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沢田小姐的忧郁》石中剑

7、第 7 章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草壁学长就把便当盒给我还回来了。
　　做事的速度好快啊，草壁学长，有些敬佩他呢。

　　不过，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大家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纲子，你竟然和草壁学长认识！”
　　“那你和云雀学长说过话没？”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不仅说过话还一起吃过便当……”我说。虽然是阴差阳错……

　　“哈哈哈哈哈——”大家哄笑起来，“纲子你现在也会开玩笑了。”
　　……完全不信我这种废材和云雀一起吃过便当。

　　放学之后，山本上完课就去训练了，而狱寺终于恢复了过来。
　　“十代目！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好啊。”我打开伞，伞骨刷的一下撑开，有一半都折坏了。
　　糟糕，伞坏了。
　　明明早上都好好的……
　　不对，好像是早上伞收不起来，然后我太用力就……

　　我看了一眼廊外的雨帘，这雨下得太大了，我怎么回家啊。
　　我为难地看了看狱寺。

　　“十代目，伞坏了吗？”狱寺问。

　　我点点头：“怎么办啊，雨太大了。”

　　“就撑我的伞就可以啊！”狱寺说着打开他的那把伞。
　　狱寺的伞是黑色的，手柄是银色的，完全是他的风格。
　　而且还很大。

　　“我们走吧！”

　　我抱着书包躲进狱寺的伞里。
　　“对了，狱寺，你的书包要不要我帮你拿着？雨太大了，书包背在后面会打湿的。”

　　“怎么能让您帮我背书包呢，十代目！就算都打湿了也没关系，书上的内容我都记得。”
　　好吧，差点忘了狱寺是个天才来着……

　　天上乌云密布，雷声作响，闪电时时闪现。
　　雨越下越大了。

　　我一手拉住狱寺的衣角，一手抱紧书包，“狱寺，雨太大了，一把伞好像不太行。”

　　“十代目放心！我不会让您淋湿的！”狱寺说着，就把伞向我这边倾斜。

　　“狱寺……”我想要继续说话，却被他突然打断了：“十代目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脚就踩进了一个水坑。污水溅了一身。
　　太糟糕了。
　　浑身都变得湿漉漉的。
　　讨厌下雨天。

　　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出行的人很少。
　　离回家也还有一段路程。

　　“干脆我们去前面的便利店休息一下吧？等一下看看雨会不会小一点。”狱寺看了我的情况说。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坐在便利店的窗户边等着雨停。

　　因为刚刚的雨太大，加上又踩上了水坑，我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特别难受。校服短裙完全湿透了，雨水顺着大腿向下滑落。

　　“十代目，请用我的衣服吧。”狱寺把外套和衬衣都脱了下来，把没有被打湿的白衬衣递给我。

　　我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嗯……狱寺突然脱衣服，他的上半身全被被我看光光了啦！
　　虽然狱寺不太介意，但是我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的啦。

　　狱寺以为是我不想接受，犹豫着说：“十代目……事情比较急迫，你的裙子太短了……”

　　我忽的看向我的裙子又看向狱寺，他的脸就像是在桑拿房里呆过似的，红得跟个煮熟的虾子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这也太难为情了吧！我的裙子好透啊！
　　我立刻伸手把狱寺的衬衣接过来，盖在腿上。
　　“谢谢啊，狱寺。”我都不敢看他的脸了。

　　“啊，没、没、没事。”狱寺穿上外套，他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但你不冷吗？外套都湿了。”

　　“没事的！十代目！我身体很强壮的，一点也不冷！”狱寺说完偷偷瞄了我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可能想要避开此时莫名尴尬的气氛，他站起来落荒而逃般地走向另一边的服务台：“十代目，我去买点关东煮！”

　　狱寺买了超大份的关东煮，等吃完关东煮之后，我感觉我们之前好像没有那么尴尬了，狱寺也能正常地与我对视了。
　　“那干脆我们还是跑回去吧？”我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提议说。

　　狱寺立刻拒绝：“可是十代目你会被淋湿的。要不我先跑回去，再让Reborn叫辆车来接你吧。”

　　我甩了甩湿透的鞋，摇摇头：“算了吧，感觉好麻烦，我还是和你一起直接跑回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狱寺皱着眉，仍旧不太同意：“十代目你会感冒的。”

　　“狱寺淋雨的话不也会感冒吗？”

　　“可是您是十代目啊。”

　　“那狱寺不听十代目的话吗？”我只好这么说。

　　狱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
　　说完他脱下外套就罩在我的头上：“走吧。”

　　“等等！”我说，也脱下外套，“这样我也有挡雨的啦，狱寺你多照顾一下自己嘛。”
　　然后我也没等他反应，就冲进大雨中，大声呼喊：“狱寺，我们比一比谁先跑回家！”

　　“十代目！”狱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一会儿他就追上了我，“您也太过于任性了吧！”

　　我叹了口气，没有理他，反而加快了速度：“不听不听不听……”

　　等我们俩都到家的时候，两个人完完全全都湿透了。像两个落汤鸡一样。
　　我看向狱寺，看他一脸委屈不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生气啦，狱寺，我只是不想老是让你来保护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狱寺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十代目……”

　　狱寺正要继续说，妈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拉，怎么淋成这样了，快进来换衣服。”

　　等我洗完澡换好衣服，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汤。
　　狱寺有些不安地站在一边等我：“十、十代目！”

　　“因为狱寺很高，所以就拿了一件爸爸的衣服给他穿，很合身哦。”妈妈解释道。

　　是因为穿了爸爸的衣服才感到不安吗？我想，坐到餐桌前，“狱寺，你也坐吧。穿上爸爸的衣服感觉很不一样呢。”
　　我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他伸出手仿佛是要帮忙，但是又止住了动作。他好像处在一种矛盾的心理里。

　　“怎么了？”我问。

　　狱寺犹豫了一会儿，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十代目，刚才你说的不对。”

　　“什么不对？”我一头雾水。

　　“您说是我保护你的事。可是明明是十代目您先保护我的啊！我带着炸弹挑战您的时候，是你消灭了所有的引线保护了我啊！”狱寺委屈地说，好像在指控我的善忘。
　　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太害怕了，根本就没有多想。

　　“而且比起朋友，我们更是family，在我宣布向您效忠之时，我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您。”
　　湿漉漉的银色头发紧贴的头皮，让他显得有些人畜无害，再加上那双倔强的眼睛，让他整个看上去像一个忠诚的小狗。
　　狱寺虽然外表凶恶，内心却是非常纯真善良。
　　他认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好吧。”
　　“我明白狱寺的心意了。”
　　狱寺是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我。family对他来说有更深刻的含义。
　　这或许是比成为朋友更加重要的决定。这包含着即使面临死亡，狱寺也会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我。
　　而朋友，对于狱寺来说，或许太轻飘飘了。
　　因为友谊可能会断裂，而狱寺许下的诺言不会。

　　“好吧，先来喝汤吧，希望我们不要感冒。”

　　“肯定不会的啦，十代目，您放心！”
　　狱寺刚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我也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苦笑着看着对方，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吃完晚饭之后有些晚了，雨势还是很大。

　　“今天狱寺就在我们家睡吧。”妈妈说。

　　“给您添麻烦了。”狱寺恭敬地给妈妈鞠躬。

　　又开始打雷了，蓝波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子：“一平怕打雷——羞羞——”

　　“蓝波说谎，一平不怕！”

　　两个小孩子又开始你追我赶起来。

　　“不过，狱寺要和蓝波一起睡哦。”妈妈笑着看着大家。

　　狱寺的脸色有些为难：“那个家伙……”
　　不过在妈妈温柔的笑靥之下，狱寺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答应了。

　　“那么，晚安咯。”

　　“十代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狱寺突然问。

　　我停下上楼的脚步：“明天啊，明天是周末，如果不下雨的话京子约我和黑川一起逛街。”

　　“好的，我明白了，十代目晚安！”

　　随后我走进房间，躺到床上，温暖的被子将我的身体包裹了，周围的雨声如同羽毛一般将我轻轻扫入甜蜜的睡眠。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起得很晚。一起来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太棒了，是个大晴天！可以和京子一起约会了！

　　我洗漱完后就准备下楼，刚打开门就看见狱寺站在门口。“狱寺？”

　　狱寺一见到我就露出笑容：“十代目你醒了！”

　　“你为什么站在门口啊？”

　　“等十代目起床啊。”狱寺理所当然地说，“妈妈已经做好早餐了，十代目可以下去吃了。”
　　……好吧。

　　我走下楼梯，迎面就撞上了蓝波。
　　蓝波一看到狱寺就吐了吐舌头，唱起了自己编的儿歌：“狱寺尿床了，啦啦啦，狱寺尿床了，啦啦啦……”

　　我疑惑地看向狱寺。
　　他的脸色特别难看，拳头也捏紧了，咬牙切齿道：“这个家伙——”

　　“狱寺……”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衣角。

　　狱寺深吸一口气，终于没有动手，只是朝着蓝波大吼：“明明是你昨晚撒的尿啊，小鬼，不要在十代目面前撒谎啊！”

　　“蓝波大人才没有撒谎，狱寺才是撒谎精！”蓝波好像也生气了，从头发里拿出手榴弹就要扔向我们，但是却不小心被落下的手榴弹绊倒了。
　　“忍耐——”蓝波呜咽着说，然后就是“轰——”的一声。

　　“十代目小心！”狱寺立刻冲上前保护我。

　　而我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幕。
　　心想着，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