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妹妹（第一个世界原版）》醉言歌

3、第三章

　　赵翠蓉是个有眼色的人，她一见气氛不对，连忙拉着站在一边的李心秀笑道：“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吃饭了，我说啊，你可要好好尝尝咱们府里厨子的手艺……”

　　李心秀看了眼舒林氏，见她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却没有什么表示，便知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
　　她方才从舒玉身边走过，余光看见了舒玉的衣着，虽然十分素雅，但是衣裳上绣的精美花纹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说不定还是贡品，公主的女儿就是好命。

　　那个女人抢走了靖哥，现在她死了，她的女儿却还要压自己一头……
　　李心秀低头吃饭，藏起了眼里的嫉恨。

　　解景跟着母亲乖乖在下方落座，他对自己母亲方才的行为有些看不上，舒玉是舒家小姐，又是公主之女，坐在老夫人旁边本就是理所应当，母亲这般作态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反而落人口舌。

　　解景是个十分有心思的人，见识了京城的荣华之后，他再也不想回到覃州那个小地方，在京城扎根才是他想要的。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对于母亲这次为何来到京城，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他并不担心母亲另嫁，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解景都愿意去做，比如……舒玉。

　　陆琉没动两下筷子便放下了，厨师的手艺说不上差，只不过舒林氏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很重荤腥，这些菜的口味她不太喜欢。

　　解景一边吃一边悄悄注意舒玉的动静，一直看着解景的舒轻衣自然知道他在看谁。
　　舒轻衣心中气愤，不过是哑巴，却处处压自己一头，连解景这个覃州来的人也不由得注意她。
　　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她瞧着那狐媚子的长相就来气。

　　舒轻衣看了眼面色不虞的老妇人，又见陆琉不怎么动筷子，便道：“玉妹妹，你怎么不吃了，可是饭菜不和口味？唉，往常你都是自己在房间用饭，今天突然过来，你瞧，我们也没个准备，早知道我就叫厨房给你专门准备点吃食了。”
　　她语气仿佛自己是这公主府的主人似的。

　　陆琉放下筷子，在识海中同三十三道：“我倒是觉得不能说话挺好的，至少不用配合这些小丑演出。”
　　三十三不愧是是新手，还做不到对这些小世界中的人视若无物，它有些愧疚道：“宿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第一个世界就不能说话，由得这些人欺负……”

　　陆琉挑挑眉，她还没感觉。这个系统倒是替她委屈起来了。
　　欺负？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解景见陆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不由得疑惑道：“玉妹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适？”
　　李心秀是舒林氏娘家妹妹的女儿，因此硬要是扯，解景也能喊这一声妹妹，只是上来就喊的这般亲近……
　　陆琉心里对这人的没皮没脸倒是有了个新的认知。

　　舒林氏咳嗽一声，不满地瞥了眼陆琉，“舒玉这丫头天生有哑疾，不会说话，又被家里娇养着，不懂规矩了些，你们不要介意。”

　　夏意见小姐不想吃了，便也不再布菜，听老妇人竟然对客人这么说，心中气愤，怎么能这样说小姐？
　　可惜她不过是侍女，没有说话的资格。

　　解景有些失望，居然是个哑巴吗？可惜了这般容貌，不过即便是个哑巴，舒玉也依旧是现在的他攀不上的，若是日后自己考中……
　　李心秀心中一喜，这丫头居然是个哑巴，这就是报应吧？当初她娘抢了自己丈夫，如今她的女儿却是个哑巴，真是叫人开心。

　　“对了，现在大房虽然不在，不过有你们在也够了，我这外甥女带着景儿以后会在府里暂住，景儿是要参加科考的人，在府里住着有什么事也要向老三请教，都是亲戚，你们以后就把他们母子当成自家人看待。”

　　陆琉面无表情，自家人？说这话倒是不脸红，公主府这三个大字看不见？

　　赵翠蓉和舒轻衣倒是十分高兴的样子，赵翠蓉当下笑道：“那可太好了，大嫂不常出门，心秀刚好可以和我作伴。”
　　看来婆婆还真想让三叔和李心秀发展点什么，赵翠蓉家在覃州不过是小门小户，她不懂什么驸马不能再娶的规矩，只觉得她那个小叔子若是娶了新妇，家中财政怕是要掌握在新三夫人手里，她可得好好笼络李心秀才行。

　　一顿饭吃的众人心思各异，吃完后，陆琉带着夏意回了房。
　　舒玉在公主府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过她一向因为身体缺陷，不喜欢见人，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人很少，算上洒扫仆人，统共也就五六个。

　　此时院子里只有两个仆妇在清扫，看见陆琉带着夏意进来了，面上都有些吃惊的样子，她们这位小姐一向不怎么出门，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
　　仆妇们按着规矩行了礼，陆琉扫了眼几人，没看出什么大毛病来，便没管这些人。

　　她现在贴身伺候的就是夏意，目前先把夏意教好，以后若是还需要人手，便都叫夏意去调教，她可没那个工夫一一去管教下人，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睡会觉。

　　进了房间，陆琉已经昏昏欲睡，不过现在还有事要做。

　　夏意给陆琉脱去外衫，小声抱怨道：“小姐，方才老夫人在厅中说的话未免过分了些，还有客人在呢，怎么能这么说您呢……”

　　“我看啊，小姐您若是有空还是多去老夫人那里走动走动，老夫人若是疼您便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落了您的面子，您看，二小姐在老夫人面前得宠得很，也说得上话。”
　　夏意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她家小姐不会说话，所以她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
　　把外衫挂好后，夏意从屏风后面绕过来，却见她家小姐正撑着脸颊看着自己。

　　小姐自己把头上的发髻拆掉了，此时头发有些散乱，眼眸低垂，半撑着手臂的样子看起来，看起来……
　　夏意脸一红，心想：她家小姐真是好看，比轻衣小姐好看多了。

　　陆琉点了点桌面，示意夏意过来。
　　她拿过一张纸，思忖了一下，慢慢写道：“今天你表现很好，日后我若是出门，都需要你来传达我的意思。”

　　夏意很机灵，一点就通，人又听话是个如意的侍女，陆琉不打算换人用，至于夏意会不会觉得舒玉和从前相比变了一个人，这就不在陆琉的考虑范围内了。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夏意看了看陆琉写的字，“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日后定会帮助小姐把您想说的话说出来。”

　　陆琉点点头，夏意今天就做的不错，基本能明白她想说什么，以后再有事情她能说就方便多了，有些想法她还不能领会的，多练练就好了。
　　虽然舒玉本身因为不能说话，练就了一手极快的写字速度，但是陆琉是个很懒散的人，自己能不动就不动。

　　陆琉放下笔，走到床边，看那架势是打算现在就睡觉了。
　　夏意惊讶道：“小姐，现在要睡觉吗？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若不是身体不适，怎么好端端的大上午要睡觉呢？

　　陆琉摇摇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躺在床上合上眼睛。
　　这丫头很快就会习惯她的作息了。

　　夏意有些纠结，小姐方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身体没有不舒服？
　　她摸了摸头发，看来自己对小姐的意思揣摩的还不够呀，她一定要努力，争取做到以后小姐一个眼神自己就能懂小姐的意思。

　　不过小姐今天和往常比起来真的变了不少呢。
　　往常小姐都是默默坐在屋子里，或看看书，或哀愁的望着窗外，今天居然会去前厅了，这是个好兆头，小姐愿意多出去走走是好事情。
　　夏意给陆琉盖好被子，下意识忘记了她家小姐刚吃过饭就回房睡觉这件事情了。

　　李心秀来府里一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舒林氏对外只说自己这个外甥女命苦，丈夫死的早，家里没个能当家的人，儿子又还小，如今尚且还在读书，便将人接了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舒靖下朝回来，只觉得今日府里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小厮给他脱去朝服的时候，舒靖便随口问了句：“今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小厮答道：“回三爷，府里没什么事，老夫人把覃州的外甥女接了过来，说是来府里暂住。”
　　小厮便说便打量着舒靖的神色，之前他一个兄弟见李夫人带的儿子名字叫作解景，便下意识称呼李心秀为解夫人，结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听见了当下就给了那小厮两个嘴巴子，到现在脸还肿着呢。经过这么一遭事情，他们这些下人只敢称呼李心秀李夫人了，绝口不提“解”字。

　　他听嘴碎的下人说那李夫人其实早前在覃州的时候有意被老夫人指给三爷，只是后来三爷中了探花，又娶了公主，这事便不了了之。如今她和三爷，一个死了丈夫，一个死了妻子，老夫人说不定……

　　如今公主府里面地位高点的下人基本都是舒林氏从覃州老家带过来的，对于这些陈年旧事最是清楚不过。
　　小厮摇摇头，不敢再想，他们三爷是驸马，驸马是不能再娶的，这件事情他们就算心里有些猜测，但是也都不敢多说。

　　舒靖听他说“外甥女”一开始没做他想，后面才反应过来，他皱眉疑惑道：“哪个外甥女？”

　　小厮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回三爷，是覃州老家来的，李心秀夫人，她还带着儿子，叫作解景……”
　　舒靖面色一变，娘这是干什么？让心秀母子俩住进来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
　　舒靖拍了拍头，不会的，娘不会这么糊涂，他得去问清楚。

　　舒靖去找舒林氏的时候，李心秀正在和舒林氏聊天，两人聊得投机，亲亲密密的样子，就算是亲母女也就这般了。

　　“老夫人，三爷来了。”

　　李心秀心中一喜，三爷不就是靖哥吗？
　　她按捺不住，当即站起来，迎了过去。
　　“靖哥……”

　　舒靖低头看了眼，十几年的光阴在李心秀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她依然年轻貌美，还是当年熟悉的模样。
　　舒靖摸不准舒林氏这一举动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于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有些生疏的对李心秀点了点头。

　　毕竟十几年不见，如今李心秀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即使两人早年曾经有过一段情谊，但是两人都早已经成家了，那点子情谊早就随着时光过去了，舒靖如今这般表现再正常不过。

　　殊不知李心秀心里却掀起了滔天海浪。

　　靖哥怎么对她如此冷漠，难道他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来吗？
　　如果靖哥不知道这事，那岂不是她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