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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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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小姐离开后,希洛还在喊着“痛”,安室透不能扔下他不管,只能去药箱里拿来了药,亲自给他敷上。
事实上,希洛的哀嚎是真的,他是真的崴到了脚。
想要骗过敌人,就要将一切细节都做到完美,想要假装自己崴了脚,那就要真的去崴脚才行。
在上药的过程中,安室透表情很平静,熟练地拧开药瓶,拿出纱布,轻轻握住希洛的脚踝。
那动作温柔地过分,反而让希洛觉得很尴尬。
希洛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一直给安室透捣乱,但安室透从没骂过他,也没有用枪指着他让他滚蛋。
反倒是一直很容忍他,甚至能像这样半跪在地上给他上药。
但就在这时,安室透突然对着希洛嘲讽了一句:“hilo先生,演技很逼真呢。”
希洛并没否认安室透的话,而是故意岔开话题:“安室先生为什么总是喊我‘hilo’,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喊我“希洛”呢?”
正在帮他擦药的安室透,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希洛继续发问:“难道说,安室先生很喜欢‘hilo’这个名字吗?”
安室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死穴,突然沉默了下来。
随后,他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嗯”了一句。
“我之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的名字跟你的很像。”安室透撕下一块纱布,包裹住希洛受伤的脚踝,“每次喊你的名字,我都能想到那位朋友。”
希洛知道那个人是诸伏景光?
希洛不太了解关于苏格兰威士忌的事,只知道对方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安室透因为失去了这个挚友而深受打击,向组织申请了一个月的休假。
诸伏景光对于安室透的意义,就像琴酒对于他的意义一样吗?
希洛正想着,安室透却突然站起身,对希洛说了句“走吧。”
希洛以为安室透在赶他走,但安室透表示:“你脚腕扭到的地方有点红肿了,还是去附近的诊所检查一下吧,万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好奇怪,安室透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为什么还要带他去诊所?
“还有啊,hilo先生,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但下次不要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希洛一愣,争辩道:“我没——”
“别撒谎了。”安室透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为了获得我的关心,就故意将脚扭伤,我很敬佩你的这份勇气,但你的这种行为真的太过火了。”
希洛尬笑一声,试图萌混过关:“安室先生,你干嘛说这种奇怪的话——”
“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可以仔细听我说吗?”
这句话严厉的过分,希洛不由得抬起头,与安室透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你像这样伤害自己,只会让我感到不自在,我会更想要远离你。”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安室透目光中不再有嘲讽,只剩下某种严厉的责备,这番话的语气像极了老师对学生的教导。
希洛从小没有父母管教,所以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甚至身为哥哥的琴酒也没有像这样认真严肃地教育过他。
希洛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几秒,突然觉得很心虚,默默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安室透之所以这么容忍他,是因为他的名字跟诸伏景光的名字很像吗?
*
对安室透来说,希洛只是他生活中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代号“琴鸟”的家伙。
虽然他从琴鸟手上抢回了数据盘,但不知为何,危机的乌云始终笼罩在他头顶,让他心神不宁。
问题就在于,抢回数据盘的过程实在太顺利了——如果他能这么容易的偷到数据盘,那就证明琴鸟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数据盘放在眼里。
难道,琴鸟还用别的方式拷贝了那份卧底名单吗?
于是一星期后,安室透找到了贝尔摩德,威胁她说出琴鸟的情报。
“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琴鸟的情报,全部告诉我。”他对贝尔摩德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贝尔摩德正准备去参加一个品酒会,波本从半路上将她拦下来并像这样质问她,这让她很不爽。
此刻她坐在安室透的车里,冷淡地摇着头:“sorry,我随便泄露消息会被灭口的。而且你,波本,你为什么想跟琴鸟扯上关系?你越来越可疑了。”
“越来越可疑”这句话引起了安室透的警觉。
于是他也笑道:“‘越来越可疑’是什么意思,难道组织在怀疑我吗?”
贝尔摩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得模棱两可:“波本,凭你的头脑,应该早就猜到琴鸟的一些信息了吧?”
安室透也笑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查过组织内部的数据库,但我找不到任何跟“琴鸟”相关的信息或者任务简报。为什么组织要掩盖琴鸟的信息和资料?这证明,琴鸟一定是在进行某项长期的秘密活动。”
“组织这么努力保持他的神秘感,那他一定在进行卧底之类的工作,对吗?”
贝尔摩德赞赏着点点头:“猜对了一半。”
安室透无奈:“只有一半吗?”
贝尔摩德察觉到了波本的焦虑,她想继续玩弄波本这份焦虑的心情,但又想到波本手上握着她的把柄,如果她惹波本生气,那她估计没有好下场。
“好吧,波本,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给你三条关于琴鸟线索。”
说着,她稍微坐直身体,优雅地吐出一口烟雾。
“第一,琴鸟脖子上有一道‘v’字型的红色伤疤。”
“第二,琴鸟的记忆力非常强,他的大脑就像电脑的‘ctrl+c’一样,能将看到的一切东西完整的复制下来。”
安室透听了这话,突然觉得不妙。
琴鸟看过卧底名单,如果他的记忆力真的那么惊人,那卧底名单应该早就泄露了。
贝尔摩德继续说道:“第三,琴鸟讨厌一切形式的亲密关系。他讨厌跟别人进行身体接触,尤其是讨厌跟男人的身体接触,”
安室透想要进一步询问,但贝尔摩德丢下一句“我要给指甲做保养”就扬长而去。
安室透独自坐在车里,握紧方向盘,复盘着贝尔摩德话。
他猜的没错,琴鸟果然用另一种方式拷贝了卧底名单。
名单被加密了,黑衣组织想要破译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这就代表,他们必须在半年的时间阻止这一切。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琴鸟。
琴鸟这家伙,现在正躲在哪儿?
安室透沉思时,他的头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始隐隐作痛。
每当希洛靠近他一百米以内,他的头痛雷达就自动开启。
果然,马上就有人敲响了车窗玻璃,伴随着欢快的呼喊声:“安室先生!”
伴随着希洛那张脸出现在窗外,安室透的太阳穴开始疯狂跳动。
*
几分钟前,在附近散步的希洛看见安室透的车子停在路边,他果断跑过去,敲响了车窗玻璃。
当他靠近安室透的车时,他隐约闻到了空气中一阵熟悉的香气。
这是贝尔摩德的香水味。
刚刚贝尔摩德来过这儿,她对安室透说了些什么?
希洛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一点,于是他用手扒住车窗,央求道:“安室先生,你有时间吗,我上学要迟到了,可不可以拜托你把我送去学校?”
安室透没说话,而是瞥了一眼希洛的脚。
仿佛是确认过希洛的脚伤已经痊愈后,他才将目光收回。
随后,安室透笑了,“我有时间,但我不愿意。”
希洛撇了撇嘴,很明显地失望了。
“但是,但是,如果安室先生你不送我去学校,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安室透预料到希洛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于是无奈地问道:“什么后果?”
“你不送我,我就会迟到,导师会骂我,会给我记过,我就很可能失去今年的奖学金,没了奖学金我就没钱租房子,如果我无家可归了,我就直接拿着行李去波洛咖啡馆打地铺——”
这些当然是鬼话,琴酒一直在资助希洛的生活费,希洛不需要依靠奖学金来生活。
但安室透不想被他继续纠缠下去,只能说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