当补偿了。

　　面和肉都很快端上来，颐苼自然发现里面多了两颗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支着脸，看了看碗里的蛋，又笑着看向黎忆安。

　　就像只狡黠的狐狸。

　　黎忆安沉默退回收银台。

　　颐苼没有开口追问，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面和肉很快都让颐苼吃掉。

　　他起身，迈开长腿，走到收银台边上。

　　“店长，结个账。”

　　“一共5800星币。”

　　黎忆安看见颐苼手腕上的光脑，眸光微动。

　　beta在物成佣兵团的地位颇高，连联邦政府出品的光脑都有。

　　颐笙转身。

　　就在黎忆安以为他走了的时候，颐笙又突然停下来，侧身歪着头问：“我记得，上次吃面的时候，没有蛋啊。”

　　“……”

　　黎忆安和颐苼充满兴趣的眼神对上，不由得微窘，像是做多余的事情。

　　“谢谢店长咯，”颐苼笑道，也没期望闷葫芦样的店长能说出什么。

　　他扬了扬手，潇洒离去。

　　黎忆安看着beta修长的背影，以及若隐若现的小腿，头疼地捏住鼻梁。

　　他可没错过颐苼眼中的饶有兴趣。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几天，颐苼再一次推开瑞星面馆的门。

　　又是凌晨一点半。

　　黎忆安正无所事事地浏览着一些资料，他很喜欢面馆深夜无人打扰的状态。

　　beta又在深夜中出现，只是这回，带着一身相当浓厚的血腥味。

　　“一碗面，一碗肉。”

　　颐苼的左眼下有一点暗红，鲜血凝固，为beta的容貌添了一丝魅惑。

　　黎忆安关闭虚拟屏幕，皱着眉头看着颐苼，难以接受面馆满屋子的血腥味，问：“你受伤了？”

　　“店长在关心我？”颐苼没有回答，反倒是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

　　黎忆安沉默，而后点了点头：“嗯，伤哪了？”

　　“为什么？”颐笙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回答黎忆安的问题，“难不成，店长对我……的行踪感兴趣！”

　　他着下巴，偏着脑袋，自问自答的模样看着心无城府，实则混杂着危险。

　　黎忆安皱眉：“……”

　　听不懂人话吗？

　　“店长是想知道我去哪里吗？”

　　beta身上的谜团很多，天真而又妖邪的气质糅杂在一起，黎忆安总不知觉地被吸引，忍不住关心。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黎忆安的脸色僵硬，冷淡的否认。

　　他转身走进厨房，为颐笙做点单的面和肉，急促的时候背影多少有点狼狈。

　　欸。

　　怎么逗一下就走了。

　　颐笙面上带笑，对黎忆安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十分感兴趣。

　　他有点相信店长是在关心自己了。

　　颐笙琥珀色的眼睛冷得可怕，最近留德城关心他的人真的太多了。

　　一部分人只是想挖他，当然，想要他命的人不少。

　　黎忆安在厨房里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把颐笙要吃的东西端上来。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加蛋。

　　他平静地将东西放在颐笙面前，没有多说一句话，又退回原本的位置上坐着。

　　权当颐笙不存在。

　　颐笙对黎忆安冷脸的行为并不在意，姿态优雅地进食。

　　黎忆安的视线又飘过来。

　　beta一点都不像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反倒像谁家出来觅食的小少爷。

　　在颐笙抬头时，黎忆安眨了眨眼，假装看着虚拟屏幕上的资料。

　　耳边传来beta细微进食的声音，鼻尖却飘来浓浓的铁锈味。

　　屏幕上的东西一点都看不进去。

　　颐笙吃得很快，将两个海碗里的东西扫荡一空，满足地捂着暖洋洋的胃，心情转好。

　　黎忆安的视线又忍不住飘到beta平坦的小腹上，吃了这么多东西，肚子却没有明显地鼓起来。

　　“谢谢款待。”颐笙熟练的伸出光脑，让黎忆安自己扫。

　　beta皮肤一点都不黑，手腕很白，但没有自己的粗，这双手却比黎忆安见过的omega都要修长有力……

　　手的主人在黎忆安眼前挥了挥。

　　抬眼就是对方戏谑的笑。

　　黎忆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他面无表情地收了星币，而后闭眼，仿佛被血腥味熏得头疼。

　　被莫名其妙嫌弃了的颐笙眯起眼，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向来都是他嫌弃其他人，什么时候轮到店长来嫌弃他了。

　　颐笙心里不高兴，却轻笑了声，语调轻快道，“今天运气不错，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不过身上多少沾了点味道，还希望店长不，要，介，意～”

　　装无视失败，黎忆安睁开眼睛，与颐笙对视两秒，而后认命地低下头，在抽屉里掏出一个简便的治疗喷雾。

　　“给你。”

　　“这是什么？”颐笙绕有兴趣地接过起来。

　　黎忆安一顿，想起颐笙的调查报告，只好慢慢给对方解释：“这是快速愈合喷雾。”

　　“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是药。”颐笙恍然大悟。

　　“嗯。”黎忆安答。

　　颐笙却来了一句：“怎么用？”说完，还将深色的作战服撩起来，露出小腿后侧浅浅的，“帮我上一下。”

　　他支使黎忆安的语气习以为常，仿佛天生就习惯被人伺候。

　　黎忆安诧异，见他不是开玩笑，只好认命般蹲下，拿起喷雾喷在颐笙的小腿上。

　　他看着造型奇特的观赏性作战服，忍不住提醒道：“不如下次换一件作战服。”

　　劈叉了的裤脚容易受伤。

　　颐笙被黎忆安的好心逗笑，低着头与他对视，故意道：“你管我？”

　　“就不！”

　　黎忆安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