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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花公子沦为阶下囚 鲁姑娘深夜再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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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外三人对了个眼神,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商量好了下面的询问,还没开口问,牢里面的花凤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
花凤栖指着程忱问:“等会儿,你不是男的?”
祝无双不愿让花凤栖过多关注程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花凤栖看不到的地方,警告他:“哪儿那么多废话,现在是我们问,你答!”
花凤栖人虽然戏多,倒还算老实,嘴里念念叨叨,面上做出了一副认真听着捕快问话的态度。
“你约那些姑娘吃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问话的人换了鲁路修,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花凤栖那过人的演技再也无处发挥。
花凤栖从小虽是不学无数,人还是不算笨的,听了这么几句,也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他却不知道的事,那种茫然的困惑表情这会儿也显出更多的好奇:“什么什么人?”
“男的。”程忱从无双身后探出头来,补充了两个字。等花凤栖看过来,她又被无双按了回去。
“嗯……”花凤栖背靠着墙站着,手里的折扇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想了许久,他忽然一拍手,把昏昏欲睡的程忱惊醒了,“哦对,好像是有个人总出现在我周围。”
根据花凤栖的回忆,他从西京出来一路往东,逗留了不少地方。起初他还有些盘缠,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就想着四处走走看看,过过自由享乐的日子。
不过他这个人对钱缺乏概念,挥霍无度,店要住最好的,酒要喝最好的,马车也要雇最宽敞的,总而言之,就是衣食住行全都得是一流的。
不出意外,他手里的钱很快就花没了。为了不让生活水平下降,他便动起了歪心思,也就是传言说的,骗漂亮姑娘请客吃饭。
这事儿就是他做的,无可辩驳。但在他每次跟姑娘吃饭的时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可能是前面也可能是后面,一定有一桌坐着一个看不太清脸的男人。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背对着花凤栖,偶尔正面对着他,却又戴着很大的斗笠。有两次外面明明是晴天,他在外面戴着也就戴了,进了店也不摘,花凤栖觉得奇怪,所以有留意过这个人。
说完了自己知道的,花凤栖问:“那个人怎么了?他就是你们说的采花贼吗?”
“你现在是嫌疑人,没有资格问我们问题,老实点,继续回答。”无双清了清嗓子,“嗯哼,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身高体型,说一下。”
“我不是说了嘛,他戴着斗笠,我看不见脸。身材嘛,倒是不胖,个头,跟我差不多?”花凤栖站直了身体,用一只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精确的答案,“到我眉毛上面这个位置。有一次我喝多了准备提前逃跑,人直打晃,他扶了我一下……”
花凤栖突然顿住了,好像在竭力回忆着什么,接着他的眼睛忽然亮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对了!他的左手背有一道疤!”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程忱心想能得到真正的采花贼的特征,他们这趟就算没有白来。她跟鲁路修悄悄对视,鲁路修暗暗点了下头,追问道:“什么样的疤,还记得清吗?”
几人都等着听花凤栖的描述,以为他最多就是说个形状大小之类的,没想到他所说的意外地具体:“一道很狰狞的疤,拇指大小,形状也差不多,不是刀剑之类的造成的,可能是烫伤或者是烧伤?”
祝无双对他的主观判断持怀疑态度:“你还分得清伤疤的类型?”
“这有什么难的?”花凤栖说罢撸起了袖子,指着自己胳膊上一道细长的疤痕,“这是刀划的,愈合之后很光滑,只是一道印记,”他又指着一片斑驳的皮肤说,“这就是烫伤的,皮肤都是后长出来的,看着就像是揪到了一起。这两种疤痕差别很大的。”
程忱和无双都被花凤栖露出的胳膊上的伤惊到了,这人看脸上白皙如雪,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竟然身上会有那么多伤痕。
无双心下不落忍,要审问的内容都差不多了,她便跟花凤栖最后又交待了两句,让他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什么歪心思,他们不会错判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花凤栖犯的错,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只要查明他并非采花贼,衙门是不会非把这个帽子扣在他头上的。
从牢房里出来,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看他们三个人全须全尾地出来,最高兴的要属金牢头,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为了表达对鲁路修的感谢,无双请他们俩去衙门外不远处的那家小馄饨摊吃饭。
地方是程忱选的,所以她比鲁路修吃得更香。反正她在这次的事件中出力也不少,被无双姐请吃饭,没多少心理压力。
馄饨端上桌之前,程忱还没觉得饿,咬下第一口才发觉自己好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一碗馄饨瞬间清空,她还把汤也都喝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的程忱搓着手,又打起了鲁路修的主意:“鲁鲁,你看我们抓的人不对,真正的采花贼还逍遥在外,你看……”
两人在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间形成了一定的默契,程忱的话说得不甚明了,鲁路修却明白她的意思,回道:“知道了。”
祝无双虽然能理解程忱到底在琢磨什么,但她本能地觉得一定又是危险的事,敲了程忱的额头教育她:“你们两个又在瞎琢磨什么呢?不许再冒险了啊!抓人的事就交给我们大人来,你们两个小屁孩,晚上睡觉记得把门窗关好,老老实实的,晓得了伐?”
“嗯嗯,好的无双姐。”程忱嘴上答得欢快,根本没有走心。
程忱的计划是,等入了夜,再让鲁路修换上女装出去转转。根据以往那些受害人的描述,她们都是在被花凤栖邀请吃饭的当晚,遭遇了采花贼的毒手,这才让程忱他们怀疑上了花凤栖。
眼下虽然花凤栖被抓,但如无意外,那真正的采花贼,还是会对鲁路修出手的。只是他们现在住在衙门里,寻常百姓无事都不得入,贼人怕是就更难了。
为了给这个贼行方便,程忱决定,他进不来,我们就出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不知道是不是衙门里听了无双的建议,早早就落了锁,程忱和鲁路修围着院墙走了一大圈,连个狗洞都没有,根本出不去。
程忱郁郁地回到了她暂居的小屋,刚把蜡烛点上,不知怎么窗忽然开了,一阵风吹灭了蜡烛,随即她听到了一声低呼。
那句话怎说的来着?只要你真心有想做的事,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哪怕他们今夜没能出得了衙门,还是与采花贼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