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狐传奇》月下荧惑

26、龙王

　　“咦，奇怪，婆婆你们也在？”刚回到首狐山的灵隐兴奋地发现，百灵婆婆他们也在这里，本来以为来首狐山躲一阵子再去狐尾山找他们的，真巧！
　　“怎么？不欢迎啊？”婆婆寒着脸说。
　　“生气了？”
　　“哼，臭狐狸跑到哪里了？”
　　“婆婆怎么了？”
　　“害我们大家担心一场，你倒好！咦？这姑娘是~”
　　“我叫昌乐。”公主答道。
　　“你？好像是……”百灵婆婆看着公主，一把拉过灵隐，“狐狸和我来。”说着她将灵隐拉到一边的小洞中。

　　“你怎么带个人来！”
　　“她身世可怜~”
　　“天啊，我们都自身难保，还要照顾她？更何况我们是妖，会吸她的阳气的！”
　　“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呀。”
　　“那月下怎么办？”
　　“月下，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什么？死狐狸，你想始乱终弃！”
　　“哇，婆婆，你说得好听点儿好不好。”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啦！她救过我一命，我当然也得救她一下，也算报恩嘛！”
　　“那你将月下怎么办呢？”
　　“她们不是一回事呀。”
　　“那让你明天就娶月下怎么样？”
　　“那太好了，月下怎么说？”灵隐的眼睛都快成条缝儿了。
　　“我只是刚刚想起来的。”
　　“啊？八字儿还没一撇呐，合着我一个人在这单相思啊。”
　　“什么呀，反正我觉得月下是不会反对的。”
　　“那月下人呢？”
　　“她啊，和红衣、蝠王他们去千蝠洞了。”

　　“什么！公主不见了？那还不去追？”天命道人生气地大叫道，四五十人外加三个道人一个侍女，愣是把公主给看跑了？！
　　“小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看苗头不对就向我们发信号吗？”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侍女小玉战战兢兢地说道，“我陪着公主和那人说话，一边看……可是不知怎么着，我就……就……”小玉不再说话。
　　天命叹了口气，“叫一个小丫头看着公主也是难为她了，我们太大意了，要知道，那时和公主在一起的是三只妖啊。”（如果烈知道他被和妖划为一伍，那还不得气死？唉！）
　　“那我们该怎么办？师父？”鸿问道。
　　“我们到处找找，公主一个女儿身，不会跑得太远，尤其注意这一带的妖集中的地方。”顺便除妖了。
　　“我听说，这一带只有首狐山和狐尾山有妖。”
　　“阿宓，你带着降妖剑去狐尾山，鸿和我去首狐山。其他人原地不动！”
　　“是！”

　　没有了王妃和皇子的龙宫，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么宁静美丽。
　　只是偏厅略有些不同。那儿有一只身上长满珊瑚的大绿龟，而此时的它的四肢被人用铁锁捆住，头也被铁锁紧紧地拽着。
　　“龟长老。”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它的身下传来。说话的是一个身长伟岸的男子，此刻他有些冰冷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受罪的老龟。
　　“我知道，月夜明曾住在这丛珊瑚之中，你也不用给珠姬那个贱人做奴隶，我可以告诉你，她死了。现在只要你说出月夜明的下落，你还是我龙宫的座上宾。否则……”男子冷笑道，抽手拉了一下那铁锁的一头，铁锁收紧，老龟吃痛地闭上了双眼。
　　“像珠姬这样的人你也不必如此啊。”
　　老龟摇了摇头道：“珠姬的为人……唉，斯人已去，我也不必说些什么，但老臣可不是因为珠姬才这样做的。”
　　“那你……”
　　“我是为这龙宫里的龙王才这样做的。”
　　“你要知道，现在可是我才是龙王！这龙宫也是我的！”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哼！现在是，将来还是！”
　　“大王，你叔父也没做几天的龙王啊。”
　　“混账！”龙王生气地再次收紧那锁链，道：“等我杀了所有的知情者，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大王，你又如何找到他们？”
　　“哼，老龟在这里久了，也许不知，皇子烈已被鲤鱼将军处死了。”
　　“是啊，这事老臣的确不知，想那鲤鱼将军曾为皇子的师父，到底和皇子有段恩情，这样说杀就杀了，不像将军的作风啊。”
　　“你是说……”
　　“老臣可没这样说。想那皇子是由月夜明所化，在他一出生时，便注定了只是个代替品，在这没有温暖的龙宫中，他的生与死也早已没有多少区别了。如果他在人世间仍没有找到真爱，那死去倒是个很好的解脱。”
　　“你……不想活了？”龙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臣也活了近千年，也是该为这龙宫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好好，”龙王的口气有些缓和道：“老家伙，我不和你讨论这些，我想再问你一句，月夜明在哪里？”
　　“唉，龙王陛下始终是想杀那龙子。”
　　“我告诉你，他不是什么龙子，你少这么叫！”
　　“他是不是龙子，上天知道，但那个叫天一的人你还是不要找了。”
　　“我岂是你一句两句就可以改变的？”
　　“是啊，如果你听我劝，现在的你也许不会背上杀叔娶婶篡位的名声了！”
　　“你……找死……”龙王使劲一拽那铁锁，龟长老闷哼了一声，在即将昏迷的时候，它喃喃道，“首……狐……山……”。

　　昌乐一个坐在灵隐给她安排好的洞中，灵隐很好地照顾着她，洞是以前九爱住的，现在灵隐又在床上铺上了一张软席子，一旁还放了一张桌子，桌上烛光闪动，照得她分外美丽。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她和灵隐相识的时候，她感到其实与其说她早已认识了灵隐，从那天晚上她看见灵隐的人身时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是无论怎样，这个‘妖’一出现，便给了她温暧和安全感。
　　“呶，还你。”灵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颗项链——是昌乐送给小狐狸小白的项链。
　　“你拿着吧，对你有用的。”
　　“对你也有用，不然不会随身带着对吧？”
　　“嗯，”公主含泪接过那链子，笑道，“那是我娘在我小时候给我的，她说那上面有仙气。”
　　“仙气？”
　　“对，它上面有神力，所以可以抵住道家的法器。”
　　“也可以让你在第一次看到我时就知道我其实是个妖吧。”
　　“嗯，我娘说说这是她还是个小女孩时一个神仙给她的，可以带来好运……”
　　“神仙？”
　　“是啊，那时她不过是一个村姑，有一次遇到一个神仙，那神仙见她善良，便将这项链给了她，后来她就被选为宫女，没几天便被皇上临幸，成了妃子。”
　　“果然很好运。”对于人类的女子来说。
　　“有什么好运？”公主惨笑道，“我母后入了宫中才知平凡人生活的快乐，在宫中，你只有不断地向上爬，才不会被杀，但人伦天乐，又怎会体会得到？”
　　“公主……”
　　“我已不是什么公主了，只是一个平民，甚至连平民都不如。”
　　“公主你可以等这阵子风声过后，找到你的理想啊。”
　　公主摇了摇头，道：“他们要的可不只是我的命啊。”
　　“那……”
　　“其实就是因为这项链。”
　　“啊？”
　　“太子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娘的这条项链是神送的，他想要……”
　　“就为这？”忒无聊了。的确，不可否认，这项链非比寻常……可是就为这个项链，就杀那么多人，难免有些太离谱了吧，唉，人啊。

　　“道长，”烈挡住了天命和鸿的去路，“公主只是想找到她的幸福，你不要为难她。”
　　“为难？”天命道，“难道任由她被一个妖怪迷惑却不闻不问？”
　　“公主也说过，如果那妖想要伤她，早就伤了。”
　　“那是因为有我在！”
　　“可是我总是觉得公主并不希望你在她身边。”
　　“好好，我不和你废话，你不让路是吧，那我……看剑！”天命已是恼羞成怒。

　　“红衣，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蝠王向红衣说道。
　　红衣点点头，转身看见一旁的月下，“月下，怎么了？”
　　“有人过来了，”月下悄声道。
　　红衣和蝠王向月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团乌云迎面而来。
　　“月下，快去告诉婆婆和灵隐他们。”蝠王向月下喊道，和红衣向那黑云走去。

　　“不行啊，我们对付不了他！”黑云压下，红衣和蝠王奋起抵抗，但黑云连动也未动，他们甚至连黑云的真身都无法瞧见。眼看黑云扑向他们，只觉心口烦闷异常，妖力在这样的压迫下眼看就要消失贻尽，生命眼看就要消散……
　　黑云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是谁？”黑云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娘！”隐隐约约的小女孩的声音，一朵红色的祥云……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的遗憾……九爱，原谅娘，那么多年来一直被无聊的复仇之心所蒙蔽，没有做到为娘的义务……当我将这一切都看得淡了的时候，女儿已不在是我一人的了……
　　九爱……九爱……

　　“灵隐！不好了，有人杀过来了！”月下匆匆忙忙跑进洞来。
　　“我已经感到了，月下，你和婆婆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没时间了，快走。”

　　“不要！娘！”九爱扶着红衣渐渐冰冷的身子，当初她和天一一起来到首狐山，就是不想让龙王找到他们，没想到反而……
　　九爱抬起头，看天一和蝠王对着那黑影正无法分出胜负，只见她手一扬，袖带灵活地伸了出来，灵隐将自己的功力几乎全部都给了她，在这里隐居的时候她又勤加练习，这功力已不能同日而语了。她的袖带从那黑云的身后袭来，黑云冷不防身后的袭击，终天现了原身——龙王。
　　“该来的终会来，”天一道。
　　“哼，天一，你等着受死吧，你刚拿到月夜明剑，还没有将之与你融合，在这之前，你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的。”说着，他向天一猛地袭来。
　　天一忙用剑来挡，但那股力度十分的大，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蝠王和九爱则乘机从他的左右两方袭来。可是那龙王只将身子一转，便将两人弹了回去。
　　“九爱！蝠王！”灵隐和月下从后面赶来。
　　灵隐拿出银剑，天一现出月夜明长剑，蝠王展开他的双翼，九爱握紧她的袖带，而月下则取出长藤。
　　“哈哈哈，你们的妖力不过而而，就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说着，他使出浑身的力量，巨大的冲击波向众人袭来，蝠王躲在他的双翼之下，天一将九爱掩在身下，月下也被灵隐拉到他的身下，可是她明显感到灵隐并没有拉住自己。
　　“轰！”那冲击波却突然停止。
　　“谁？是谁在拦着我！”龙王张牙舞爪地喊道，一道亮光闪来，“啊！”众人大吃一惊。是昌乐公主，而她的手中就是那根链子，在明亮的阳光下，那链子发生夺目的光芒，就是这光芒，压抑住了龙王的灵力。
　　“啊！”龙王大惊失色。
　　“天一，趁现在，快！”
　　天一使出全身的力气，刺向龙王！
　　阳光突然消失，天空又下起了大雨……

　　“啊，难道说……难道说……”天命道长看着这突然倾盆而下的大雨喃喃道。
　　“父王！”烈突然痛哭道，虽说他和龙王并无亲子关系，但这人毕竟是养育了他这么多年来的父亲，没有亲情，也有恩情啊。一旁的龟丞相也失声倒在泥泞中……

　　天空中龙王的声音在轻轻地回荡……
　　不要以为杀了我你就是龙王了，也不要以为你们就此就可以在一起了，哈哈哈……
　　“天啊，我们杀了龙王！”月下道。
　　“那是个假的！”天一说道。

　　天一和九爱一见到久别的亲人们，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和九爱也成熟许多，更多的时候，他们想要自己来承担，可是对于那些关心过、爱过他们的妖，却是他们心中永远的避风港……
　　待大家葬了红衣之后，天一便向大家说了龙宫中发生的事——
　　“本来想到这里来隐居，不要给大家带来麻烦。”天一道。
　　“什么话，我们首狐山的妖是要同甘共苦的！”灵隐道。这时的他倒是很仗义。
　　“哼，同甘共苦就是路过狐尾山也不去见我这老太婆？”百灵婆婆道，明摆不放我在心上！揭穿你~。
　　“不要打岔，婆婆……”
　　“哼！”百灵婆婆哼了一声，拉灵隐到一边小小声道：“不是我说你，你看，我们现在杀了龙王，迟早会惹麻烦，到时候你带来那个人类女子怎么办啊。”
　　灵隐回头望了望昌乐公主的洞口，叹了口气，“我也是一时怜悯，才带她来，现在我们自身难保，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啊。”
　　“你不会吧，都要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啊。”

　　清冷的月下，蝠王站在一个小土坡前，不停地向口中灌酒，那酒是醉人的，也是醉心的。此时的蝠王，真恨不能醉倒在这土坡前，一世也不再醒来，他和红衣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彼此心心相映，怎奈天妒有缘人，就这样让他和红衣阴阳两隔……
　　“蝠王……”灵隐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是狐狸啊。”蝠王没有转身，说道。
　　“蝠王，现在首狐山，正面临危机。”
　　“我知道，”蝠王道，“我们杀了龙王，龙宫中的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唯今之计，不是逃，就是拼到底。”
　　“逃我们能逃到哪里？”灵隐冷笑道，“与其坐在这里等龙宫中的人来杀我们，还不如我们去龙宫……”
　　“什么？”蝠王大吃一惊，“我们杀到龙宫，你以为我们这是干嘛？我们凭什么去和龙宫中的人抗衡？你？还是我？”
　　“是天一。”
　　“天一？”
　　“是，天一，他是龙王，你也听说了，如果我们利用他的力量，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
　　“你还记得龙王死前的话吗？”
　　“我知道，但总是要试试才行啊。”
　　“好吧，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牺牲……”说着，他又深情地望了一眼那小土坡，那睡在里面的他深爱的人。

　　“皇子，我们回龙宫，去为大王报仇……”龟丞相老泪纵横道。
　　“我会报仇，但我不是什么皇子，我不想回龙宫。”
　　“皇子你……”龟丞相重重地叹了口气。

　　“天下起了这么大的雨，不太寻常啊。”阿宓道。
　　“是啊，”鸿也一愁不展道。
　　“真神被杀，天下必有一乱……”天命在他们的后面说道。
　　“师父，”“师叔……”宓和鸿同时道。
　　天命看着这两个爱徒，虽说宓是师弟天同道人的徒弟，但他天资聪颖，和他的大徒弟鸿也的确是他所有徒弟中最出类拔萃的。“师弟一生好胜，没收几个徒弟，这个徒弟收得倒是很有眼光。”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收妖。”
　　“可是昌乐公主她……”
　　“她和那群妖在一起，收他们和救公主是一举两得的事。”
　　“万一公主有什么闪失……”虽说公主的地位已无往日的辉煌，但她毕竟是一朝公主，皇帝之女，远在岭南的蕃王的妻子啊。
　　“哼，我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天命诡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