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空荡荡的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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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车子里的气氛比来时更显得压抑。
林南开着车，不时透过倒后镜瞥他。叶零只是侧头望着窗外，手上仍紧紧拽着信封，脸上的表情平静安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然而林南知道，这恰恰是最糟糕的，此刻叶零的心里应该比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要汹涌翻腾一千倍。
但是，他想，这值得庆幸，有一个人先放了手，叶零和沈奕丞之后要走的路便不会太难了。当然，前提是叶零不会再死脑筋。
信封里一共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去R国的两张机票，一个则是一枚花式复古的银戒。
这大抵是key对他最后的祝福了，叶零微微闭了闭眼，唇角漾起一抹笑，有点苦涩，有点释然。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他偶然窥见key脖子上挂着的银戒，感觉很特别，便伸手向他索要。那时候，两人刚打完羽毛球，他伸手去摸，男人顺势将把羽毛球拍挡在身前，笑道，“不可以哦……这是我的护身符，不能随便给人。”
“谁也不能给？”
“唔……”佯装着思索，男人的眼眸微微闪现晶亮的光芒，笑得一派温柔，“倒是可以给我爱的人。”
“你爱的人？”他呐呐重复。
男人伸手过来揉了揉他头，笑了笑，说：“零以后有了爱的人，我也会送给你的，当做祝福怎么样？好像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啊……得到的可能性很高，好好努力。”
……
回忆总是带上了温暖的色调，好似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个人都会一直在身边。他偶尔回头看他，他会对着自己笑，目光温柔得令人心碎……
但是有些人，似乎注定就会错过。
他曾经这样爱过他，带着少年一般青涩而忐忑的心绪，也曾经放弃过，因为觉得这份爱不会有结果。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终于对自己说出“我爱你”，但是两人早已错身而过。
窗外天空依旧湛蓝，阳光穿破云层，金光四溢，像是将世界都点亮了。
那一刻，他问自己，要不要再努力争取一次呢？
他觉得自己也许是想通了，可是当他站在空荡荡的家里，除了愣怔再也无法做其它。甚至于他没有伸手拨通沈奕丞的电话，要怎么说呢？
“你在哪里？”“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他觉得自己问不出来，也没有资格这样去问。从一场感情中走出来，他早已身心疲惫。实在需要时间冷静一下，给沈奕丞，也给自己。
一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猛然对上苏陌北睁得大大的眼睛。
他吓了一大跳，将小孩的头推开，道，“你怎么守在这里？几点了？”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干渴得不像话。
林南恰时端了水走进来，递给他，皱眉道，“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在这里了？发烧了自己没感觉么？还好小北发现得早。”
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一些，他摸了摸汗湿的额头，道，“我没注意……多亏你照顾了。”
林南哼了一声，拿了水杯转身又出了去，回来的时候就扔给他一堆资料。“看看吧……埃斯顿在招生，你不是一直想让小北出国念书么？我姑妈要全家移民，正好是一个国家，去的话至少有个照应。”
小孩正可怜巴巴地站在床边看着他，叶零冲他笑了笑，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小零想让我去吗？”
叶零犹豫了一下，点头：“嗯，埃斯顿很好。很久之前就想送你出国了，不过那时候，没人照应你，我不放心。现在你长大了，时机也很对，我希望你去……不过，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小孩眼眶红了一圈，委委屈屈地捏着被角，小声道，“那我走了，你不是要一个人了？”
“没关系，”叶零笑，“你出去多学点本事，等小零老了，你还要养我不是？”
最后一句触动苏陌北的心思，他扑到叶零身上，点点头，哽咽地说，“那我去……小零我会养你的。”
叶零狠狠揉着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乖。”
林南倚着门框，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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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睡觉，逛街。
在苏陌北出国之前的日子，似乎就一直会这样过下去了。少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连屋子也变得空荡荡的。苏陌北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明显比以前沉默了许多，这一点，在吃饭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
夹了一筷子鱿鱼放在他的碗里，小孩吃了，等他再夹过去的时候，却忽然用双手将碗口牢牢捂住！一脸要哭的表情：“我不要吃了……很饱……”
叶零瞪他，以前沈奕丞做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说饱？在心里哼哼两声，他问：“我做的饭……不好吃？”
苏陌北眨巴眨巴眼，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叔炒的菜……不是这个味儿……”
拐弯抹角就是说他弄得不好吃，嘿，可你小子不也吃了那么多年了么？怎么？养一下就养叼了那个胃啊！
叶零取了烟出来咬在嘴里，笑道，“那你想怎么着？你喜欢吃哪个地方弄的菜？大不了明天帮你请回来，反正你也快出国了。想什么就尽管说，能帮你弄的，我都帮你弄，好吧？”
苏陌北看着他一脸轻松地吞云吐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难过起来。默默将筷子放下，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低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叔煮的饭！”
“小北……”门被碰地一下大力关上，叶零怔了怔，将烟按灭。
白炽灯亮得刺眼，饭厅里静静的，刹那间热闹退去，突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菜嚼在嘴里，咬得细细的，他也没有咽下去，明明是一桌美食，他却食之味同嚼蜡。
苏陌北回到房间以后，就趴在床上，给沈奕丞拨了个电话。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他有些沮丧地挂了电话。
眼圈还是红红的，他甚至有些气叶零，不知道沈奕丞为什么会离开，却隐隐觉得与叶零有关。在他眼中，沈奕丞是那样好，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叶零，但就算如此，叶零还是伤害了他……
小脑瓜胡思乱想了很多，直到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把眼泪一抹，高兴的接听了。
“小北？找我有事？”
“叔……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像是低低笑了笑，“嗯，等有空的时候吧。”明显是敷衍的话，然而苏陌北却是急切的说道，“你说话要算话！不止是我想你，小零也很想你的！”
沉默许久，沈奕丞都没有说话。
苏陌北便立刻举手发誓：“真的真的！你回来陪他好不好？我要出国了，不想小零一个人……”
“出国？”
“嗯，小零说想让我到国外去读书……叔，小零也很想你回来的，我有证据！呐呐，你把邮箱告诉我，我发给你……”
……
……
……
自那以后，吃饭的时候，苏陌北总是一个人噙着嘴角笑，还时不时看叶零两眼。叶零被他看得身上发毛，不禁敲着他的碗，呵斥他好好吃饭！
这种诡异的状况，一直持续到苏陌北出国的那一天。
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他倒是不再笑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让叶零有空一定要去看他。毕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娃，叶零也有些不舍，刮着鼻子，说，“好好听阿姨的话，巧克力也不要多吃了，听见没有？”
小孩乖乖点头，鼻尖还是红红的。
站在一旁的肖莫很适宜的走上前来，拉起苏陌北的手，冷冷淡淡的说，“那我们进去了……”
叶零点点头，苏陌北便在肖莫的拉拽下“乖乖”入安检了。
“不要拉我……我自己走！”
“别乱动！”
“说了自己走！诶，肖莫你放开！”
“不行，你安分点，不然这个星期的巧克力没收。”
“呜哇……”
刚走出机场大门，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是苏陌北发过来的信息——小零，你心情不好就去旅行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叶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挑了一下眉，唇微微勾了勾，便朝林南的车走去。
旅行倒是不错的，Key给的机票总不能全部浪费了不是？虽然这一次，去的人只有他一个。他想起R国金灿灿的海滩，想起可爱的小饭桶，不禁微微笑起来。
机票的日期定在了一个星期以后，走的那天，很多兄弟都来送别了。
“这次打算去多久？”林南问。
叶零笑着扶了扶茶色的哈默镜，勾了勾唇，道，“等找到第二个春天的时候？哎，放心……很快就能帮你找个嫂子回来……”
迟锐一下勾上他肩膀，嬉笑道，“嘿，阿零，怎么说是嫂子呢？应该是姐夫才对啊！”
“屁！”叶零一脚踹上他的屁股，“老子是TOP！”
“嘿嘿……”
叶零白他一眼，拖起行李，把手一挥，就潇洒地走了。
迟锐挨着林南叹气：“你说这娃怎么那么久还没认清自己的属性呢？”
林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空荡荡的屋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