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二十八章 无法倾泻的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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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被绑架了。动手的人是佣兵组织，背后站着罗德·吉布利路。后者明面上的身份是继阿兹拉埃尔之后的蓝色波斯菊盟主。
基拉从回舰、下机，再赶到拉克丝被绑走的地点——左舷逃生舰，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什么表情，也听不清耳边众人的争吵、安慰的话语。仿佛灵魂随着拉克丝被抽空了，理智在倾斜的悬崖边缘，岌岌可危。
先一步赶到的卡嘉莉努力保持冷静，指挥乘员调监控、封锁右舷、搜查舰内、通知密涅瓦……然后向永恒号，或者说拉克丝的卫队借了两个人，让他们把她带上永恒号的一众奥布人的其中几个带走，分开单独关在永恒号的监狱里。
全程她都不敢看向基拉，也不敢对他说话或安慰。胸中难以遏制的怒火是一方面，卡嘉莉同时也在恐惧着……她害怕自己会从基拉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失望。
但这一刻终要到来。
基拉已经在逃生舰狭小的舱内站了许久，面前的一排座椅在入侵者开枪威慑时被打穿，留下一串黑洞洞的弹孔。他的手指从弹孔上抚过，虽然没有血迹，但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卡嘉莉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踌躇许久，终于还是挥开其他人，向基拉走去。
她在基拉身后站定，深吸一口气：“……基拉？”
还好，基拉没有无视她的呼唤，慢慢转过身来。
卡嘉莉注意到他双眼有些充血，表情紧绷，但至少还算得上平静。
卡嘉莉斟酌着说：“我们和密涅瓦讨论过了这次……事件的始末，我和库拉迪斯舰长都认为，对方是有备而来。被俘虏的人也招供了，他们和抢走深渊的不是一路。吉布利路给佣兵的命令是……活捉我，但是……结果……”
想到自己“好运地”撞上蜜纳，而拉克丝现在还生死不明，卡嘉莉说不下去了，只能暂时忽略这个：“另一拨人是曾经在阿尔戈上出现过的plant调整者，目标是报复克莱因派。他们的行动理念与当年萨拉议长领导的强硬派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称是继承萨拉议长遗志的‘真正的扎夫特’。”
“吉布利路的行动……我们有所预料，但是没想到，那些调整者会主动与佣兵合作，还用了海市蜃楼技术，所以才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据那些被俘虏的佣兵说，与他们合作的还有一个独行的雇佣兵，也就是与你交手过的那台机体。它曾经是欧亚联邦秘密开发的特殊MS，叫亥伯龙，驾驶员的信息我们查不到。”
由于紧张和心虚，卡嘉莉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些佣兵本想让亥伯龙先出手，拖住你至少10分钟以上，这样他们的母舰和……绑走拉克丝的舰艇都能全身而退。那些调整者也是，他们的目标是新机体深渊、盖亚和脉冲，后来看到自由被拖住就想更进一步击坠永恒号，却没想到……”
已经有所准备的卡嘉莉没想到敌人如此来势汹汹，而敌人也没想到，驾驶员死的死伤的伤、精锐机体还不能出动的新舰密涅瓦仍守住了永恒号，而亥伯龙的提前脱离也破坏了他们计划的最后一环。
其实都是意外、巧合。攻守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同时双方的计划也在明里暗里地主动或被动地打破、重构。
海市蜃楼系统是第一个意外，斯特劳的叛变是第二个意外，这两个意外立即让两舰陷入难以扭转的劣势。而利用弟弟的身份混入雇佣兵中的蜜纳、失去战意提前离开的亥伯龙则成了敌人的意外，自由提前返回、加上福音的出击，令永恒号得已幸存。
但是，战斗结束后再说这些都无济于事。卡嘉莉作为目前奥布的实际掌权者不能死也不能失踪，拉克丝作为plant一直以来的精神象征和未来的议长也不能出任何意外。
所以看似存活下来，其实是他们输了啊……卡嘉莉内心如坠冰窟，面对着基拉，她移开了视线，没办法再说下去。
“对不起……基拉。”卡嘉莉闭上眼睛，“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不要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卡嘉莉。”
“……诶？”卡嘉莉睁开眼睛。
基拉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卡嘉莉的肩膀，声音仍维持着一贯的平静和温和：“如果我再强一点，或是看穿了对方的战术、抓紧时间赶回来，拉克丝也不会被抓走。”
卡嘉莉说不出话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基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本来……我有很多细节想问、想确定。但是现在……”
刚才卡嘉莉处理现场和指挥人事的时候他一直听着，该听或不该听的细节他都听到了。“让那小子驾驶福音出击是拉克丝的主意？”、“本来我们可以追上去的，但是……西蒙兹说他们掳走了拉克丝大人”、“他们本来还想把我们一起抓走”……等等。
基拉知道，拉克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留下信息，所以才把福音托付给那个少年。而卡嘉莉也隐瞒了很多东西，她身在plant的军舰里，自身难保的同时却还要清理自己的手下。
基拉看着卡嘉莉，顿了顿才再度开口：“为政者……一定要这样吗？”
为政者，一定要以身犯险吗？一定要藏着无数秘密、藏起苦闷和伤痛，只展露自己强大、冷静、机敏的一面。永远孤独，永远拒绝，永不言败？
他后悔了。在阿尔戈上，当拉克丝受伤的时候，他应该说：请再多依赖我一点吧……让我替你承受，我能为你做得更多。
卡嘉莉一愣，基拉没有等她回答，擦着她的肩膀离开了。
“我会把拉克丝救回来的……无论敌人是谁，无论她在哪里。”
***
击坠一台扎古、打败叛变的新锐机深渊、成功保护了永恒号……这对一个新人驾驶员来说是无与伦比的成就，但……！
接下来一天多的航程中，少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变身透明人，吃饭也用营养剂代替，没事绝不出休息舱一步。
此时他蹲在自己的床铺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营养剂的吸管，连游戏机也不香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呢？！在他那边的历史中可没出现过拉克丝·克莱因被绑架的事件啊！
少年在福音上还没能得意几分钟，回来就听说噩耗，而基拉和卡嘉莉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恐怖。他敢肯定，若是现在再把一那雇佣兵和调整者放在基拉面前，坚决不打驾驶舱的自由能把他们所有人毫不留情全部杀穿。
另外还有一件细思恐极的事。
少年发现，和他一起进入永恒号的奥布人中，少了几个。其中就包括对自己颇为照顾的艾莉卡·西蒙兹。
少年战战兢兢地在船舱里缩到了两舰与出云级汇合的时候，期间卡嘉莉只回来过一次，叮嘱他别乱走后又离开了，完全没给他询问情况的机会。
高速航行期间，两舰只来得及在经过信号增强锚点时对外传信，向plant最高评议会汇报情况。得知拉克丝·克莱因被绑架的迪兰达尔议长暗道不妙，立即在plant群星内施行媒体管制。
果不其然，等他们与出云级汇合，阿斯兰也知道了拉克丝被绑架的事，但是却不是通过他们或plant，而是……
“我们是‘真正的扎夫特’！继承萨拉议长意志的调整者！拉克丝·克莱因已经被卑鄙的自然人杀死了！她在返回plant的航行中遭到地球联合袭击，而迪兰达尔政府斥巨资建造的新舰新机体毫无作为！”
视频中，永恒号陷入战火，密涅瓦号仅有两台MS护舰，根本顾不上永恒号。密涅瓦派出的扎古被一台黑色机体大破，福音天使不得不出战保护永恒号，最终在敌人的集火中，粉白色的机体在永恒号舰首前炸开，被击坠。
紧接着是三个神情坚毅的身穿扎夫特制服的调整者出镜，他们将歌姬的死怪在新政府头上，斥责迪兰达尔作为议长软弱且无作为，任由悲剧发生，并称无论是克莱因代表的稳健派还是现在的迪兰达尔政府都无法扭转调整者堕落的趋势！扬言只有坚持萨拉议长的道路才能令调整者打败地球联合、打败自然人，成为真正的新人类！
永恒号舰桥内，卡嘉莉再也看不下去，一巴掌拍在键盘上关掉了视频。
阿斯兰沉声道：“这个视频不是从plant传出来的，而是从地球联合，还有月面都市哥白尼。Plant内部已经实行了严格的信息监管，但我们不确定还能封锁多久。”
卡嘉莉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们就是要做给自然人看！让地球联合以为plant已经被激起民愤，好再次引发战争！”
塔莉娅·库拉迪斯也在这里，她开口道：“问题是现在plant没有办法证明拉克丝大人的安全，一旦信息封锁失效，民众得知实情，他们的怒火我们无法想象。不仅最高评议会的换届选举会受影响，战争也真的有可能发生。”
这的确是关键，如果歌姬回到plant，谣言不攻自破，迪兰达尔就能洗清莫须有的罪名顺利连任。可如果歌姬始终不露面，就算他们把真正的战斗录像放出去，调整者们也不会相信，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民愤。
除此之外，在这条“宣言”视频传开后，另一个出乎plant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欧亚联邦没有像大西洋联邦那样，因为这条视频而开始谴责plant乃至调兵备战，而是第一时间宣称欧亚联邦与此事无关，并私底下向plant最高评议会传信，表示对现在的评议会的支持，希望两国能有进一步的合作。
卡嘉莉惊得咂舌：“欧亚联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的。”阿斯兰看着手中光屏，“柏林、巴黎、莫斯科，还有好几个有地球联合驻兵的大城市都发生了民兵冲突。出身欧亚的地球联合士兵大规模提出退役、罢工，而地球联合总部咬死不放人。”
库拉迪斯对这些事一向敏锐：“再这样下去，首先爆发战争的恐怕是欧亚联邦，而现在的欧亚领导人肯定会向扎夫特直布罗陀基地求助。”
“如果拉克丝大人始终不能露面，谣言无法澄清，plant无论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图，还是顺势削弱大西洋联邦对地球的控制，都不得不下场参战。”
所以，事情无论如何发展都避不开拉克丝，也避不开……战争。
卡嘉莉心急如焚，她很快就得返回地球，回奥布主持大局，但拉克丝又该怎么办呢。“绑匪”始终没有提出要求，吉布利路更是不知藏身何处。一天没有拉克丝的消息她就一天无法合眼。
舰桥内，基拉在沙盘旁站了很久了，始终看着自己的终端，一言不发。
卡嘉莉向阿斯兰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抬手虚搂了下卡嘉莉的肩膀，用肢体语言表示安慰。
“基拉。”阿斯兰开口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基拉终于把目光从个人终端上移开，面色平静地看向阿斯兰和卡嘉莉，说：“刚找到一点线索。我要下地球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二十八章 无法倾泻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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