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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相框 ...

  •   15

      今天这场,算是付骁介绍女朋友组的饭局。
      一个小时下来,房间内依旧热闹。

      贺书熠低垂着头安静喝汤,岑朝背靠椅子与徐青让闲谈。

      门被打开,骆江廷从外面进来。
      见贺书熠始终无话,他挑了根青菜放进盘子,一边戳着一边跟他搭话:“你今年下半场的电影票房不错啊,明年有打算吗?”

      贺书熠看似在听他们说话,实则出神很久了,此时骆江廷甫一开口,他还处于怔愣的状态。

      骆江廷不甚在意,喝口茶继续说:“等新戏定下,我去给你投资啊。”
      “你已经无聊到自言自语了吗?”付骁打趣。
      “跟那谁说呢。”

      付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贺书熠捏着勺子,在碗里机械的来回搅着。他亲了下女朋友的脸,轻声说:“叫下他。”

      付骁女朋友拽住贺书熠的袖口,他立刻抬眼。
      撞入骆江廷的眸子,对方神色不解:“你愣愣的想什么呢?”

      贺书熠看了眼凉透了的汤,抓着碗沿往里面挪了挪:“没什么。”

      “喔。”骆江廷手掌撑着下颌,“明年有计划了吗?我看你票房不错啊,想着试试收给你投一部。”

      贺书熠擦干净嘴:“那还是别了。”
      骆江廷一愣:“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商业价值,还是因为他的关系。”贺书熠扫过岑朝的侧影。
      听他俩说话的付骁短促地笑了一声。

      贺书熠闻言撇头看过去,骆江廷也朝付骁轻啧,才跟他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咱都在一个桌上吃饭了是不是。”

      “那吃席的时候,骆总难道也要给桌上每个人都投资吗?”贺书熠弯唇,浅浅抿了口饮料,“事关钱财,还是不要扯上交情的好。”

      在一边听到这里,付骁收回了满是玩味的视线,他与骆江廷相对视,看出彼此目光中的意思。
      这个贺书熠,倒是个拎得清的。

      他们的小动作并未特意遮掩,贺书熠一眼就能看见。
      蹙了蹙眉,他抿住唇角。

      这顿饭吃到近十点才结束,今晚没人喝酒,各自开了车分别。

      一路上,岑朝似乎心情挺不错,虽然并未表现出来,但贺书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一个眼神就能辨别出来。

      红灯亮起,车辆停下来。
      或许是贺书熠低气压太过明显,岑朝竟主动开口,跟他说起了付骁与女朋友的恋爱。

      贺书熠的后背紧靠副驾,偏头望着窗外。
      等他说完才问:“你也喜欢那种站在太阳光下的恋爱吧?”

      “嗯?”岑朝驶着车子慢慢起步,“什么意思?”

      想到今天在直播间,他与主持人说的话,想到付骁为了女朋友请朋友吃饭,想到骆江廷与付骁的对视一眼。
      虽然当时极其不想承认,但贺书熠真的有被那个眼神伤害到。

      他扭过头直接道:“岑朝,我们公开关系吧。”

      “公开?”
      岑朝忽然打转方向盘,车子背离车道,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他皱眉看向贺书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以为我们现在算稳定了。”

      看岑朝久久没有接他的提议,贺书熠的热情渐渐退却。
      “我是个很普通的人,除了长相家室略胜一筹,心愿跟别人没什么两样。”贺书熠语气平淡,来回转动着中指戒指,“我想和你坦荡的走在街上,想你的朋友认可我,也想跟普通人一样,见家长、去旅游,得到粉丝的祝福,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岑朝眼神复杂,好似疑惑:“可现在不是也很好吗?”

      “是挺好。”贺书熠轻轻笑了,“在一起几年,你身边除了这三个朋友,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等岑朝说话,他又自顾自点头:“哦对,上次遇见了欧良老板。”

      岑朝的目光骤然锋利,下意识倾身靠近。

      “他跟我打招呼,说好久不见,还问我记不记得他。”贺书熠垂眸,盯着安全带的纹理,“他说的头头是道,可我后来回想,发现根本记不起来,我跟他在哪里见过。”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岑朝顿住,贺书熠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抬起头眉眼天真的看着他:“我甚至都不清楚,你的身边曾经都有谁来过。”
      “是不是还挺悲哀的。”

      这段时间的情绪堆积到了一个小的爆发点,贺书熠难得去回想从前的事,越克制,脑海里就越是混乱。
      细碎的画面接憧闯入,他真的有些感受不到快乐了。

      贺书熠的五官是出了名的俏丽,偏偏脸部轮廓十分硬朗,矛盾结合体的脸在故作天真的这一刻,让人想按在怀里狠狠蹂躏。
      当事人岑朝亦是如此。

      只是现在他没工夫去思考那些,满脑子都是欧良老总或许对贺书熠还说了别的,思考到可能会暴露,突如其来的莫名惊悸令他难以控制。

      脑海乱成一团,岑朝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平静地吸了口气,暂时只想稳住贺书熠。
      于是握住对方的手回应:“好。”

      “……什么?”贺书熠明显怔住。
      他原本还想问平安符的事,但这个“好”字立时将他敲定在原地。

      岑朝的大脑飞速运转,饭局上徐青让低声同他交谈,提及贺氏康北医疗已经成功拿下了第三医院的器械竞标。

      他手上无意识用了些力,温声安抚:“不是想要公开吗?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的话,那就公开吧。”
      “好不好?”

      过了好几分钟,贺书熠都没有回过神。
      直到唇角被咬了一下,他避让着抬起眼,迟疑皱眉:“刚才你不是不想吗,怎么突然……”

      贺书熠听见岑朝有些无奈地说:“我没有不想。。”

      “那这事……”
      “都交给我来办吧,暂时定在明年开春后的三周年,让公关先做好规划方案,免得出差错。”岑朝言辞体贴。

      贺书熠不免质疑:“你今晚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听他调侃,岑朝才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些,稍稍轻松下来:“夺舍是什么意思?”

      贺书熠摇头:“没什么。”

      不管岑朝今晚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假,但也的确是第一次,在争吵来临前,他主动下了一层台阶,朝贺书熠妥协。

      车子重新回到车道,贺书熠侧身始终看向窗外。
      他的嘴角无意识勾起,挂着被安抚的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岑朝很久没说话都并未在意。

      岑朝瞥过他,眼底暗潮汹涌。

      车内暖意融融,分明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想的却是南辕北辙。
      就好似两人的关系,那么近又那么远。

      -
      在颐景园小住了段日子,岑朝主动提出搬去华庭公馆。

      贺书熠全然已经忘了,那天晚上累到极致,不经意间说了些什么,于是准备过去的那几天,他还有些不自在。

      二十四号,贺书熠跑完今年最后一场活动,收工回家。

      岑朝还在公司加班,陈彻要去华庭公馆取文件,正好经过活动现场,将贺书熠接上送回家。
      仍旧是那辆熟悉的宾利,上车后,两人打过招呼。

      贺书熠原本换抱着胳膊闭眼假寐,但车子忽然猛地刹车,他无意识地往前冲去。随即睁开眼,拧眉往前看。

      贺书熠问:“什么情况?”
      司机的嗓音里裹着火:“出租车没打转向灯突然换道。”
      “小心一点。”

      陈彻转过身:“您没事儿吧?”
      “我没……”贺书熠一眼就看见,晃晃悠悠的车内挂件换成了一枚平安符,他挑眉,“这个挂件?”

      陈彻扭头看了眼,笑着道:“听说是您给岑总求的,之前放在办公室,也不知道被清洁工放在哪儿了,我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的。”
      “这不,岑总立刻就让我换上了。”

      贺书熠听见他的话,心情颇好的笑起来,目光再度朝那平安符上扫过,神色微滞,眼底盎然的笑意散了些许。

      回到华庭公馆,贺书熠脱了外套带陈彻去了二楼书房。
      陈彻跟在他的身后,按岑朝交代的去书柜翻找。

      自从搬过来,贺书熠没有踏足过这里,眼下乍一看,多少还有几分好奇,于是靠在书桌边四下看着。

      岑朝的书房跟他本人风格一样,低调温和,是清一色灰白。
      电脑旁放了盆绿色多肉,还有一只木制相框。

      相框的内容有些奇怪,吸引了贺书熠的注意力,他探头去看,发现装裱了一张字迹清秀的字条。

      是电影《怦然心动》的台词——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书写字条的是类似照片的那种纸面,单词iridescent还有被标注加粗,看得出主人很喜欢它。

      贺书熠拿起相框,指尖轻轻摩擦。
      视线落定在上了漆的相框边缘,有拇指那么大一块的颜色浅淡。

      他盯着写台词的纸面看了两秒,突然举起,对着光细细打量。

      转过相框背面,卡相片木板的活扣不太灵活,有被掰开过的痕迹,而且不是一两次能留下的深度。
      贺书熠觉得奇怪,抵开了右脚活扣。

      陈彻很快找到文件,大步过来:“小贺先生。”
      “找到了吗?”贺书熠指尖一松。

      陈彻从他手上收回眼:“对,就是这份。”
      贺书熠点头,将相框摆回原位,脚锋一转又停下:“你跟在岑朝身边应该很久了吧?这看起来不像是他的字迹。”

      “应该是家里人写的。”陈彻模棱两可的说。
      贺书熠故意开玩笑:“该不会是哪个小情人写的告白词吧?”

      “您可真会开玩笑。”陈彻面色不显,顿了顿又道:“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过去了,现在岑总在意的只有您。”

      贺书熠唇边的弧度扬起来,带上门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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