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的究极爱情》白玖玖玖瓶bottle

50、视死如归8

　　灰原哀从看见拖拉机出现的时候，就用力地贴着窗户往下看。所以她清楚地看见了摩天轮侧翻的那一瞬间，女人跌跌撞撞地从拖拉机里走了出来，走向了一个方向。

　　摩天轮说是侧翻，最后还是稳住了。因为南北轮的连接架部分断了，部分却还顽强连接着，结果南北轮倾向截然相反，反而在水平方向上使整个摩天轮的合力成了零。

　　也因此，灰原哀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地面依然较高，这样的高度，大概需要消防车前来。但是灰原哀已经等不及了，她在某一瞬看见了江户川，于是喊住了他。

　　“江户川！这里！”

　　江户川柯南闻声望来，看见舱里的四个时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在赤井秀一的帮助下来到这个舱，灰原哀看了眼赤井秀一，顾不上他，急忙拉住了江户川的衣袖：“我有事要做，用你的伸缩带先带我下去。”

　　柯南看到了灰原哀极其严肃的神情，又考虑到赤井秀一在这里孩子们暂时不会有事，于是同意了。三个孩子被刚刚的混乱吓到了，此刻极其听话地坐着，赤井秀一也不急于这一时离开，于是柯南就将小哀带了下去。

　　他们选了个人少的方向落地，灰原哀一接触实地，反而先腿软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仅仅辨认了一下方向就立刻奔跑，江户川柯南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跟上。

　　他很快发现灰原哀似乎只是知道一个简单的方向，她几乎每跑一步都要左右观察，隐隐地，江户川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那个真相：“你在，找库拉索吗？”

　　灰原哀的脚步一顿，但下一秒她的视线定在了一个地方。

　　她迅速跑过去，使劲地掐库拉索的人中：“醒一醒！醒一醒！不要睡！”

　　银发女人的额头，手臂上都是伤痕与血迹，腹部被钢筋穿透，伤口还因为用力而多次撕裂，灰原哀几乎不用再多做判断，已经明白难以挽回这个女人的生命。
　　尽管她本想要奔赴的，就是不再被束缚的命运，但当这真的实现，却是以死亡的形式。

　　库拉索虚弱地，用了最后一点气力睁开眼睛。

　　“志保，”她气若游丝，“孩子们······”
　　“都没事，都没受伤，都很平安。”灰原哀一连肯定了三次，紧紧握住了库拉索的手，深怕她听不清，深怕她仍不安心。

　　“那就，好。”库拉索又努力看向江户川柯南，“我的，手机，呼，还能，呼呼，用吗？”

　　她已然出气比进气多了，但柯南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还是灰原哀握着她的手告诉她答案：“在我这里，能用。你，你想给桑布加发个消息吗？”

　　“我，还没，呼，见到他。”库拉索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她始终撑着，“他身体······没有我，他，不爱惜······”

　　那一瞬间，灰原哀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她感到眼眶酸热，更加用力地握住库拉索的手：“你喜欢他，对吗？”

　　库拉索的话音中断了。
　　她像是眼神空茫了，又好像很快想明白了，脸上却没有遗憾，反而是微笑。

　　她在临死的那一刻举起了那个小海豚挂件。

　　“请，保存好，它。”

　　可惜，桑布加大概，不会收到这么可爱，且有心意的礼物了。

　　因为，会为他挑选礼物准备小惊喜的库拉索，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江户川柯南妥善地收好了那个钥匙串，看向了沉默着的灰原哀：“······喊警察过来吧。她，不应该无名姓地躺在这里。”

　　“我知道。”灰原哀的声音很冷静，但仍旧能听出些许颤抖。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库拉索的手机，她的手颤抖着，很快地打了几行字，却几番修改，删减，最后仅仅化作简单的两句话。

　　也许让活着的人知道曾经存在过的爱意，是一种更深的折磨。
　　但她存有私心。
　　她希望那个代号桑布加的成员，永远不要忘记库拉索，不要忘记——库拉索，死在组织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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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布加几乎是昏倒在研究基地的门口，被等待已久的黑天鹅绒酒强行架起来。

　　“你既然回来，应该就是不想死，那就给我撑住。”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无声叹了口气，声音却格外严厉，“如果当时没有一起去死，那么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下去。”

　　“她没死，我没找到她。”桑布加喃喃地说。

　　黑天鹅绒酒不再说话，她怕自己说下去桑布加能跳起来跟她强调一遍，干脆把已经神智不清醒的人往病床上用力一摁，转头就给他先打了一针。

　　病情就是再严重，抢救起来也就是那一套。黑天鹅绒酒忙碌的时候，桑布加的手机还偏偏不断传来提示音和颤动，她干脆一手调整输液流速，一手接通电话，在房间里各种器械的声音中，没开免提的情况下她什么也听不见，干脆也不听，自顾自地继续检查桑布加的情况。

　　对面大概是听着嘈杂声，又发现电话虽然接通了却毫无回应，自己挂断了，转为了发邮件过来。黑天鹅绒酒依旧没时间回，直到她终于稳定了桑布加的情况，才发现BOSS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于是她拨回去，电话很快被接通，机械的声音问她：“桑布加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身体上的问题还是老毛病，回头我会警告琴酒，如果他再把桑布加气到出问题，那么这么多年花在桑布加上的资源，他最好自己想办法给我补回来。”

　　BOSS似乎并不在意黑天鹅绒酒所说的警告，他只是让黑天鹅绒酒在桑布加醒后给他汇报，就挂断了电话。

　　然而桑布加这一昏睡，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黑天鹅绒酒的研究基地成为了整个组织里最难进入的地方。所有试图查探桑布加情况的都被她提着枪一口回绝，只有琴酒得到了不同待遇，琴酒来的那天，黑天鹅绒酒站在基地门口，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拿着试剂管，告诉他有两个选择。

　　要么替桑布加试试药有没有毒，要么将过去十几年花在桑布加身上的钱全部补给她。

　　但这一切，桑布加并不知道。他醒来之后，看见黑天鹅绒酒，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撑了一个月的黑天鹅绒酒就那么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他，问他：“你还能哭吗？”

　　在她的注视下，桑布加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没有流出眼泪。

　　“睁开吧，你的眼睛太过干涩，我给你滴点眼药水。”

　　黑天鹅绒酒转身去拿就放在桌上的眼药水瓶，回身却看见桑布加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她几步上前把人压回去，却并没有说斥责的话。

　　“你躺太久了，身体没力气，起来了也走不了路。想早一点起，过几天自己注重一下修复锻炼。”她将眼药水滴好，看着桑布加睁着眼睛，还是心软了些，“你不是说，你没找到她，她没死吗？也许她成功离开了，那是好事。”

　　桑布加没有说话。

　　他知道黑天鹅绒酒在哄他，但是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没找到库拉索所以她没死了，那个时候的他大概不清醒。因为此刻的他清楚地知道，库拉索确实死了。

　　他的分析从不出错，何况，还有那封姗姗来迟的邮件。

　　他安静地躺着，也不知道黑天鹅绒酒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安静地想，自己和库拉索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他想，明明他已经察觉不对劲，为什么没有坚持一起行动？
　　他想，黑天鹅绒酒已经提醒过自己赶紧行动，不要等到失去再后悔，为什么他没有听劝？

　　到最后，他想，如果他没有劝库拉索就此离开组织，是不是库拉索就不会死？

　　那全部的，好像他曾经有过无数次机会能够救下库拉索的种种，都抵不过最后的这一个质问。

　　如果他没有自顾自地劝说库拉索，如果他没有自以为是对库拉索好，如果库拉索不打算离开组织，琴酒会把她安全带回，至少她能活着。

　　是他害死了库拉索。

　　他安静地想，黑天鹅绒酒滴的眼药水，是不是多了些······
　　于是枕头，就那么一点一点地被打湿了。

　　桑布加终于承认：
　　他又永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有能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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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后面修改了，注意看一下感谢在2023-04-13 19:59:47~2023-04-14 22:4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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