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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干尸案 ...

  •   秦淮安睥睨着她,神色冷漠。

      宋晚晚神色也不见震惊,她早已有所猜测,毫无动容。

      若不是他们查到此处,刘二花或许会仍然心安理得的过完这一生。

      瞧着她满屋堂皇,又想起衙门内的闻修远,只觉得讽刺。

      闻修远因为此事毁了那么多家庭,那些埋在他家庭院的尸骨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未被发觉,她竟高枕无忧这些年?

      见秦淮安和宋晚晚两人如出一辙的冷色,刘二花自知求情无用,只得和盘托出。

      原来多年前,闻修远确实是前去考试,而他妹妹因为年纪尚佑只得交由自己师傅教养。他的师傅虽然已经退出官场,但当年父辈还有许多交好的朋友,他们的子孙还在京城为官,途径此地便来看望他。

      瞧见闻修远的妹妹年纪尚小,长得却不错,便想起京城有一个大官酷爱幼童,便对着闻修远师傅提了一嘴。他师傅虽然有些心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出此事,毕竟他也算是个读书人,风骨还是有的。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此人,还勒令不准那人见她。

      刘二花却在闻修远师傅醉酒的时候听闻此事起了歪心思。便与那人合谋,将闻修远妹妹骗出来,她只要钱,那人只要前途,双方达成一致后,刘二花就让自己孩子将人骗了出来。然后送给了那人,那人给了她一万两银钱让她搬离此处。

      她当夜举家搬迁,却正好遇到赶考结束回来的闻修远,两人寒暄一阵后,刘二花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后来闻修远不知何时知道了此事,便疯了一般寻她。

      寻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好外出赶集,因着丈夫在家,便将孩子留在屋内,却不想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内血腥一片,地上躺着的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儿子被肢解,闻修远烧着热水,正一点点往内放着自家孩子的骨肉。

      她惊愕至极,她想要闯入屋内,可看到躺在地上的丈夫,便没了勇气。当即便在外挖出了一万两银票搬迁至此,此后再也无人知晓此事。

      “他妹妹当年几岁?”宋晚晚冷声问道。

      “约莫……大概十岁吧。”刘二花不大确定的道。

      宋晚晚冷笑一声,竟然连自己害的孩童多少岁都已然记不清了,看样子这些年过得十分自在,也怨不得闻修远想要杀了她。

      “你可知是谁喜爱幼童?”秦淮安问道。

      “是宁国公府的人,具体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探查不到,只是听说是当今宁妃娘娘的亲属。”刘二花立刻答道。

      竟然一刻犹疑也没有,真是利欲熏心到了极致。

      宋晚晚不想再与她多话看向秦淮安,秦淮安点头,随风便动手将人绑了起来。

      刘二花当即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宋晚晚走到她身边,躬身道:“当时闻修远妹妹被绑的时候她有没有像你这样求过?你有没有心软过?”

      刘二花怔楞了一瞬。

      “所以你凭什么求饶?你本身就没有被宽恕的资格。”宋晚晚站直身子,神色清冷。

      闻修远虽然是实打实的混账,但他的妹妹确实是所有事件中最无辜的一个。如闻修远所言,他污泥满身,碎尸万段都可以,但他的妹妹干净的宛如晨露一般,只是美丽罢了,却被这样的人害了性命。

      而这个人竟然心安理得得过了这么些年。

      宋晚晚冷笑一声,道:“闻修远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却更让人恶心。”

      罪恶令人唾弃,可最恶心的却是刘二花这样的人。

      自诩善良,只是做了一件小恶事,以为五官紧要,却引起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到了最后也不认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秦淮安没有开口,但看着颓倒在地的刘二花也不由得带上了厌恶的神色。

      宋晚晚又去田家畈多拜访了几人,却发现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干过诱拐儿童的案子。而且所有的孩童都是送往某些官员亦或者送往京城。

      回去的路上,秦淮安眸色冷的吓人。

      宋晚晚也低垂着头,思绪纷杂。

      “我在京城多年,竟从未发现此事。”秦淮安有些落寞,他并非神人,但他想要以己之力让大辰海晏河清,所为之事皆循本心,行至今朝,他才知晓自己的力量竟如此微薄,竟然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的事情都未曾发觉。

      “大人,这不是你的过错,”宋晚晚抬头看他,眼神带上了些许温柔和一丝意味不明的怀恋:“世上藏污纳垢的地方很多,我们无法兼顾,但以己之力做到最好,这便足够了。”
      一人之力虽微,却也聊胜于无,能让人看见微小的光亮,也总比让人一直行走在黑暗处好上许多。

      她这么多年看过许多悲欢离合,也见过许多人性的沦丧,但她仍旧保留着初心,唯一所求便是为那些人求得心安。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仙,她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发挥出自己的光亮,照亮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莹莹微光,也可引路。

      秦淮安没有说话,微微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晚晚很理解秦淮安的心情。

      身为天之骄子,秦淮安的挫败,身为大理寺卿,秦淮安的自责,这些孩童的尸骨,他的愤怒,这些心情,她也能体会。

      都是司法人员,又怎会对这样的事情不痛心呢?

      这几乎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的案子,他却多年来无所察觉,时至今日才发现这些事情。

      搁在哪个人身上都不会好受。

      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各自的心情,而是如今的案件。

      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后续的事情牵扯众多,估计会很麻烦。

      她只能劝慰道:“大人,这桩案子牵扯众多,又与京城权贵有所勾结,未能及时察觉实属正常,亡羊补牢犹时未晚。”

      秦淮安瞥她一眼,没有答话。

      他的心情算不得好,但也知道轻重缓急。

      因为未能及时察觉出此案确实是他疏忽,但案件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将此事查清,还受害人一个公道。他从来不会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停下脚步,他只是再想宋晚晚的事情。

      宋晚晚的秘密众多,但才华确实是有的,而且办案能力也很不错,若能为他所用,办案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可她身上疑点众多,他不确定是否能将此人视为同伴。

      毕竟京城中所涉及的案子与清河县所涉及的大有不同,所涉及到的官员也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宁国公府。

      宋晚晚并不明白他所想,见他神色正常,便也不再开口。

      坐上马车回到衙门内,秦淮安便道:“清河县不必再待下去了,你也尽快处理此地事宜,夜长梦多,我们须得尽快前往京城。”

      宋晚晚点点头。

      晚意听闻此事,神色变了变,跟宋晚晚告辞之后便离开了,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宋晚晚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也离开了衙门,循着记忆去往了原身舅父家。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原身的家人,如今也该去做个了断了。毕竟她日后将去京城,至少要将此地事了,才能安心前去。

      宋晚晚舅父名宋天川,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在清河县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其妻子王氏是屠户的女儿,家中尚算富裕,两人成婚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只是王氏跋扈,宋天川耳根子软,所以一般是王氏当家。

      清河县东街是繁华的闹市,往里走再拐上几个弯,过一条稍微幽暗的巷子,便到了。

      宋晚晚敲了敲门,门内便响起了声音:“谁啊?”

      是王氏的声音。

      宋晚晚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脚步声凑近,还带着粗鄙的骂声:“困个觉也有人打扰,死了老娘了还是赶着投胎,非得在这个时候来……”

      刚打开门看见宋晚晚,眉头更深,开门的手瞬间握得更紧,骂声也停了下来。

      宋晚晚一看她便知道她是心虚了。

      还知道心虚?

      “我回来拿些东西,日后我便去京城了,不会再打搅你们了。”宋晚晚冷声说道:“还麻烦舅母您让让,我进去收拾些东西。收拾完了我便走。”

      “去京城?”王氏闻言一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尖锐:“你去京城做什么,莫不是寻安哥儿?你不能去,你若是搅他没有考个好功名,我……”

      宋晚晚挣开她的手,皱起眉头道:“你放心,我决不去寻他,你真当你儿子是个香饽饽任谁都想上去啃一口?莫说我对他毫无感情可言,有您这样的恶婆婆在,就算有感情可言也早被您消磨殆尽了,我可不敢和他攀扯上什么关系!”

      说完便要进去,王氏却又拉住她,问道:“我听闻你跟新来的那位大官关系亲近?他官有多大?你看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让他帮衬一下你表哥?”

      宋晚晚闻言,有些惊诧,拂开她的手,道:“我唤你一声舅母是看在你确实是我长辈也确实养育过我几年,看在这份恩情上我才没有与你撕破脸,你还真当我是个孔圣人?你不会忘了是你要把我嫁给张大,把我推进火坑,想要毁了我一辈子不说,差点儿害的我没了命吧?”

      王氏是凭什么提出这个要求的?

      还真以为她是原主那个包子不成?

      王氏闻言有些尴尬,但仍然不死心:“你也说了我养育过你……”

      “你难道没私吞我家钱财?”宋晚晚闻言冷笑一声:“我当时年岁虽小,但也是记事的,那些钱财虽然不多,但是绝对够了我这几年吃饭的银钱,况且我还这里洗衣做饭,免费当了几年的劳工,这养育之恩你说着不觉得可笑?”

      说完她抬步往里走去。

      “我对你确实不好,但你舅父对你总归是没话说的吧?”王氏有些急了追上去拉扯道:“你舅父为你可是求了不少人,花费了大把的银钱,如今你能完好无损的从大狱里出来,少不得还有你舅父的功劳!就凭着这个你也该帮衬帮衬你表哥,况且你表哥对你多好,自己有的东西都恨不得给你带上一份,如今自己攀上了富贵,总不能忘了他对你的好吧!”

      宋晚晚甩开她的手:“你是忘了我因何进的监狱吗?若不是因为你强行嫁给张大,我如何会进了大狱,差点儿没了性命?至于表哥,他确实对我不错,恩怨相抵,我不欠你们什么。”

      王氏再次拉住她还想说些什么,门却突然被推开,发出一声闷响,回头看去便瞧见身上沾着木屑,气喘吁吁的男人站在门口。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下午六点或者九点发出的哈,大家耐心等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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