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良药》无常爷

5、第 5 章

　　赵常念在外面忙活了好久，在下班的最后一分钟之前，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做完，接她班的人也换好工作服走了出来。

　　于玲刚来，就冲赵常念扬了扬眉：“咋样，听说白天来了个半只脚踏进去的人，现在情况咋样了？”

　　“现在情况基本稳定。”

　　赵常念过去看他的时候，病人基本已经清醒了，只是受伤比较严重，现在说话还有些困难。

　　“反正你晚上多注意一下他右手的颜色，他这只手断了，裴医生给他接上的，还有注意一下有没有发烧，别到时候感染了。”

　　于玲比了下OK的手势：“走吧。”

　　两人将整个病房巡视了一圈，交完最后一个，赵常念终于松了口气，上完夜班就能够休息两天了。

　　于玲看着赵常念轻快的表情，不由得羡慕的说道：“哎，我也想回家。”

　　赵常念笑了笑：“别闹了，大哥，你才来呢，就想着回去了。”

　　“哈哈，这么晚肯定想待在自己的家里呀。”

　　两人说了一会儿，赵常念去洗手，一边洗手的时候，她对着于玲说道：“陈智点了烧烤，一起去吃点？”

　　“不了不了，你们吃吧。”于玲摇了摇头：“我从家里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东西了。”

　　“好吧。”赵常念洗完手之后就去了医生办公室，但是进去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没想到，裴少川居然还没走？

　　“看啥呢？看见裴医生的样子就饱啦？”陈智看赵常念在那站着，以为她被裴少川迷住了，裴少川一来，外科这边的妹子谁不说一句大帅哥啊。

　　只不过赵常念这么多年没和谁谈过恋爱，就连当初从C市那边过来进修的也没瞧上，要知道当时进修的那个医生，也是个厉害的。

　　难不成现在的年轻妹子都喜欢裴少川这一种？

　　陈智摸了摸下巴，结果一摸，摸的脸上都是油。

　　“哎哟。”陈智慌忙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油。

　　赵常念被这一打岔，也没有再去看裴少川，反而笑话着陈智：“还说我？你不也看别人看的失神了？”

　　裴少川眸色微微一沉，别人？

　　她竟然和别人说，自己才是别人的那一个？

　　“得了，别贫了，赶紧吃吧，不然等会凉了。”

　　陈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拿着串开始吃，A市的初春一向偏冷，烧烤放在桌上，要不了一会儿就冷了。

　　赵常念找了张椅子坐下，陈智坐在他的旁边，两人坐下之后，陈智看着还坐在电脑前面没动的裴少川，不由得招呼他赶紧过来坐下。

　　“你们先吃吧。”

　　“那我们先吃了啊。”陈智这人，也没有多讲究，抓起一串肉就放进自己的嘴里。

　　赵常念拿起筷子，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裴少川，她知道裴少川是不吃这些的，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她记得以前读书那会儿，她最喜欢的就是吃学校外面的烧烤摊，但是和裴少川在一起之后，一次都没有碰过。

　　正准备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想到裴少川微微侧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赵常念呆呆的眨了眨眼。

　　她顺着裴少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正在夹着的臭豆腐上面，不知道为什么，赵常念突然有些心虚。

　　她筷子一松，重新夹了一个平时不吃的蔬菜。

　　赵常念平时挑食的厉害，蔬菜一进入到嘴里，她微微蹙眉，直接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冷水下去。

　　吃完之后，她莫名觉得有些委屈，看了裴少川一眼，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更觉得委屈了。

　　她将筷子放下，对着陈智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陈智看着盘里没有被动过的扇贝，吃惊的说道：“你喝水就饱了？”

　　“女孩子晚上吃太多，容易长胖。”

　　“你还怕长胖？”陈智啧啧了两声：“你们护士那边就你最瘦，再瘦下去，风都要把你吹倒了。”

　　赵常念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闻言笑了笑：“好了，不说了，准备回去了，今天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别谢我。”陈智喝了口水，而后看着裴少川说道：“你要谢，就谢裴医生吧，今天这顿饭是他请的。”

　　赵常念有些诧异，随后她抬眸看着裴少川，浅浅一笑：“那就谢谢裴医生了。”

　　裴少川看着赵常念脸上的假笑，扯了扯唇角：“不用谢。”

　　·

　　在值班室换好衣服之后，赵常念在电梯外面等着电梯上来。

　　她低着头看手机，突然感觉视线微微一暗，抬起头发现裴少川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看见裴少川，赵常念的脚步往旁边挪了挪。

　　裴少川看着赵常念的动作，眼眸渐渐沉了下去。

　　“赵常念。”

　　裴少川的声音冷清凉薄，赵常念被喊的一个激灵：“干，干嘛？”

　　电梯的大门是镜子，镜子里面的人表情心虚，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裴少川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赵常念一愣，随后耳尖有些发红，她十分不自然的说道：“叫我干嘛，我和你又没关系。”

　　“是吗？”裴少川偏过头看着她，恰巧这时，电梯门打开，他眉梢微微挑起：“走吧。”

　　赵常念：“......”

　　她能不能不走？

　　电梯里，裴少川双手插兜站在里面，赵常念站在外面有些犹豫，直到电梯门再一次关上，赵常念神色一喜——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电梯的开门键。

　　赵常念的笑顿时僵住。

　　裴少川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赵常念：“还不进来？”

　　赵常念生无可恋的走进了电梯里，狭窄逼仄的电梯里，裴少川就站在她的旁边，让她想忽视裴少川都不行。

　　“去几楼？”

　　裴少川的声音响起，赵常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一楼都没有按。

　　她连忙在一楼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按了之后，她又往旁边站了站。

　　裴少川被赵常念的动作气笑，只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轻笑了一声：“赵常念。”

　　电梯间里，裴少川的声音冷清，偏偏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蛊惑，赵常念眼睫微微颤了颤。

　　见赵常念没有答应，裴少川仿佛有所预料，他微微勾起唇角：“白天我在医院听说了一件事。”

　　话音落下，赵常念猛然抬起头看着裴少川。

　　裴少川微微低下头，看着她那双有些慌乱的眼眸，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听说——

　　你还喜欢着你的初恋。”

　　赵常念的手心紧紧攥紧，她发现在裴少川的视线之下，她无处可躲。

　　她偏过头，咬着唇说道：“你听错了吧。”

　　“是吗？”裴少川直起身子，看着赵常念的侧脸，而后低声一笑：“那就当我听错了吧。”

　　赵常念一怔，似乎没想到裴少川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随后在电梯到达一楼的一瞬间，赵常念听见裴少川说道：

　　“赵常念，你的初恋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赵常念怔怔的看着他，她的初恋，不就是他吗？

　　裴少川锁定着赵常念的视线，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裴少川直白的话语让赵常念措不及防，比起年少时的含蓄与克制，此刻的裴少川眼神灼热，就算隔着金丝眼镜，也让赵常念忍不住为之心跳加速。

　　·

　　出了电梯之后，赵常念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裴少川就走在她的背后，两个人都在一楼出了电梯。

　　赵常念没有回答裴少川的话，而是转身选择逃避。

　　刚刚走到医院大厅，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她脚步微微一顿，神色有几分纠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是回过头看着走在身后的裴少川，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赵常念抿了抿唇：“你带伞了吗？”

　　裴少川有些诧异的看了赵常念一眼，随后他看了一眼外面的瓢泼大雨，神色了然。

　　“没有。”

　　赵常念摸了摸兜里的伞，雨声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从医院正门走到大门外有一段距离，而且这段距离是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的。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要一起走吗？”

　　裴少川扬起眉梢，赵常念生怕他误会，又开口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雨了，等会到了医院门口你打个车就分道扬镳。”

　　裴少川睨了赵常念一眼：“我倒是想你有别的意思。”

　　赵常念：“......”

　　医院外面，大雨夹杂着冷风，赵常念刚刚走出去，没忍住打了个冷噤。

　　裴少川微微蹙眉：“很冷？”

　　“还好。”

　　医院里这会儿开的还是暖风，赵常念刚一出来还没适应，她将伞拿了出来，肩膀上突然一重，她错愕的看着将西装披在她身上的裴少川。

　　裴少川脱下西装，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

　　赵常念光是看着，都替裴少川觉得冷。

　　“你不冷？”

　　裴少川正想说“不冷”，赵常念已经将西装脱了下来，她递给裴少川：“穿上。”

　　见裴少川不说话，赵常念面无表情：“那你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