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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宿舍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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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妤一早是被冻醒的,她身上盖了自己最厚的棉被却还是觉得冷。如果说昨天的气温是零下五六度的样子,现在就应该是零下十多度了。
“我去,怎么这么冷?”乔巡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穿上了自己的棉服外套。
其他人也都醒了,听到动静后都围着被子坐了起来。寝室里没有暖气,说一句话就能看到明显的哈气,窗户上结了一层冰霜。
江沂拿起手机想要看一下今天的气温,点开手机后却一愣:“手机又没信号了。”
“不会吧!”乔巡去枕头旁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
沈星妤昨晚把手机放下面就没拿上来,眼前也不想去看了,一定没有信号。
简月悦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热水壶,去卫生间接了满壶水,然后插电烧水。
乔巡听到烧水的声音探头往下看:“你们竟然还有热水壶,这不是违规电器吗?”
“大哥,我们都大四了,有点违规电器不是很正常的吗?”简月悦一边冷得搓手一边回答乔巡的话。
乔巡想了想也对,他自己宿舍里还有一台麻将机呢,时不时招呼对面宿舍的小伙伴一起来打麻将。
四人的早餐依旧是面包饼干,加上一杯热水。吃完早餐后,四人就开始讨论起突围的问题。
江沂拿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画上了从寝室到超市的地图。“从后面这条路上去,超市在最里面,大约有300米左右的距离,”他伸手在图上指了指,“但这片区域的学生非常多。”
乔巡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一片都是卖小吃的,到了下课点简直是人挤人的程度。”
“所以我们要怎样才能穿过这些变异者,安全到达超市?”沈星妤抱臂反靠在桌子上,看向大家。
简月悦提议道:“要不还是用老办法,把变异者都引开,我们趁机过去。”
“这不太可行,我们这回的移动距离长,可能不能一下子把变异者都吸引过来。”沈星妤皱眉道。
“那要是在路上再放一个听觉干扰的东西呢?”乔巡说,“把变异者分成两波是不是安全性就更高了一点?”
江沂摇了摇头:“需要有人去放干扰的东西,这样放东西的人就太危险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们都在这等死得了!”乔巡憋了一肚子火,甚至想直接出去和变异者拼命了。
“我同意江沂的说法,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人涉险。”沈星妤轻声说道。
又走到了死胡同里,四个人都有些无助。
“操,老子和你们拼了!”楼下传来了一声气势十足,嗓门洪亮的喊声。
四人对视一眼,纷纷挤进了阳台,向下看去。楼下有一个高大威猛的男生手里耍着一把长刀,刀的攻击范围内几乎没有变异者可以近他的身。
“我操,这兄弟牛逼啊!”乔巡脱口而出道。
简月悦也震惊了:“我们学校真是什么能人都有啊!”
“这刀法一看就是练家子。”江沂说。
“我有点担心,”沈星妤抿了抿嘴,“这附近的变异者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围在那位男生旁边的变异者少说也有十几个了,纵使他再怎么厉害,也很难出的了变异者的包围圈。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明显的体力不支了,男生挥刀的速度慢了下来,有几个变异者已经离他很近了。
“兄弟,挺住啊!”对面楼有男生伸出头来为他助威。
“加油!”
“坚持住!”
“快跑啊!”
每个声音里都包含了同学们的紧张与期望,两栋楼幸存的同学们都焦急地注视着这个男生,为他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
忽然间,各种加油助威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同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天地间只剩下了变异者的嘶吼声。
原来这个男生一个不觉察被变异者咬住了手腕,虽然他反应很快地把变异者甩了出去,但还是被他咬出了血。
目睹这一切的同学们都呆立在当场,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庆幸自己没下去送死,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无望,这个男生武功这么厉害都会被咬,何况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呢?
感染的速度是很快的,沈星妤清楚地看到被咬后男生的眼睛就迅速浮上了血色,神色变得癫狂起来,嘴里也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变异者的能力大小也会随着原先身体能力大小的不同而不同,眼前这个举着大刀武功厉害的男生无疑是最难对付的变异者了。
“啪!”
沉重的物体落地的声音。
“有人跳楼了!”
外面有人大喊,有人惊声尖叫,还有嚎啕大哭崩溃的声音,混乱,无序,绝望……
一位男同学爬上窗户,然后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跳了下去……可能是弹尽粮绝时的走投无路,也可能是看见大刀勇士的经历而感到绝望,一位正值美好年华的青年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月悦再也坚持不住,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声啜泣了起来。沈星妤过去搂住了她,拍了拍肩膀,但什么也没说。
这时的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悲伤绝望的情绪似乎会传染,乔巡也渐渐红了眼眶。
一道人影从她们窗前划过,女生宿舍也有人跳楼了,然后就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星妤的心脏好似一下被攥住,喘不过气来。
乔巡蓦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窗外大喊:“别他妈再跳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都他妈活不下去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呜咽的哭声传来。
乔巡一下子泄了气,重新瘫坐回了地上。
许久之后,沈星妤突然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有独卫的好处在此刻就显现了出来,在外面都是变异者的时候,还有一间房能解决人的吃喝拉撒睡。
冰凉的水流过手背的时候,沈星妤竟然觉得它是热的,刚才的一番心惊胆战下来,她的手早已冰凉。
然后她又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星妤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少女长发披肩,皮肤有些白,眼睛很大……不对,她又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
还是那双漆黑的瞳孔,没什么异常。
刚才她很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眼瞳一分为二,然后又慢慢合在了一起。现在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沈星妤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还坐在阳台的地上,和她离开时没啥两样。
滨海大学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里的绿化做得也不错,路旁有很多高大的杨树,是从建校之时就存在的,长得郁郁葱葱。
江沂盯着楼下的一颗大树出神,直到沈星妤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沈星妤问。
江沂依旧盯着那棵树:“去超市的那条路旁都是这种高大的树,变异者爬不上去。”
“你的意思是说,”沈星妤瞬间明白了过来,“你可以爬上树,然后放出干扰?”
“差不多就是这样想法,但有些细节部分还没想好。”江沂说。
沈星妤拍了一下旁边还在神游的两人:“有了个新的想法,我们进去讨论一下。”
江沂把画出来的地形图贴在了门上,方便大家观看。其实路线很简单,从楼后的小路上去就是超市。
他在5号楼楼下的位置圈了一个圈出来:“我们首先清除这一片的变异者,然后我跑过去,爬上树,放出第二个干扰源,等变异者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会叫你们过来。”
沈星妤犹豫了一会:“目前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我有个问题,”乔巡举手问道,“我们还有可以干扰的东西吗?”
沈星妤拿出来了一个智能手机:“用这个。”
“不是吧,你们玩这么大。”乔巡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已经不用的旧手机,没什么心疼的。”沈星妤无所谓地说道。
江沂一锤定音:“那我们就明天上午行动。”
“说到行动的话,”简月悦插了一句话进来,“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弄些防身的东西更保险一些。”
“对对对,这个最重要!”乔巡非常赞同。
于是四个人开始在屋里收罗起防身武器来。
“你们谁要这个?”简月悦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水果刀来,举起来问了问。
三个人闻声看过去,见是一把水果刀后都没吱声。
“我不敢用它捅人。”乔巡哆哆嗦嗦地说。无论那些变异者还算不算得上是人,首先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了。
“这个要不就算了吧,”沈星妤沉吟半晌,“万一……我们也变异了,这反而会伤害同伴。”
“也对。”简月悦想了想,又把水果刀塞了回去。
整个寝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趁手的防身武器,关键是谁也想不到上着上着学还要面临着生存难题。
江沂目光在寝室里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门口放着的扫帚和拖布上。
他碰了碰旁边站着的乔巡,指着扫帚和拖布问:“这两个可以用来防身。”
乔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把艳红色的扫帚和一个木柄的拖布。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个是不是略显了寒酸了点。”
沈星妤和简月悦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过来。
江沂大步流行地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拿起来那个拖布。拖布的杆子和拖布头是嵌在一起的,但不牢固,他伸手使劲拧了两下,杆子和头就分开了。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木棍,长度和粗细都很适合。
“这个可以啊,”沈星妤称赞道,“这么长防身肯定够用了,而且用起来也顺手。”
江沂拿在手里耍了几圈,点了点头:“可以,就它了。”
乔巡惨兮兮地拿起那个艳红色的扫帚比了比,忍不住吐槽道:“你们怎么买这么丑的颜色?”
简月悦:“学校发的,你可以去问问校领导为什么选这么丑的。”
沈星妤安慰道:“其实还可以,你拿着这个扫帚还有点像哈利波特。”
乔巡抬头看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扫帚,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我觉得更像扫把星一点。”他说。
简月悦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这么想。”
乔巡的脸色更黑了一点。你们明明就是这么想的!
欺负人。
就在大家都笑够了之后,江沂伸手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扫帚上的头,把上面的一根杆递给了乔巡。虽然杆子也是艳红色的,但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诶,对了,”沈星妤突然想起来一样东西,“我们是不是有网球拍来着,月悦?”
“对啊,”简月悦眼前一亮,“我好像把它放在那个空出来的柜子顶上了。”
大一的时候,体育选修课两人选了网球,还特意去买了网球拍,但课程已结束,网球拍就被搁置起来了,一直到大四也没再用过一次。
简月悦把两个拍子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沈星妤莫名想到了被网球课支配的恐惧。
网球拍是铝合金的,拿在手里还是有一定重量的。沈星妤掂了掂,又挥了两下,都能听见拍子带过来的嗖嗖的风声。
“行了,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