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Good-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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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夏霍然回头。
“你不会选在那边有钢琴伴奏的做场地吧！”她靠着栏杆往下探，寻着钢琴声看到弹钢琴的黑衣女人。这边是八楼看不清她的模样。“我下去看看。顺便把宝宝喊过来。”
说着往下走。
“老板！”钟卉追了一步。
“什么？”
“她姓什么？”
“谈宋茅庞，她姓宋。”
八层楼的楼梯也不是多么的困难。找到了宋宝宝，走下楼梯。钟卉看到站在钢琴边看着琴谱的老板，忙走上前来。弹钢琴的黑衣女人右手迅速击打出一连串的声音后，最后拉出长音来。一首结束了。
辛夏笑着转身看了看钟卉，摇摇头；钟卉笑笑，点点头。
宋宝宝则是好奇地看着她们两人之间打哑语。
钟卉跟着辛夏走到了停车场，一直到了车前面。辛夏打开车门，钟卉自然的坐上了副座。而此时此刻宋宝宝站在后车门前犹豫着。
钟卉笑了下。
辛夏回头看了眼：“怎么了？”
宋宝宝瘪着小嘴瞄了眼坐在副座上的钟卉，钟卉感受到宋宝宝的敌意轻轻一笑低声说：“老板，她误会了。”
辛夏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微微一笑：“误会的是你。”
钟卉看着辛夏，辛夏回头来朗声道：“快点上车吧，钟卉有门限！”
宋宝宝低着头上了车来。
车开了一会儿，钟卉的手机响了。钟卉说了声抱歉脸跟身子都转向一边：“喂，老公？”
宋宝宝抬头看着钟卉，脸上的惊诧是丝毫未做掩饰的。
“……喔，快了……嗯，好的，嗯，一会儿就到家了老公！”最后对着手机吻了下，挂断了电话她还像刚刚一样平静地坐在副座上。
这样三个人平静的过了两个红绿灯。绿灯亮起来，车发动的时候辛夏打开了音乐。八点不到就起床宋宝宝听着轻音乐开始发困，靠着沙发椅慢慢睡了。钟卉发现到这点，看了几眼辛夏。在快到家的时候，钟卉轻轻地说：“老板为什么喜欢同性呢？”
辛夏瞥了眼钟卉，望了下后视镜看到宋宝宝似乎是睡着的模样，淡淡一笑：“就像你喜欢你老公一样，没有什么理由。”
钟卉轻轻一笑，看着前方的道路。
“老板，我喜欢我老公是有理由的。”
辛夏没说话。
“因为他长得像他的弟弟。”
辛夏轻笑：“那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人的呢？”
钟卉苦笑了下：“他很帅，又聪明，却很孩子气。我说喜欢他，他也没拒绝我，交往的时候我老是生气。他跟别的女孩子还是那样打打闹闹的，还是天天泡在篮球上。后来他喜欢上了……”
钟卉撇开脸看着霓虹灯牌：“他喜欢上了英语老师。穿着白白的裙子，一笑起来像洋娃娃说hello的英语老师。冲到老师家里说他将来要娶老师不管英语老师已经有男朋友……”
“你比他幸福。”
钟卉顿了顿，回头看着辛夏，微微皱着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事……”
辛夏微笑，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声：“交换你这个秘密。”
“我以前有一个像洋娃娃的妹妹。她很乖，很听话。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我们的生活里没有父母。只是每次发烧的时候会拉着我的手无意识的问，妈妈呢？”
辛夏吞咽了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每次她一发烧就会问，发完烧就向我道歉。曾经我也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同性。”她呼了一口气，“后来想明白了。因为我的眼睛里我的心里在意的就是那样而已，没有为什么——就像六岁的妹妹总是问妈妈在哪里——”
“——到了。”
辛夏停下了车。
钟卉里外看了下，她抿嘴叹了声笑着：“再聊下去就闺蜜了。”
辛夏笑笑：“那正好，我没什么闺蜜，只有女朋友。”
钟卉轻笑笑。
辛夏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笑着：“打电话给你老公吧！明天见！”
“明天见！”钟卉笑着摇摇手，转身打电话给她老公。
车转向后，宋宝宝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专注开车的辛夏，刚刚的辛夏的话她都听到了。在钟卉说的时候她就有意识要醒，等到辛夏叹息的时候她完全清醒了。从辛夏的话里，她是因为妹妹的原因，才喜欢同性的。这么说辛夏喜欢自己的妹妹？
“醒了啊？”
辛夏的一声惊得宋宝宝一抖。
“呵呵……”
辛夏笑着：“再睡会儿，回去还要看资料上机操作。”
“嗯……”
宋宝宝轻轻应了一声，一丝困意也没有。兴许是听了辛夏的独白，反正是睡不着了。
一直沉默到辛夏的住处。
到了辛夏住处前需要经过一道警卫检查。在给警卫检查什么证件的时候，宋宝宝东张西望打量四周环境。
车继续往前，继续沉默，一直到车停。
辛夏淡淡地说了声下车。宋宝宝连忙下车来。站在车门外，宋宝宝抿着嘴，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辛夏。辛夏回头又说了一声跟我来，宋宝宝忙不迭的跟上。
从停车场绕出来，穿过有地灯的小道来到一个木屋前面。前面还有一个绑着绳子的木桥，底下黑咕隆咚的像是河水。辛夏走过微微摇晃的木桥，宋宝宝还站在木桥外的小道上。她一回头看见宋宝宝咬着下唇看着下面黑咕隆咚的河水，轻笑笑：“这个木桥只是装饰下面有铁夹子，而且河水不深只到膝盖，快点过来吧！”
宋宝宝鼓气，往前奔。
原本只是微微摇晃的木桥，这时前后摆动得很大。晃得宋宝宝抱着头蹲下来尖叫不止，她叫的时候两边发出嘀嘀的声音。念了句烦了，辛夏往宋宝宝这边走，手上不知道往哪里拨电话。等她抓过宋宝宝的手，声音停止的时候电话也通了。
“喂，保安吗？没事，我的朋友害怕过桥……嗯，是的……嗯，好的，麻烦了。”说完话已经将人拉过了来。人拉了过来辛夏一边开门一边说话：“你赶得不巧，桥灯是我早上弄坏的忘了喊人来修了。好了，进来吧，拖鞋在旁边。”
踏进玄关换上拖鞋，惊魂方定。宋宝宝这才注意观察辛夏的房子。
视觉很宽敞，站在玄关可以看见餐桌、下凹的客厅、钢琴还有那个大落地窗，穿廊前两边是莲花雕座的大理石的柱子。
宋宝宝还在观察着环境，辛夏已经从厨房里倒了杯咖啡过来。给宋宝宝一杯后，端着自己那一杯走下客厅。从笔记本旁边的一摞文件里抽出一部分来，抬眼唤宋宝宝：“快过来吧。”宋宝宝捧着咖啡杯紧步上前来坐在辛夏旁边。
“你把这个，这个看完，然后把上机操作的做一遍。我去洗澡……”
宋宝宝放下咖啡，小心地问：“我先做上机操作的，等你出来我把不会的问你可以吗？”
辛夏微笑。
宋宝宝紧张抽筋般笑了笑。
辛夏拍拍她的头，微笑着：“不要紧张，我去洗澡了。”
“嗯！”
看着辛夏消失在后面那一串珠帘后面，宋宝宝才吐了一口气扭身来正视笔记本。
就在宋宝宝专研在笔记本里，辛夏穿着清凉的丝绸睡衣接着电话走了出来。宋宝宝瞄了眼，愣在当场，在辛夏说话转身前低下头来。
辛夏笑笑：“你什么时候过来？……”
宋宝宝又偷瞄了一眼，看见辛夏愉悦的笑容。忽然心一紧，看着笔记本屏幕。
肖茹要来了！
“……当然是住我这边……”
真的是肖茹！
一瞬之间，宋宝宝的心冷透了。也清醒了。就算她喜欢辛夏，辛夏也是有女朋友的。以前恨小蔡抢她的男朋友，难道今天她要去做第三者吗？
“好，等你下周过来。正好前天我收了一瓶依娜山庄的红酒……说是61年的…我还没尝过味道……呵呵，你睡得这么早啊？是是……晚安，晕啊，好的，good-night。”
辛夏笑着挂了电话，心想邬立衣这家伙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觉得冰冷冷的，实际上这么黏人。
宋宝宝想的却是，下周肖茹会来。
收了手机，辛夏走到宋宝宝身边来刚要问有什么做不来的，却发现宋宝宝淌着眼泪看着笔记本。她吓了一跳，忙把笔记本挪过来草率地看了遍，紧接着问宋宝宝：“怎么了？”
宋宝宝抬头对上辛夏关切的眼睛，发怔，发现自己在掉眼泪忙抹擦着眼睛转向到另一边说没事。
辛夏挑挑眉：“好了，你继续做吧，明天早上九点半的笔试。”
她说着抽出茶几下的杂志，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
宋宝宝愣愣地看着辛夏。
辛夏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有不懂的就问我。”
宋宝宝看着辛夏好一会儿，继续做题目。
田良家。
跟表哥一家出去吃了一顿乐呵呵的饭菜，吃过了饭又跟着表哥去看了电影。快半夜了吃过了宵夜的两人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家，二人对望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偷偷地乐了下。
“你们两个玩得这么晚啊！”
缩着脖子偷乐的宋宝宝惊愕的望向田良的左方。穿着睡衣的孙一芳笑眯眯地看着宋宝宝。
田良捂着耳朵转到宋宝宝后边：“妈还没睡呐！”
宋宝宝好奇地看着他：“哥？”
田良小声地对宋宝宝说：“你姑姑会揪人耳朵……”
说话间，孙一芳走上前来一把捏着宋宝宝的耳朵，并抓过要逃的田良。“你妹妹才找到工作就带她玩这么久，明天上班打呵欠多难看啊！”转脸来训宋宝宝，“实习的时候不要掉以轻心啊，工作要认真的去面对。”
“是！”/“是。”
听到宋宝宝的声音后孙一芳揉着宋宝宝的耳朵耳提面命：“快去睡吧，明天第一天正式上班，我会提前半小时喊你。”
“是！”宋宝宝调皮的做个军姿，穿着室内鞋一溜烟的跑回房间了。没关上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姑姑对表哥训话，宋宝宝抿嘴一笑关上了门。明天是星期一正式的开始上班了。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呢！真的好让人期待啊！
她哼着调调拿着衣服去浴室。
快到浴室的时候听到田良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
宋宝宝刚要退回房间去，却听到了田良笑着说。“……辛夏你啊！……”
听到辛夏这两个字，迈脚回房的宋宝宝转身回到了浴室旁边。
田良还在跟辛夏说着什么，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什么是啊，什么说的真好听，什么真有意思。正觉得无聊准备离开的时候，田良压低了声音说话。宋宝宝以为田良要说什么紧要的话，或许会说到她，就忍不住贴着门板。就听见田良低低的说：“……罗莲华已经死了……”
罗莲华？
宋宝宝记得从辛夏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跟辛夏同年跟田良同年的人已经死了，宋宝宝心一凛。二十八岁的人已经死了，说不定死的年龄更早。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那个时候你不是在国外……”
辛夏果然是留洋回来的。
“……你还是没变回来啊……”
宋宝宝皱着眉头，变回来，是什么意思呢？
“哗！——”浴室的木门打开来，耳边贴着手机的田良背光站在门口看着躬身贴着墙的宋宝宝。
宋宝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抱着睡衣一溜烟的跑回房间。
田良吭哧一笑：“跑得跟兔子一样……啊？不是，不是跟你说的……”
摘下耳机，辛夏迎向阳台，轻叹一声：“没想到都已经死了……”
悦耳而熟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辛夏看到是邬立衣，笑了笑接通了电话，打开共享。
“喂？……”
（辛夏。）
“什么事？”辛夏慵懒的靠着沙发，掌面微微托着脸颊。
（发闷，找你说说话。）
“呵，刚刚跟一个老熟人说了一些费劲的话，现在不太想说话……”
（……那你看电视吧，不要挂断。）
辛夏微微一愣，笑了下：“你怎么了？”
（今天……参加了她的婚礼。）
“勇气可嘉。”
（好久没见，她还是那么精神……）
“嗯。然后呢……”辛夏淡淡地说着，轻轻地抚拍额头。
（没有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对方的呼吸声，辛夏还以为手机已经挂了或者自己已经睡了。她轻轻一笑。
（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
（喔。）
这一声喔，启发了十五分钟沉默的时钟。
忽然辛夏又笑出声来。
（想到什么了？）
“……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我们在凯尔的房间里看见的那个等身大的性感玩偶了？”
（当然。那么恶心的癖好。）
“呵呵，我回国前把那个扔到弗洛蒂尔雕像喷泉里，凯尔脸气得发白。”
（呵……）
“你知道，凯尔是美嘉仑的情人啊？”
（教授？）
“嗯，那个喜欢打人的美嘉仑。这就是因果吧，因为美嘉仑打人，所以凯尔喜欢塑胶玩偶。”
（你都怎么知道的？）
“系里很多事我都知道……”辛夏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紧皱着眉头。
（有必要知道吗？）
辛夏叹了一声：“雅岑，知道吗？”
（当然……都是一个宿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她。）
“雅岑做乡村歌手的时候被奸杀了。”
（死了？）
“嗯……”
（节哀顺变。）
辛夏轻笑：“她老公才应该节哀顺变，关我什么事。”
（她对于你来说早就死了吧，从你们分手时候起。）
辛夏微微一顿，勾唇：“按你这话，已经好几个被宣告死亡了。”
（她对于我来说，也死了。）
“这么残忍的话对你的伤害尤其大，所以你还是少说少想的好。”
（……虽然是伤害，说出来的时候却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看来这次你真的喜欢上了除你姐姐之外的人。”
（……我喜欢我姐，跟我喜欢她，不相冲。）
“嗯嗯。”
（我姐，不停的包养比她年纪小十几岁的小男生，像是对我报复一样……）
“她报复的应该是她老公吧，不停的包养女大学生的有钱人吧。”
（……从她发现我的性取向那年起，我觉得我跟她永远回不到过去。）
“嗯。”
（……她，她说我恶心……）
“……你姐？”
（嗯。她从来不说我坏。）
“结婚的那个？”
（嗯。）
辛夏坐起：“大姐，你这个说话很难猜哎！”
（……有吗？）
辛夏忍住笑意：“都是她。你说我知道你什么说的是你姐什么时候说的是结婚的那个？”
（……你还真会挖苦人。）
“一般一般！”
（……呵呵……）
“该睡了，黎明之后要马不停蹄。”
（嗯，good-night。）
“Good-night。”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Good-n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