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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重回温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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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和走廊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全场因为温璟的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落渊是这种性格的人吗？和人吵架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韩堂主试探着问一句：“我们可以腾出一些人手帮您找他，到时候劝他早点回来，您看怎么样？”
“不用，他就是恃宠而骄。”温璟用大度的浴语气说，“就让他在外面好好玩一阵，等回来了我再好好收拾一顿。”
辰也咳了一声，及时制止温璟继续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论：“我们还有一些请求，首先贺兰大人也需要用人，除了以前那些队员以外，他还想要督察组的张督察和黎督察，还有……”
“顺溪镇三团的陆源清。”温璟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似乎在盘算着些什么。
这陆源清当初害小剑灵吃了那么多苦，之前被拦着不让收拾他，这回好好折腾一顿也算是解气。
“没问题！”李副堂主立刻答应道，“我们会再从总部给您拨些人。”
韩堂主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贺兰大人，非常抱歉，您哥哥他确实和灵族一起去了噬魂渊，我们暂时不能撤销对他的通缉，等他回来我们才能重新考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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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透在潺潺奔流的溪水，照射在西软的沙砾和棱角分明的水碎石上，随着湍急的流水，玉珠飞溅，变幻多姿，又像是抛入空中的白莲。
天气逐渐步入严寒，早晨的水冻得刺骨，因而这个时间很少见到前来捣衣的主妇，唯有顽皮的孩童在此大脑嬉戏，欢笑声、水流与岩石碰撞的叮咚声不绝于耳。
羊角辫女孩突然指着一块岩石的旁边：“小文，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小男孩看上去十岁不到，他的目光投向那边，隐约看见有一个裹着红白相间外套的背影。
“小米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两个小点的孩子看着稍大一些的小米，一同拉住她的衣角。
小米温柔地一左一右牵起他们的手，向那边走去，走进了一看果真是个人。
他身上穿的本来应该是一件白袍，可因为沾染血迹，变成了红白相间的模样，半个身体浸在溪水中。
“你们俩退开一点，我去看看。”
两个小孩子闻到血的味道，不由得颤抖，尤其是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已经快要吓哭了，直接躲到小文的身后：“那个人……好可怕呀……”
小米要把人给翻过来，一看就惊呆了，这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上半身是裸露的，可以看见肩膀处和腹部的半愈合的伤口，黑色的裤子上有十几处擦伤。
最可怕的是他的头顶，小米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边有一块深可见骨的凹陷，一看就是被狠狠撞击过。不会已经死了吧？
小米毕竟也是一个没有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孩子，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对着两个小的孩子说：“快去我家把医师姐姐找来！”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文点了点头，牵着小女孩立刻向村子的方向跑。
小米又鼓起勇气，伸手在男人的鼻前探了一下，有微弱的呼吸。她松了一口气，跑到旁边捡起两片掉落的大树叶，坐在旁边的岩石上给自己遮着太阳。
村子距离这里不远，可两个小孩子跑过去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小米走上前，费力地想拉着男人的手把他从溪水里拖出来，可小女孩和成年男性的体重差距注定了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行动。
小米已经累得满身大汗，可那男人只是挪动一点点。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心想要是像父亲一样有强大的灵力就好了。
可惜，父亲他……想到这小女孩的眼神又落寞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棕发少女跟着两个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对着女孩呼唤：“小米，离那边远一点，我过来看看。”
小米赶紧起身，绕到到石头旁边，看着少女冲上来检查伤者。
“姐姐……”小米惊讶地看见面前的少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了？”
“是我哥哥！”少女激动得差点语无伦次起来，“怎么会在这里？”
“小涂姐姐，他也是灵族吗？”
萧涂牵起宁渊的手，往他身上注入灵力，同时几个治疗系的灵术就飞到宁渊的身上。她把手覆盖在宁渊紧闭的双眼上，又默念一个幻形术。
孩子们近距离看着灵力带来的点点微光，脸上满是艳羡。
“是哦，灰兔一族。”萧涂这样解释说，她怕说出宁渊真实身份会把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吓得连夜搬走，“哥哥特别厉害，灵力很强，而且和人类关系特别好！”
小米笑了笑：“那把你哥哥也带到我们家吧，我看他伤得挺重的，我们家反正还有空的房间。”
萧涂露出了感激的表情：“那就麻烦丁夫人和小米了，我这些日子住在你们这也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小涂姐姐用灵术帮我们解决了好多好多事情，我们全村的人都很感谢你。”
萧涂和小米一起把宁渊拉了起来，由萧涂背在了身上，用灵力减轻一些肩膀上的重量后才没被压倒。
没有人看到的是，宁渊手中紧握的红绳掉进溪水中，顺着水流飘向远处，而那颗紫的的玉石还在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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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璟带着辰也回了一趟温家。这是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走进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五年的的家，承载他属于人类的记忆。
屋内亮着橘黄色温暖的灯光，传来窃窃私语声，隐约还能闻到挥之不去的饭菜香。
温华正坐在前厅与温书雅讨论着什么，看到温璟走进来后，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喜色：“温璟，你回来了？”
或许他曾因为夫人的离去而怠慢过自己的孩子，但温璟上次的一番话也算点醒他。
温璟和温书玥同时消失的一个月里，温华内心不断受煎熬，也无数次在思考等他两人都回来，一定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温璟叫了声“父亲”，张开手臂抱住冲过来的温书雅。
“你跑哪去了，我们都急死了，宁渊哥哥呢？”温书雅看到温璟的一瞬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些日子她承担了家里很多的事，也知道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哥哥为家里付出了很多。
“他离家……”温璟的嘴被身后的辰也捂住了。
辰也笑呵呵地走出来：“他有事情要去做。”
“前辈？”温华认出了辰也就是当初送温璟来的人，上前行了个礼，“好久不见了。”
辰也含笑点了点头，上前把温华扶了起来：“多谢您照顾贺兰大人成长，以他顽劣的性格，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温华内心有些尴尬，他基本就没管过温璟，基本上都是温书玥在操心。等等，贺兰大人？
温璟看着温华惊呆的表情，什么也没说，拉着辰也就往楼上走。
温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你瘦了不少，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送上来。”
温璟瞥了温华一眼，露出笑容：“好。”
温书雅抹了抹眼泪，赶紧跟了上去，凑到温璟旁边，狡黠地眨了眨还红肿的眼睛：“贺兰——大人？”
温璟直接给了她的头一记栗子：“没大没小，叫哥哥，再乱叫我就不帮你救白昱轩了。”
“哥哥万岁！”温书雅激动地都要跳了起来，“我真的太爱你了！”
“别！”温璟伸手按住温书雅的额头，防止她再次扑过来，“我试着用时间灵术加快他闭息的速度，最多只是缩短等待时间，其他的改变不了。”
温书雅连连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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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完一切后，温璟带着辰也去了客房，把镶嵌着金色花纹的丁香色窗帘拉上。自己先躺在了床上，用手指着旁边的椅子：“你坐，我得和你算帐了。”
辰也面对温璟的威胁早就习惯，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洗耳恭听。
温璟脸上的笑痕全部藏了起来，眉峰紧锁：“第一件事，当初我让你把宁渊带回绯寒殿时，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辰也抱着手肘，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砌出笑意：“记得——您给了我三个条件，一是他的伤必须养好，二是人类在和灵族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三是先让您恢复记忆，只有都达成后我才能放他出来。”
“这三个一个都没做到，你就把他送到我身边了。”一道金色的光出现在温璟手心，他的手对着辰也的脖子，“必须给我个解释。”
辰也的上身微微向后仰一些，避开那道威胁自己生命的灵术：“他的伤若是想要治愈，可以换同级别灵核或者就是静养几十年上百年，他能熬得起，身为人类的您能熬得起吗？”
温璟听到这话，眼里的神采黯淡几分，把手也给收回去：“继续。”
“加上您的性格，我不能保证人类和灵族打完之后您还能活下去，所以想到办法在空禅玉中储存寒气后就立刻把他送到你身边。”辰也说，“至少有他在您身边，您不会轻易死。至于您的记忆……”
二十五年前，温璟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想活下去只有放弃守护灵身份成为人类这一种选择，他担心灵族发现端倪后用灵术读取自己的记忆，先一步自行封印。辰也需要在绯寒殿照顾宁渊，所以找了户好人家来收养变成人类婴儿的温璟。
辰也停顿一会说：“我需要听从您的命令，但我也是一个看着萧沐长大的长辈。我看不出他是否喜欢你，先给你恢复记忆的话，他就彻底在你的掌控中。”
温璟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们好。”
“当然，您这样混账的守护灵是理解不我的良苦用心。”辰也不紧不慢地说，“结局都是一样的，您还是死缠烂打，他还是百般拒绝，我也不知道为何你们还能走一块。”
因为我的小剑灵又对我一见钟情了，温璟心想，得亏着这张脸在变成人类之后一点没变，不然要让这小剑灵松口，比登天还要难。
“那我的队员唐熙妍的事，和你有关吗？”黎映在唐熙妍失踪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有些不修边幅，整个人颓废又沉默。
温璟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在陈述这件事：“她和爱人有了孩子，已经准备办婚宴，明年二三月份就是一家三口，你把他们给毁了。”
辰也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动容的神色，依旧平静地回答：“我只是在接到祈愿教的求助后，替他们算了一卦，浴火重生的凤凰降生于守护灵身边雷属性的女人身上。”
温璟沉默了一会轻声问：“这么说是我害了她吗？”
他好像永远在拖累周围的人，以前害了自己最爱的萧沐，如今让宁渊在身边反复受伤，让自己的队员一个失去爱人，一个失去生命……
辰也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一般润人心扉：“你们把预言之术想象得太过厉害，它只是暗示结局与走向，并不能主宰每个人抉择的过程。”
“当年我算出阿沐武学未绝，就算他没有重拾信心，这份缘分也不会消散。大战前给阿沐算出个生生不息，你们若是不强行救活他，他的一半灵魂也一直会在剑上，也算是生生不息。”
温璟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辰也：“提前知道结局有这么重要吗？为何要算？”
“不重要，但这就是卦师的意义。”辰也说，“在既定的结局之下，你们如何通过改变这个过程来实现你的最终目的，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温璟他疲于命运难料，又惧于结局已定，有时候未知才是他所求，听到这话，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不要给我算，我活在当下就足够了。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人类还是灵族？”
辰也的目光里有很多捉摸不定的意味：“于使命，帮贺兰大人，于身份，帮灵族。”
“贺兰辰也，你一定要帮祈愿教吗？”
辰也脸上露出委屈加上无奈的神色，因为用的还是慈祥老年人的脸，这个表情又让温璟觉得一身恶寒，就把头偏过去。
“帮阿沐恢复记忆我是在帮您，您总要跟他解释清楚的，不然对他不公平。找到绯嫣只是在帮绯寒殿下，毕竟您抛弃我后，我在绯寒殿住了那么久。”
辰也想表达的是所有事情都只是恰好目的一致，勉强算得上合作。
可温璟是彻底觉得困惑：“绯嫣不过就是他的师妹，两人关系并不近。”
“绯寒的族人托我算一卦一个人类如今在何处，答案是火凰之子。”辰也的目光看向远方，“你有什么办法让绯嫣爱上人类呢？预言走向一致，结局是注定的。”
温璟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愤怒：“所以她终究成了你们的牺牲品。”
辰也反而露出笑容：“弱者被既定的命运控制，强者掌握自己的未来。”
一个是绯寒殿殿主的族人，不问世事却依旧保留君主之位，一个是出生普通的人类少女，孰轻孰重？
“您为何不继续去找他？”
温璟将手举起，盯着自己手腕上刻着宁渊名字的玉石：“他好不容易因死亡摆脱一切背负的使命，却又被我和他哥哥拉回来遭受这么多年苦。我既然承诺让他自由，就不会再去逼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