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姑娘》照野玉兰

29、第二十九章

　　玩了两天回学校姜云继续扎进学习。临近过年放假一周，外婆不在了，姜云也没回家。只给李阿姨打了电话，得知她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又给沈季打了电话，那次过后两人联系频繁了很多，关系似乎还是模糊不清，但在姜云心里毫无疑问沈季就是自己人。

　　年后很快迎来第一次摸底考试，大家的情绪明显紧张了很多，考试前很多人除了白天学习，晚上都不怎么睡觉。

　　姜云熬不住也不想熬，她白天会没精神。考试前心情也挺忐忑，她没有高考成绩做参考，心里有些没底。

　　一摸结束，成绩没出来前感觉班里好多人松了口气，似乎是过了一关的感觉，姜云也是这样。

　　两天后成绩出来，顿时哀嚎一片。姜云看到自己成绩紧绷了几天的心才松宽些，成绩跟她高三一模比起来不差上下，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

　　补习班的老师看到成绩也是吃了一惊，知道她学习好跟正儿八经考出来成绩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姜云瞬间成了大家追赶的对象，甚至宿舍有人开始调整跟她一样的作息，

　　姜云还是照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该学习学习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一点也没拉下。

　　二模考试紧张程度再创新高，考试前宿舍有个女孩就因为顶不住压力哭了一场，大家都没当回事，压力都有，姜云也有，甚至更大，但她从来不表露出来，就是呆了很多，话也更少了。

　　二模成绩出来时，班里的一个同学彻底失控了，哭喊出声撕了试卷，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

　　姜云坐在她后面，突然心慌到不行，她看了眼自己的成绩，比一模还有提升，老师也叫她谈话，说保持住成绩考试一定没问题，但她并没有放松哪怕一点点。

　　姜云想到自己高考前也是这样，模拟考试一帆风顺，当时所有人也都觉得她没问题，连她自己也觉得，坚信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结果她连施展实力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又有些没底气了，好几天都是心慌撩乱，同学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发现姜云的异常，即便发现异常别人想的也是她现在随便考考怕是也能考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姜云也不敢给宿舍的诉苦，怕别人说她矫情，只好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又一周末，等忙了几天的沈季空下来打电话的时候，姜云想都没想就接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说话的语气是怎么样的，反正沈季一听就是不一样了，电话那头轻轻拧眉，停下手里计算一半的题。

　　姜云怕打扰别人学习，跑去楼道里接电话。她不想把这种烦恼带给沈季，但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说，沈季只听得她回应了一声就安静下来，只剩下轻轻的喘息声，和隐约的咬指甲声。

　　姜云在电话这头发呆，沈季静默良久突然开口“姜云？”
　　姜云回神，

　　“心情不好吗？”沈季好听的声音穿过来。

　　“没有...”姜云有些低落的声音传到沈季耳朵里，两人又一同沉默下来。

　　沈季一直没挂电话，又许久过后

　　“沈季？”

　　“嗯。”沈季一直没放下手机。

　　“你说...我...我怕万一......”

　　沈季翻开日历看了一下，距离高考不过月余，开口打断她要说的话。

　　“没有万一。”

　　“什么？”

　　“高考我来陪你，你现在安心学习，保证自己坐到考场里能答对题目就可以，其他有我呢，再天大的事来了我也让你把试考完。”

　　“你现在心不在焉，拉后腿的就不是运气，是实际本领了。”沈季有些严肃的说道。

　　姜云心往下落了落，“那我现在好好努力，什么都不想。”

　　“嗯，不要想。”

　　姜云试着转移注意力，不再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偶尔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就安慰是自己不小心导致的。

　　越到了后面她也越没心思想了，试卷越来越多，每天从早算到晚都不带歇，晚上睡下梦里都是做题做题做题...

　　高考就在做不完的试卷里到来了，前段时间气氛紧张的宿舍最近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不再一门子心思学习，到了现在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了底。

　　更多时候会坐在一憧憬一下以后，偶尔问到姜云，姜云也说不知道，她一直不敢提不敢想以后的事情，总觉得很多事不会如她所愿，想了也是白想。

　　她人生做的最坚定的一个决定大概就是对沈季。

　　陪考的家长陆续到了，沈季也早早给姜云说了他来的时间。

　　考试前一天早上，宿舍已经没什么人了，姜云简单收拾一下就去找沈季，

　　沈季早就等在大门口，看姜云出来后帮她提过手上的东西，跟上次见面的欢呼雀跃不同，姜云这次情绪一点也不高涨。

　　沈季也不在意，把行李放酒店就带她出去吃饭，饭量还是很好，大概从小也是吃过苦的，虽然食欲不好，姜云还是坚持没浪费，沈季很满意，起码知道填饱肚子。

　　吃完饭溜达了一会就回了酒店，沈季知道她没心情逛，也不勉强她，回去看看书也是好的。

　　沈季也有课题要做，姜云复习自己知识比较薄弱的环节，两人一下午都在房间里，互不干扰又无比和谐。

　　沈季忙完手上的活放下电脑，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姜云的背影，嘴边一抹淡淡的笑，低头继续没完成的任务。

　　姜云把每一门都过一遍后已经晚上了，按了一下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扭头看了眼沈季，他靠在沙发上用手支着额头好像是被什么困扰住了，也不敢打扰他，收拾了书本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等他，

　　沈季真好看，手也好看，骨节分明，台灯打的阴影刚好突出他完美的侧脸，姜云心跳有些失常，沈季做完收尾工作再看姜云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走近贪心的看了一会她的睡颜，虽然不忍还是叫她起来了。

　　饭也没吃，现在睡着晚上肯定会失眠，

　　姜云睁开眼睛，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刚睡醒的眼神看着沈季的时候带有几分娇气，无端有些惹人心疼。

　　沈季替她理理头发，又缓了一会才拉她起来，外面天已经黑了，两人就近找了干净的地方吃饭，坐下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沈季眼疾手快还是给姜云身上倒了点，姜云低头看看衣服又看看沈季，沈季笑了一下，“凉快吗？”

　　姜云点点头，“水不热”说完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吃的是面，沈季端过她那碗替她拌开，姜云呆坐着等。店里放着动画片，姜云眼睛不眨盯着看，因此也没注意到两碗面被掉换了一下。

　　沈季把拌好的面条放在姜云面前，姜云早就饿得不行了，听他说能吃了埋头就开始吃。沈季又笑了笑，把换到自己面前这碗里多出来的不该有的东西趁姜云不注意挑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一大碗面的姜云抬头一看，沈季才吃了不到一半，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不够斯文？

　　沈季看她不吃了也跟着放下筷子，

　　“不吃了？”姜云问，

　　“嗯，不是很饿。”

　　哦。

　　起身的时候沈季已经先一步付了钱，姜云看了眼沈季没说话，沈季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我这是投资，等你以后赚钱了，得加倍还。”

　　姜云笑着看他，用力点头。

　　出门的时候路过小摊贩，两人打算买点水果，沈季不会挑，姜云自告奋勇，天色昏暗。她也没看到隐藏在水果中间的小刀，手才抓下去，一道冰冰凉的触感激的姜云打了个冷颤。

　　正说着话突然停了，沈季皱眉扯过她的手，手指上一片红，赶忙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裹上，就要去旁边的药店买创可贴。

　　姜云拉住他，“没事的，很快就不流血了。”

　　沈季看了眼，出血速度确实慢了些，随便让老板装了些水果，便握着她的手往回走，而且是专挑大路走，就不信了。

　　姜云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害怕，但是这种小伤口也影响不到哪里，习惯了。

　　来的时候沈季一方面想照顾姜云一方面又不想影响她，所以专门住了套房。回去没多久，姜云就洗漱睡了。

　　沈季等她睡了好一会，替她检查了一遍文具，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又拿自己手机定了好几个闹钟才放心睡下。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沈季早早起来洗漱，顺便叫了酒店的早餐松上来，自己收拾完又去叫姜云，听到姜云应了一声，沈季才离开。

　　姜云洗漱的时候沈季把姜云的文具拿到显眼的地方，再次检查，包括喝的水也是看完保质期又不放心，自己倒杯子里喝了点，没什么怪味才给一并放文具袋旁边。

　　放好后还是不太放心，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他准备的一套文具也给姜云放进去，环顾一下，确保这种基础准备工作没有任何差池，沈季猜坐下来。

　　洗漱间姜云突然喊了一声，沈季心猛跳一下，几步跑去洗手间，姜云站在洗手间中央，看向沈季的眼里全是惧怕，沈季低头，脚腕处血汩汩的流，地上一滩刺目的红。

　　沈季快速把姜云从洗漱间抱出来放在椅子上，转身进了房间翻行李，

　　不一会提着一个微型急救箱出来，拿这个东西完全是以备不时之需。走的时候沈季只是想到她经常小磕小碰，没想到真派上用场。

　　“忍着点疼。”沈季轻轻握住姜云的脚腕，找到伤口处，对着垃圾桶用水把脚上的血冲干净，找到伤口轻轻吸了口气，伤在脚腕上面一点，看起来不浅，伤口处也不规则，像是被硬撕烂的一般。

　　沈季凝眉看了眼姜云，随即用酒精冲洗伤口，姜云脚轻轻抖一下，沈季握紧不让她乱动，快速上了止血的药又拿纱布裹好，才松了口气。

　　“好在只是皮肉伤，早上考完试我们去医院包一下。”

　　姜云木木的点点头，

　　沈季进里面把东西装好出来吼姜云还是坐着没动，沈季过去蹲在她面前，

　　“怎么了？”

　　姜云摇摇头，沈季想拉她站起来去吃早餐，才发现她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姜云？”

　　姜云低着头没说话。

　　沈季把她揽过来拍拍背“很疼是不是？”

　　姜云摇摇头，

　　“害怕了？”

　　姜云这会没动，湿意透过衣裳传递到皮肤上，沈季捧起姜云满是泪痕的脸，轻笑一声道“傻。”

　　姜云摇脑袋躲开他的手，沈季又重新把她抱住，低声安慰了许久。

　　等姜云缓和了心态吃完早餐，沈季看了眼时间，打算早点送她去考场适应一下。

　　姜云没有意见，拿着东西灰溜溜的跟着出门。

　　沈季看了眼姜云，又抬手看了眼时间...

　　“姜云”

　　“嗯”姜云低低应一声。

　　“我教你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吧。”沈季平静开口。

　　姜云站在门口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他，

　　下一秒，淡淡的冷香扑到鼻腔，沈季俯身下去...嘴上真实的有些微凉的触感瞬间如过电般击中心脏，

　　姜云觉得自己心跳好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