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攻略的错误方式》蜀中咕咕子

77、第 37 章

　　【小小姐是尚未确定品种的幼猫哦！】

　　祈荒怔了一下，才问：【为什么没确定品种呀！】

　　就见白兰回道：【小小姐的家族，也是一家经营多年的古老猫舍。繁育思路却与上面这些猫舍不一样，主要追求血统上的纯净。】
　　【这样繁育出来的小猫，除了血脉纯净外，从品相到性格，到遗传基因，都像开盲盒，自然被时间和市场所淘汰。】
　　【简单来说，就是太容易生下砸在手里，卖不出去的猫猫。】

　　【杀生院猫舍坚持理念，辛苦繁育千年，总算抽中头彩，诞生了一只又聪明又可爱还很漂亮的幼猫，就是小小姐哟！】
　　【如果小小姐的后裔都能继承到小小姐的优秀基因，就能开辟一个全新的宠物猫品种。】
　　【如果不能，就只有小小姐的昙花一现哦！】

　　祈荒“哇哦”了一下，眼睛闪闪发亮，觉得自己懂得了好多道理。
　　原来祈荒是只没有确定品种，但又聪明又可爱又漂亮的幼猫啊！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是五条久子，便赶快对白兰说：【祈荒要先离开一下，晚点再聊！】
　　然后，就偷偷把手机放回床头，装作自己已经睡下。

　　五条久子推门，轻轻给祈荒盖好被子，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刷手机。
　　祈荒却因为身体太差，有点熬不住，装睡装到最后，真的睡着了。

　　等她被五条久子轻柔地喊醒，才发现都到了下午三点多，就听五条久子柔声道：“杀生院大人，五条大人回来了。”

　　祈荒立刻问：“是已经谈出结果了吗？”
　　五条久子摇头：“抱歉，在下不知。”

　　祈荒却非常肯定地说：“五条老师愿意回来，肯定是收到消息，谈判妥当，就亲自过来见证啦！”
　　“漫长的拉锯谈判，对五条老师来说，本来就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只要签订合约的那一刻，五条老师在，就已经足够了。”

　　五条久子有点惊讶——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五条大人与总监部不和，看见总监部的大人们过来，就借着祓除咒灵的机会离开呢！

　　原来只是因为五条大人觉得这些事情没重要，可以由其他人负责吗？
　　难道五条大人与总监部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糟糕？

　　可五条大人对其他大人们的过于失礼也是事实……
　　还有，五条家内部对五条大人的行为颇为不满，认为五条大人花费过多的精力在高专，而非家族上……

　　罢了，这些复杂的问题，不应该是她一个辅助监督思考的。
　　作为辅助监督，五条久子已经习惯了不去思考和揣摩大人物的想法，只要办好他们吩咐的事情就行。

　　所以，这些念头只是在她心里转了转，就消弭无踪，剩下的只是在心中惊讶杀生院大人学习的速度好快罢了。

　　祈荒瞧出这一点，歪了歪头，有点困惑。

　　为什么久子姐姐不赞同祈荒刚才说的话呢？
　　祈荒的判断应该没问题呀！

　　虽然与五条老师才见面短短几次，祈荒已经发现，五条老师并不喜欢这些场面上的事情，而是直接针对问题的本质，提出解法。
　　既然咒术界都已经决定不要原理血戒，剩下无非就是对方出让多少利益的问题，五条老师肯定不会去管这些细枝末节。

　　而她也敏锐地发现，不管是种田长官，还是文柄咏梨，真正在意的，也只有五条老师而已。
　　自然而然地，五条老师没必要参加这些谈判，只要签约时来坐镇就行了呀！

　　想到之前和白兰的聊天，祈荒认真地问：“久子姐姐，你觉得五条老师是怎么样的人呢？”
　　五条久子低眉顺目：“在下身份地位，并无资格评判尊贵的家主大人。”

　　祈荒更加费解了。
　　久子姐姐，不是五条家的人吗？
　　难道五条家的人，不应该更了解五条老师吗？

　　她打开手机，想要询问白兰——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转念一想，这个有点像“告状”。

　　祈荒是好孩子，不能告状哦！

　　所以，祈荒跟着五条久子，一边走，一边皱着小脸思考——难道这就是白兰说的，追随者和被追随者？
　　由于高度不同，双方无法互相理解？

　　可是……
　　祈荒陷入迷惑。
　　不够理解的话，为什么会追随呢？

　　还是说，大部分人类看到的，就只有身外之物？
　　可如果是这样，他们追随的，到底是他们看到的那个人，还是附加在对方身上的外物？

　　看见祈荒心事重重地走过来，五条悟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旁边一个慈眉善目地老爷爷抢先开口：“杀生院大人，怎么了一脸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如电的目光，已经刺向了五条久子。
　　五条久子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

　　祈荒认真地说：“爷爷好！祈荒没有生气哦，只是有点难过，想知道，猫又叔叔决定去哪里了吗？”

　　这位五条家的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就像看到了最疼爱的孙女：“杀生院大人不必难过，我们己方已经谈妥了。”

　　“‘冻结’之原理血戒，还是由宝石剑封印，暂时放在冬木市的间桐家中。”
　　“这是因为，真正能加固宝石剑的远坂凛女士，目前在英国处理黑雾后续，一时半会没办法回来。”

　　“等远坂凛女士回来后，再次确定封印状态。”
　　“如果宝石剑无法彻底封印住原理血戒，圣堂教会再和魔术协会谈。”

　　听到这个答案，祈荒有点疑惑。
　　她听出来，咒术界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甩掉了，异能特务科那边也把锅推了，剩下来就是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内部的事情。
　　但为什么，感觉魔术协会没办法应付原理血戒，圣堂教会可以？

　　老爷爷没发现祈荒的困惑，又道：“浅上小姐，因为也是神秘侧的后裔，希望知晓一些神秘侧的基本常识。”
　　“为此，浅上财团会提供一笔巨额的教育经费，供间桐女士每周教导浅上小姐一天到两天。”
　　“封印宝石剑期间，所有的耗材消耗，都从经费里扣除。”
　　“作为回报，间桐樱女士将会尽量延缓猫又的寿命——代价是它不能离开间桐宅。”

　　祈荒顿时扬起笑脸。
　　太好了！

　　用浅上姐姐讨厌的钱财，买猫又叔叔的寿命，还有浅上姐姐对神秘侧的了解，并且能经常去探望猫又叔叔！
　　一举多得哟！

　　但她马上就意识到一件事：“浅上姐姐，还会继续读书吗？”

　　“她已经决定退学，回京都接手家业！”五条悟回答。

　　浅上弥生做决定之前，种田长官让她亲眼见证了异能特务科又一次对浅上社长的审讯。
　　或者说，宣判。

　　知道事情败露的浅上社长，再也没有狡辩抵赖，而是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老头子天天说什么浅神家族为了获取魔物的力量，代代与魔物混血，久而久之，竟然比起人更像魔物，从而走向没落。】
　　【还说什么，比起魔物，还是做人更幸福，这种罪恶的血不如断绝！】
　　【可笑！】

　　【你们见过浅神家族的继承人吗，那个我应该叫妹妹的女人，浅上藤乃！】
　　【她的眼睛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硬生生扭断一座可以抵抗15级以上强台风的综合大桥啊！】

　　【如果当年我拥有这种力量，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你们亲眼看见过铺天盖地的火吗？我当时就坐在车里，司机拼命地踩油门往前跑，我却一直回头，看着每个窗户都燃起熊熊火光。】

　　【那是往后余生里，会出现在我每一个梦魇中的场景。】

　　【每每惊醒，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知道这是被灾难的余波扫到，我就憎恨自己，为什么继承了浅神家的血，却是个普通人。】

　　【虽然我清楚，比起那些同样侥幸没出事，但几年后陆续死去的人，拥有浅神之血的我，抵御能力更强，才只是失去生育能力而已。】
　　【但这并不让我觉得庆幸，只会让我更加憎恨——为什么不让我更强一点，继承浅神之血，拥有浅上藤乃的那双眼？】

　　【就算变成魔物！我也愿意！】

　　【说到底，只有真正踏入这个门槛的人，才有资格评价这份力量的好与坏，选择要与不要吧？】

　　当时，在场很多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并不确定，自己如果处在浅上社长的位置，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浅上弥生望向五条悟，问：“这位先生，您认为，他这番话有道理吗？”

　　“弱者推卸责任的可笑借口罢了。”五条悟回答，“强者应当挑战更强者，而不是将刀挥向更弱者。”

　　浅上弥生就笑了：“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师。”
　　然后，她干脆利落地说：“就算身体上是弱者，我也希望精神上能成为强者，这样才有资格继续和小小姐一起玩。”
　　接着，便宣布了她的决定。

　　五条悟觉得浅上弥生还过得去，便对祈荒说：“就算她搬去了京都，你也可以去见她，或者网上和她聊聊天。”

　　祈荒抓住重点：“祈荒，不可以随便去间桐家，探望猫又叔叔？”

　　“恐怕有些难。”五条悟回答，“魔术师非常排外，他们的家又是他们最后的堡垒，不会轻易让人进出。”
　　祈荒顿时有些沮丧。

　　旁边一位老婆婆立刻安慰：“杀生院大人，不要难过，您想要猫的话，我们可以送您，不知您喜欢什么猫！”

　　祈荒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说：“祈荒要超级漂亮的布偶猫！”
　　说罢，还下意识看了五条悟一下。

　　众人不清楚布偶猫的样子，立刻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五条家的老人们顿时眉开眼笑。

　　禅院直毘人看到布偶猫标志的蓝眼睛，心道我们家可能没戏了。
　　但他本性豁达，打趣道：“是因为布偶猫的眼睛很蓝，就像天空的延伸吗？”

　　祈荒眨了眨眼：“啊？布偶猫的眼睛是蓝色的吗？”
　　五条悟觉得不对劲：“你不知道布偶猫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说要布偶猫？”

　　“因为，白兰说，咒术界的家族，等同于大大小小的猫舍，想方设法繁育漂亮猫猫。五条家是布偶猫舍，都是大大小小的布偶猫！”
　　祈荒煞有介事地说。
　　“既然五条老师是最强的咒术师，布偶猫肯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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