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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个城市太脏

      醒来的时候,她以为还是早晨,摸到手机,却发现电子时钟显示着11:30
      没有阳光,阴霾的天空,她想起昨天的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雨的,隐隐约约,颈椎又开始痛了,痛了一礼拜,没有去医院,就像是什么东西一直悬在那里,上不去却又放不下。

      夜里那些凌乱的梦境的片断,反复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她不记得那是谁了,男人不是他,女人也不是她,依稀记得梦里有谁和她说了背叛这个词,谁背叛了谁呢,她绞尽脑汁的想,却总也想不起那两张陌生的脸。

      昨夜入睡之前,她和他发消息,他说他的手机没点了,于是她发了最后一条,没有信息回复。她睡去了,睡着之前,她想,醒来的时候,他应该是已经把手机充上电了,回复总是有的。
      可是,是没有回复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个笑的干净纯真帅气的女孩的脸,没有回复,也没有消息。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那个梦,那2条赤裸的身体,还有那个尖锐可怕的字眼。
      母亲的身影,在厨房里不停的忙碌着,她感到眼睛有些湿润,想起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总是为了不同的理由和母亲吵架,可真正会给她伤害的那个人,她却一直不忍抛开。

      拿起电话,犹豫着,却还是拨了那熟悉的号码。
      有人接,男人的声音,她听出是他的合租同伴。
      他在吗,她问。
      他一夜没有回来,同伴的声音也有些犹豫。
      哦。她轻轻的挂了电话。

      信息回复,在这个时候来了,他开机了,她发消息问他,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他回了过来,他说他要排练,然后他问她,你要去面试么。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他,昨晚你去哪里了。
      他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说,现在我要出去了。
      她再问他。
      他便冷冷的回来消息,他拒绝回答,他说。

      母亲不停的叮嘱着她,面试时要注意些什么,她笑着说记住了。

      她出门。
      天,还是阴霾着,她在楼下买了两张报纸。
      这个时候,他发来消息,算了吧,他说,在一起3年,就这样结束了吧。

      她打他电话 。
      他终于再次关机。

      她没有哭,站在车站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哭,只是觉得眼睛很酸,她抬头,似乎看见一只麻雀不期然的飞过头顶,这样让张望了很久,因为她知道,不张望,她就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们在一起已经3年了,3年前的今天,他们开始的,交往第一年的今天,也是这般在闹分手,她跑去世纪公元,看了那场摇滚音乐节,而他,她不知道那一天他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
      那一年的秋天,冷的太快。
      她发现他的背叛,于是,卷缩在他家的院子里,默默的看着夜晚的天空,似乎也是有飞鸟的。
      这个城市太空,她当时这样想的,否则怎会让她连一个躲藏的地方也找不到。

      第二年的这一天,没有吵架。为了纪念没有吵架,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火锅,火锅是自己做的,很辣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可是却是很快乐的,她好象还写了日记,无里头的快乐。

      第三年,就是今天,她看了一下时间,11月9号,没有多大意义的一天,没有人出生,也没有人死亡。
      她坐在车上,她想面试她总是要去的,这个时候,车上突然开始放BEATLES的黄色潜水艇,那快乐的,年轻的旋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回荡在她的耳朵里。
      她想起99年的她,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歌,那个时候,她最爱的LENNON已经死去19年。
      她想起03年的7月,他还在ARK里唱过这歌,送给她的生日之歌。

      她还想再想起什么,却发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越流越多,真讨厌,她用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她暗暗的想,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墨镜。
      她用报纸遮住脸,却发现报纸上那女人正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情变事件中的女主角
      她不喜欢她,于是再换一张报纸。

      她想,他究竟是怎么样铁石心肠的男人,一条消息,便关了机,她开始诅咒他,却用不出更恶毒的字眼,这个时候,手机竟然响了,是他。
      别哭,他在电话那头说。
      没哭,她吸着鼻子,却故意让他听见
      你在哪里,他问。
      在车上。她说

      他问她要到什么路,她告诉他,他便开始告诉她怎么去,她想,他到底不算太铁石心肠。
      没事的,她隐约听见他说这一句。
      她想问他,什么没事的,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说他下午去琴行排练,她说她面完了去找他。
      好,他说,她奇怪他竟然没有犹豫。

      面试,还是没有意外的那种。
      后来,下午4点,她终于见到了他,于是她拉着他的手,像是怎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他看她买的报纸,看到有介绍好吃的地方,他说他现在最喜欢看这些,把地方记下来,以后慢慢去吃。
      她楞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然后他带她去他上班的地方,还没到他上班的时间,他们在外面的绿林下坐着,她哭了,四下无人的时候,她终于又哭了。
      他叹着气,抱着她说,就当他什么也没说过。
      她不停的哭,却始终不明白,做错事的不是她,她却一直像在乞求着什么。

      其实,她是一直明白的,她不是他的那杯茶,他始终是认定了他们的性格无法走到最后。

      其实,她真的明白,他是一个太善良的人,他对她的心软,就像她对他的固执。

      她也明白,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不会离开她,他唯一能离开的方式就是等她成熟了,觉得他不是她要寻找的那杯茶后,自己离开。

      当然,她更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所以,她和他,只能这样痴缠在一起。

      可她,为什么却还是那样想哭呢。

      走的时候,她一脚踩在垃圾上,她低头看,那堆垃圾就在她脚下,安静得躺着。
      她吐出那几个字,轻轻的。
      这个城市太脏。她说。
      是的,城市太脏,到处是垃圾,包括她自己。

      这个城市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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