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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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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回宫后,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去,迷迷糊糊的听见绿叶唤她,勉强的睁开眼睛,对上绿叶一双焦急的眼。
“嗯?”若离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
“刚才有公公传话来,皇上怕是不行了,诏您速去。”
“什么!”若离一惊,一下子就清醒了,“快点!”
若离一边匆匆穿戴一边想,晚上还好好的啊,难道是回光反照?匆忙走出宫,却见一太监拦住绿叶,“公主殿下有我们照料,去人多了不便。”
若离吩咐绿叶留下,自己随那太监离去,走了几步,从暗处出来四五个侍卫跟着她们一起前行,隐约觉得不太对,却也来不及多想。
随着那太监行至一处平时皇上在朝堂之上与重臣议事的偏殿门外,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若离凝神望去,却是慎安在几个卫侍的跟随下走来。慎安原本木然的表情在看到若离的一瞬间转为惊异,但又转瞬即逝,立刻换上一付笑容,快走几步到若离的身前,十分热络的拉起她的手招呼,“你也过来了?”
若离对慎安的热络很不习惯,从认识他至今,他一直都是从容而淡定的,甚至连说话时温和的语气都极少改变,猛然想起晚间在皇上寝殿外的事,若离恨恨的甩开慎安的手。
慎安面上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却仍在若离甩开他手的一瞬间握住她的手,“你们可以退下了。若离公主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语气淡漠而冰冷。
那些侍卫似乎有些为难,“我们……需要保护公主周全。”
慎安的声音更加冰冷,“就是说我会伤害公主?”
“属下不敢!可是职责所在!”侍卫竟不退让。
“出了事由我担待!”
侍卫还犹豫……慎安悄悄在若离手心里划了个字――“异”,若离只好忍住再一次甩开他的冲动。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权利杀你们?”
侍卫终于退下。若离觉得有些冷,不是因为天气,身边的慎安象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令人不敢接近――难道这一年他变了?
此刻他们相握的手里有冷汗沁出,若离却分不清是谁的,身不由已的被慎安牵着步入偏殿。
踏进殿内的一瞬间,便感觉到气氛的凝重,不仅大皇子和二皇子已到,还有相国大人及各部重臣。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却是鸦雀无声,抬眼望去,端座正中的居然是一脸怡然自得表情的五皇子慎昭,若离再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慎远。
“六弟和若离公主已到,人已经齐了。”慎昭首先开口。
“父皇怎么样了?”大皇子慎行发问。
“父皇已经归天了!”
殿内众人一片惊异,再看看眼前的状况,略一思忖,也大概猜到下面要发生什么事了。
“慎远呢?”慎安问,清朗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慎昭打了个手势,一个侍卫转身离去,一会功夫,慎远从内殿进来,身后跟着二个侍卫,而其中一个侍卫的剑正架在慎远颈上。
“远哥哥!”若离惊叫一声,欲奔向慎远,却被慎安一把拽住,任若离挣扎,却动弹不得。慎远的眼光看向她这边,微微扯了扯唇角,隐约的笑容里似乎全是绝望,若离从未见过这样的慎远――令她心痛。
“这是怎么回事?!”相国大人惊问。
“刘相国怎么糊涂了,这还要问么?至少应该看清楚现在座在这位子上的人是谁!”
“好象不应该是你吧!”刘相国冷笑。
“这是父皇的遗命!”
“可有凭据?”
“是口谕!”
“那么,恕臣等不能信服!”
“此乃家事,为臣子的稍安勿燥!”慎昭轻斥,看向大皇子慎行,“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慎行蹙眉想了想,慢慢开口,“五弟说是父皇遗命,还是口谕,确实不能服众,不如请母后出面,应当更为周全。”
眼前的形势,大家都心知肚明,慎行身为皇长子,但并未被册立为储君,自慎远册立之后,他一直言行低调,似是早已放弃皇位之争,但心里做何想法,却没人知道。现今这番话,主要是将矛盾从自己身上转开,谁都不得罪,却又表明慎昭的话并不可信。
“皇后娘娘怕是无法出面了。”慎昭看了看殿内众人,“皇后娘娘见父皇归天,悲痛万分,便饮鸠相随而去了。”
众人再度惊异,有人窃窃私语,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突然。若离感觉到慎安拉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既难过又震惊,皇上和皇后突然一夜间双双辞世,五皇子又已掌控了绝对优势,慎远的处境更是危险,慎安虽未像慎远一样被胁持,可是......想到这里,她轻轻的回握了一下慎安的手,慎安却是木然不动,浑似未觉。
慎行惊异之后,似是明白大势已去,敛眉垂首,不再开口。
慎昭得意的看着他,继而转向二皇子慎思,“二哥呢?”微微一顿,不等慎思开口,径自接下去道,“二哥醉心琴技,于政事向来不曾过问,过得甚是逍遥自在,将来想必更是如此吧?”
“我……”
“小弟一直跟随先皇办差,自认为熟悉朝政,尚有臣子异议,更何况一向不谙朝事的皇兄呢?不如继续寄情于琴棋书画,安享富贵荣华如何?”慎昭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了。
慎思苦笑了一下,望了望慎远,沉默不语。
在场的重臣更是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立一边,这时的情况尚未最定确定,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如果乱说话,帮的不是最后座上皇位的人,那后果可不堪设想。眼下大皇子和二皇子表面上似乎屈服于目前的形势,五皇子掌握优势,太子掌朝时日已不短,就这么轻易倒台?会不会有底牌未亮?还有这位安王爷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何况还有尚未赶回的四皇子。宫廷争斗向来是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又能准确预料出结局?自已的仕途尚不打紧,可是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却不得不忧啊!
慎昭满意的向着慎思微笑,眼光扫过静默的几位大臣,再望向慎安,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却踌躇着未曾开口。
正犹豫间,不想慎安竟先发问,“五哥可有什么好处允我?”语音清朗,隐隐透出难以按捺的兴奋。慎安的这句话及那种隐约的兴奋语气,令在场的所有人意外。
“哦?”慎昭也大感意外,原觉得慎安这关是最难过的,毕竟他和慎远是亲兄弟,且感情甚好,皇上病重慎远执事期间,这兄弟俩配合的妙到毫巅,如今慎安的反应怎能不让他意外!难道……?
慎安似是看出了慎昭的心思,微笑着说“我认为这是谈条件的好时机!”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慎安说的轻描淡写。
若离惊异的望向慎安,愤然甩开他的手,这次他没有再继续握住她。
不止若离,其他人的眼光也看向慎安,有的惊异,有的愤然,有的不耻……
“说说看。”慎昭却是充满怀疑。
“五哥既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必已经安排周全了,我若是再有异议,也是惘然,何必自苦?而现今的情势,如果没有任何一位皇子站出来支持五哥,朝中大臣,天下百姓必会猜疑,以至民心臣心不稳,此其一也。”
若离觉得心在揪痛,她看向慎远,慎远的眼里更是绝望。慎安居然一派气定神闲!
“其二呢?”
慎安扫了一眼群臣,看到各异的目光,轻哼了一声,继续接道,“其二,民心臣心不稳,若有人趁此时揭竿而起,五哥认为会怎么样?
慎昭不语。
慎安得意的微笑,盯着慎昭,语气里竟有些威胁的意味,“比如说――四哥!”
慎昭深深皱眉,慎安不简单,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目前占据优势,不能不说是攻其不备,占尽先机。见皇上离大去之期不远,却下旨诏回在外的二位皇子,大有交待后事之意,于是趁慎远不备仓促出击,目前看似形势已在掌控之中,而朝庭之外,却没有来得及做准备。四皇子手握兵权,他确实没有胜券。
慎安看到慎昭的表情更为得意,故意拉长了声音,“四哥手握兵权,对他来说可是易如反掌啊!”
慎昭盯着慎安,示意他继续。
慎安微笑,似已胜券在握,“所以应快刀斩乱嘛啊,在四哥赶回来之前诏告天下!”
“那就可以取信于人?”
“有我啊,嘿嘿!”慎安轻笑出声,盯着慎昭,“父皇临终的时候我也在身边啊!”
慎安此话一出口,众人莫不唏遗嘘!--这不明摆着说瞎话嘛!
“六弟莫不是在开玩笑么?”慎昭冷笑,“这里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信你!”
“杀!”慎安的声音冷得象冰,继而冷笑,“五哥在这里安排下这许多待卫及御林军,难道没有说这个意思么?”
慎昭微微眯起眼睛,良久,“你的条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慎安答得干脆。
“你!你这个不孝子!”刘相国几乎是冲出来,指着慎安,“你居然如此寡廉鲜耻!先皇生前对你疼爱有加,你却助纣为虐!”随后又转向其他大臣,“先皇崩逝,理应由太子继位,更何况先皇重病期间,一直由太子理政,先皇断无传位给他人之理!”再转向慎安,痛心疾首,“你……你如此颠倒黑白,将来有何面目去面对你死去的父皇及母后。”
慎安微微一震,咬着牙道,“等面对的时候再说!活着的时候远比死了以后重要!”
若离惊闻,觉得自己的手抑止不住的颤抖,看向慎远,慎远面色苍白,嘴唇轻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好!”慎昭拍案而起,“说得好!那么这位前太子该怎么办?”
慎安扫了一眼慎远,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若离,漠然的不带一丝感情,“自然留不得!”
“就这么杀了?”
慎安微一沉吟,“应拟旨,说清楚前太子急欲登基,弑君篡位,大逆不道,故斩!”
若离浑身发抖,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卑鄙!远哥哥本来就是太子,而且……而且已掌朝政!他……他有什么必要篡位?没有人会相信你!”
慎安居然微笑,“本来就是一个说辞,难道说他也病死么?这里的人可以不信,反正一会儿也没几个活的下来。而你……肯定会活的好好的,我保证!”说着,拉起若离的颤抖的手,“你在害怕?”
“滚开!”若离甩开他!
“慎安,原来……你--竟如此恨我?”慎远轻声的问,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慎安沉默,面无表情。
“这个说辞不错,可以与新君登基之事一起诏告天下,至于三哥么?似乎当众处斩更能大快民心。”慎昭似乎很满意,慎安也点头赞同,慎昭又问“那么,谁来拟诏。”
“自然是刘相国啊,刘相国现在是三朝老臣,德高望众,乃不二人选。”慎安的提议合情合理。
“你!厚颜无耻!”刘相国须发皆张,“老臣绝不做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刘相国,何言不忠不义?都是父皇的儿子,难道这江山我三哥坐得,五哥就坐不得么?”慎安的语气冷得象要结冰,“新皇登基,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你就不从,想抗旨么?”看着刘相国倔强的脸又阴森森的开口,“难道你就不为你的一家老小想想?不为你相国府上上下下几百余口的性命想想?”
刘相国的面色变的惨白,回头看了看其他大臣和其他二个皇子,众人均置身事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再望向被胁持的慎远,绝望的长叹,“先帝!老臣有负所托啊!这二个逆子……唉!”叹罢竟向一边的柱子撞去!
慎安似是看出了老相国的心思,疾速伸出手,抓住老相国的衣服后领,生生将他的去势顿住,刘相国的头在离柱子几寸的停住,求死不得,竟突然挥掌掴向慎安,整个殿内只闻“啪!”的一声脆响。慎安闪电般用另一只手抓住刘相国的右手翻腕一拧顺手向柱子一磕,随即退开二步。
二人几个动作只在一瞬之间,众人未来得及看清楚二人就已分开而立,老相国颤抖的倚柱而立,右手手臂从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垂下--竟被生生折断!而慎安,脸上则是指印赫然!
“老匹夫!活得不耐烦了吗?”慎安冰冷的语气夹杂着怒意。
若离从来没有见过慎安如此表情,难道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淡然温和的人改变如斯?还是那样俊美的容颜,此刻却面色狠厉的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也还是那样温润清雅的声音,却用如此优美的声音说着那些无情甚至无耻的言辞。
殿上众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一次镇惊,看着老相国如此忠烈,令人叹服!安王爷如此残忍,令人恐惧!几位大臣脸上浮现出怒意,不似刚才那样默然。
“你……你怎么可以下如此狠手!”若离心痛老人年事已高仍经历巨创,她离得近看得很明白,慎安是故意折断老人的手臂。刘相国不仅是当朝重臣,更是先皇生前至友,还曾经是众位皇子的老师,朝堂之下,更是对慎远及慎安也给予父辈一样疼爱,对这样一位老臣慎安下手如此狠辣!
“好好看着他,可不能让他死了,这老儿还有用处!”
“我会留着老命看着你是怎么死的!”刘相国尽管痛得汗如雨下,依然倔强。
慎安欺近老相国面前,充满怨恨的声音不高却令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那就走着瞧吧,老匹夫!若不是留着你有用,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老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
“我是替你父皇教训你这个逆子!”老相国怒目而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慎安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身走向慎昭所坐的书案,立即有侍卫仗剑制止。慎安止步,挑眉望向慎昭,慎昭示意侍卫退下。
“相国大人手臂受伤,不能拟旨了,皇兄另择人选吧?”慎安象个没事人一样微笑,甚至有些讨好的语气,看着慎昭似乎还在犹豫,用眼光扫了一遍在场的众人,“恐怕没人肯吧?不如由臣弟来拟旨,皇兄意下如何?”
慎昭似在犹豫。
“皇兄不会是连玉玺还没有拿到手吧?”慎安轻笑,“要是没有玉玺,咱们可就白折腾了。”
“当然在我手里,没有传国玉玺,谁能承认我这个新皇啊。”慎昭的语气有些得意。
“那就要赶紧了,天都快亮了,办完了事大家也该回去歇息了,再等下去,可就……”慎安微笑着停住话。
“是啊是啊,那就有劳六弟了。”
慎安信步走到书案边,用左手提起笔。
“左手?早闻六弟左手篆字名冠京华,今日才有幸一见啊。”
“五哥谬赞了。”慎安说着,微一思索就落笔拟旨,“五哥如果喜欢,改日一定登门奉上。现今这幅字儿只能给别人看了,呵呵。”边说笑着边写。
慎昭站在一边看着,满意的笑。
慎远此时颈上虽然架着剑,却笑了,令人莫名其妙。
慎安抬眼看他,也微笑起来,笑得轻淡,似是不以为意。
若离看这三个人微笑着站在一起,如果不是殿下众人的悲愤神色,如果没有慎远脖子上的剑,倒真象是兄弟三个闲聊一样。
“写好了,皇兄看看可有需要修议之处?”
“甚好,就如此这般吧。”
“那就请皇兄用印吧,天一亮即可诏告天下,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看着慎昭隐隐有点犹豫,慎安微叹了一下,“皇兄是信不过我么?还是不相信四皇兄用兵的速度啊?”
“哪里哪里,六弟实是多虑了,为兄感激你还不及呢。”
“五哥,恐怕是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了。”慎安感慨。
“这是为何?”
“等诏书一成,以后就得尊称‘皇上’了。”
慎昭笑着取出玉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方美玉之上,玉色莹然――也许它不是世上最美的一方玉,但却是至高无无上的权利。
在慎昭取出玉玺的一刹那,有不少人喟然长叹――大局已定了!
若离感到深深的绝望,身边的刘相国似乎颤抖的更为厉害,似乎都看到了朝堂之上对着慎昭山呼万岁的情景。
此时众人的眼光都落在慎昭的身上,没有人去注意慎远,若离望向慎远,却发现慎远此刻是那么淡定,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唇角――难道是错觉?
慎昭拿着玉玺落向书案上黄绢的那一瞬间,寒光突现!
一柄短剑指在慎昭的咽喉上,而剑握在慎安的右手。若离松了口气,不自觉得微笑--慎安还是慎安。
“叫他们退下!”
慎昭微笑着不语,笑得很有把握!
“小心!”若离嘶声惊叫,她看到离慎安最近的一个侍卫出剑刺向慎安背后!
紧接着一声闷哼!
有人倒下――是慎昭!
而慎安转回身,一柄长剑堪堪攻到!
“主子都死了,你还为谁卖命?”慎安又恢复了往日淡淡的语气。
剑尖贴着慎安胸前的衣服顿住,僵持。
慎安对这柄剑视而不见,径自拿起案上的玉玺,向长剑的主人微笑着晃了晃,“你现在应该知道该为谁卖命了吧?”
这侍卫在宫里多年,虽然明白玉玺在谁手里谁就是皇帝,可他也知道即便他杀了慎安也轮不到他自己做皇帝,于是将长剑缓缓收起,垂手退下。
“你们呢?”慎安又转向慎远身后的侍卫。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也将长剑收起,退开几步,垂手而立。
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手里拿着玉玺的慎安身上,这位安王爷谈笑间杀慎昭,夺玉玺,淡淡的二句话便解了自己和慎远的危机,不过就一瞬间的功夫。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这代表着江山社稷,代表着皇权的玉玺又落在了慎安的手里,那么这皇位……?
在场众人皆摒息静气,凝注着慎安缓步向慎远走去,而他的手里有玉玺,也有――短剑。
慎远也看着慎安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站定,看到慎安带着轻淡如风的微笑抬起左手,将玉玺递给自己,平淡的就象递过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