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的究极爱情》白玖玖玖瓶bottle

3、相逢何必3

　　丸山时此刻坐在他办公室内的椅子前，他的手绷出青筋放在桌面上，脸上是夹杂着愤怒紧张害怕的复杂情绪。

　　而站在房间角落的保安队长低着头，他的衣服上还有着大片水渍，而脚边则是杯子的碎片——很显然这就是库拉索听到那杯子碎裂的原因了。

　　坐在一旁的丸山庭同样阴沉着脸，但他明显稚嫩得多，比起在思考对策的丸山时，他完全出于情绪中，并习惯性地偷觑哥哥的神色。

　　他们今日本来要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因为这场宴会的举办人是他们争取了很久的合作对象。

　　为了得到这个机会，他们甚至将自己隐藏很久的药物来源暴露了一小部分来展现自己的价值，做这个决定让丸山时迟疑了很久，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押注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前去参加宴会的途中，突然收到了那个利益至上的合作伙伴的电话。

　　这位在过去的半年内让他们俩愤恨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去巴结的既定合作伙伴，在电话里用嘲讽的语气对他们说：“我想你们没有必要来了吧。毕竟你们那点让我终于觉得有点利益的东西，现在可是危险到我也不敢碰了，比起来参加宴会，我好心劝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你们那点东西吧。”

　　这样赤裸裸的嘲讽，如果丸山兄弟听不懂他们就是傻子。所以他们的车开到中途，甚至连举办宴会的楼都没看到，就原路返回，并且一回去就开始让保安排查。

　　但前去排查的保安却回来说没有发现任何人。

　　听到这个回答，原本还在暴怒中的兄弟俩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如果只是一个怀疑，在没有发现人潜入的情况下他们就应该放心了。可是来自那个让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合作的对象的情报，却让他们深信不疑——因为他们就是看中了那个合作对象背后隐藏的背景才决定要合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很显然，他们没有得到庇佑，他们暴露的那一小点线路，引来了危险的注目。这注目来自黑暗森林里的某位霸主，它盯上的东西就像已经有主，逼退了先看到并且同样渴望却不敢再触碰的其它猛兽。

　　至于那位合作伙伴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的合作伙伴想要同那个危险人物示好，所以害怕他们在自己的宴会上出现会惹怒那人，这才打来电话，试图用这种方式向霸主表明自己并不欲和他们相争的立场。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合作伙伴和那个危险人物并没有什么好关系，只是因为实力差距不得不选择放弃，却又不那么甘心，想要让那个危险人物也没那么容易拿到这条线路。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都是被放弃的一方，或者说就像被放在餐桌上的菜肴，迟早都要被消化。

　　对方派来试探的獠牙已经就在他们身边等待，他们却连半分尖锐都不曾察觉。就像一直活在自己的海洋里的小鱼，有一日突然明白自己活在鲸鱼的嘴里，然而别说鲸鱼的全貌，它们连鲸鱼的牙齿都不曾看见。

　　但没有人会愿意坐以待毙，特别是当他们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可以做的时候——于是他们拉响了公司的警报声。

　　库拉索此刻被困在离社长办公室最近的一个通风口，假如还能有完成任务的机会，她只能从这个地方下到地面，再进入社长办公室。

　　但假如是一个并不好的词，这样完全靠等待一个未知的可能来完成任务，让库拉索有种不适应感，更重要的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现如今知道库拉索在这里执行任务的只有桑布加，但桑布加向来不会参与她的行动，一般只在任务快结束的时候前来接应。库拉索也摸不准丸山社长是否采用了设备，不清楚她此刻向外发送信息究竟会不会暴露位置。

　　她只能在这栋楼内，和目标暂时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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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任务确实还有转机，就是此刻已经在大楼旁边的桑布加。

　　他是在午饭后吃了旧药就匆忙赶来的，为了保证新药能在晚饭后试吃，他必须要确保库拉索能足够早地拿到资料，让他在吃药前能把资料分析完交给大人，所以他难得来的早，结果就看到了大楼下戒备森严的情况。

　　看来丸山他们发现有人入侵了，并且还没抓到，库拉索应该还在里面。

　　桑布加冷静地在阴影处看着大楼，几秒以后他抬手摘掉了自己的墨镜，随后他用力地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

　　大量的分析结果瞬间展露在他的面前。

　　按照原本的情况，宴会十一点半开始，考虑到十五分钟的路程，丸山他们会在十一点左右出发，误差在五到十分钟，库拉索会在那个时间差不多潜入。

　　如果计划顺利，从潜入到拿到资料再离开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现在是十二点。从附近路人的交谈中可以知道，在接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有警报声响起，但只响了一声，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库拉索还没拿到资料，那么她一定会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尽力接近社长办公室。

　　四层的几个窗口不断有人影显现，那里才是重点排查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下，库拉索要不想被发现，不太可能还在地面躲藏，那么就是，通风管道。

　　桑布加看了看旁边的情况，戴上墨镜，目标明确地朝不远处一栋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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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明显惊动了社内精神紧绷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四层所有的保安全都跑向枪声传来的地方。

　　丸山时和丸山庭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几乎都有些瘫软，但听着外面纷乱的脚步声远去，仿佛是为了壮胆，丸山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冲保安队长大吼：“愣着干嘛，给我去追！不，留一半的人在这里守着!”

　　保安队长急忙低头应是，迅速朝门口走去。

　　但就在他开门那一瞬间，有好几颗子弹直直地朝门射了进来，其中几颗将门把手打坏，一颗射中地面，随即一道黑影迅速从门缝隙闪过，因为速度太快，他怀疑自己刚刚没看见腿是因为眼花。

　　保安队长反应还算迅速，先立刻关门侧身躲藏，发现门没有继续遭到袭击时，他检查了门把手，转头汇报：“门把手坏了，估计锁不上了。”

　　丸山时和丸山庭明显被方才子弹吓坏了，保安队长回头才看到丸山庭从桌子底下出来。丸山时没有回保安队长，他打开办公桌右边的柜子，蹲着打开了里面的保险箱，很快拿出了一份文件，从里面抽出一部分纸折好放在自己的裤袋里。

　　丸山庭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低声说：“哥，还有一部分，不要了吗？”

　　“不要了，能在市内毫无顾忌地动枪，说明他们已经决心要拿到这东西。那就给他们一部分，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是不完整的之前，我们立刻离开东京。”丸山时的话语里透着一股狠味。

　　他们确实没有还手之力，但至少要让那个人体会一下这么逼迫的后果。

　　库拉索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是桑布加前来接应了，因为这个枪声几乎就是把保安往与她现在相反的方向引，除了桑布加，不会有人这么巧给她制造机会。

　　时间急促，她动作敏捷地从通风口下来，先掩在门后。想了想，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从里面摸出一根绳和胶带，轻轻地将门开了一条缝——感谢那些来检查的人没有锁门，不然她很难不引起注意地查看情况。

　　社长办公室门口的保安只剩下两个，他们大概是还在关心另一侧的情况，朝着背对库拉索的方向微微踮脚想看到什么。

　　库拉索小心接近，无声地将两人接连放倒。随即把自己的衣服一头绑在绳子一端，另一头挂在门微微突出来的位置，绳子另一端用胶带贴在办公室右边拐角的墙上。随即她躲入社长办公室对面的房间。

　　这一切进行得很迅速，库拉索甚至来不及再把门关小一点，社长办公室的门就动了一下，她立刻一边关门一边迅速朝门把手开了多枪。

　　于此同时，由于门被打开，外套迅速下垂，顺着细绳拐入了右侧的拐角。社长办公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就被迫关上，明显对面忌惮着她的子弹。库拉索趁机出来，拐进拐角，收回衣服绳子和胶带，重新回到刚刚躲藏的地方。

　　不急，门把手已经被她弄坏，丸山不会安心待在里面，他一定会出来。就看那份文件他会怎么处理。

　　库拉索并没有用消音器，虽然不确定桑布加能不能够听到枪声，但只要有部分保安往回走，桑布加应该就能意识到她的打算。

　　特殊情况，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交流。明明还没有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却寄托于这样缥缈的想法，指望对方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那么简单的讯息来明白自己的意思。

　　库拉索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刻信任桑布加能够配合好究竟对不对，可她也没有别的方法。

　　但就在她这么想没多久，外面居然又响起枪声。

　　库拉索意识到这是桑布加告诉她社长已经出楼了——那一枪一定是桑布加冲社长打的。

　　桑布加竟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但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库拉索迅速来到社长办公室，立刻就找到了保险箱并打开，取出她需要的资料。

　　已经被丸山发现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把资料带走，但她选择了打开资料袋拿出文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间的位置翻阅，果真看到了前后不连接的页数。

　　果然，丸山他们带走了一部分，而且绝对是其中最核心的资料。对方不知道大概以为她要回去才会发现，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拖延追查的时间。如果只是想要直接逃跑，留下全部才有可能让组织放过他们，估计带走那一部分还是寄托于“侥幸”这样虚假却迷惑的东西上。

　　冲着走出大门的丸山时脚边开了第二枪的桑布加终于收到了搭档的信息。
　　【追上他，他带走了核心资料。 ——Curacao】

　　桑布加神情紧绷，他迅速下楼，发动车子，同时给库拉索回信。
　　【装了发信器，我现在去追。 ——Sambu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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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们现在就离开东京吗？”

　　丸山时一出城区，就开始飙车一般。丸山庭几乎没有看到过哥哥这样开车，更没有坐过。尽管他也清楚时间紧促，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开车的人，但心头的慌乱还是让他忍不住出声。

　　丸山时侧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小庭，”他的语气很严肃，很低沉，“你记住，如果等会我们的车被追上，我喊你跳车，你就跳，跳完了就跑，跑得越远越好。你一定要活下来，知道吗？”

　　丸山庭不是傻子，他听出了话背后的意思，瞬间冷汗几乎浸透他的衣衫，他艰难地说：“不，哥，我们一起走······”

　　“听话！”丸山时提高了音调，“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怕死吗？你就那么想死吗？”
　　难道哥你就想死吗？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丸山庭眼里涌出泪水，却用力点了点头。

　　丸山时的声音突然就软了下来。

　　“小庭，我带你去看过那条药物的线，还记得吧，我们是靠幸运才拿到的路线，但是我们是有合法证件的，我们没有做过坏事，你记住，你没有犯过什么错，你可以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才能将今天追我们的那群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哥等着那一天。”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能够看见模糊轮廓的那辆追着他们的车，一狠心，在下一个路口大转弯，随即大喊：“跳车！”

　　丸山庭应声跳车。

　　他顾不上落地后的疼痛，急忙站起来朝不远处的矮山坡跑去，他甚至不敢回头，怕自己回头就失去了继续跑的勇气。

　　他一股气跑到山坡后，趴下来，这才敢朝刚刚的方向看去。

　　那辆白色的，他坐了很多年的车，以极快的速度朝远处开去。但没多久从他眼前同样风驰电掣过的那辆兰博基尼却以更快的速度在追，丸山庭可以明显地看到它们的距离越来越小，也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他眼睛都盯酸了，远处才突然出现火光。

　　丸山庭的眼泪流了下来。
　　但他狠狠地抹去眼泪，小心地伏着身子贴着地面，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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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丸山庭是一个后期还会出场的角色，所以这个案件描写他们会多一点。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束，下一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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