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part 19 ...
-
肖尧坐定，对离旬说：“我记得很久之前看过一个故事。”
离旬的眼睛是亮的，于是她缓缓说下去：
“说从前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但是他们很穷。圣诞节到了，两人都想要送给对方一份礼物。但是他们实在是太穷了，买不起生活必需品之外的任何东西。
妻子有一头漂亮得像绸缎一样的长发，她想起丈夫有一块父亲赠与的怀表，只是链子坏了，于是圣诞节那天她狠心减掉自己的长发卖了，换到钱给丈夫买了根好看的怀表链，又买了一顶帽子来遮住自己的短发。”
离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沉浸在某种想象之中，日光灯下一张脸散着淡淡光晕。他瞥见邻桌男孩怔怔的目光，显然被这个讲故事的女孩吸引的人并非他一个。
“圣诞夜，妻子准备了丰盛的菜肴，与丈夫一起分享。吃到一半的时候，丈夫掏出了一只发夹，上面镶着碎碎的宝石，在灯光下炫目极了。妻子看到了，却是一脸苍白。她颤抖着双手递给了丈夫一个小盒子。丈夫打开一看，是根精致的怀表链，他刚想询问妻子哪来的钱。对面的妻子缓缓摘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一头秀发已然不见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离旬，他于是适时地开口问道：“所以，丈夫的那只发夹是卖了怀表得来的？”
“嗯。”她重重点头，“很感人吧？”
“的确。”他递了双筷子给她，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但是她显然还沉浸在那个故事之中。他忘了跟她说，他在国外念的小学，这是一篇非常出名的课文。大师欧亨利，The Gift of the Magi。
“我一直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肖尧心神向往之。
“吃饭吧，菜凉了。”
“…”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道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评论着胖叔的手艺或者沿街的小店。多数是肖尧在说，离旬只是偶尔出声附和。
这样的局面，窘极。
终于在一处站住，肖尧说：“那我先回去了。”
离旬也停步，“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你回去吧。”肖尧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被面前的人折腾得越来越起伏不定。
离旬坚持，“我送你回去。”
肖尧被惹恼，腾起一股无名火，“送我干嘛？你这人真是奇怪！”
“哦？”离旬饶有兴趣地挑眉，“我怎么奇怪了？”
肖尧怒目圆睁，连日来的气愤哗啦啦找到了泄口，“你亲了我又跟我求婚，每天到学校来堵我，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
一个身影压了下来，嘴唇的柔软触感随之降临。凉凉的。他捧着她的脸，吻得投入又沉醉。
“这样可以了么？”离旬站直身体。
“…什么？”她红着脸，气息不匀。
伸手进口袋找了找，摸出一个小东西，摊在她眼前，“那这个呢？我收了很久的，本来有个漂亮盒子的，但是前两天我觉得碍事便丢了。”
离旬的手心，赫然放着一颗精致的钻石戒指。肖尧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傻了。
他拉过她的左手，将戒指套在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牢。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肖尧听见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终于幡然大悟。
“不要。”她急忙缩手想要把戒指取下，“我干嘛要收下你的戒指？”
“小尧。”他牢牢握住她的手，表情严肃也跟着严肃起来，“嫁给我吧。”
“不要。”她挣脱不得。
他微微屈膝，竟是单膝跪下了。
路边的这一幕早已吸引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居然撞见这么稀罕的求婚场面大家纷纷起哄：“答应他！”
“wow！”
“答应啦！”
女孩的表情那样别扭，几位女性观众明显已经看不下去了。有没有搞错，这么帅的男人！要是换了自己，早就热泪盈眶了。
肖尧羞傻了，反手抓住他的衣袖，低声说：“你先站起来，这是我学校。”
离旬也压低了声音，“那你答应我。”
“…我再考虑考虑。”
“什么时候有答案？”
“一个月。”
“太久。”
周围的群众越发激动了，肖尧真是想不到他堂堂离家少爷居然这样无赖，只好继续说：“一周。”
“不，三天。”
汗，“好，三天。你先起来。”三天之后，我也可以拒绝的吧~
离旬满意，身姿矫健地站起身来。
完美收场，围观的人皆是感动，稀拉拉地响起掌声。只有肖尧汗流满面，哭笑不得。
第二日。
“爸爸，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离旬的求婚。”肖尧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你会同意吗？”
“不会。”肖楠对刚刚推门进来的秘书做了个手势，说出来的话亦是斩钉截铁。
“哦，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情了，再见，爸爸。”
“小尧，他不适合你。”肖楠抢在女儿挂电话之前说道。房间里，刚刚坐下的李秘书被肖书记语调不高却急促的声音吓了一跳。
半晌，那边传来肖尧不咸不淡的回答：“爸爸，他只是不适合你而已。”
通话结束，握着话筒的人却久久难以平静。
李秘书走了上去，“肖书记，我们可以出发了，河西那边商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肖楠颔首。
“老李，我记得你女儿也上大学了吧？”平缓行驶的车内，坐在后排的肖楠突然开了口。
李秘书点点头，“是啊，成绩很一般，但也算有个学校上，今年大二了。”
肖楠笑起来，“我见过几次，小丫头很漂亮。”
“一般吧，长得像她妈妈。”
“女儿都像妈妈的。”肖楠喃喃地说，“谈恋爱了没？”
“哪知道啊，说是没谈。但是看她放假回来抱着手机的样儿，我跟她妈妈都怀疑。”
两位父亲会心而笑。
笑毕，肖楠又说：“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可一点都马虎不得啊。”
这话说得突然且意味深长，老李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又觉得有理，连声附和，“那是，我们都要把关的。”
肖楠不再说话，车内又恢复了平静。老李看了眼后视镜，肖书记的那张脸却已是阴沉不定。
于是赶紧正色，认真开车。
Y城近年来房市持续走俏，城内的地皮已被几家地产巨头分割干净。政府为了减轻市民购房压力，并配合城乡协调均衡发展的理念，于半年前划分出了河西的大片土地，列为政府重点扶植开发区。
这块地皮一经招标，极为可观的商机立即吸引了大批商贾来竞争。但是谁心里都有一把尺子，最后花落谁家靠得往往不是实力。最后的结局也应了这一点，华锐意外铩羽而归。
现在，华锐与政府联合计划对河西的开发项目，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尚未开发的城郊一片荒凉，几个临时搭建的工棚孤零零地散落在工地上。红色地毯一直铺到了路边，几位穿西装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老李开了车门，肖楠正了正装走下车。
离旬迎上去，笑得殷勤，“肖书记，欢迎莅临。”
肖楠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伸出右手，“离总，久等了。”
众人热烈相迎，将肖书记一行领进了临时办公室。要谈的项目很多，磨合协商之后希望能够等到一个双赢的结果。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刚刚打响的持久战。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part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