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逃离计划》衡衡北归

14、第十四章

　　李思南起坛卜卦，他在道术上生疏，做法耗费不少精力，道袍都被汗透了。
　　“怎么样？算出玄昭在哪儿了吗？”我焦急地问。
　　“元清观。”结果就连李思南自己都十分诧异，“他去元清观做什么？”
　　大概是完成他最后的宿命吧。
　　我和李思南赶到的时候玄昭已经被段鸿打成重伤。
　　他吐了不少血，脸色愈发苍白。
　　“玄昭！”我奔过去把他环在怀里。
　　“阿岚，”看见我，他冰冷的表情瓦解些许，“你怎么来了？快走，离开这儿！”
　　“你是故意支开我的。”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伤心得不能自已，“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一个人来送死？”
　　“因为这是事情本来就该有的结局。”他对着我微笑，“我死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做违心的事……咳咳……”
　　“你不要再说了！”我泪如雨下。
　　玄昭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最大的遗憾是不能许你今生。如果有来世，你还愿意等我吗？”
　　我疯狂点头，生怕晚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玄昭对着我微笑。于是我脑海里关于他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微笑的模样。
　　他猛地推开我，用胸膛接住段鸿的最后一击。
　　我被强大的冲击波弹开，重重摔在地上。等光芒散尽，玄昭已经消失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几朵蓝色的返魂香。
　　这个恨天恨地的魔头，终究是没下手伤害任何人。

　　段鸿把手里的长剑指向我，“轮到你了！”
　　目睹了玄昭魂飞魄散，我悲伤到极致已经感受不到害怕了。
　　我对着他冷笑，“是啊，我忘了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当然是想杀谁就杀谁。”
　　“我剑下没有冤魂。”段鸿冷冷地说。
　　“是吗？那玄昭呢？他白担着魔尊的名号，两百多年了，你可见他杀过一个人？”
　　“狡辩。”段鸿飞身朝我刺来。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刀剑撞击的声音划破空气——是李思南，他替我挡下那一剑。
　　“放肆！”段鸿从来没想过小师弟会忤逆他，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思南头一次看见师兄对他发火，气势瞬间低下去，但还是倔强地挡在我身前，“师兄，求求你不要杀她！她……她不是坏人。”
　　段鸿大概是恨极了我，脱口而出，“就凭她蛊惑你这一点，她就该死！”
　　“是我非要纠缠她的！”李思南脸涨得通红，“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真正喜欢什么。因为收罗话本子，我受尽师兄弟们的嘲笑。可是她没有看不起我！她甚至能陪我聊一整天风月小说。阿岚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所有人都活着！”
　　段鸿一旦认定的东西绝对不会改变。李思南的剖白只会更加坚定地认为是我在挑拨他们师兄弟的关系。
　　“你要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背叛师门吗？”
　　“师兄……”
　　“思南，你不要求他。鱼改变不了水流的方向，更改变不了入海的结局。哪怕它是一条未卜先知的鱼。”我张开手，掌心里躺着蓝色的返魂香——那是玄昭留下的。
　　我将返魂香塞入口中，蓝色的花汁在齿间溅开，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我感觉自己像是在飞，又像是躺在云朵中晒太阳，骨头里充满泡沫，慢慢融化……
　　我猛地睁开眼：火车正在穿出隧道，阳光刺入眼睑，是一片惨白。
　　等眼睛慢慢适应光亮，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出现在我面前。
　　“做噩梦了吗？”手的主人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些担忧，“你出了满头汗。”
　　循着声音看过去，我讶然失声，“玄昭？！”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