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亲我呀》迟椿

4、第 4 章

　　说归说，林松拓回来，她还是把两个鸡腿都给了他。

　　一晃眼，林松拓都这么大了。
　　林声韵看着他欲言又止，咬咬唇，戳戳米饭。

　　她的小心思被林松拓看在眼里。

　　林松拓睨向她，开口道：“怎么了？”
　　林声韵挺多想问的，但孩子大了，不一定会告诉她了。

　　她起伏了声，似深吸一口气，笑着吃下一口饭，嚼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我今天去你学校了。”

　　林松拓垂眸，淡地道：“嗯，我知道。”
　　他安静地聆听林声韵下一句的责备。

　　她说：“你们班主任是我高中同学，真巧啊。”
　　林松拓瞳孔微怔。

　　林声韵咽下花菜，道：“他是我们年级第一名。”
　　“我喜欢过他。”

　　林松拓声音微哑，单字“啊”了声，在疑惑。
　　“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吧？”林声韵自问自答，“他那时候很优秀，我注意过他。”
　　“只要你足够优秀，群星就会围绕你。”

　　林声韵轻松地看向他：“月亮只有一个，星星漫天都是。林松拓，你是想做月亮，还是星星？是最闪耀的星，最光芒耀眼的星，还是黯淡无光无人问津的星星？”

　　“这全归功于你自身的想法。”林声韵随即叹了口气，“我不太懂和你们这代人要怎样沟通，心里想着一代隔一代这种鬼话是哄小孩的，但我思酌了下，我对你的了解少之又少。”

　　“我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林声韵放下了筷子，手搭在大腿上，睫毛颤了两下。
　　“但是这好像很难，小男孩的心思我实在猜不透。”

　　林松拓不语。

　　她接着说：“你好像很孤僻，在学校总爱板着一张脸，从你初中起，班主任就经常和我说你不合群。我一直认为，合群与否在于自身。你不想合群，我也不会逼你。”
　　说着，她垂下眸：“但是林松拓，我希望你是快乐的。因为我们只有彼此了。”

　　林松拓喉咙一涩。
　　他的眼眶蒙了雾，看不清小姨的面容，他心里听着，只觉得小姨似乎要哭了。

　　他要说什么好呢？林松拓问自己。
　　要说什么，小姨才会高兴一点？
　　他知道林声韵很累了，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可是……

　　“小姨。”林松拓说，“我控制不住。”

　　他们说我没人爱，没有爹妈，没有外公外婆。
　　他只有一个小姨，他们说，等小姨嫁出去了，林松拓就是个孤儿。

　　林松拓不知道怎样辩解，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与那些人不约而同的一致。
　　他也是这样觉得，小姨如果嫁人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林松拓。”
　　林声韵忽地笑了：“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也很需要你？”
　　“好好念书吧，这是对我最大的馈赠。”

　　她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更煽情的话了，或许是自身职业原因，说多了，总觉得那些轻而易举说出的情话不合实际。
　　她怎么说怎么变扭。

　　林声韵不再吃饭，下了桌回房间。

　　赶完今天的稿子，她的脑子空荡荡的。
　　躺在床上放空，林声韵不合时宜地想到宋涔秋。

　　他真好看啊，林声韵想，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的脑子似乎鲜活了起来。

　　它开始运作，有了别一番的想法。
　　林声韵控制不住地点进宋涔秋的朋友圈，遗憾的是，这次什么也没有。
　　这是宋涔秋私人微信还是工作号？她不由的浮想联翩。
　　宋涔秋的微信号太干净了，什么也没留下。
　　下次发的那条朋友圈关于生活，不到几分钟就删除了。

　　不过学霸不都是古板的么，说不定宋涔秋不爱发朋友圈也有可能？

　　林声韵带着无数个想法，昏昏入睡。

　　翌日起床，她发现餐桌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
　　是林松拓买给她的。

　　林声韵一直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林松拓也只会在中午回来时给她带份饭。
　　这次是什么意思？

　　她嘴角微勾，虽不饿，但还是把林松拓带的早餐吃完了。

　　因为灵感稀疏，林声韵吃过饭后，换了套衣服，又花了点时间化了妆，打算自己去看场最近很火的爱情电影。
　　说不定能有些启发，她是这么想的。

　　电影预约在十一点，两个小时。
　　她想了下，给林松拓发了消息，让他不用给自己带饭，自己吃就好。

　　只是林声韵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宋涔秋。
　　现在不应该是老师上班时间吗？看到宋涔秋的一瞬间，林声韵不自觉地想。
　　林声韵是在检票时看到他的，宋涔秋不是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一位女生，看起来年龄较小，像是妹妹。

　　他的眉眼微皱，似乎很抗拒来看电影，但碍于身边的人又没法说的无奈。
　　排到林声韵检票时，宋涔秋已经进去了。

　　林声韵悻悻地想，早知道刚才打个招呼了。

　　进了影院，林声韵开始找位置，她的位置在第五排的里边，只能越过人挤进去。

　　“让一下，让一下。”
　　林声韵低头看路，嘴里不停地念叨。

　　倏地，一道声音响起：“林声韵？”
　　那声音林声韵熟得不能再熟。

　　她瞬间喜笑颜开：“宋老师。”
　　再抬头，果真是宋涔秋。

　　宋涔秋微仰头：“你也来看电影？”
　　林声韵点头：“是啊，好巧。”
　　低头看眼票，位置刚好在宋涔秋旁边，林声韵紧忙坐下。

　　电影开始，宋涔秋打量林声韵：“你一个人来的？”
　　他的声音微哑，像是滞在喉咙里一般。

　　话毕，宋涔秋咳嗽了两声清嗓。

　　林声韵笑了笑：“是啊，一个人来。”
　　宋涔秋干巴巴地“嗯”声。

　　话题结束，林声韵开始安心看电影。

　　这部电影还算感人，前期男女主经历的坎坷不多，但这男主未免太渣，吊着女主还和别人在一起，看得林声韵脑袋嗡嗡的响。
　　就这剧情，要写在小绿江，她得被骂死。

　　林声韵面无表情。
　　好了，浪费钱了。

　　电影快结束时，宋涔秋凑过来，小声地在她耳边道：“你觉得怎么样？”
　　猝不及防，林声韵的耳朵被烫了下。
　　她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冷静道：“一般般。”
　　宋涔秋轻笑：“英雄所见略同。”
　　林声韵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宋老师今天怎么在这里？”
　　宋涔秋愣了下，玩味道：“逃出来的。”
　　“啊？”
　　林声韵有一瞬间失聪，“什、什么？”
　　“骗你的。”宋涔秋说，“我今天休息。”
　　“哦…”

　　老师的休息时间原来不止是周末啊。

　　“调休。”宋涔秋又一次点出她的疑惑，“我表妹来T市，今天陪她玩一天。”
　　话毕，宋涔秋往后靠，拍了拍他旁边的女生：“雅雅，叫人。”
　　李雅不理解：“啊？”

　　“这是我学生的家长，叫人。”

　　林声韵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女生的脸似乎黑了下来。

　　李雅小声道：“哥，你没疯吧？”

　　这叫什么？
　　我哥学生家长你好，我是我哥表妹？
　　什么鬼？

　　“等会电影结束，你嘴甜点，叫姐姐好。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吃饭。”
　　李雅瞬间瞪大双眼：“哥，有夫之妇你也盘算啊？”

　　“那孩子是她外甥。”宋涔秋淡地道。

　　好，李雅懂了。
　　看来这姐姐叫一段时间，就该改口叫嫂子了。

　　电影结束后，灯光亮起。
　　李雅看到了“姐姐”真面目。
　　不愧是她哥看上的人，这姐姐真漂亮。

　　李雅的眼睛放光，紧忙道：“姐姐好！”
　　林声韵还在找包，被她这么一惊，吓一跳。
　　她纳木地转头，看向李雅，点点头：“你好，你好。”
　　李雅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林声韵不理解地抬眸看向宋涔秋，对方含笑不语。
　　林声韵只得硬着头皮去握手，谁知道李雅握手还得荡。

　　她撒着娇道：“姐姐，一起去吃饭呗！”
　　“啊…”
　　林声韵犯难地看眼宋涔秋，窘迫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我哥可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李雅在心里吐槽，脸上笑眯眯：“我对姐姐一见如故，很喜欢你呢！”

　　林声韵社恐症要犯了。

　　幸好，宋涔秋及时制止了李雅的中二病：“一起吃吧，刚好和你聊聊林松拓。”
　　虽然昨天刚聊完，但一提到林松拓，林声韵显然松动了。

　　她迟疑半会，点点头：“好。”

　　餐厅是宋涔秋选的地方，林声韵有点小钱，这种高档地方她也不带怕的。

　　坐下，点了餐，林声韵略显局促。

　　她的包放在旁边，接过宋涔秋倒的饮料，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宋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宋涔秋道。
　　林声韵抿了口饮料，闻言眨眨眼。

　　她的脸颊鼓起，宋涔秋瞧见了，淡地笑了声。

　　“怎么了？”林声韵咽下后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会是脱妆了吧？
　　这么尴尬的事情，别发生在现在啊——

　　“没。”宋涔秋惜字如金。

　　林声韵也不知道回些什么好，条件反射地“哦”了声。

　　还是李雅看不下去，开始圆场。

　　“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林声韵“啊”了声：“自由职业者…”

　　林声韵：说自由职业者，会不会被认为是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