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恋·五条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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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条悟有了喜欢的人。
他正在热烈的追求她。
然而倒霉的却是我。
被手机吵醒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很好，凌晨三点。
接通电话就是五条悟那甜腻又恶趣味的语调：“理酱今天接的很快嘛～”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这么恶心，连续被骚扰了一周的我身心俱疲：“……别废话，有事直说。”
“啊呀，理酱今天脾气好像不太好嘛～是最近累了吗？”他的嗓音带着点笑意，“果然是太～弱～了～哦～”
“……”我冷静的挂了电话并迅速把他拉黑。
2.
没有烦人的电话骚扰，我睡得很香。
可好日子没过一天，麻烦本尊找上了我。
他拎着刚买的喜久福靠在电线杆上跟我打招呼：“理酱～”
我擦了擦打刀，粗暴的反手捅死了企图偷袭我的咒灵。
他身边是心虚又愧疚辅助监督伊知地，我知道我不该怪他，毕竟这货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小小的辅助监督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我只能冷静的看着那张从学生时代就没变过的欠揍的脸：“有什么事吗，五条先生？”
“啊咧咧。”五条悟用着油滑黏腻的语调模仿着JK的语气，“好生疏啊理酱～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请不要乱加设定。”我看着他的眼睛强调道，“我们不熟。”
3.
五条悟是个大垃圾。
这是我高专就知道的事情。
我比他大一届，那一年我升二年级，为了展示高专同学爱，剪刀石头布出了布的我被迫关♂爱学弟学妹们。
然后我就遇到了高专历史以来最差的一届。
彼时还没有成长为大垃圾的小垃圾带着小墨镜，仗着身高肆无忌惮的俯视打量我：“哈？你也是高专学生？东京咒术高专这么拉的吗？可真是——”
他摘下了那副盲人专属墨镜，俯下身，我毫无防备的对上了那双漂亮的像是天际线般的苍蓝色的眼瞳：“——弱·的·离·谱·诶！”
没有人会对初次见面的学姐这么失礼，除了五条悟。
4.
五条悟是没有正事干的。
——这件事情在我印象里不断加深。
他截住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他逛街挑礼物。
他正在追求的女性的生日快到了，他却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他的描述中对方聪明漂亮，是某个领域的佼佼者。
我听了不置可否，帮他选了一条项链。
因为他说她不喜欢带手饰。
5.
凌晨一点我又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拿起手机赫然是“五条悟”。
我接通电话：“我记得我好像把你拉黑了。”
那边传来他不在乎的声音：“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他兴致勃勃，“你挑的礼物不错哦，她很喜欢。”
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的话，恭喜你，黑名单见。”
“别这么无情嘛理酱～”他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顿了一下：“恕我直言，你真的很无聊，五条先生。”
接着挂断拉黑一条龙。
6.
不只是我，庵歌姬前辈也饱受他的骚扰。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跟我吐槽五条悟了：“……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咨询感情问题……扰人清梦是会下地狱的啊！啊那个家伙……我真想不到他喜欢别人的样子！所以果然只是戏耍我们的手段吧这个垃圾！”
我沉默了一下：“不是，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7.
五条悟真的有喜欢的人。
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跟五条悟相似又不太一样的蓝色眼瞳，姣好的面庞，丰润婀娜的身材，是个非常漂亮的女性。
她叫铃木桂里，家境殷实，是一名小说作家，写作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看到过她和五条悟约会，他们聊天、牵手、拥抱、看电影、逛街……然后接吻。
我当时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儿时第一次吃到没熟的橙子时，苦涩的橙皮和酸涩的果肉在口腔交融后顺着咽喉一路弥漫到了心底。
啊，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为了作弄我而编出来的谎言。
8.
我跟五条悟还有一段往事，在他毕业那天，硝子跟我关系好，那晚的聚餐我也去了。
我喝了一点酒，月色很美，月光下五条悟那大垃圾都没有那么让人生厌，白色的头发，苍蓝色的眼睛，安静时候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如果没那张嘴，大概也能称得上漂亮。
但在我眼里他还是个除了美丽一无是处的垃圾。
然而我还是被他短暂的美丽皮相蛊惑了。
直到一切结束，我如梦大醒，上头的酒精缓缓褪去，迟缓的大脑像是生锈的机器开始慢慢运作。
我默默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好，回头却看到五条悟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要走了吗？”他问道，“理央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五条同学，恭喜毕业。”
“欢迎进入成年人的世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两厢情愿才是，都是成年人了，一晚贪欢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并没有太多负罪感。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带着面具心平气和的，后来几次短暂的见面谁也没提过。
回高专那天不可避免的遇上了他，出乎意料他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
在硝子的邀请下，在那天之后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
中途她去上厕所，难言的沉默在我和五条悟直接弥漫。
察觉到五条悟似乎要说那晚上事情的时候，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成年礼物要什么？我好像还没送。”
恕我直言，他的活太差，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差到让我非常后悔。以致于我心里存在一点抵触。
“你送了哦～”
我坚持道：“没有。”
我们两个僵持住，直到硝子从厕所回来也察觉到了几分诡异的气氛，她看看我又看看五条悟问道：“怎么了？”
我说没事。而五条悟看着我，倏尔弯起了眼睛：“我明白了。”
之后我们好像恢复了之前的关系——不太熟的前后辈。
夏油杰去世那天，我匆匆回来高专，安抚完硝子，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我用抱着他轻声道：“我很抱歉。”
他没有哭，但那双眼睛却像是被雨水洗过一样，眼眶带着一点红。
说不上是为了发泄还是为了安慰，疯狂的一晚后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玩世不恭还带着戏谑又问了一次当年的问题：“要走了吗？”
我沉思着，怀疑人生。
……嗯，几年不见，他的技术还是这么烂。
10.
为什么会喜欢上午五条悟呢？
大概是因为慕强吧，他多次在危难中救了我，惊魂未定中，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大量分泌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心跳加快血液加速的感情，然后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爱情。
直到——
“这件好看吗？”五条悟拿着裙子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带着几分娇蛮，“不行啊你比她差太多了，这样看根本看不出来嘛！”
我收回思绪，冷静的回复：“那你应该约她出来。”
他不太高兴：“她很忙的，而且这是礼物，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吹下眼眸：“我也很忙的，五条先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截胡了，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发疯，让我出任务都少了，银行上的收入一下缩减了不少，还好之前够努力，要不然这种负增长可能会让我随时宣布破产。
“这不一样。”他毫不犹豫的反驳道，“理央很弱。”
我不作声了。
我弱吗？
比起五条悟我很弱，比其他喜欢的人……我大概真的很“弱”。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那个人本来就是西施。
11.
我从来没想过五条悟会喜欢上一个人，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喜欢上别人是什么木有，强取豪夺？默默守护？
现在我知道了。
他认真挑戒指的模样跟一般陷入爱河的男人大概也没多大差距。
只是告白求交往为什么要挑选戒指？
他看我像是看母胎solo的蠢货：“因为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啊，订婚交往不是更会给人安全感嘛～”
是吗？
我不太懂这个。
咒术师危险职业，单身率很高。全球飞007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不间断的做任务，我也是连轴转了几年，直到最近才闲下来。
因此情感经历的确是匮乏，五条悟不愧是最强，连脱单结婚都这么迅速甩大家一截。
他带我去买了一套衣服，连衣裙，是铃木小姐喜欢的风格。
然后来到了他精心准备的告白场地——他精心准备许久还请了专业团队，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一步都不想出错，他甚至还安排了彩排。
而我就是那个彩排替身。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是我那天帮他挑礼物同一家店的：“这是报酬吗？”
“你挑的礼物她很喜欢。”
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报酬了，每次铃木小姐只要喜欢我挑选的礼物，五条悟就会很大方的送我报酬，他有钱也不在乎钱，只是大多时候都会给我折现，毕竟我还不值得他花时间精力去挑选礼物。
他并没有看出我的兴致不高，或者看出了也不太在意：“你快去戴上吧！她也有条项链的。”
……啊。
彩排的时候，难得他对我没有口出恶言：“……你愿意吗？”
穿着白衬衫私服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好看，那双眼瞳含括了天空白云，深邃又漂亮。
——怎么能拒绝呢？
我大概是个肤浅的人，就是容易被色相所吸引，我垂下眼睛看着那枚本不该戴在我指上的戒指，作为“替身”我私自给自己加了一句台词：“嗯，我愿意。”
——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11.
那枚戒指彻底归我了。
戴过了我的手，它已经配不上铃木小姐了。
五条悟不喜欢被人用过的东西，戒指也不例外。
晚上他请我和硝子吃饭。
他张扬，追人追得人尽皆知，硝子也不例外：“你跟对方相处的怎么样啦？”
那双蓝色的眼睛飘向了我，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不要乱说话，我识趣，于是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错。”五条悟看起来很愉悦，满脸写着“尽在掌握”，“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会是婚讯吗？
硝子打趣道：“看起来很有把握啊！”
我戒酒八年，头一次想破戒，我不想听下去了：“硝子，我陪你喝吧。”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硝子问道：“你不是戒酒了吗？”
我酒量很好，一杯威士忌下去毫无变化：“偶尔也会喝一点。”我端起酒看向五条悟，“祝你成功。”
五条悟笑着：“当然啦～”他一向是这么自信，“我可是最强的！”
12.
宿醉。
醒来头痛欲裂，后知后觉发现腰肢酸软，呆愣了一下看着旁边已经凉了的另一半位置，我的心有点冷。
昨晚，硝子去厕所的时候，五条悟凑近了我的脸颊，我的耳畔几乎能感受到他吐息的热气。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理央。”
他这么说道。
我垂着眼睛：“请不要乱加设定。”
之后我就有点失控，喝得好像有点多，以致于我昨晚是跟谁做了一夜都不太清楚。
手机上还有着硝子的短信：“帮你开了个房间，有早餐醒酒茶，我跟悟先回去了。”
我看向了我的手指，身体被清理过，但那枚戒指甚至还没摘下来。
一夜 | 情，还是个不太在意我可能已婚只追求刺激的一夜 | 情。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我不在意跟人发生关系，但，不是在我意识混乱的时候，也不是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
大概是昨天太乱来，一向不多话的学弟七海建人在下班后还忍不住问候了我一下：“井上前辈还好吗？脸色有一点差呢。”
我后知后觉摸了摸脸颊，脸色难看：“啊可能是生病了，我要请假休息几天。”
七海建人没再多说：“保重身体啊前辈。”
我谢谢他的好意。
13.
我觉得我的生活变成了一团乱麻。
我从高中到现在，16岁到29，整整十三年都跟”五条悟”这个名字纠缠在一起，阴差阳错在跟五条悟发生关系后，我迎来了另外一个男人，很难不去想这是不是某个契机，让我开始新生活的契机。
他要跟铃木结婚了，即将有新的生活，而我也应该迎来新的生活。
我看着日历，还有三天是我的三十岁生日，我也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所以我决定，干一件很疯狂的事情来迎接我即将到来的三十岁。
14.
拖着残破的身体我拐进了一个角落。
我杀了三个对五条悟有杀意的高层，本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让人不发现我的身份，却没想到杀人这件事情就比我想的要难。
我之前只杀过咒灵。
一瞬间的犹豫都会影响整个战局，五条悟说的没错，我还是太弱了。我犹豫了不止一次，一连串的失误让我来不及回到高专找硝子。
五条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他有六眼，他那么强，很快就能看出来是我做的。
他那么聪明，大概很快也会发现我喜欢他。
我不想喜欢他了。不想帮他给别的女人挑礼物，不想帮他试穿买给别的女人衣服，不想做替身去测试求婚惊喜，不想因为其他女人而得到一笔钱……
好卑微好下贱好糟糕。
我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弱小无力的糟糕样子。
——我将那把刀插入了心脏。
15.
说起来我欠五条悟很多。
我是招募进入高专的，家里条件很差，父亲去世，母亲残疾，弟弟需要做手术，妹妹等着上学，所以我的钱大多数都贴补家用了。
从高专开始我就疯狂做任务，然后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毕竟高专包吃包住，我没有钱也能活下去。
我太想要钱了，不仅接高专的任务，还会接一点私活，那天我就接了个私活，本以为三级咒灵可以轻松解决，却没想到那根本就是个骗局。
发布任务的人他偷偷饲养着那只咒灵，用丰厚的报酬来吸引像我这样缺钱又大胆的咒术师。
本以为命悬一线。
五条悟救了我，他擦拭着我留下的泪水，脸上张扬有漫不经心：“别做危险的事情啊理央。”
我那颗装满了家庭、金钱、苦难的心缓慢而有力的跳动了一下。
我后来多了很多报酬丰厚却简单的任务，我有问过他，他不屑地瞥我一眼：“别把我想太好啊理央，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种无聊任务上而已。”
他从来不说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期望得到我的报答，永远一副“老子最屌”的张扬又狂放的态度。
弟弟的手术很成功，医生是大拿，我求了很久一直没有请到，某一天突然跟我说有个时间可以安排手术。
然后那天我回了高专。
我酒量很好，那天的酒根本不至于让我神经麻痹，但我还是放纵了自己——
我无法面对五条悟。
所以灰溜溜的离开了。
从那天我就知道我无法拒绝五条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所以只有远离。
那天他给我打电话，我在美国，夏季的正午，又热又躁：“我有喜欢的人了，理央会帮我追她的吧？”
我觉得他好像看穿了我的秘密，我在他的眼里无从遁形，心里的一切赤裸裸的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他语调缓慢：“毕竟你喜欢我这么多年——”
我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无端觉得有些冷，过了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静自持：“不要乱加设定啊五条先生。”
他染上了一些笑意，每一句话都在暗示着“我看穿你了”，仿佛就在我耳边，笑语晏晏：“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我不会对他说谎，也不会拒绝他。
他是如此的肯定。
“嗯，我会帮你的。”
16.
我暗恋五条悟。
我和五条悟都知道的那种。
都心照不宣。
哪怕他要我帮她追女人，我也同意了。
17.
我脸上好像有了泪水。
咦，我哭了吗？
我没有力气去摸脸颊，有人来了，我猜是追杀我的吧。不过他不用杀我了，杀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我自己解决了自己也算给他少了一些麻烦。
他应该会给我机会交代遗言吧：“我手上的戒指帮我还给五条悟。”
我好冷好冷，我听人说过，濒死是因为血液流失会出现失温的感觉，我觉得我快死了：“如果有可能，把我的骨灰撒如太平洋吧……”
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是来杀我的，怎么会满足我的愿望呢？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出现幻觉了，我看到了一抹蓝白。
我的眼睛被捂上。
啊，果然是幻觉吧……
我真的快死了。
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五条悟的呢？
大概是初见，我这个自卑蠢钝平凡的丫头就沦陷咋了那抹苍蓝之中。
“我不欠你了，五条悟……”
再见，五条悟。
18.
一个吻落下。
然而倒下的人再也不会睁开双眼。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暗恋·五条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