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芥川不想做武斗派》沽酒待人归

5、第五章

　　樱花易逝，噩梦易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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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七岁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突如其来的离别……

　　那位酷爱夸耀芥川，知识渊博的文学老师因为一场疾病去世了……

　　芥川是因为久久没有人来给他上文学课，在一番询问后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这个噩耗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芥川一时愣住了。然后他坐在走廊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樱花树。庭院里的樱花开得正盛。一阵风吹过，花瓣随风扬扬洒洒飘落在地上。

　　芥川知道落在地上的樱花瓣，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在泥里，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人就好比那樱花一般，在开的最美的时候，总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凋零。而枝头上还有那么多繁美漂亮的樱花，谁还记得在泥里腐烂的那一朵呢？

　　美丽的樱花在枝头装饰了春天。而在下在过去的七年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樱花凋零之后，很快被人遗忘。那么在下死去之后，又有谁能记得呢？银？宽？久米？他们可能在一开始会伤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下存在的记忆也会消失在他们的脑海里吧？

　　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满是春意的庭院中，却又显得那般孤独……他这一坐就是一下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了时间。

　　之后不知道是芥川家主忘了，还是怎么回事，他的新的文学老师迟迟没有确定下来。芥川自己也没有向他提起，芥川觉得自己不需要新的文学老师。之前的那一位很好，很好。

　　每到上文学课的时候，芥川就一个人抱着自己一本又一本宝贝的书籍，独自坐在课室里。

　　他总感觉只要坐在这里，耳边就会响起文学老师那声声教诲，和羞人的夸奖。

　　温暖的阳光洒在的身上，在光束中飞扬的尘埃静静地漂浮着，这一间不大的课室在此刻显得异常空旷。

　　再之后，噩梦降临了……

　　在这一天，芥川和往常一样，在所有的课程完成以后，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看着书。自文学老师去世后，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动笔了。

　　哪怕是随笔，每次提笔总感觉兴意阑珊！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总感觉今天的天气比以往暗沉了许多。爱莎小姐今日出门采买，银因为好久没有出门，所以和她一起出去了。临近傍晚，她们依然还没有回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芥川宅邸的仆人点燃了照明的灯笼。路灯和灯笼的光亮相互映衬着，看起来格外有韵味。

　　月亮也慢慢升起，挂在夜幕中。

　　“啊！！”一道尖利的女声，打破了芥川宅邸的寂静。

　　“救命啊！！”又一道尖锐的求救声更是远远的传进芥川的耳朵。

　　“来人啊！！杀人了，快来……”大大小小的声音，让寂静的宅邸彻底热闹了起来。

　　芥川听见声音后便知道：出事儿了，有人在芥川家进行杀戮。

　　他很快就坐不住了，银！银还没有回到在下的身边来！她现在是正在前院被追杀？还是马上要从大门进入直面那些恶徒？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够承受的。银是他的妹妹，是他最亲的亲人！！

　　芥川所处的院子较为偏僻，远离前院，也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但是，他站起身，向着前院奋力地跑去，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人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总会踌躇不前，甚至还会后退，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在他们身处危险之时，就会激发你自己心里的那种强烈的保护欲、真挚的感情、浓烈的责任感，让你为了他们能够奋不顾身，一往直前。

　　对于芥川来说，银就是能够激发他心中的保护欲与责任感的人。

　　在这段不是很长的路上，芥川听见的求救声越来越少，反而是一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他清楚的知道那是血腥味。

　　出了自己居住的院子没多久，芥川就直面了死亡。一个芥川家的仆人尸体就躺在他前进的路上。芥川的眼神暗了暗，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向前院里跑去。

　　越是接近前院，出现在芥川眼前的尸体就越多。但是他不敢有一点点的动摇，他害怕他慢去一步，他自己的妹妹就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哪怕是死，在下也要和自己的妹妹死在一起。芥川暗暗的想道。

　　不，银还没有长大，她不能死。

　　芥川很快就来到了前院。他在远处就看见了前院中还站着几个黑衣人，全身包裹的严实，没有任何特征暴露出来。他悄悄的躲在隐蔽之处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黑衣人检查发现前院的人都死光了，其中一个应该是为首的人：“分散开，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活口。上级有令：全杀了。”

　　在黑衣人听从命令，四散开去，芥川进入了前院。前院中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本来应该是腥红的血液，却因为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暗沉。血液在青色石板上缓缓流动像一条扭曲的毒蛇。

　　此刻的芥川宅邸就如同一座坟墓一般，充满了寂静、阴暗与死亡。眼前的这一幕让芥川缓缓的闭了闭眼。

　　芥川冷静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有发现他妹妹的，心里狠狠舒了一口气。他又看了看正厅，他知道他舅舅也是他名义上父亲的尸体就躺在里面。

　　芥川家主“爱”他，关心他，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是他更清楚的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件礼物去关心，去爱护。如果自己长大之后能够继承自己亲生父亲的家业，那么他就会更加“爱”自己。

　　但是现在没有以后了。他死了。

　　芥川头也不回的向大门悄悄走去。但是意外降临，芥川银和爱莎小姐从门口进来了。看见满院的尸体，爱莎尖叫出声：“啊啊啊！！！”而银也是满眼含泪，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芥川快步向两人跑去，同时心里狠狠一提：遭了！一个黑衣人快速的赶过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唉，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黑衣人手持着刀，如同猫戏弄老鼠一般，缓缓向三人逼近。

　　芥川感觉到了爱莎小姐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她明显也知道了自己的尖叫声，给三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同时也看见了庭院里白日还和她有说有笑，一起交流过的人的尸体。她知道她今天是逃不过了。

　　但是龙之介少爷和银小姐，他们还小，他们得活着。

　　爱莎狠狠的握了一下芥川的手，然后缓缓放松。

　　“少爷，等一下你们快跑！”爱莎小姐小声的说道。

　　黑衣人很快就逼近他们身前。爱莎一下子扑在了黑衣人的身上，大声喊道：“你们快走！！”

　　“快走啊！！”

　　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下子，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胆量，不怕死。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脚踹开了爱莎，又在她身上很快捅了一刀。

　　又快步向芥川两兄妹冲了过去。在爱莎扑过去的那一瞬间，芥川就反应过来了，拉着妹妹就想往外跑。银早已不知所措，任由哥哥拉着踉踉跄跄向大门跑去。

　　但是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大人的脚步呢？

　　黑衣人伸手一把拽住银的头发。在银慌乱的惊叫声中，手中的刀也往人的脖子上开始移动。

　　芥川被这一幕惊得眼睛一下子泛起了血丝，整个人脸色苍白。他向黑衣男人冲了过去，抱住了他持刀的那只胳膊，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男人吃疼，使劲一挥胳膊，将芥川狠狠的扫在了地上。同时也把银扔在了身后。

　　“小杂种！”男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芥川，又看见他那阴暗眼神，心中大恼。随后又抬脚狠狠地踹向了芥川的肚子。一脚，两脚……芥川嘴角冒出了血丝，却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眼神凶狠地看着黑衣男人。

　　男人看着芥川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泛起了一丝得意。眼神那么凶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被我踩在脚下。

　　突然他的双脚被一双手狠狠抱住了。回头一看，是被他捅了一刀的女人还没有死，拖着那血流不止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线移动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腿。

　　男人更恼了，他狠狠挣脱开来。又一脚踹在芥川的肚子上。这一脚的力度让芥川在地上滚了有一米远的距离，直到撞在一棵树上。

　　黑衣男人看着拼命想抱住他的腿的爱莎小姐，毫不留情的一刀摸在爱莎小姐的脖颈，又一刀捅在她的心脏。

　　爱莎小姐彻底失去了生机。男人又看见倒在一边的银，他拿着刀就要将刀送进银的心脏，银却毫无还手之力，如同待宰的家禽。

　　芥川靠着树尽力的站直了身子，他的五脏六腑疼的要命，喉咙里不断泛起血腥味。

　　他看着平日里优雅得如同古代仕女图一般的爱莎小姐，如今倒在血泊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是为他们而死的。

　　平日里虽害羞，但是可爱精致的妹妹现在却被人恶狠狠地按在地上，能带走她生命的凶器马上就要刺入她的心脏。

　　芥川身体里的血液如同凉透了一般，整个人浑身冷的吓人，他心里的情绪不停的翻腾着。这股情绪中有绝望，因为自己的妹妹即将死去而绝望，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绝望。

　　而比绝望这股情绪更强烈的是阴暗浓厚的杀意……

　　他想杀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应该去死。

　　心中的声音不断的阐述着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