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错误相遇》寒木春华笔记

73、陈焕安和寰的番外（二）

　　陈焕安盯着寰红红的眼睛，惊讶于寰的决绝，寰真的选了他，而且还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在当时，他瞬间推翻了自己之前在心里做的决定，那会伤到寰的。可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到能彻底保全寰不受伤的办法，最终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寰。

　　他盯了寰很久，才终于把话说了出口。：“我一定要当虫帝，但是我不能有拥有贵族血脉的崽子。”虫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必须要考虑很多事情，不能任性。

　　寰明白了他的意思，试图努力改变他的想法，寰说：“我已经不是贵族了。”

　　陈焕安的回答是：“你的血统是，虫族不能再出有贵族血脉的虫帝了，至少三代之内不能出了。”再出下去，贵族们就更难对付了。

　　寰看着他哭了出来，第一次有些任性，不讲道理地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订婚了快十年，你不能这么做。”

　　陈焕安走过去抱住了寰，在只有他们两个虫的房间里说：“所以我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寰，你听着，你现在出了这个房间，就可以和其他的贵族雌虫一样，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保证我能让我们之间的事变得对你有益无害，这是陈焕安对他雌君的温柔。”

　　在他心里，寰就是他真正的雌君，他愿意放弃掉部分利益换取寰余生无忧，只要他还在，即使是寰未来的雄主都不能为难寰。

　　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你留下，那你会是我的雌君，更是虫族的虫君。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亲情，我可能也不会对你那么体贴了，我需要考虑很多东西，你可能会被放到很后面。你现在走到这里我还能帮你圆回来，但是等我们日后真的结了婚，你就会遇到很多必须你自己解决的麻烦了，你想清楚了么？”

　　这条路太难走了，陈焕安可以哄着寰过来陪他，可到底他还是选择了对寰全盘托出，让寰自己做选择。

　　寰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哭了很久，哭到陈焕安的心顿顿地疼，他以为寰是在抱着他哭最后一场，哭完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毕竟选择当他的雌君实在是太辛苦了，如果选择放弃他会简单很多，而且他日后还会护着寰，寰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到日后寰如果嫁给了其他雄虫，他一定不会去观礼，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寰给抢过来的，他还是给寰送贵重的礼物以示重视吧，也能警告寰的雄主不要欺负寰。

　　可寰哭完之后，就抱着他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嫁，你娶吗？”

　　寰当时的声音都哭哑了，但他说这话的瞬间，陈焕安感觉听到了圣音，陈焕安这才发现他是那么希望寰留下来。

　　他伸手紧紧抱住了寰，但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那也太丢虫了。

　　年少相识，少年相恋，成年相爱，陈焕安和寰到底是走进了婚姻，结婚那天即是陈焕安娶寰，也是虫帝娶虫君。

　　就代表意义来说，后者的代表意义还要更重一些。

　　可当陈焕安真的牵上寰的手的时候，他几乎是要忘记了这是虫帝迎娶虫君的大事，只是单纯地喜悦于他和心爱的雌虫结婚了。

　　婚后，寰主动去医院做了手术，他为了陈焕安彻底放弃了成为雌父的可能性。

　　结束后，寰躺在陈焕安的怀里默默流泪，陈焕安搂着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虚伪，于是只能安静地搂着他。

　　他们抱着对方安静地躺了很久，寰问了陈焕安一个问题：“你会一直爱我吗？”

　　陈焕安的回答是：“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那就不会再爱任何虫了。寰，你对我……太重要了，你想象不到有多重要。”

　　寰拿头蹭了蹭陈焕安说：“真敷衍，雄主从哪里看来的情话啊？一点都不真诚。”

　　陈焕安笑着对寰说：“从你这里，看到你我就会自己想到这些话，你是我所有情话的来源。”

　　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默默地把自己往陈焕安的怀里一塞，然后就不说话了。

　　陈焕安看着寰的头顶，以为这就是他们的一生，他们不会和其他的虫族一样有崽子，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往后余生。

　　可他们后来的日子却并不好过，陈焕安是忽略、舍弃了不少利益才和寰顺利结婚的，而这样做的代价在婚后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寰和家族闹翻，放弃了贵族的名头，这也让陈焕安和贵族们之间没有了任何的缓冲剂，彼此就差彻底在议会上撕破脸了。

　　陈焕安提改革，贵族们就阴奉阳为地搞事情，惹得民众对陈焕安有了不少意见；贵族们往关键岗位上插虫手，陈焕安就敢明升暗降，把他们插的虫送去边境星吃灰。

　　陈焕安说要减少贵族的特殊权利，贵族们就敢宣扬陈焕安卸磨杀驴，残害功臣后代；贵族们想要得到好名声，陈焕安就专门找他们的花边新闻，然后让虫编成小传四处宣扬，让他们声名扫地，就连马上要死的贵族老祖宗们都没能逃过陈焕安的“毒手”。

　　类似的事情举不胜举，结果就是几年斗法下来，陈焕安成了民众心目中好大喜功、急功近利的不靠谱虫帝，贵族们的花边新闻成了民众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陈焕安一心是专注于在跟贵族们斗法，因为他觉得那些代价他付得起，他迟早可以成功，寰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在政府部门发光发热。

　　就在陈焕安觉得一切都慢慢进入正轨的时候，一天下午，寰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来了，陈焕安以为贵族那边又惹出了什么幺蛾子。

　　贵族长期致力于给他找不痛快，所以陈焕安对贵族给他找事这件事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就说：“贵族那边又出事了？”

　　寰沉默了一下，小声说：“不是，您雌父怀孕了。”

　　陈焕安有些讶异这件事，但也没多想，就说：“那你给我雌父和雄父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再留在那吃个晚饭。要是他们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问题不大的你帮我决定就行，有点问题的，你再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寰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走过去，抱住了他。

　　陈焕安以为寰是想到了他们没有崽子的事，就说：“没事的，没有崽子就没有嘛，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就行了？”

　　寰趴在他耳边轻声说：“各个贵族家族跟雄主雄父在一个月前有过一次接触，但因为在那之后他们没有做出什么事，这件事就被我放在了备忘录里，没有提醒雄主。”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陈焕安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寰的意思难道是说他雌父雄父站到了他敌方那边？

　　他伸手搂住了寰的腰，有些鸵鸟心态地说：“没有证据是吗？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容易再被拔起了。

　　陈焕安到底还是不能彻底放下这件事，所以最后，他还是安排了他的部下去查这件事。

　　然后，他的部下拿来了一段录音，说：“虫君之前让我们在前陛下家里留下过窃听器，我们听到了一些东西。虫君压下了，然后说如果陛下不问，就不要说。”

　　这句话让陈焕安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地清晰，可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拿过了那段录音。

　　拿到录音之后，他拿去了保密室仔细听了，那是他的雄父和他的敌虫商量怎么对付他的录音，他反复听了很多次，试图找出伪造的痕迹，可惜失败了。

　　听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寰坐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哭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伸手把寰搂在了怀里，然后擦去了寰的泪水，笑着说：“哭什么？我都没哭。那是我的雄父，不是你的，别搞错了。”

　　寰伸手抱住了他，低低叫了一声“雄主”。

　　他拍着寰的背，用一种极度冷静的声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我在他心里比不上权势，现在只是又证实了一遍而已。我以前不是虫帝的时候都赢了，现在我是虫帝就更不会输了。这是一盘必赢的游戏，你哭什么？应该高兴才对。我马上就有机会再将他们一军了。”

　　寰搂着他，没有管他说了什么，只是不停地说：“我在，我在，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我一直都在。”

　　陈焕安用力抱住了寰，吻了吻寰的脖子，然后将头埋进了寰的颈窝，眼泪无声地流淌在了寰的身上，许久，他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寰，这回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许背叛我。”

　　寰排着陈焕安的背说：“我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也永远不会背叛你，我的誓言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才会失效。雄主，你值得最好的东西，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