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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溺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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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宿舍,祁凛还有些不放心,又轻轻捏住许宁简的下巴细细检查了一圈:“真的不疼吗?”
许宁简把他的手拨开:“真不疼。”
“疼疼疼,疼死了!!”张比利在后面捂着擦伤的手肘哀嚎。
祁凛这才从柜子里翻出药水和棉签,随手往张比利面前一扔:“别叫了,自己擦。”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伤员啊!张比利就想再嚎两句,一抬头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哑火了,委委屈屈地接过药水,自力更生去了。
许宁简看得好笑,道:“对人家友好点,小张可是我们在陵中的第一个朋友。”
“……”
小张当时眼眶就湿润了。
太感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王子爹的朋友!
祁凛瞥了小张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从衣柜里拣出一套家居服塞给许宁简:“在外面逛了半天,先去洗澡吧。”
许宁简耸耸肩,接过衣服往浴室去,到了门边,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小张挑了下眉:“我们宿舍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你自己随便看看吧。”
想到自己扯的屁话,小张心虚:“哦哦。”
等许宁简进了浴室,张比利一回头,就撞上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祁凛似笑非笑:“想玩?”
张比利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擦完药就走。”
祁凛却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作业还没做吧,来都来了,把作业做完再走。”
张比利呆了呆:“我不……”
祁凛打断他,眼底带了几分打量:“既然小简想和你做朋友,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带坏他。”
张比利:????
这友谊他不要了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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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简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张比利居然窝在祁凛的书桌边上写作业。
许宁简顿感惊奇:“小张这是在干什么?”
祁凛笑笑:“他说怕家里不给他零用钱,想把成绩提上来。”
张比利:“……”
许宁简挑眉:“是吗?”
祁凛搭住张比利的肩膀,“是吗?”
张比利感到肩上一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他能怎么办,当然是点头啊,“是的。”
祁凛这才松开他,又一脸友善地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有不会的问题可以多来问我,不用不好意思。”
他特意加重了“好朋友”的音调,听得人牙酸。
“……”张比利礼貌微笑,“我谢谢您。”
祁凛面不改色:“不客气。”
许宁简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没再多说,只径自走到一旁擦头发。
祁凛看向他,随口道:“你呢,累不累,要休息还是也学习一会?”
许宁简与他对视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便随手把毛巾扔到一旁:“行,那就做会题吧。”
他拉开椅子,坐到自己书桌旁,刚把台灯打开,就感到熟悉的气息从背后靠了过来,接着一只宽大的手覆到他的头上,修长的手指从湿漉漉的发间穿过。
“头发又没擦干,等会又得着凉了。”祁凛眉头蹙起,一边嫌弃一边拿起旁边的毛巾盖到许宁简的头上,轻轻地擦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自然,许宁简对此也习以为常,配合地把脑袋稍稍向后仰了一点,好让祁凛更顺手一些。
“反正有人会管。”许宁简一脸无赖。
祁凛给气笑了,手上一个用力,狠狠地抓了一把:“得,我欠你的行了吧。”
擦得差不多了,祁凛又转身去找吹风筒。不过一回头,就撞上了张比利的目光。
张比利手上捧着习题本,正呆呆地看着他们,满脸的欲言又止。
祁凛:“有什么事吗?”
张比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有道题不会做……”
祁凛点点头:“等会给你讲。”
说罢又自顾自去给许宁简吹头发。
他的姿态实在太自然太流畅,以致于张比利都迷茫了,甚至对自己的人际关系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到底是祁凛对许宁简真的太好了?还是自己交朋友的姿势有问题,才至今没交到一个愿意这样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朋友?
他不禁又看了看祁凛。
不得不说,祁凛的动作真的非常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熟练工了。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张比利简直要怀疑,祁凛才真是许宁简的爹。
这都算得上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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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祁凛躺在床上,正酝酿着睡意,就听到隔壁床翻来覆去的辗转声。
祁凛对这种声音很熟悉,眉头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低声问道:“又失眠了?”
那边的动静便停了下来。
祁凛也没有追问,只安静地等待着。
许久,许宁简才慢吞吞地开了口:“我下午在外面看到一家做鸡丝汤面的,我们找时间去吃吧。”
祁凛微怔,随即无声地笑了出来:“好。”
又是一阵沉寂,许宁简再次开口,声音很平淡,像是随口一提:“祁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祁凛静默了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嗯。”
这不是许宁简第一次这么问,也不是祁凛第一次这么回答。
过去的许多年,许宁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这么问他一次。
祁凛有时候回答是,有时候回答不是。
但不管他怎么回答,许宁简似乎都不满意。
今天尤其不满意。
“哦,知道了。”许宁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粗重起来,“既然这样,你可以不管……”
他的话没有说完,旁边的床铺突然往下一陷,熟悉的高大身躯从背后贴了上来。
“又开始说胡说了,是不是着凉了?”
祁凛揽住许宁简的腰,让他翻过来面朝着自己,然后低下头,摸索了一会,终于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许宁简的。
许宁简一滞。
黑夜深沉,万籁俱寂,一切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鼻尖也靠得很近,近到许宁简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还好,没发烧。”祁凛道,然后把手臂绕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抓着他的背,像以前的许多个夜晚那样。
“是很烦,但是没关系……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