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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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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洲嗯了一声:“两年前回了趟国,正好淮市这边有点工作,就顺路过来了。”
不仅过来了,还顺走了点东西,不过唐最应该也不记得那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唐最听了啧啧两声,边往自己房间走去边说:“我还以为你真七年没回过淮市呢。”
邵行洲跟在他身后进去,顺手把门关上:“我为什么不能回淮市?我祖籍都是这边的,别忘了,我是正儿八经的淮市人,唐少爷,你是京华人。”
确实,邵行洲祖籍就在淮市,邵父邵母以及爷爷奶奶都是淮市的。
但是这和他说的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唐最一时语塞,这人净会给他挖坑,明明两人都心知肚明,非得把问题绕到他身上。
有点烦躁,他看到了邵行洲说的那个收纳的箱子,不过在柜顶上,还挺高,唐最勉强能摸到,但拿不下来,他找了个凳子,踩上去才回道:“你当然可以回来啊,所以,你当我放屁行吧?”
邵行洲靠在柜子旁,看着唐最因为抬手露出的侧腰,慢条斯理的解释:“我回淮市,不是因为我是淮市人,是因为淮市有我牵挂的东西,我想了很多年,又实在没什么长久的耐力,所以就回来了,想看看这个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想看看曾经一起生活的人。”
唐最拿箱子的手顿了顿:“你这人说话怎么一句三变,这样是不能让人信服的……拿着,放下去。”他把箱子塞进邵行洲怀里。
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换了话题。
“我得收拾点东西带到京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都是我以前的宝贝,扔在这可惜了。”
他蹲在地上翻着箱子,邵行洲也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影片光碟,包装还挺精致,唐最认出这是当年他收藏的典藏版——影帝翟庄里的武侠片。
他们小时候那会,他爷爷唐岐山已经封神很多年了,早就转到了幕后,那时风头最盛的就是影帝翟庄里,武侠片演的出神入化,是很多人的偶像。
唐最小时候就很喜欢他。
他摸了摸拿了出来:“这个带上吧,现在都是绝版了,当年的金象影帝啊……”他刚说出口,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也是金象影帝,而且是史上最年轻的金象影帝,翟庄里封神的时候都三十六了,邵行洲几乎比他早十年。
唐最想要挽救:“我们现在几乎很少看到光碟了,不然你的作品肯定也会有很多粉丝收藏。”
邵行洲笑道:“你也会收藏?”
唐最:“……”我不是你的粉丝啊。
邵行洲不逗唐最了,箱子角落里有个挺厚的黑皮本,是那种带着小锁的日记本,当年很是流行,他拿了出来。
唐最正在琢磨一个可以上发条的小青蛙,没注意到他干什么。
日记本上的小锁有很多划痕,看起来很旧,邵行洲轻轻拽了一下,没想到不只是锁子掉了,连带着挂锁子的拉环都一并掉了下来。
开的非常彻底。
他翻开第一页,入目是一排稚嫩的手写体,标着日期,那个时候唐最大概是五年级。
日记很短,含了满满的不高兴:[今天,邵行洲放学和别人一起参加活动,没来接我,扣一分。]
下面跟着下一天:[今天,邵行洲把最大的草莓给我了,加一分。]
[今天,周末,邵行洲又凶我,说我烦人,扣十分。]
[今天天气不好,邵行洲也没和我道歉,好气,再扣十分。]
邵行洲一页一页翻着,每天的日记格式都是“今天,邵行洲……,扣/加几分”,然而加减了这么多年,日记本上从来都没有写过他到底有几分。
邵行洲往后翻,一直翻到高中时期。
[邵行洲就是个王八蛋,我再理他我跟他姓!!!!!]
后面跟着的一大溜子感叹号足以证明当时的唐最有多生气,但是邵行洲并不太能想起来当时自己做了什么。
[我是不是快分化了,好难受。]
看时间那个时候唐最高二,而他已经去了京华电影学院,除了小假期会回来,一般情况下都不在唐最身边,只有唐最最后分化的时候他陪在身边。
[我昨晚梦到他了!!!!!!!!!!!]
[我又梦到他了!!!]
[分化前一直梦到他,还是那种……]
“你干嘛!”邵行洲还没看完最后一句话,日记本就被人抢走了。
唐最抱着本子,耳根红的一路到了脖子:“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你怎么偷看别人日记本?!!”
而邵行洲脑海里只飘过四个字:恼羞成怒。
“你知不知道有两个字叫隐私?!!”唐最咬牙切齿:“你要是不懂我觉得我可以勉为其难教教你!窥探别人隐私很没品!!什么王八蛋!”
唐最日记本上记录的东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邵行洲”这三个字就不见了,通篇都只用一个“他”代替。
字里行间好似多了什么不敢说出来的隐晦情感,连名字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提,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是邵行洲当年不知道的,他突然心情就很好。
不过心情好归心情好,他也知道这小崽子是真生气了。
小崽子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丢人,也不是脸皮子薄,就是爱和他较劲,总憋着这股气。
邵行洲决定好好道歉:“我的错,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动你的日记本……”
但是唐最一点儿面子都不想给:“你他妈别理我!老子和你绝交!”
他几乎夺门而逃,都说不清楚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羞耻多一点。
他心里已经确定邵行洲看到了他后面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对方面前一直否认一直假装不知道不在乎的事情,就这么大剌剌的被晾了出来。
就仿佛有人揪着他的耳朵大声的告诉他:你怎么就那么虚伪,心里那么龌龊?
臊的他脸上就像被扇了几巴掌。
而邵行洲同样内心复杂。
这下把人彻底惹恼了。
他没有出去追,一方面是知道现在追上去唐最会更生气,另一方面也清楚唐最这么大人不可能乱跑让人担心,他叹了口气,收拾好唐最以前收集的那些小玩意儿,又去整理好唐奶奶让带的腊肉,一起搬上了车。
回去的时候唐最果然在家,只是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
本来就一直跟他闹脾气,现在更生气了。
邵行洲哭笑不得,想等唐最冷静两天,可没想到过了两天,这崽子脸更臭了,几乎就要把“我讨厌你,别靠近我”几个字标在额头上,而且坚决不和他同处一个空间,让他想道歉都找不着人。
过年那天晚上他打算好好跟小崽子说几句好话,但门上明晃晃的几个字“凡姓邵者不得入内”把他劝回去了。
他实在拿人没办法,连唐奶奶都没忍住拉着他问了好几次“是不是吵架了”。
过年那天邵行洲只能发消息给他说“新年快乐”,但都是已读不回,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年后。
唐奶奶谈不上是个多爱热闹的人,她拒绝了很多打算来拜年的人,所以家里一直很安静,倒是初二那天,有个唐奶奶熟识的人,送过来一只小猫。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怪可爱的,就是毛色分布有点一言难尽,身体是白色,偏偏脸部的毛是灰色,看起来就像刚在煤堆里找完食儿没擦脸。
是个刚足一个月的小奶猫,颤颤巍巍的,有点认生。
唐奶奶说家里冷清,反正没事做,养个小家伙就当逗闷了。
小家伙很喜欢唐最,一直顶着脑袋往他怀里凑,奶声奶气的叫了好久。
唐最好容易高兴了点,但是依然不搭理邵行洲,可能是小猫也感受到了唐最的敌意,总是呲着小奶牙扒拉邵行洲。
他有点想笑,感觉他的小崽子也像只小猫,张牙舞爪的,但偏偏不知道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越闹腾,越惹人喜欢。
他们在淮市待到初五,京华那边就接到了工作消息。
其实邵行洲初五离开已经算是很迟了,他本来工作就不少,只是回淮市以后很多都推掉了,他们刚杀青的时候就有一个跨年直播邀请他,被邵行洲以没有档期为由拒绝了,所以现在他一到京华几乎就忙的脚不沾地。
而唐最也有不少工作邀约,他翻邮箱翻的头都大了,看到有个杂志拍摄,因为还不错,所以就先接了下来,但最要紧的还是他成立工作室,他现在是一个人,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根本忙不过来。
而且《罪行》估计隔不了多久就要上映,银桦影业的团队不是一般的大,他们的制作周期都不会很长。可能等不到暑期档,五一档就上了。
《罪行》是他第一部面向大荧幕的作品,没有团队帮他运营后期角色宣传不太现实。
他倒是也在邮箱里看到了一些想要签约的消息,但都不太感兴趣,之前他和邵行洲闲暇时间谈过,邵行洲说可以把自己之前的经纪人李猛签过来带他。
李猛这个人唐最是知道的,在业内很厉害,几年前是天华的金牌经纪人,后来邵行洲自立门户以后跟着邵行洲到了舟行,现在手底下还带着龙悦和一个咖位很大的影后。
唐最要是成了李猛手底下的艺人,那也就是变相的接受了舟行的签约,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说起来舟行和天华还有段大众自己编造的误会。
因为邵行洲之前是天华的艺人,后来成名后就离开了,这一点被挺多人诟病的,说他是个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毕竟是天华捧火的他,但事实上,邵行洲只是合约到期,他当时和天华签合同也就签了五年,白纸黑字写着,没什么好黑的,但就有人抓着这件事不放。
传来传去就成了天华和舟行是死对头,而且天华老总看不上邵行洲,有意在业内封杀他,说的一板一眼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说到底也没几个人知道唐最和天华的关系,他亲老子亲爷爷都不管,别人也没什么立场。
主要问题是在于唐最现在和邵行洲已经冷战好久了。
还是单方面的。
所以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硬生生憋成了一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