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逃离计划》衡衡北归

11、第十一章

　　“还知道回来？！”
　　玄昭冷冰冰的声音将我打回现实。怎么把这位爷忘了？
　　我讪笑着走进院子，“订制的东西都送到了？你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家店铺，腿都跑细了。”
　　“油墨味。”玄昭皱皱鼻子。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起袖子闻闻，“没什么味儿啊。”
　　“我说你身上都是油墨味。”玄昭捣着我的额头数落，“指不定躲在哪个话本子堆里消遣，还敢叫苦？”
　　被他看破了，我一时间有些汗颜，“明天，明天就开炉炼丹！”
　　“炼丹？”玄昭好看的眉眼又皱起来。
　　“返魂香丹药嘛。”我兀自狡辩。看他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我装作困倦的样子，“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且有的忙呢。”
　　玄昭不置可否，只负手站在院子中间静静看着我。
　　“玄昭？”我折回他身前，“你没事吧？”
　　他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愁绪，眼神放空，“没事。”
　　“既然没事干嘛总这样闷闷不乐？竹溪可不喜欢故作深沉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哄他开心，只好搬出女主的名字。
　　玄昭勉强笑笑，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好吧，张开手——”我把他给我的那块玉佩放进他手心，笑道，“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多重要。保管好吧，别再随意送人了。”
　　他讶异地看着我，良久，他说，谢谢。
　　我受不了他受伤小鹿般澄澈的眼神，更怕自己控制不住情感再次沦陷，慌忙躲开了。
　　“幽岚，”他从身后叫住我，喃喃道，“如果当初救我的是你该多好。”
　　“什……什么？”我艰难地转过头去望着他，浓浓的悲伤席卷全身，“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当初救我的是你该多好。”
　　我突然很想哭：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努力压制的情感有了回应，但我同时也明白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救你的是竹溪。”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对，救我的是竹溪。”他重复着我的话，脸上也挂满泪痕。
　　“难道不能……”
　　“对不起。”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对他微笑，“不要说对不起。这个世界对我们本来就是残酷的，看透这个世界的人更是要忍受它的折磨。只是我终究不甘心：明明放下屠刀就是海阔天空，为什么还要堕入深渊？”
　　“我不知道。”玄昭凄惨地笑着，“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两百年来是谁陪我赏中秋的月喝端午的酒，两百年啊，我非草木，怎么会不动心呵！可每当我想回头，总有只无形的手推着我向前……”
　　“你别再说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束泛着诡异蓝光的小花——那是真正的返魂香。
　　“你怎么……”
　　他温柔地笑笑，“傻瓜，你以为这些小把戏能瞒过我？”
　　“玄昭……”
　　“而且我知道，返魂香花汁有毒，根本不用炮制。”他眼中的缱绻一扫而光，扳着我的手将我按在石桌上，目光凶狠，“横连山女神幽岚愚弄本尊，本该魂飞魄散。念你百年来奉承本尊还算殷勤，饶你一命，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
　　“玄昭？”
　　“住口！本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他一挥长袖，将我打出院子。
　　我最后看到的是他冰冷的目光，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