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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光下的孤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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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只觉心口烦闷,仿佛透不过气来,只听得月下昏迷之前的那一声呼喊由远至近地传来,微微睁开双眼,却见天一和九爱关心的目光,而此时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身影在忙碌——百灵婆婆。一见他醒来,九爱高兴地喊着:“婆婆,狐仙大人醒啦。”百灵婆婆回头向他笑了一下,“醒了就说明我的药起作用了,他的伤再调养一阵就好了。”说着,她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怎么?”灵隐问道。“红衣她……”
九爱低下头来,道:“那个坏人将娘她……”说着,便哽咽不已。天一则爱怜地握紧了她小小的手。九爱得了天一的鼓励,抬起头来,继续道:“你们走后没多久,来了两个怪人,他们来这儿时刚好遇见娘,三个话不投击,便打了起来,娘敌不过他二人,便让我先走,她却……”九爱心中一阵伤心,想不到才相认没几天的母亲,还未等和她相熟悉,便给人杀了,九爱顿了一顿,又道:“我当时很害怕,便向山下跑,没料到一下子便给抓了回去。后来又来了一个身着褐色衣服的女子,没几下便给那个身穿华服的人制服,和我绑在一起,她说她叫麻姑,我们互相解开了对方的绳索,趁夜击昏了那个瘦长的后,向山下逃。不多会儿,华衣人追了来,麻姑叫我躲在草丛中,她对付那华衣人,但没几下,她又受了伤,我忙去帮她,却被华衣人点住了穴道,让那个瘦长的人又抓了住,麻姑趁机化为一缕青烟向山下跑去,我只听那华衣人对瘦长人说:‘她一定是去找那逆臣之子了,我且跟上她,你好好看着这个小狐狸精。’说着,他便去追麻姑了。”说到这里,九爱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依偎在天一的怀中,显得娇弱无比。
灵隐道:“那月下呢?”他当时只觉绿光耀眼,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九爱和天一也奇道:“我们赶来时并未见到月下姐啊。”
灵隐大痛:“莫非那时她……”便不再言语,只觉心口的伤越来越痛,仿佛要撕裂了。
当灵隐可以下床走动时,已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但是伤是好了,整个人却更加憔悴,他走出洞口,原来他昏迷时,天一他们已将他带回首狐山,现在却是物是人非,洞口以前月下种的藤蔓仍在,只是照顾它们的人不在了。灵隐抚着这藤蔓,喃喃道:“月下……月下……你快回来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告诉你我们以前的事啊,我以为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让你慢慢想,可是我不知道,这么快就来不及了……”他声泪俱下,整个人趴在这藤蔓上,任身体在叶间滑落,仿佛要在这植物上找回对月下当初的回忆。那藤蔓仿佛知道他心中的苦闷,绿叶婆裟中仿佛月下的安心散在抚着他的心伤。“月下啊……”
一只手抚过肩头,那是百灵婆婆的苍老,这一个月来,百灵婆婆也是沉默寡言,“婆婆?”灵隐伸出手握住了婆婆的手,百灵婆婆笑道:“狐狸,别伤心了,我看了也很难受啊,唉,一转眼间,我便失去了两个女儿,想想她们,麻衣温和善良,红衣刚烈勇敢,只是可惜,现在天地间只剩下我这个孤老太婆了。”
“婆婆,您别这么说,您还有九爱啊,她是您的外孙女。”
“啊,是啊,想当初你把她交给我让我将她化为人形,她未经修炼便化成了人形的那一刻,我仍历历在目。”百灵婆婆笑笑。
“啊,那是因为我不会照顾小孩儿,所以才这样做,以致到现在她的功力仍很低微。”
“因此九爱得有人好好照顾她啊。”
“放心,九爱很老实,也很会照顾人,您也可以让她来照顾您呐。”
“可是九爱并不属于我啊,”
“是啊,九爱还有她娘,虽然她还未享受和母亲在一起的温暖……”
“笨狐狸,死狐狸。”百灵婆婆气呼呼地走了。
“死老太婆,”可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太婆这么生气地走了。
龟丞相这一个月来得珠姬懿旨按不动,不免有些焦急,向珠姬道:“娘娘,既然咱们已得到陛下的圣旨,何不快些去首狐山铲除这些乱臣贼子们呢?这样反而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珠姬道:“放心,只要那小子没有仙界兵器相助,就不会成什么气候。”
“那他身边的那几只妖怪……”
“你怎么畏首畏尾的。”
(天,连皇子烈和夜叉那么厉害的人都打不过他们,更何况是我这个遇到危险只会缩壳的人物。)
“你是真的假的这么愚笨啊,看不出来这几天天一和九爱很亲密吗?”做饭的时候,百灵婆婆实在是忍不住向灵隐发起火来。
“可是他们小时候便这样形影不离啊。”
“那你就是天生愚笨。”
“不会啊,我一直很喜欢月下的。只是……”灵隐不说话了。
百灵婆婆叹口气道:“我老太婆也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这些事比你这二百五是明白得多,你说那天你只见月下消失了,但没见到她的原身吧。”
“没有,我当时就昏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的确只见你一个人,我便把你送到首狐山来了。”
夜间,灵隐在山间走着,月光下的他显得是那么的孤寂,轻风微拂,更是平添几分凄凉。以前他也这样无数次走过这片山头,每一次都是带着去看看月下的想法。可是现在,他连看的人也没有了,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他刚到这首狐山上,虽然有百灵婆婆一家人的照顾,但心中仍是空的一样,时间只是一个慢慢靠过的等待。直到有一天,月下抱着一个小孩儿昏倒在山路上,她仍然是那副模样,仍然叫月下,只是不再记得她和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他暗暗地告诉自己,别逼她,让她慢慢地想,即使她对他的话不放在心上,即使红衣怨他害了自己的全家,即使她的小孩儿天天惹祸,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他的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