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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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生稚子在逃离后，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身上没钱。
她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在之前被咒灵嚼碎的校服口袋里。
……
什么看不见的吞金兽啊……
站在并盛中学附近的焰生稚子面露惆怅，并在心中暗暗这样想。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她明明当时已经站在地铁口了，结果却因为没有任何钱而作罢。
最后焰生稚子没办法，只能问地铁站的售票员这里离她家远不远，如果很远的话，她就只能问别人借钱打欠条坐地铁了……
好在五条悟家离并盛中学的距离也没有太过分，因为那段距离在焰生稚子的接受范围内，于是小姑娘索性看了路线后一个人徒步走回了并盛中学附近。
早上吃的饭撑不了那么久，从五条悟家附近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后，小家伙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个不停；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暗戳戳的想念起那位疑似要把自己关在家里的陌生男人来。
……毕竟他长得确实好看，做饭也确实好吃。
还是说她“长得漂亮的人做饭都很难吃”的想法是错误的？毕竟织田爸爸长得也好很好看，但是他做饭很好吃……难不成太宰君之前做的饭让她拉了一个星期的肚子是他故意的吗？
因为放空了大脑的的缘故，突然惊觉了什么的焰生稚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颇为严肃地用手遮住嘴唇。
太阳要落山了，蓝色的天像是被人打了一枪，红色的血滴晕染在幕中；黑色的乌鸦成群结队的从远方飞起，就像一片墨色的雾。
少女停在并盛中学的墙边，然后抬起头看向天空，若有所思。
不过这回她确实是有在认真思考，而不是一本正经的抛锚了。
说句老实话，从那个陌生男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焰生稚子承认自己的时间观念是挺差的，但是她还不至于分不出早晚的更替。
五条悟家离并盛中学的路途还没有远到需要从早晨走到下午，天空中的时间变化是不是有点诡异呢？
难得动了次脑子的小傻瓜站在原地神色严肃；夏末初秋的空气有些凉，女孩黑色的法被风撩起，她皱起眉看了看自己身后，然后又怔怔地看向自己前方。
从她进入并盛中学附近后她就没再看到其他人了；就算她向后退了几步往教学楼里看，那些原本可以看见听课学生们地窗户也反着天空中地光，什么也看不清。
真是奇怪，难道说她在做梦吗？
孤身一人的焰生稚子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而且直到这时她也才发现，自己绕着并盛中学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到头来居然连大门也没看到——这似乎不怎么合理吧？
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的少女不安起来，她以前似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自从自己之前在衫泽中学有了不详的预感后，她似乎就总是遇到微妙的事情……
比如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还看到了凭空消失的人之类的——多少有点吓人了。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遇到什么人的关系，从她眼前飘过的弹幕数量寥寥，从颜色上来看应该大多数是老熟人。
有几个人在发弹幕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犄角旮旯里的特别颜色，说话语气也差不多，这就导致虽然记忆不太好，但是“”肌肉记忆”却格外好的焰生稚子记住了这几个弹幕。
在眼下一个人的环境里，焰生稚子看着这几条弹幕甚至会觉得有些亲切；之前在衫泽高中遇见咒灵的时候，似乎也是这几条弹幕第一时间焦虑的蹦出来提醒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弹幕会喊自己女儿。
……
[这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啊？总感觉从刚刚开始就同一种场景]
[是啊，从刚刚开始就想说了，这墙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吧？就算再怎么绕也该看见校门了]
[太哈人了，这个好像我之前看过的恐怖故事，就是那种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A去碰B，B去碰C然后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那种……]
[绝对是碰上事儿了，女儿要警惕起来啊！想想看你的世界观设定，发生这种事儿肯定哪里不对劲！]
[而且不提鬼打墙，我刚刚看了下时间设定，从时间设定上来说现在夕阳西下也不对劲啊家人们]
[我趣不会是遇上幻境啥的了吧]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
从她眼前飞过的几条弹幕和她自己的猜测相差无几；可惜已经快被织田作之助养成小猪了的焰生稚子根本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
确定自己应该是中了什么圈套的焰生稚子陷入更深的沉默，小小的女孩忧愁的看了一眼前后完全一样的街景，开始捶胸顿足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这件事。
——啊，不过早一点发现这件事的话，她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自己能力的缘故，比起精神上的攻击，她更擅长应付物理攻击；虽然怕疼，但是物理的敌人最起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就算可能会死掉，她至少还能改变现状。
【需要改变现状吗】
就在这时，她的脑内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不过奇怪的是，这次的系统声音似乎比之前要公事公办许多。
【如果你是想问之前的‘系统’去哪里了，它因为破例直接帮助你被叫去写检讨了，我只是暂时顶它的班】
声音冷漠的系统第一时间解答了焰生稚子的疑惑。
没有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就得到了系统答疑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傻乎乎的坐在了被夕阳染成黄色的马路牙子上。
她在思考，既然现在这个系统问了需要改变现状这种问题，那么是不是也能算作是破例帮助呢？
好像套娃喔。
有被自己的小心思逗到的女孩把脸埋进膝盖；如果可以的话，她确实想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毕竟她之前已经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关在家里一次了，她可不想自己刚逃出来没多久就又被关进另一个地方。
而且这里甚至没有饭吃，她好饿。
织田爸爸他们肯定很担心自己吧？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他们会不会把自己丢掉？
焰生稚子担忧起来。
【不算破例帮助，只是需要剧情可以继续】
【而且现在算是系统的空档期，监管不会继续探视系统的所作所为，就算是破例帮助，也不会有人管】
听上去冷冰冰的系统意外的体贴；它甚至回复了焰生稚子没什么意义的疑问。
不过在对方确定可以帮助自己后，焰生稚子轻轻把头抬起来了一点，道：“那……可以帮帮我吗？我肚子饿了，我想回家……”
真的很担心自己如果再不回家，织田作之助就不会让她进家门的焰生稚子声音小小的试探。
【……】
【收到】
新来的系统听上去效率很高的样子；而且相比之前那个被拉去写检讨的系统，眼下的系统似乎会在她遭遇困境的时候选择出手，哪怕它是为了“推进剧情”，焰生稚子可能还是更喜欢目前的新系统一些。
在新系统说过“收到”两个字后，女孩先是耐心的坐在石台上等了一会儿；对方无愧于自己声线的高效，很快，焰生稚子周遭的环境便开始变化了。
远处的黄昏以快到诡异的速度熄灭下去，就像路边突兀爆裂的街灯；被吓的从原地直接跳了起来的焰生稚子瞪大了眼睛看向远方。
那里的场景被模糊，然后像是被人捏了一把般朝着她收缩起来。
……现在确实是她想要的物理变化了。
【临时宿主，您遇上咒灵了】
系统在她脑内尽职尽责的冷静作答。
【等级是准一级，可能会有些棘手】
【能力是扭曲时间与空间观念，因为是刚孵化的新生咒灵，目前只能通过消耗人类的体力，然后在夜幕降临后将其咒杀】
【目前以您的实力水准无法将其独自击败，所以我会负责将时间推进到夜幕降临、咒灵突破空间并对您进行攻击的时刻】
【之后还请您竭力逃跑，寻求异能科的援助】
……
从某方面来说好可靠喔！
新来的系统沉稳而负责的语气和解释让焰生稚子十分惊讶，毕竟最早以前她脑内的系统时常摸鱼，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比如弹幕最多的时候）才会突然诈尸出现。
但是她脑内现在的系统至少在乎她的安危，甚至还会为她提供帮助，一直以来只觉得自己脑内会说话的声音就是个喜欢幸灾乐祸肿瘤的焰生稚子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错觉。
不过因为对方说自己的临时系统的缘故，没有呆在原地转身就跑的女孩心中情不自禁的开始遗憾起来。
“噼啪——噼啪——”
扭曲的场景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龟裂的痕迹从远方一路蜿蜒而来；慌忙跑路中，焰生稚子看了一眼已经追致自己脚下的裂痕，心头一紧。
她可不知道咒灵的分级，也不知道‘准一级咒灵’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准；但是既然系统告诉她说打不过了，那她现在用尽全力逃跑就是——可是后面那个朝她蔓延过来的可怕扭曲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妙啊……难道说自己这次又会死在这里吗？
可惜新来的可靠的系统没有回答焰生稚子这个问题。
女孩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如也的大街，很显然她并不擅长长时间的奔跑，很快，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喉管灼热的感觉令一直没办法很好调整呼吸的焰生稚子憋得小脸通红。
而每到这样拖沓又揪心的时刻，焰生稚子犹如石头般死气沉沉的记忆便会突然活络起来，就像一直突然在她面前抖动身体展现己身美丽的鸩。
少女的回忆对她自己而言似乎带有剧毒，她那些失去的记忆中，除去身影与定位都不太清晰明了的五条悟，焰生稚子的其他记忆也不是很美好。
她已经记不清那些记忆中的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记得很多种死亡时的疼痛；在她的记忆中，死亡一般都是好事，因为死亡能够终结那些令她生不如死的疼。
而这些记忆也许也是焰生稚子没有那么害怕死亡，但是却很讨厌疼痛的原因。
焰生稚子并不怎么战斗，但是织田爸爸曾经告诉她她的战斗方式有很多“陋习”和令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行为；但是每次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看上去都不太开心。
焰生稚子知道织田作之助不喜欢也不赞成她去战斗和攻击别人，所以一直以“规则”作为自己生活中重心的焰生稚子从来不去主动挑衅别人。
在遇到可以忍耐的事情时她也会尽量避免主动出手，所以哪怕是被别人找麻烦，只要是在她的忍耐范围内，她通常不会主动出手，因为很多事对于她而言，只要稍微忍耐一下就可以了。
织田爸爸说她可以不去战斗，所以焰生稚子便乖乖听话。
她只记得男人保住自己后说他会给她一个家，她可以不再害怕，不再颠沛流离，所以她一直很珍视织田作之助；因为他是她苏醒后唯一的支柱，所以焰生稚子格外害怕织田作之助丢下她。
‘战斗发生的时候，你周围的人受到伤害时你就要第一个冲上去，因为你是不死的，你只有这点作用’
‘如果给别人添麻烦的话就会被丢下’
‘如果你不展现自己价值的话，就没有必要留在我们身边’
‘如果你不乖乖听话的话，我们就不会留下你’
焰生稚子已经不记得这是谁跟她说的话，但是这些话已经变成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所以小小的少女总是很听话，总是害怕给织田作之助惹麻烦，也总是在战斗时候第一个冲上前去——
如果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是好孩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丢下了？
焰生稚子不知道。
因为这么久过去了，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就能好好在织田作之助身边活下去也很好。
可是，现在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停向前奔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擦掉额头的汗。
她最近已经连着死掉了两次，她搞丢了织田爸爸给她买的手机，她没有按时回家，她把校园里的生活也搞砸了，她明明答应过织田爸爸要好好上课的……可是为什么事情一直不如她愿呢？还是说……她实际上做错了什么，有人一直在惩罚她？
“焰生稚子？”
就在焰生稚子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跑不动了的时候，她的面前突然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那白光实在是太过耀眼，以至于她还以为白昼是从她的前方降临。
熟悉的声音突破本就支离破碎的环境落入她耳中，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大眼睛抬起头看向前方；她甚至有些害怕那个人的声音也是幻觉——
“喂！青花鱼！那个小丫头……”
带着黑色帽子的少年看见她时，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白色的光芒散去后，焰生稚子身后的黄昏以极快的速度退却。大约是因为系统调整了时间的关系，在咒灵所创造的“区域”破碎后，真实的世界带着夜幕朝焰生稚子的方向涌来。
晚风撩起少年蜜柑色的发，也许是因为处于夜间的缘故，对方钴蓝色的眼睛带着些冷意。
但是和太宰治的冷漠疏离与五条悟的漠不关心不同，对方的眼睛明明也是冷色的蓝，焰生稚子能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温暖的光亮与真切的关心——哪怕对方一直皱着眉头，但是焰生稚子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任何恶意。
而且很显然，对方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焰生稚子后也十分惊讶。
“……你没事吧？为什么这两天你失踪了？青……太宰那家伙还有织田以及我这两天一直在找你。”
中原中也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在谴责她的意思，望着眼前扶着膝盖不停喘息的女孩，甚至连本大爷的口癖都收了回去的少年单手叉腰，语气无奈的这么道，“那家伙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最近东京可不太太平，最近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比较，就算是跑去别人家住，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咳呃！”
眼前的女孩看上跑了很久，中原中也在情不自禁的唠叨了几句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女孩的反应可能是因为在被什么东西追逐；可就在反应过来了什么的少年朝女孩身后探头的时候、在他看清追逐着女孩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巨大的阴影突然从他的头顶洒落。
什么东西带着急速坠落的风向下袭来！
于此，中原中也的眼睛倏地睁大，常年在战场上的直觉令少年条件反射地抬高了手试图阻挡咒灵的攻击，另一只手则一把将眼前的女孩拉到了身后——直到有个人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甩到了身后，怀里地女孩也被对方拽走。
那抹纤细漆黑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他的面前，长长的白色绷带在空中抡圆了弧度上下飞舞；少年冰冷的目光一闪而逝，只见他抬高了右手，那不知来自何物且力敌千钧的突袭便被瓦解。
奇异的光从黑发少年的指尖迸发，咒灵愤怒的攻击扬起狂风，扭曲怪异的尖叫与怒吼交杂着从那团猩红色的扭曲肉块中传出。
……
“消失吧。”
在被那个人拉进怀里数秒后，焰生稚子突然听到冷若三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旋即，只听得一声枪响；原本一直被揽在怀里的少女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突然袭来的风吹飞，但太宰治一直紧紧抱着她，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被对方搂着的地方开始发疼——
而在这之后，一切了无声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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