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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隐风台(五) ...
山中传来一声巨响,声音在石壁之间来回激荡,整个镜明台都跟着震动。
镜明台下,季书淮正和风闲庭打斗。
这里的房子已经不是来时那么规整了,塌的塌,倒得倒,打到最后恐怕只剩下废墟跟一座荒山了。
风闲庭的攻击目标一直很明确,不论季书淮怎么吸引他,他都一直坚定不移的攻击君临。君临正运功疗伤,没有办法分心。为了不让风闲庭打扰君临疗伤,所有攻击都由季书淮和归愿挡替君临挡下。
因为风闲庭身上的[共感符],他们不敢主动攻击风闲庭。只能守不能攻真的太憋屈了。
季书淮挡下风闲庭新一波的攻击:“操啊,这个风闲庭不累吗?他身体里装了永动机吗。我已经都打累了,想回家睡觉。”
花千棠的藤已经被风闲庭砍断好几千根,他都快长不出新的藤蔓了,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我就说让你离开这里,让你从长计议。你偏不听,非要应战,现在好了,都走不了。”
花千棠撑着一口气站起来。
凌羽被坤泽护着飘在半空,他的法术攻击性最弱,他只能在一旁观察风闲庭的弱点,或者使用坤泽替他们挡下部分攻击。
很突然,风闲庭握着大金刀,刀锋一转,横扫向季书淮。凌羽提醒分神的季书淮:“小,小心!”
季书淮反应迅速,身体后仰,堪堪躲过风闲庭的攻击,刀剑距离喉咙只剩几厘米,差一点就人头落地啦。
“我靠?”
君临道:“郁明修发现你们了。”
季书淮道:“那不废话吗,我们都快把他家拆完了。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风闲庭为何突然攻击我!”
君临道:“你太强了。”
季书淮笑道:“这还差不多,夸,继续夸。”
花千棠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说那些有的没的!”
季书淮道:“他开始攻击我了,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转移战场了。花千棠你是植物啊,有土可以无限再生吧,我们玩把极限的怎么样?”
一听有刺激的东西可以玩,花千棠有些兴奋:“怎么个极限?”
季书淮道:“看见那个人形大坑了吗?待会我把他引到那里去,然后你找准时机用你全部的藤蔓在那个大坑里无限生长,做个囚笼,困住风闲庭。但是,记住啊,别用你的毒刺,风落会受伤。”
全部的藤蔓……这跟和敌人同归于尽没区别,还真是极限。
花千棠道:“你被风闲庭的刀砍到脑子了吗?我那些藤条他一刀就给我全劈断了。”
季书淮道:“别急啊,我们还有凌羽啊。凌羽的坤泽可是斩不断的,让坤泽去钳制风闲庭。”
这就需要他们三个人的配合,以及相互信任。
凌羽犹豫:“我不会……我一直都用它治疗……”
主动钳制敌人这对他来说太超标了。
风自为教过他,人和剑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剑合一,与自己的剑产生共鸣,用心去体会一把剑该怎么用。
当悟到这层境界,剑就不再是武器,而是另一个自己。
坤泽也是武器,想必道理也是同此。
季书淮道:“极限就在这里,小羽需要在花千棠的藤被斩断的前一刻与坤泽产生共鸣,你只能比风闲庭的速度快,不能比风闲庭慢,否则花千棠就会受伤。你的灵魂曾在坤泽里,你曾和坤泽有那么近的距离,想必很容易与坤泽产生共鸣,悟到它的用法。”
通俗来讲极限就是,有限的时间去做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的事。
凌羽低着头,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坤泽,他真的可以吗……他一直都用坤泽治疗,还从未用坤泽主动攻击过别人。
这对他来说就是前所未有的尝试。
“小羽,你可以试着用坤泽攻击别人。毕竟有一个说法叫‘以柔克刚’,不是说你修了治疗术法,就只能帮别人疗伤了。你也可以进攻,纤细的头发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为什么你的神器不可以呢。”
神器之所以是神器,是因为能救世,不杀生。
倘若主动攻击了人,有了杀机,就不算神器了吧。
性质改变了,也就不用献祭了吧。
季书淮道:“小羽,相信你自己。”
说完,季书淮去吸引风闲庭的注意,把时间交给凌羽,如果凌羽不选择这个计划,那他就跟风闲庭放手一搏。
他给君临争取恢复的时间,等君临恢复好就可以带凌羽他们离开。他已经想好了,就算自己死,也要让君临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可是……如果花千棠的藤蔓一次性被斩断那么多,会受很严重的伤,甚至危及生命。他真的要拿花千棠的性命去赌吗。
他可以尝试,但不忍心赌上花千棠的性命:“我……我可能做不到……”
“小果子,我相信你。”花千棠道,“我们小果子有那么充沛的灵力,怎么可能连小小的神器都驾驭不住。”
花千棠飞到凌羽身边,圈住凌羽的腰,附在凌羽耳边低语:“小果子,我的主根在你心脏里,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所以,不用担心我。”
“好……那你,你千万,千万小心。”
坤泽在凌羽两臂之间穿梭,一只小小的白龙盘在凌羽的右肩,“主人,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
“好。”
季书淮用吞天抵住风闲庭的大金刀,两人的视线在兵器的缝隙中相对,“风闲庭,你还记得你的两个妹妹吗?一个叫风静,一个叫风落,一个喜静,一个爱动。好动的那个经常缠着你,让你给她做梨花糕吃。”
“这些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风闲庭微微蹙了一下眉,手上的力气竟然松懈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握紧了刀柄。
季书淮趁着风闲庭分神的功夫,踩住风闲庭的膝盖,借力从风闲庭头顶翻过去,“打架可不要走神噢。”
季书淮松手,吞天从手中飞出去。
风闲庭立马挥刀砍向身后,灵力震飞了屋顶上仅剩的几片瓦片。
看向吞天飞的方向,季书淮闪至风闲庭前面,握住剑柄,转身正对着风闲庭,语气欠欠的:“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哦。”
“你反应太慢了,要不是不能伤你,你恐怕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季书淮翻身上墙,腾空一跃,飞到上面的房檐。
“我在这里,上来杀我呀。”
按理说风闲庭被控制了灵魂,如同傀儡一样,不具备表达情绪的能力。此刻,面对季书淮的挑衅,风闲庭竟然有了愤怒的征兆,脸上的暗纹更加黑更加曲折了!
风闲庭蓄力飞上去,刚踩过的地方留下一个大坑。季书淮带着风闲庭绕了一会儿柱子,然后轻松一跃,飞到石壁上,带着风闲庭进了石壁上那个人形大坑:“花千棠!准备!”
花千棠不知何时现出本体,转移到石壁上,牢牢扎根在石壁上:“天罗地网!”
绿色的藤蔓铺天盖地,像是蜘蛛网一样将坑口堵了个严实。不只坑口,就连坑里都是藤蔓,将风闲庭紧紧缠绕,编织出一个绿色的虫茧。
这么多的藤蔓,花千棠这是用命给凌羽争取时间。凌羽浮在空中,坤泽环绕他身边,散发着淡淡的蓝色的光,一条小白龙盘旋在凌羽的头顶上方,以王者的姿态威风凛凛俯视所有人。
藤蔓缝隙透出黑色的光,缚住风闲庭的藤蔓开始崩裂!那些藤牵连着花千棠的身体,每断一根,花千棠就疼得尖叫一声。
季书淮看了一眼正在悟道的凌羽,他周身的光越来越强烈,应该是觉醒的关键时期,必须为凌羽争取时间。
“花千棠!你要坚持住啊!”
“你说的轻巧!你试试呢!”
看不见花千棠的表情,听语气的话,应该恨死季书淮了。
季书淮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但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牵情丝]。”
他呢喃出声,十个手指的指尖分别冒出一条血红色的丝线,鱼线那般纤细。从空中划过十道弧度,钻入藤蔓的缝隙,像蜘蛛丝那样紧紧束缚在风闲庭身上。
随着丝线的冒出,季书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整张脸几乎透明,像是快化掉了。
花千棠道:“靠![牵情丝]!!这不是已经绝世了吗!你怎么会!?”
季书淮咬牙道:“别废话!我撑不了那么久!”
风自为说过,这个法术之所以绝世,是因为太邪性了。邪在哪里?[牵情丝]初级阶段,使用者尚未熟练,丝线是身体的血液化成!
丝线越多耗费的血量越多。
人体没有那么多血供人日复一日的修炼,所以没人敢冒险尝试。
如果熬过初级阶段,修成之后,丝线便是由法力凝结而成,如细针那般尖锐,穿喉而过,杀人无声;还如丝线那般柔软可如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人做任何事。
想要挣脱需要忍受细针钻骨之痛。
一般中了[牵情丝]就只能自认倒霉。
季书淮刚修,甚至还没到初级阶段,耗费的血量更多。但他胆更大,竟然敢同时释放十根!
十根牵情丝,跟放血没区别了,还要忍受蚀骨钻心之痛。
随着鲜血的流出,季书淮逐渐体力不撑,视线混乱,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撑住,撑住,自己选择的路咬牙也要坚持。
两根,四根,六根……
消失的[牵情丝]越来越多,断掉的藤蔓越来越多,花千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黑色的光越来越强烈。
风闲庭即将挣脱他们的钳制,巨大的灵气将季书淮和花千棠掀翻。
季书淮用力嘶喊:“凌羽!这是最后的机会!趁现在!”
我不会让他们出事!
凌羽在蓝色的光圈中睁开眼,眸中冷光一闪而过,伸手指向风闲庭的方向,“坤泽!绞杀!”
嗖得一下!小白龙盘绕着凌羽的胳膊飞了出去,钻进藤蔓中,缠绕住风闲庭的脖颈。那一刻,柔软的丝绸也成了致命的凶器。
可能是风闲庭身上的煞气太重。
神器坤泽真的露出杀机,不再像以往那么温顺。
季书淮松了一口气,彻底跪在地上。
整个人虚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走。
花千棠道:“小果子就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悟到了坤泽的使用方法!”
在风闲庭要被坤泽杀死的千钧一发之际,凌羽立刻做出结印施法:“净化!”
整个大坑爆发出巨大的蓝色光芒。
凌羽飘在半空,看着如浪翻腾的坤泽,好险……差一点没控制住坤泽。
到达感知的境界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坤泽的灵力波动,有那么一瞬间坤泽是失控的。
季书淮双臂交叉挡住猛烈的强光。等到强光消散,季书淮垂下手臂,长在石壁上的藤蔓消失了,风闲庭被坤泽从头缠到脚,疯狂咕蛹着。
大金刀在地上翁动,可能是插得太深了,一时半会不能从地缝里飞出去。
花千棠变回人形从上面掉下来,脸色非常绿,吐出一口绿色的液体,是他的血。
“季书淮,我被你害惨了。”
“哎呀,也别这么说嘛,我们这不是抓到风闲庭了吗。”
幸亏有君临给的千年蛇丹,身体恢复很快,不然他真的要倒在这里了。
季书淮捂着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待气息稍微平稳,便用轻功飞上去,查看风闲庭的情况,“他怎么样。”
花千棠冷冷一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跟着飞了上去。
看见风闲庭漆黑的眼珠子,脸上的暗纹也没消失,凌羽摇摇头:“好像净化失败了。”
季书淮拍拍凌羽的肩膀:“不怪你啦,净化应该指的是净化人的灵魂,风闲庭连灵魂都没有,充其量就只有个身体,怎么净化。”
“让我试试这颗丹药吧。”
一颗给了君临,另一颗在他这里。
季书淮拿出凌芊芊给的丹药,二话不说塞进风闲庭嘴里。
花千棠眼睛都瞪直了:“大梦回魂丹!?凌芊芊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你!?”
季书淮道:“为什么不能给我?”
花千棠道:“如名字,他能让人回魂,就是人们所说的起死回生。这种东西需要族长一代接一代的用法力炼制,炼上百年甚至千年才能出一颗。整个丹青谷上下一共就两颗,她竟然送你了一颗!”
季书淮笑道:“其实两颗都在我这。”
“……”
花千棠气得想吐血,这个凌芊芊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外族人!他这个族长竟然一颗都没有!
岂有此理!太不像话啦!
凌羽没说话,一直在观察风闲庭的情况,吃了丹药后,风闲庭直接晕了过去。察觉到风闲庭不再反抗,坤泽不再束缚他,主动脱离,飞回凌羽袖中。
大金刀也偃旗息鼓,老老实实插在地缝里。季书淮蹲在地上戳了戳风闲庭的脸:“怎么没反应呢,那颗灵丹年份那么久该不会过期了吧。”
花千棠道:“说什么呢,我丹青谷的丹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凌羽道:“是,是在,修复,复灵魂吗?”
花千棠道:“应该吧。”
季书淮站起来,拍了拍手:“行了,那你们看着他吧,我下去看看君临恢复的怎么样了。”
君临还坐在那个房顶上运功疗伤,姿势没变过,脸色也没变。季书淮隐隐担忧:“怎么还没好?你该不会好不了了吧?”
好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季书淮心想。
君临摇头:“无事,再等我片刻。”
季书淮干脆盘腿坐在君临身边,肘关节撑在膝盖上,单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君临,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呢。
原来君临也会受伤。
战损的君临好可怜。
怎么会受伤呢。
不是战无不胜吗?
“鬼婴为什么不吃你啊?”
君临说过,鬼婴喜欢吃人的五脏六腑。
难道人的五脏六腑也会有区别吗?
君临道:“可能是因为我过期了吧。”
季书淮嘁了一声,这才发现归愿回到君临手中又变回原来的颜色了。他想到风自为的话,归愿是煞器外表会随主人性格变化……君临身上的执念有那么重么?
重。
仆人双手举着沉重的黄金酒盏,跪在郁明修脚边,双手因举的时间太长而小幅度抖动着。
强烈的震感晃动整个身体,仆人重心不稳向前扑倒,手一松,酒盏跟着歪倒,美酒尽数洒了出来。
酒盏滚到地上,酒水洒了郁明修一身。
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仆人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给郁明修擦衣服,嘴里不停说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郁明修坐在黄金椅中皱眉:“没用的东西。”
他摊开手,手心出现一团黑色的雾,白骨色的毛笔静静躺在其中。
这便是天下四大圣器之一的噬魂笔。
笔杆大约有成人的中指那么粗,比普通的毛笔粗一点,长度跟普通的毛笔差不多,人的骨头打磨而成,笔毫是用婴儿的毛发制成。
这个笔不用墨,不是用来写字的,笔毫起到造型上的作用。
噬魂笔周围绕着漆黑的灵气,如同黑色的雾。明明是圣器,却有种邪器的感觉。
仆人慌慌张张求饶,声音都在颤抖:“求求城主,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城主网开一面,饶了奴婢,求求城主,求求城主。”
嘭嘭几声闷响,额头都磕出血了。
“嘘,太吵了。”
郁明修捏住噬魂笔,轻轻一挥,看笔尖摆动的顺序,竟是在空中写字。
笔毫冒出一缕黑色的雾,犹如丝滑的墨水,在空中成型,是一个“死”字。
郁明修停了笔,“死”字飘向仆人。仆人还在磕头,额头血流如注,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仆人抬起头的一瞬间,“死”字落在眉宇,融进她的身体。郁明修单手支着下巴,翘起二郎腿,脚尖勾住仆人的下巴:“噬魂笔饿了,能成为它的食物,你应该很荣幸。”
噬魂笔不同于其他的圣器,它使用的方法比较特殊,想成为它的主人就必须让它吃饱,就跟人和猫狗之间的饲养关系。如果,它吃不饱,不仅不会认你为主人,还会吃了你的灵魂。
噬魂笔跟郁明修一个德行,阴晴不定。
郁明修轻轻打了个响指,仆人瞬间爆炸!魂飞魄散!连骨头渣都没剩!华丽的衣物团在地上,金灿灿的酒盏孤零零躺在中间。
周围的仆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发生,像是早就习惯了。
哗啦哗啦。
衣服变成纸颤颤巍巍从地上立了起来。慢慢的,苍白的小脚、小手从衣服中伸出来,颈上长出圆溜溜的脑袋,顶着两个圆圆的发髻,眼眶是白的没有点睛,脸颊打着红红的腮红,唇上涂着鲜艳的口脂,俨然是一个精致的纸扎人。
活生生的人竟变成了纸人!
又一阵清脆声响,纸人代替刚刚的仆人跪在郁明修的脚边,小心伺候郁明修。郁明修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忧心忡忡频频望向门外,一个负手而立城府深重。
忧心忡忡的那个人问:“爹,闲庭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这是郁明修的两个儿子,被骂的是小儿子郁承霖,站在一旁的是郁承景。
郁明修重重呵斥:“沉不住气!多学学你大哥!”
小儿子闭了嘴,默默站回去。
训完郁承霖,郁明修从座椅中起身,“来客人了,你去替我会会他们。”
“天地灵气,为我所用,人魂鬼魄,听我号令。”
噬魂笔在修长的指尖翻转,笔毫冒出一个“噬”字。黑色的字飞出门外,飘向高高的石柱那边。
石柱上捆着墨发披散,满身伤痕的女子,粉衣被血浸染成了血红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嘴唇苍白干裂,嘴里呢喃着水。
噬字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周围爆发出巨大的灵气。风落猛然抬起头,整个眼睛被黑色的覆盖,用力挣脱枷锁,跪在烈火中:“主人。”
“很好。听说你的灵器没有器灵,那我便赐你一个吧。”郁明修挥了挥手,鬼婴从座椅后面探出脑袋。
“帮我杀了入侵者。”
“太好啦,又有人可以吃啦。”
鬼婴咧嘴一笑,露出锯齿尖牙,撒欢似的跑出去。
风落唤出惊羽,“谢谢主人。”
鬼婴化成一缕气进入惊羽。惊羽上面粉红色的花瓣瞬间枯萎,落到火里被烧成灰烬。银白色的镰刃瞬间漆黑无比,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连空气都能割裂。
风落身上的[共感符]被烧成灰烬,缓缓从烈火中走出,赤着脚踩着玻璃制成的台阶,一步一步离开镜明台。脚底下的玻璃并没有特别透明,因有云雾遮住,根本看不清脚下的人间。
身后的牌匾挂着的名字也不是镜明台,而是隐风台。
隐风,隐风,可以看出郁明修真的很恶心他们风家了。一直不说话的郁承景终于开口了,明显比他弟沉稳:“闲庭都周旋了那么久的人,恐怕他妹一个人也打不过。不如,让儿子下去会会他。”
郁明修不耐:“连你都对他有感情?”
郁承景道:“我是为了父亲您考虑。您费劲心思得到的媚骨美人,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吧。若是跑了,之前付出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郁明修挥了挥手:“去吧。”
两兄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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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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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