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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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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第二天就向咒术界的总监会申请了一个任务,兴冲冲的领着自己的式神跑出去出任务了。
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出任务”这个词用的不够准确,说是“玩儿”才比较合适。
禅院家的重要人员在总监会中也占据着重要位置,因此,派发给她的任务不会怎么超纲,基本都在她的能力解决范围之内。
月生的式神可以依靠捕猎咒灵恢复自身咒力,这是好事,大大减轻了她的供养压力。尽管他的咒力总量比起同龄人来说相当不俗,但也不带一口气养那么多的。
目前的情况是,撑死了也只能同时召唤两个式神出来。
禅院家内部滋生的那些小咒灵,月生很早之前会选择顺手祓除,但现在宠物粮食非常稀少,于是变成了抓起来喂给式神们。
偶尔她会把自己的式神放出去,让它们自己去捕猎咒灵,或者领着到禅院家豢养咒灵的屋子里去薅羊毛。
式神们很聪明,不会主动去碰那些解决不了的等级,而是选择比自己弱小的吃掉。每次静悄悄的出去,又静悄悄的回来,基本没有被发现过。
新添加了一个小伙伴驺吾,月生特意领着它出去遛弯放风,并且感受了驺吾四十里的时速兜风,超级快乐。
“好吧,我检讨,真的很开心。”月生心满意足的和驺吾打闹,“实在是太好玩了,我很开心。”
想也知道不到年纪的时候肯定是不能骑电瓶车兜风的,岛国好像比较盛行自行车来的。机车也很酷,长大后要是没忘记的话就去试试。
月生喜欢兜风。
在遥远的前世,她总是频繁的来往于家和学校之中,但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她心的归处。不是所有的家都是孩子灵魂的港湾。
在学校和室友磨合的非常痛苦,在家里和家人并非默契且无法毫无芥蒂的爱着彼此,似乎在哪儿停留都无法使人感到幸福。她像是一只飞鸟,真正的归处,永远在来往的路上。
只有路上的那段时间,既不在家里,也不再学校里。耳机一戴,听着歌,那是她自己的世界。
她曾经真挚无比的盼望过,坐在车上的那段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驺吾从影世界到现实世界快乐撒欢,完了还饱餐一顿,最后吸了一口月生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月生跟着它一起撒欢,撒完了左看看右看看,躲进角落里,然后勒令甚尔:“给我放风。”
然后猫猫祟祟的整理自己疯玩一天后有点乱的衣服,抚平袖子上的褶皱。
甚尔说:“现在才顾忌自己的形象,你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月生摆烂:“我无所谓啊,只要不被家里老头子看见就行,不然又要唠叨我。”
甚尔哼笑一声,跟着她不紧不慢往回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月生穿过欢声笑语放学的学生们,和甚尔一起逆着人潮,在寂静的桥上继续行走。
甚尔背着自己的咒具,忽然在寂静的路程之中开口:“雪惠从很早开始,回应直毘人的次数就少了。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没去向直毘人汇报过你的日常。”
月生眨眨眼:“你觉得她被我成功策反了?”
甚尔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她是你的表姨,又不是我的。”
月生卡顿了一下:“……什么?”
甚尔也疑惑:“你在疑惑哪一部分?”
月生说:“表姨的部分。怎么没人告诉我。”
“你不知道?”甚尔是真的有点诧异的挑眉,“你母亲和雪惠有同一个外祖母,她们是正经的姨表姐妹。”
月生:“……”
这她是真的不知道,雪惠从来没有提起过,母亲也没有。
她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少,而且向来不去听其他姓禅院的人的嘀嘀咕咕。
更何况禅院家内部的亲缘关系太过错综复杂,没有术式和咒力的甚至不往族谱上记,以至于她一直不知道,她和雪惠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甚尔感到槽多无口:“你父母也是七拐八绕的表兄妹呢,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噢这我倒是知道……每天都得感叹一下我是个健全的人真是太幸运了。”月生看了他一眼,“你来之前,直毘人也找过你,你为什么没有接他的橄榄枝呢?”
甚尔很理性的分析:“根据禅院家以前积累的经验,你未来当家主肯定比你爹强得多。”
“嗯。”
“所以跟你比跟他划算,就这样。我不觉得你会是能接受我先给直毘人干活再给你干活的人。”
“很好,很了解我。我确实不是。”
“那雪惠呢?你接受她吗?”
“你们俩情况不同。”月生背着她那把难以驯服的剑,看着前面的路,“在我出生之前,她就听命于直毘人。”
人是一种拥有感情,并且容易被感情影响的生物。
甚尔是自己挑的,所以月生决不能允许他倒向直毘人。
但雪惠的情况不同。
在月生出生以前,雪惠侍奉在百合子的身边,听命于直毘人。这是她在这个吃人家族的生存之道。
哪怕是在月生出生之后,雪惠也一直听命于直毘人,甚至作为直毘人的眼睛在注视她。因此那时候,她不愿意亲近雪惠。
可人会因为感情动摇,一旦动摇,心就会被撬开裂缝。
禅院月生还在百合子肚子里的时候,就是雪惠在照看。到她出生,长大,到今天,每一天她们都能见到。
从还没有雪惠胳膊长的一小只,到现在能跑能跳能保护她。
雪惠真的一点也没有被打动吗?
……她几乎已经不再向直毘人汇报关于月生的一切。
倘若感情的分量不够,那么还能加上月生所展现出来的,足够压倒一切的天赋所能带来的利益。
为什么家族里的同辈挤破头也要来竞争甚尔这个位置?
为什么很多侍从都愿意到她的院子里来侍奉?
天赋带来实力,实力带来地位,地位则带来权利和利益。
情感和利益都在她这边,月生是如此诚挚的希望,雪惠真的站在她的身边。
甚尔觎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自己的感想。
最开始月生和甚尔还不算太熟,彼此态度真诚又拘谨的时候。
第一个展现友好的人是雪惠。
雪惠知道月生很希望甚尔能为他所用。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甚尔要是真的成为直毘人的人,月生也不会真的对他多亲近。
她洞悉了这一切,并温和的帮助两个人快速的好好相处起来。
但是,太快了。
他们两个熟稔起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雪惠得到月生的亲近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陪伴。
但甚尔呢?区区一个月不到。
……雪惠有些轻微的嫉妒他。
——甚尔这么意识到。
嫉妒他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这个孩子的信赖。她心里未必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知道是一回事,行为是另一回事。
很多事情,不是知道就真的能做到的。
雪惠很清楚一切的缘由,但她仍然无法遏制的感到一些嫉妒。
……让他俩自己交流算了。
甚尔没有充当感情调节师的兴趣,他一向如此懒惰,无愧他自称的“人渣”之名。
虽然雪惠不是很喜欢讲话,但月生却是个因为不擅长弯弯绕绕,所以常打直球的人。
月生在甜品店挑来挑去。
她买了七盒草莓大福。
自留一份,塞给甚尔一份;让他给母亲送一份;直哉太小,pass;给禅院润二郎一份作为报酬,让他往加茂家和五条家分别跑一趟。
等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在窗户前面写字的时候,雪惠才听闻了她回来的消息,提着一壶泡好的茶走进来。
月生前世出生的地方盛产茶叶,她是喝着茶长大的。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她的口味没那么细,仅仅只能区分出自己喜欢的“好喝”以及不喜欢的“太苦。”
喝茶的习惯也因此一直保留,雪惠知道她喜欢喝茶,因此时常冲泡。
她熟练的倒好了一杯茶,放在月生的旁边。
月生在练字。虽然口语沟通不成问题,但她还在为平假名和片假名感到苦恼,写字的时候经常使用大量的汉字。
雪惠像以往一样安静的给他磨墨,做自己习惯的工作。
月生花一个多小时描完了所有的字帖,伸了个懒腰,当场躺在地上滚了两圈。
雪惠无奈的看着她这幅样子:“刚才还坐的很端正,怎么写完就满地乱滚?不像话。”
“不像话就不像话。”月生安详躺平:“反正只有你看见,又没有别人。雪惠,帮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雪惠拿她没办法,只好先去收她写完字的宣纸,清洗毛笔。回来的时候捧起外间桌子上放着的一盒甜点。
“您现在吃,还是我给您收起来?”
月生已经从躺着变成趴着,在榻榻米上摊成一块饼。
饼抬起手摆了一下:“那是给你的,你什么时候吃都行。”
“都有?”
“都有。”
雪惠的眼睛微微一弯:“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