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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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
清俊的容颜，一双睿智而含笑的眸，记忆中的他总是这般看着她唤着她，低低的，无奈的，宠溺的，任由她调皮捣蛋。
但她，其实只是爱在他面前任性而已。
喜欢他那专属她的温暖怀抱，哭泣时，开心时，失落时，激动时……都能在那个怀抱里窝着，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是她的一切，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是这么认为的，只要有他，就可以了，除了他，她不想在任何人身边，没有他，她所做所想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世界上，他是她最爱的人，而她，直至现在也还可耻的认为，他最爱的人永远也都是她，除了她，他绝不可以爱别人……
她最喜欢听的，其实是他那句，小玥，别哭，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因为这句话，她始终不愿意长大不愿意承认未来还有艰辛的路，反正他会在她前面挡着，为她披荆斩棘，她只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就好，直到生命的尽头，她要跟他一起死去。
“苏楚玥，从此我们形同陌路，永不相见。”
是谁，谁在说话？
哦，还是他……
结果，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同样清俊的容颜，却冷冽的像冬季里的寒冰，语气决绝而残忍，他说，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滴答滴答滴答……
其实她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却听不见。
他转身，冷硬而僵直的背影，她知道，他的心也在滴血，他永远想不到，他坚信的这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她，亲手将他推到深渊，推到地狱。
她以为没有他，她会死，可是不，她连一滴泪都没有流，忍住冲上前狠狠抱住他的冲动，将他最后一个绝望眼神刻苦铭心。
她发誓，她会报仇的，将他们所受的痛苦千倍万倍报复给伤害他们的人。
可是他呢，最终……还会不会愿意回头看她，哪怕一眼……
没有他，即使成功也代表了完结。
“苏楚玥。”几近气急败坏的声音，乔以墨狠狠将她扣着桌子的手板起，看着破碎的指甲片，鲜红不止的血。
苏楚玥全身一震，迷茫的转头看乔以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锁住她，他……在担心？可是怎么了？
再转头，看到许多人的疑惑眼神，看到眯眸的莱文，看到……毫无表情的他。
心，毫无预警的疼痛，原来，她失控了失神了。
“教授，她需要去趟医务室。”身后，凯文也有些焦急。
莱文深深看了苏楚玥一眼，对站在苏楚玥身边的乔以墨说：“以墨，陪楚玥去趟医务室。”
一阵拉动，神游的苏楚玥慌神：“我不要去。”
不要去，不能去，她要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
“你疯了。”乔以墨在她耳边低吼，震的她耳后麻痒。
但是就是这一阵低吼，让她猛然间找回某种意识，是的，她是疯了，但是绝不能现在疯，她如果再这样，无疑是前功尽弃，无疑是……将他拉进危险中。
咬紧下唇，苏楚玥任由乔以墨拉动着自己走出教室，经过他的身边，他却连她渴求的眼神视而不见……
包扎完毕，苏楚玥坐在医务室前院的公园长石椅上，斜晖轻洒在她的周围，一片落寞的光圈。
“喏。”
一瓶红枣牛奶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呆呆的抬头看向来人。
“谢谢。”接过牛奶，继续晃神。
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乔以墨喝着杯装冰摩卡，叹口气：“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逞什么能啊。”
嘴角一僵，苏楚玥下意识白了某人一眼：“别告诉我，你现在在说冷笑话。”
“不不不。”乔以墨煞有其事的摇着头：“我是在说很有哲理的话，宝贝儿，你活得太累了，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这样……都能看出来？
淡淡看着远方，苏楚玥伪装起来：“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乔以墨又正经的挫败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那么不了解一个人，套用你所知道的话，你是一个多功能型的玩具，不到最后，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玩具还有什么功能是我没发现的。”
嫌恶的眼神射向乔以墨，苏楚玥实在不太欣赏他所谓的赞美：“我应该荣幸听到这么与众不同的赞扬吗？”
“那倒不用。”乔以墨将喝完的冰摩卡杯丢到垃圾桶里，耸肩打趣，然后瞟到她包扎的手。
呼口气：“你跟那个家伙什么关系？”
“谁？”苏楚玥故意反问。
“JIN，新来的助教。”乔以墨哼笑，一副你别明知故问的样子。
“你觉得我们像有关系么？”晃动着受伤惨烈的手指，苏楚玥似乎有些自嘲。
拿过未开动的红枣牛奶，乔以墨将吸管撕开，插好递给苏楚玥：“如果我说像，你就会老实回答么？”
苏楚玥喝了口牛奶，淡笑，似乎轻松的不能再轻松：“对不起你的好奇心了，我跟他实在没关系。”
“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谎言太侮辱我了，我宁愿你直接说，我不想说，那我也不会强迫你。”乔以墨双手架在长石椅的靠背上，悠闲的看着夕阳落山。
百分百不信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苏楚玥撇嘴：“信你我才是只有三岁智商。”
……
一阵橘色的暖光照耀，夕阳从山的那一头消失不见，留下一片红霞，苏楚玥和乔以墨静静的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乔以墨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才听到某人无力的声音：“亲爱的，肩膀借我靠靠。”
啧啧，他确定这女人跟他学坏了。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无心的一句亲爱的，带给他的杀伤力。
“……乔以墨。”
“干嘛。”
“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啧啧，这女人需要这么直接吗？
“所以不要对我好。”
“为什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因为你对我的好，永远不会是我要的那一种，你我都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没有真心，我没有未来，所以只要这样就好了。”
“哪样？”心再次毫无预警的扯疼，跟上次梧桐林一样，让乔以墨陌生而害怕的感觉。
“像游戏一样。”只有在游戏里，她才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坦白承认……心里某种滋生的感觉，游戏一结局，所有东西必须全部消失。
……
不知又静默的多久，这回轮到乔以墨说话。
“……苏楚玥。”
“嗯？”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
“我也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恣意妄为的。
“但是我会无时无刻在你身边。”
“为什么？”他要做鬼啊。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他明白她的意思，大概也只有在游戏里，他才敢对她纠缠，忽视这种纠缠的背后意义，没有游戏，他就不再是现在的乔以墨，他有他的不为人知，诚如苏楚玥所言，他没有真心。
一根白皙的小指伸到乔以墨眼前：“拉钩。”
“什么？”
“我们约定，在这个游戏里，只要对方需要，另一方就必须出现在他面前，是友好是敌对都无所谓，只要记得他们在游戏里是互不可缺的，直到游戏结束，形同陌路。”
轻笑，乔以墨幼稚的伸出修长的尾指，与某人的交缠，大拇指再印章。
这场游戏……似乎从最初的探测，开始慢慢变质，变得温馨，却更加自欺欺人的虚伪，直到游戏结束……什么是界限，他们都心知肚明，跨过界限，便形同陌路。
被乔以墨一阵搅和，苏楚玥倒是真的恢复正常思维。
纵使对他的出现惊愕，失控，但是她也必须了解，比起想见到他，还不如期望不见，他会影响她的正常判断，会发现她的秘密，会自动走进危险，那些都不是她乐见的……
可是，他是她唯一的失控来源，根本不可能做到不在乎。
庆幸的是，直到期中考试结束，苏楚玥也没再见到过他，纵使夜不能寐的辗转忍耐，反复神经质念着他的名字。
期中考试结束，为了统计成绩，圣罗伦斯放假两天，放假的第一天，接到基诺的电话，苏楚玥赶往学生事务中心。
在学生事务中心主任办公室的楼层走廊，苏楚玥再次见到他，他从基诺的办公室出来。
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清冷的眉眼陌生的看着她，经过她的身边，苏楚玥猛然拉住他的衣袖：“我……”
他停下脚步，淡然的从抓住他衣袖的手转看向她的脸，一声不出，但明显在等她放手。
被他陌生而冷凝的眼神看得落寞，她的手指一根根从他的衣袖松开：“你还是恨我……”
记忆深处低沉迷人的嗓音终于响起，却是刺的她浑身发疼的漠然：“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苏楚玥抬头看着他，泪一颗颗从眼角滑落，她竟不知他可以对她这么残忍，一句不认识，比说他恨她要更残忍数百倍。
他曾经宠溺的抱着她说，他永远不会让她因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流泪，她的哭泣，会让他心疼，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而现下面对着他，因为他哭泣，却再也引不起他任何感觉，苏楚玥一时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些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早知他会这么恨她，她宁愿在那个时候选择死亡……
他清冷的点头，经过她，寂静的走廊，却连他走路的声响也丝毫不闻，而他每走一步就像踏在了她的心里。
苏楚玥猛然回神，冲到他身后抱住他，双手紧扣着他劲瘦的腰泣不成声，低低的喊着：“不要走，求求你，不要不要……”
安静的走廊，呜咽声更显凄凉的飘荡，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发泄。
“你打我骂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打我骂我你能好受些，你尽管教训我，但是……你不要不认我……”
一直语无伦次着些有的没的，直到耳边飘来一句模糊而喑哑的声音：“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当初不选择我。”
噤声，苏楚玥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了，而身前的人没有给她机会回答，一把拉开她紧扣的手，转身，居高临下，依旧是陌生的清冷：“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
我认识的苏楚玥，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他看着她就这样突然坐在地上，低头不知所措，然后转身下楼，连头也没有回。
“苏楚玥，起来。”
良久，硬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知道是基诺，却更加知道自己现在的狼狈不堪，于是埋膝蹲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身。
“我再说一次，起来。”
语气比硬板更多了点怒意，苏楚玥郁结，为什么偏偏在她这么伤心的时候来命令她，他，再到基诺……她真的那么好欺负吗？难道一切都是她的错。
“啊……”
一阵惊呼，苏楚玥感觉自己突然凌空了，她被基诺扛到了肩膀上，直接丢进办公室。
喘息的厉害，苏楚玥瞪着基诺：“你干什么？”
基诺面无表情的坐回自己的皮椅：“我不希望有人来事务中心看到你凄凉的模样，不然你马上可以登上明天圣罗伦斯校报头条。”
“你……”
苏楚玥擦擦眼睛，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心里浓浓的茫然依旧不散，她想过很多再见到他时的场景，生气，愤怒，即使这都不是他的性格，可是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像这样残忍，他根本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哪怕她难过甚至受伤……
“你怎么了。”基诺埋首在文件里，随意问。
“我没怎么！”苏楚玥迁怒的吼着。
基诺轻哼，没理她的幼稚……
气呼呼的不看基诺，房间里安静下来，但是最终，还是苏楚玥忍不住投降：“主任。”
“说。”
“莱文的助教……刚刚为什么从你的办公室出去？”
“他？来跟我商量期中考试之后，莱文要给我们的考察。”
“跟你？为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要跟你说的事情。”基诺从文件里抬起头：“你似乎对这个助教很关心。”
“哪有！”苏楚玥没好气反驳。
哎，基诺挑眉不理她，反正从莫斯证券的酒会回来，这个丫头似乎就把礼貌留在酒会上了，动不动就瞪他，吼她，还强词夺理的埋怨他“棺材脸”，这实在不是他要的进展速度。
“那你现在要跟我商量助教还是考察的事情？”
苏楚玥抓抓头发，突然对未来的事情很没有把握了，在没见到他之前，她可以咬牙做自己想做的，也想象某一天一切结束了，可以回到他身边，可是她似乎根本就是自以为是。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苏楚玥吸口气：“聊考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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