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水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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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玦和祁染是分开住的，因为太晚定房，他们两个人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拐角，于是万玦便和祁染在他房间门口分别，自己前去房间休息。
一夜相安无事，万玦将黄符画完，难得睡了个好觉，隔天起了个大早，没和祁染打声招呼，就拿起对方的钱袋前去集市买早点。
他昨天就看上一家包子铺的馒头了，乘着今天去试一试。
他上路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路旁的香坛，结果发现沿路的香坛有一部分被踢翻了，香灰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一群人围在那儿，鬼鬼祟祟。
“奇了怪了。”万玦这么想着，但是也没停下脚步，馒头的吸引力对他来说更多一些。
嘈杂的市集，每个人汇聚而成的声音敲击着万玦的耳膜，谁和谁讲价，谁和谁八卦，谁和谁为了一个碰撞而大吵一架，然而万玦却不为这些所动，他盯着蒸笼冒出来的烟，眼睁睁看着老板拿出一个刚出笼的肉包装进纸袋。
“啊，老板，我要的是馒头，不是肉包。”万玦看着眼前明显的肉包，皱了皱眉头，说得有点撒娇般的委屈。他不喜欢肉包的咸口，他更喜欢馒头那种甜腻感。
这种甜咸差距，会要了人命的。
而老板看着一处地方，发呆了良久，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这才连忙道歉换回了馒头。
而万玦今天遇到类似的事情，也不止这一起。
他在购置草药时，购买衣服时，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他本来在结账时想询问衣店老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问出口，那个老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把万玦“请”了出去。
万玦实在无法，于是走在路上，他余光看到一位走姿奇怪的妇女，捂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处巷子，万玦留了个心眼，拿出血瓶沾了点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才暗自跟了上去。
那处巷子纵横交错，万玦跟着走了一会竟有些分不清方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周围的房屋已经高得遮蔽了天日，甚至统一得像一座座城墙，万玦顿感不妙，他拿出一张符往地上拍下，眨眼睛他回到了方才巷子外画圆的地方。
他心里没底，不敢再进去探查。
随后去昨天那家茶铺看看情况，结果发现那家店铺换了个店员，其他再无差别，口风也很紧，问不出什么。
回到客栈，祁染也刚好出了趟门回来，结果也是一无所获，除了路上的香坛倒了之后所有人都慌慌张张，神情呆滞之外什么也问不出来，而到了下午，那些香坛也被摆放回去，并且很明显的多了几根新烧的香火。
玄。他们二人心中不由得想到。
万玦原本和祁染说了那个巷子的事情，打算下午和他一同前去探查。
祁染却说不行，万玦心中古怪，最近祁染下午都是闭门不出，唤魂也没必要天天做，何况昨日引来了诸多恶鬼。
是不是有事情不告诉好兄弟？！！
万玦问了出口，祁染这才叹了口气说了出来:“哥，你不觉得鬼魂在下午正对太阳出门多少有点违背天理了吗？”
万玦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半人半魂。
不过明天陌二就恢复正常，祁染说他会让陌二跟着一同前去。
于是，他们这天的出行时间只能缩短到晚上。
但是晚上又出了个篓子。
这晚，万玦想回房间洗漱，再出门去见识一下那个巷子。
顺便多带点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当惯了凡人，他心里发慌，总觉得东西带越多越好，以备不时之需。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他发现屋内有种怪异的寒冷，而且他看到自己床底下，莫名多了一双鞋，于是他便故意没关门，压低了脚步声，向前走去。
越往里走就越奇怪，还有股莫名其妙的鱼腥味，而万玦向床上看去时，便看到先前在茶铺遇到的那人就躺在床上，笑着看他。
那个笑容没带给万玦丝毫亲切感，他只觉得背后一凉，嘴里本想打招呼，却只吓得发出了几个气音:“还、嗨！”
对方也不恼，他抬手，万玦身后的房门就自动关好，直接把万玦后路堵了，万玦见后路被堵，小心地将手背在身后，摸出一张黄符。
“那天出了门才发现还没说我是谁。”对方从床上起身，万玦发现对方甚至换了一身衣裳，只不过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像浸了水才过来一般。“结果你就逃走了。”
万玦见对方要过来，猛地将爆炸符往前掷去，没想到对方没想过躲，直接截下了那道黄符，黄符随之立刻燃烧，但是也只是燃烧，那个爆炸符跟哑炮一样，没再起什么作用，对方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为黄符而停止。
而对方此时也走到万玦身前，亲昵地抬起手将万玦脸上的灰擦干净，他慢慢地说道:“你每次都会把我忘了。”
万玦觉得这句话好像是第二次听到，但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对方掐住了，对方的手指甲颇长，一下一下地磨着万玦的喉结。
“邺笛，我的名字。”
邺笛的手如冰一般寒冷，顺着喉咙往上掐住了万玦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来和他正视，万玦此时才看到，即使有着烛光的照射，对方的脸也依旧苍白。而当万玦看到对方黝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依恋时，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邺笛俯身，一只手按住了万玦乱动的脸，冰凉的唇瓣贴上万玦的嘴唇，一股凉气顺着对方的嘴巴进入了万玦的口腔，流入了万玦的喉咙。正当万玦以为对方还要再干什么时，对方却松开了。
窗外罐子碎裂的声音叮当作响。
邺笛也警戒地看向窗外，而方才的符箓似乎此时才对邺笛起了作用，突然炸开，万玦此时离邺笛很近，也被那个爆炸符波及到。
万玦眯着眼躲避爆炸符的冲击，而再睁眼时，邺笛已经不见了，唯一留下痕迹的，就只有爆炸和床上的水迹。
而方才他两凑的近，邺笛也把万玦的下衣给浸湿了。
而祁染此时也姗姗来迟，而他推开门看到湿了的床铺和万玦湿了的下衣时，颤抖着问了一句:“你……呃、下面闹水灾了？”
万玦:……
万玦也懒得解释，快步走到客栈外面将食指与中指合并，张开口往自己喉咙深处扣去，结果除了晚饭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剩下干呕。
完蛋，万玦心里这么想到。
不过完蛋之前要先把衣服换了。
万玦换完衣服，将方才的事情和祁染说起，而祁染听完沉默了一瞬，过了很久才开口:“你还记得我昨天给你的铃铛吗。”
万玦听到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从衣领里拿出，那个铃铛他从昨天戴上后就没摘下过。
祁染看着那个铃铛，开口说道:“这个铃铛是保命用的，如果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就会放出那个铃铛里，我驯化的恶鬼。”
今晚这个事情，铃铛却丝毫没有动静，只能说明:要么邺笛修为盖过天，能躲过铃铛的勘测，要么邺笛没有动过杀心。
如果是前者，那他们在这个地方要查出点什么来，那就必须小心行事，而如果是后者，那是因为什么？
“你对他全无印象？”祁染实在想不明白。
没想到万玦本人比他更一头雾水:“对啊，我真的不认识他。”
如果和之前的经历相似，那十有八九就是把他和蚀乌骨弄混了，但是邺笛又没有提过蚀乌骨的名字。
不过这也变相说明，邺笛不是蚀乌骨那边的人，而是另外一个势力，而具体是什么，万玦心中多少有了点想法:“他或许是水鬼。”
这不难猜到，从对方浸湿的衣服，和对方皮肤那异样的苍白，加上韩河镇近水，这种可能性最大。
但是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为何水鬼能够随意地在岸上行走，即使是白天也和普通人相差无几，按理来说，水鬼一般都只会停留在他生前的水域，上岸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在烈日之下，祁染这番半人半鬼都要受烈日影响，水鬼莫不是有什么办法。
万玦突然想到方才窗户外面罐子的碎裂声，和祁染说起这个便打算推门而出，没想到门外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一道瘦削的身影对着万玦倒下，对方或是虚弱过头了，喘着粗气，却也不忘抬手将门封住，还贴了几张符箓。
万玦一下就认出了对方黑袍下面罗云峰的弟子服，加上体型，他想了片刻开口问道:“陈小明？”
对方顿了一下，从万玦身上抬起头来，正是陈小明那张刻薄的脸。
祁染鬼鬼祟祟地蹭到万玦身后，这才也看到了陈小明的模样，他原本就容易被人误会的脸此时沾满了血污，更像前来讨命的恶鬼，就连祁染这种见鬼见得多的也被吓了一跳。
万玦倒是习惯了，看到陈小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光撇到一边，极其别扭和不情愿地开了口:“我受师尊之命，前来护你周全。”
“唐洛山叫你来的？”万玦惊讶道。
陈小明闻言瞪了一眼万玦，似乎在痛斥对方直呼其名，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前些天在客栈门口，我留下了一个印记在你手上。”
“好家伙，原来那一横是你画的啊！”
而祁染则是一头雾水，没由来地问了一句:“恶鬼索命？我替你收了要不？”
然后就被封住了嘴巴。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水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