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最强竟是大冤种》鲸落时止

50、第五十章

　　在带着吉野太太离开后，帮帮为焰生稚子划分了一片她暂时无法进入的区域，它很清楚地告诉她如果在这期间进入这片区域便会被直接抹除存在。

　　抹除存在这词儿可太好理解了。

　　焰生稚子从很早以前就已经问过系统为什么她无法介入“剧情”，系统当时什么也没和她说，最后她只能作罢。

　　其中的例外是，她可以在“剧情”发生前后进行介入。但不论她是不是救下或是杀死剧情中的人，“核心剧情”都不会被改变，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

　　但是在“核心剧情”结束后，她救下的人便可以开始行动；就像当初她救下了织田作之助，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自己都无法与太宰治见面，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拉开了这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在太宰治认为织田作之助已经死去后，他们之间的限制便被解除……简直像是因为太宰治经历了友人死亡的洗礼后便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他们才得以见面似的。

　　焰生稚子对于救下某个“剧情”中必死之人后的流程已经相当熟悉了。

　　“吉野太太，在我走后，麻烦您打这个电话。”

　　因为焰生稚子只能带着吉野凪在划分的区域外围行动，而且不能让部分“剧情中角色”看见她的缘故，她只能领着吉野太太在区域周边的一家便利店里安顿下来。

　　一直不怎么喜欢依靠系统的少女用系统使吉野太太沉睡，然后又特意让它调整了时间；预定时间是“核心剧情发生的前三十分钟”，这是系统口中能够做到的极限。

　　系统不会告诉焰生稚子真正的核心剧情是什么，吉野一家的死亡催化了离得最近的两个核心剧情，这样给焰生稚子的压力就很大。

　　可惜就算给她一晚上也没办法破了死局，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因为吉野顺平和吉野凪的模板一样，所以她救吉野顺平的时候只要像她救吉野太太的时候一样给予所谓的“核心剧情”一个合理的嫁接就可以。

　　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道具能起到“轻巧的幻影”这种效果了，这就导致她得多用几个背包里的道具才行。

　　不过这些问题也不大。

　　“……这是？”

　　借着便利店里的光，一夜未眠的女人看见沉默了一宿的女孩终于开口说话，心情激动又仓皇。
　　因为知道眼前的焰生稚子是自己唯一的明灯，也是救儿子的希望，虽然有些焦急，但吉野凪还是接过了她手中被捏得皱皱巴巴的纸条。

　　“一个不太靠谱的大人，但很靠谱的咒术师的电话。”

　　焰生稚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给吉野凪的是五条悟的电话。

　　在和眼前的吉野凪互相沉默了片刻后，一点也不擅长交代事情的少女又从小宝里掏出了五条悟之前给她配的同款手机。

　　黑色的金属壳在便利店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女孩从袖子里露出的几根手指苍白的可怜。

　　“在我走之后，您就用我的手机给这位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你没死。”
　　其实根本就是在交代后事的焰生稚子想到哪说到哪；她安静了几秒，在思考片刻后又接着道，“我的LINE上有一个备注‘我第一个好朋友’的人是您昨天见到的性格很好的男生，如果他问了什么，您就说您没死，希望咒术高专能够来保护您的安全……以及，如果他找我，您就让他去里樱高中。”

　　“……那你呢？”
　　吉野太太忍不住捧住女孩伸出的手。

　　焰生稚子的手冷得嚇人。
　　那么瘦小的女孩逆着光，她的身躯几乎陷进自己明显宽大的黑色高专外套；焰生稚子灰色的眼睛总是无机质的、无起伏的，她看上去不在乎任何事——

　　但是吉野太太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不要紧。”
　　在确定眼前的短发女人已经托住了自己的手机后，一直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银色小刀再度滑了出来。
　　“我不确定您会不会被继续袭击，虽然你手里已经没有两面宿傩的手指了，但是……”

　　少女用小刀的刀柄在女人手上隔空画了一个五角星；银色的光辉从小刀中迸发，并包裹了女人的身躯。

　　“这是我用咒力给您的保护，能够抵挡大多数咒灵的袭击。但是您还是得尽快联系纸条上的这个人，然后让他叫咒术高专的人来保护您。”

　　小刀刀柄的用法还是五条悟教她的，只不过那把小刀五条悟自己用不了，但是焰生稚子却可以；她被迫跟那个特别吵闹的白发男人待在一起学了很久这把小刀的保护机制。

　　“那为什么不直接叫你们……咒术高专的人来呢？”
　　吉野凪有些奇怪得这么问道。

　　“没有那么简单。”
　　焰生稚子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五条先生说话比什么人都管用，他去说的话，这些人很快就会来的。”

　　明显比焰生稚子更懂大人世界的吉野凪见她都这么说了，立刻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焰生稚子真的很高兴吉野太太没有问东问西，因为以她话术，估计很难跟她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于此，除了交代事情以外也没什么好说的焰生稚子同吉野凪告别。
　　女人问之后还能见到她吗，焰生稚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很想黑色幽默地说她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可能就已经不是她了，但最后还是默默“嗯”了一声。

　　在这之后，焰生稚子前往里樱高中一路畅通无阻；在接近了的时候她才发现高中外边被人落下的“帐”。

　　至于具体原因，焰生稚子其实已经通过弹幕了解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剧情已经进展到了哪里。
　　她在吉野太太那里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但她脚程很快，等借助背包里面的工具到达里樱高中的时候，时间还剩二十多分钟。

　　焰生稚子其实了解过“帐”的机制。
　　对于咒力弱小的人类而言，“帐”进去简单，出去困难。而且很微妙的是，焰生稚子本身是没有咒力的。

　　她身上的咒力来自五条悟，能使用自己手上的咒具也是因为五条悟，所以她本质也是“没有咒力的弱小人类”，也就是说，进入帐以后她就和普通人类一样无法出去了。

　　【所以说，刚刚在吉野太太那里直接联系咒术高专不就好了……】

　　可能是见焰生稚子站在帐前犹豫，意思意思阻拦她的帮帮还在脑内喋喋不休。

　　‘啰唆。’

　　焰生稚子知道帮帮既然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它就不会再对自己进行阻拦。
　　在看到吉野顺平活着之前焰生稚子都不会安心的，因为谁知道系统是不是再用虚假的时间欺骗自己，毕竟小临之前也说过它们都不可信。

　　在下定决心踏入帐后，和少年院相同的黑夜笼罩了整个白昼。

　　焰生稚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刚还亮着的天空；夜色如同纱帐般包裹整个里樱高中，但她还是能够隐约看见外边的太阳还挂在空中。

　　【这下不能后悔咯】

　　系统跟个幽怨小老头儿似的继续在她大脑里边絮絮叨叨，焰生稚子真的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问问小临有没有屏蔽系统的方法。

　　因为弹幕上都在争吵吉野顺平的问题，作为旁观者的焰生稚子很轻易就能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但是知道虎杖悠仁已经提前自己一步到了并且正在和吉野顺平战斗的时候，焰生稚子还是稍微有点惊讶；而且她莫名觉得帮帮可能真的在时间上面动了手脚。

　　虎杖悠仁的战斗风格很明显，因为焰生稚子发现每次虎杖悠仁的战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所以她轻易便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她一开始是想去弹幕说的体育馆的，但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想响起，立马改了方向前往教学楼的焰生稚子再度加快了脚步。

　　·

　　在看到自己母亲和焰生稚子残缺的身体倒在家里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感觉？

　　吉野顺平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妈妈大约是被人诅咒了。
　　可他不理解也不明白；他和妈妈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他的妈妈是那么好一个人，他也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可为什么他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吉野顺平并不算讨厌这残酷又美丽的世界，他的世界是很残酷，但是至少他的妈妈是美丽又美好的那部分。

　　因为他拥有的本来就不多，所以残酷便可以把他在这个世界里拥有的所有美好部分都夺走吗？

　　这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跟焰生稚子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两天。
　　那个看上去有点像手做玩偶的女孩沉默寡言，但是在河滩边上的时候，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吉野顺平觉得除了母亲外，真的很少再有异性会对自己笑了——不，或者说焰生稚子没有笑吧？毕竟虎杖悠仁也说了焰生稚子生了病。

　　但是哪怕她有感情缺陷，愿意伸手抚摸自己结疤了的丑陋伤口的女孩仍旧比他遇到的人温柔百倍。

　　原来他周围的人还比不过一个有感情缺陷的少女。

　　吉野顺平曾经在电影里看到说，当你的人生触了底，那么必然会有一个回弹，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出现转机。

　　于是乎，在看到自己的妈妈和焰生稚子一起死在客厅，鲜血染红了地毯之前，他一直觉得虎杖悠仁和焰生稚子也许就是他的人生在触底后得到的转机。

　　是啊，在鲜血染红地毯之前。

　　“但是你的同伴死了也没关系吗！就算焰生稚子也因为丑陋的人类死去！就算是无辜的焰生死去！你也可以无动于衷吗！”

　　昏暗的楼梯口，跪在地上、头发凌乱的吉野顺平歇斯底里的大喊。

　　看上去已然崩溃的少年身后的水母式神将冷色的一切照得明亮，包括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虎杖悠仁。

　　“为什么虎杖可以这么淡定和冷静？如果说……”

　　“不，顺平，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稚子不会死的，而且你妈妈可能也……”
　　不敢完全确定的虎杖悠仁伸出手抓住吉野顺平的；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缘故，他身上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也就是在这时，他清楚地看见了吉野顺平额头上那些焰生稚子所说的、被烟头烫伤的伤疤。

　　“你骗人，这套说辞只有大人才会用。”

　　泪水滴滴答答地从吉野顺平的眼眶中掉落，好像稍微冷静了些的少年一直垂着脑袋，看上去就像一株因为失去了所有活力而垂头丧气的病弱植物。

　　“不，我该怎么跟你解释……稚子她……”

　　因为虎杖悠仁通过伏黑惠之口得知过焰生稚子也有过被判定过“死亡”的时候，虽然不敢百分百断定焰生稚子没事，但是直觉向来很强的虎杖悠仁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呀～这里还真是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有着缝合脸的男人突然打断了虎杖悠仁的话从楼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不知名的男人有一头雾蓝色的长发，身上穿着黑色的外罩和裤子。他的皮肤并不是正常人类的颜色，而是死人般的苍白。

　　而且很明显，他并没有给虎杖悠仁反应的时间便发动了攻击。

　　“请等一下！真人先生，虎杖他……”

　　还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的吉野顺平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意识到的少年张了张嘴，试图让先前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真人”停止攻击。

　　直到现在为止，他也觉得真人并不是什么坏人。

　　“顺平！快……”

　　“顺平。”

　　就在虎杖悠仁因为自己被眼前的缝合脸特级咒灵钳制无法动弹，并对站在原地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吉野顺平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令他从未如此安心过的声音出现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速度实在是很快。

　　只见已经“死掉”了的焰生稚子突然从楼上跳了下来。

　　“哦？”

　　并没有忘记自己手中吉野顺平的真人饶有兴趣地舔了舔嘴唇，但是很明显，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目标应该是杀了自己……吗？

　　当然不是了。

　　焰生稚子先是甩出自己的咒具砍向了真人的手臂；她看眼前的咒灵一开始还是看乐子的神情，但是在她手里的小刀划破对方的手臂后，那个表情看上去一直很愉快的家伙终于变了脸色。

　　焰生稚子的眼睛和咒灵的异瞳有这一瞬间的对视，但这对视很快便结束了；因为她狠狠踹了吉野顺平一脚。

　　被真人抓着后颈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吉野顺平只觉得寒毛倒竖；他甚至觉得自己人类的形态在离他远去，死亡在向自己逼近——直到那个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女孩狠狠踹了自己一脚。

　　上次见到焰生稚子，还是她缺胳膊断腿地倒在他家的沙发上。

　　被整个踹飞了的吉野顺平在地上跌了个跟头，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应该已经死掉了的少女正跟神○女侠似的站在自己面前。

　　“稚子！”

　　就在焰生稚子出手攻击后，真人不仅放开了吉野顺平，本来被他按在玻璃上的虎杖悠仁也被放开了。

　　轻巧的落地后，虎杖悠仁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焰生稚子身边：“我就知道你没事！”
　　少年语气中的欣喜显而易见。

　　“我会好好珍惜虎杖君给我的这条命的。”
　　神情严肃的焰生稚子这么道。

　　“……”
　　“……别这么说啊，感觉怪怪的……”
　　听着焰生稚子这番话，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的虎杖悠仁伸出手挠了挠头。

　　【系统提示：
　　虎杖悠仁好感度+8
　　当前好感度：73（红色）】

　　【宿主，真有你的，你这不比我们系统给的选项会？】

　　焰生稚子没有理会系统。

　　“哦？术式……被阻断了？”
　　脸上的笑容只消失了片刻便回归的真人站在焰生稚子和虎杖悠仁对面笑眯眯地这么道，只不过这次他感兴趣的对象已经不再是吉野顺平了。
　　“没想到我们钓到的大鱼身上还有这么有趣的能力啊～”

　　真人其实说的没错，焰生稚子手中的小刀确实还有术式阻断的能力，但是前提是焰生稚子得碰到对方才行。像五条悟这样能力作弊的，焰生稚子碰都碰不到的话，她手上这把纯银的小刀自带的“术式阻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能接近眼前这个缝合脸纯粹是因为她运气好，对方没太看得起她。

　　“……焰……焰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
　　因为不知道焰生稚子的能力，所以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的吉野顺平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死而复生了的女孩。

　　“吉野君，你妈妈还活着。”
　　焰生稚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吉野顺平的问题；少女把主战场交给了虎杖悠仁，自己则是趁机回头看了一眼看上去多少有点狼狈的吉野顺平。
　　“我救下她了，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就在咒术高专。如果你能活着跟我们离开这里的话，你就能见到吉野太太。”

　　女孩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吉野顺平突然觉得自己先前依然崩塌的世界被焰生稚子那番不知真假的话砸得粉碎；名为希望的根系散发着强烈刺眼的光填补了他心中向外流淌诅咒的缺口。

　　他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不擅长说话的那一类，但是面对少女的侧脸时，吉野顺平只觉得自己的肺和嗓子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
　　有话卡在他的嗓子眼儿里出不去也咽不下，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好多问题想问她，可是直到最后，他也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酸楚和欣喜若狂的情绪袭击了他的泪腺，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少年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了。

　　“喔！稚子你把吉野太太救下来啦？”

　　“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刚好看见吉野太太身后有咒灵。”

　　“那你们死亡的幻象呢？”

　　“秘密。”

　　“……好狡猾！”

　　【系统提示：
　　吉野顺平好感+20】

　　【当前好感度：78】

　　【好感条颜色已从“蓝色”更改为“红色40%，蓝色60%”】

　　……

　　焰生稚子：……
　　焰生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