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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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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公子?”朱琏首先看清来人,上前就是抓住他的左臂感动得要死,“你没有回去?”
杨迁毅也倍感吃惊,尽管他救了自己等人的性命,但他对他却是感激不起来,除了憎恨。
武植只看了一眼朱琏,不动声色就将她抓住自己的手推开,弯身从地上拽起一个黑衣人简洁问:“为什么?”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人连连乞求,“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奉谁的命?”
“武……武松。”
“武松?”武植大惊,继而又将那人捏紧了些,厉声道:“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让你们来杀人?”
“他说,他说二位小姐都是贪官污吏的女儿,该杀。”
武植自然不信,他虽知道自家弟弟行事乖张,却十分相信,武二郎绝不是一个乱杀无辜的人。
潘玉想了想走上前,扯了扯黑衣人的八字胡,好笑问:“你知道你眼前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
“他就是武松的亲哥哥武植,而我,正是他们的干妹妹。”
“啊?”那黑衣人一惊,腿脚都发抖了。
“你说胡话总要找准对象吧,”潘玉漫不经心,接着道,“当着菩萨的面冤枉菩萨的弟弟是个贼,还真有意思呃。”
“大……大侠饶命啊,饶命。可真的是一位自称武松的人花了五百两银子让我们这么做的,我要是讲半句鬼话,不用大侠动手,让天上下雨打雷闪电的时候,劈死我都行。”
“直接说天打五雷轰不就好了。”潘玉纳闷咕哝一句,随即对武植道:“大哥,我看他不像是撒谎,放了他吧。”
“慢着。”武植松手,正要道“可是”的时候,柴可仁一脸死灰状发话了,他说:“杀死我手下这么多弟兄,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来人呐,那绳子,将他们拴在一起,到前面交衙门处置。”
于是,除去死掉的那几个,十多号人被麻绳窜成了两列,场面倒算得上壮观。
“你相信这事是我二弟做的?”武植急切问潘玉。
“我当然不信了。”潘玉说,“他武功那么好,要杀人还用请这些个笨家伙?况且,他应该没那么多钱可以请吧。如果刚才那人没有撒谎,就是那个自称是武松的人想借此陷害二哥。”
“没错,你说得对,二弟平日里行侠仗义,说不定是得罪了谁。”武植方才放轻松,有人相信弟弟的清白就好。
再问起他如何及时赶到救了大伙,他只说:“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们被人追杀,我不放心,就一路找回来了。”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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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系,梦有所忧,武举人心里定是十分记挂着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吧。”柴可仁还有心思开玩笑,看起来,他一点都不为这次死伤的人感到难过,大概只庆幸自己和二位小姐还活着吧。
朱琏听了含羞地低了头。
武植则百口莫辩,只得转移话题道:“这一路还远得很,只怕前面还有什么危险也未可知,将士们又死伤诸多,如果柴大人不嫌弃的话,我看我还是一路护送吧。”
“甚好啊,求之不得。”柴可仁高兴不已,“那我们赶路吧,田二……”
方才想起来这个人,喊一声却是没人应,仔细一搜寻,他已然在地上打横躺着了,脖颈被砍了一刀,周围全是血,柴可仁惊忙过去探看,发现人已经死了。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倒霉呃。
柴可仁只剩叹息,武植一开始还很惊讶这个车夫怎么出现在这儿,后来一听说,更是觉得冥冥之中某些预知的震撼,他本人,就真的是因为梦到潘玉被人追杀才决定赶回来的。
路经天佑山庄,柴可仁还是决定进去借宿,一方面可以见见故交,一方面告诉故交家奴的死讯也是理所应当的。
庄主袁仁凯是一个贼眉鼠眼待客却又十分之热情,对待仆役之死还倍感伤怀的中年男人,总之,他的长相和他的行为举止,乃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很不相符,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貌取人。
当他从柴可仁那里得知两位小姐是太子妃的候选人,更是表现出万分的虔敬之情,好吃好喝供着,并让她们住最上等的客房,无不侍奉得好好的。
朱琏算是享受到了最优厚的待遇,然而,这会诸多形式对她来说已不足挂齿,她脑海里想的,都是武植回了心,转了意,哪里还有闲情顾及那些?
“武公子,”她手捧一个包袱,终于敲响了武植的房门,“你在里面吗?”
“是朱小姐吧,有什么事?”
“你的行李,我来还给你。”原来是这样。
武植本来还不想见她的,现在不见不行了,只得开门。
朱琏盈盈而笑,将他的包袱递过去,娇媚道:“适才看到你身上穿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你现在脱下来,让我拿回去帮你缝补缝补吧。”
那是昨日在石化镇被旧铁耙刮破的,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却是被她发现了。
“不敢劳烦朱小姐,这点口子,我自己缝一下就好。”武植自然不要她帮补。
朱琏却不依,反身就是回房,说要让碧春给自己找些针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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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恰巧被出门透气的潘玉看到了,见武植一脸惆怅无措的样子,就笑着走过去,调侃道:“大哥交了桃花运还老大的不开心啊,快让我看看,衣服怎么破了个口子呢?莫不是被朱小姐抓出来的?”
“别开玩笑了,我还是先躲一躲吧。”武植说着就望向了屋顶。
“带我带我。”潘玉忙抓他的衣袖,“我有些话要跟你讲。”
武植看她一阵,终于点头。
在屋顶坐下来,潘玉就说:“你这样躲着人家可不是办法,得把话说清楚才对。”
“还是等到把你安全送至京城吧,要不然……”武植脱口太快,恍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忙纠正:“我是说,你们。”
他不安的目光,几乎让潘玉多想,沉默片刻,方才笑笑问:“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武植方才放轻松,接着道,“如果我现在说,只怕朱小姐气极之下会把我撵走,我就不能一路保护你们了。今天的事,不能不教人谨慎,既然有人要你们的命,第一次失败了,势必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唉,”潘玉叹息,“也不知到底是谁想要杀我们,好奇怪啊,我们又没有得罪谁,因为什么‘是贪官污吏的女儿’,这种理由也太牵强了。”
“是啊,他们还想陷害我二弟,实在是卑鄙。”
“这事,恐怕只能在遇见二哥的时候问问他了。”
“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讲完啦,就朱小姐的事。”
“……”
届时,朱琏拿了针线兴高采烈跑到武植的房间,发现没人,心立马变得拔凉拔凉的,只是她绝不罢休,想要将人找出来问个明白。
因此她敲响了杨迁毅的房门:“西门公子,武公子在你这儿吗?”
杨迁毅实话实说,并反问:“他不在自己房里?”
朱琏于是说清事情原委,气不打一处来。
“你再去柴大人那里问问吧。”杨迁毅听后提议,待到朱琏听话地走后,他就来到了潘玉住的房间,敲门,却只见丫鬟兰香照面。
“你家小姐呢?”
“小姐白天劳累,已经睡下了。”兰香知道自家小姐向来不喜欢这西门庆,就撒谎骗他走。
“真的?”杨迁毅却是不信,他认识的潘玉,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
“西门公子这话问的,我难道还会骗您不成?”
兰香终归不是演技高手,遭到杨迁毅的怀疑就露出了一点紧张之色,尽管嘴上尚且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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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公子,您怎么擅闯……”
杨迁毅已然进到屋里,看了个究竟,兰香无言以对。
“你家小姐去哪了?”他声色俱厉。
“小姐方才说到外面透透气,这会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杨迁毅便冷哼一声拂袖离门,到外面去找,想到武植和潘玉同时消失,他胸口就气闷得厉害。
站在偌大的庭院之中,他开始四下观望屋顶。
“不好,快躲我身后。”就这么巧,武植不经意看到庭院中的白衣身影,知道是杨迁毅,就赶忙坐到潘玉的前面用身板挡住她,也挡住杨迁毅的视线。
“怎么了?”潘玉想探头看,愣是被武植按了回去。
“是西门公子,”他说,“若被看到你我在一起,他又要多想了。”
潘玉只觉自己的发型都被按乱了,不禁赌气说:“看到就看到,我跟他又没什么。”
“可是他……”
“田岭兄,”杨迁毅终于发现了武植,于是问他,“你在上面干什么?朱小姐四处找你呢,快下来吧。”
“是吗?我呆会就下去。”
杨迁毅还是觉得奇怪,又道:“对了田岭兄,你有没有看到潘小姐?”
“没看到啊,怎么,她不在房里吗?”
听他一本正经的口气,缩成一团的潘玉忍不住噗嗤发笑。
“我再到别处找找。”
杨迁毅走后,武植就要带潘玉下去,潘玉却不答应,使性子道:“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会,要下去你先下去,晚点上来接我便是。”
“我才不会上来接你,就留你在屋顶呆一晚上。”武植起身。
潘玉想想也就算了,说不定一个人呆在屋顶会有恐慌情绪,于是向他伸出了手,见他错愕,她也就惊醒了,忙缩回,自己站了起来,她忘了,男女授受不轻……可刚才会伸手撒娇让他拉自己一把,完全出自本能呃。
话说,大晚上和一个男的并肩在屋顶坐着聊天,不是很有情侣谈恋爱的感觉么?想来潘玉一定忘我了才会有非正常的举动。
“你方才,是要我拉你起来?”回到地面,武植鬼使神差问。
潘玉尴尬一阵,继而爽朗道:“就是啊,做大哥的拉一下妹妹手又不会烂掉,你还那么不情不愿的……我回房了,大哥也早点休息吧。”
武植听了心中百味。
只是潘玉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发现屋子里有些异常,丫鬟兰香不知怎么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却又像是被人弄晕了。
她忙走过去摇她的身子,喊她:“兰香……”
只听得房门吱悠一声响,杨迁毅已然不紧不慢进来,并反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