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我的朋友是无间道》春忍

77、回京（上）

　　冬天已过，京城郊外的山坡上，点点绿意代替了冬日的枯黄，李植几人走在乡间小道上，看着四周绿茵茵的一片，心里不由得添上几分惬意。

　　“咕噜噜~”不知是谁的肚子想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张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让大人见笑了。”，张佐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干粮递给张佑时，却看见裴汇已经把自己的干粮递了过去：“张佑大哥，不嫌弃的话你尝尝。”

　　张佑道谢接过裴汇手中看起来有几分精致的点心，刚刚放进嘴里，眉头就皱了起来，苦笑着对裴汇说：“裴兄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甜么？”裴汇无所觉地眨眨眼睛，拿出一块咬了一口，随后歉意地笑笑，“是有些甜，张佑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吃甜食。”

　　张佑匆匆将手中半块糕点吞下肚，说什么也不碰了。

　　看着裴汇似孩子般喜欢吃甜食，李植想起了魏阳嘉，唇角微弯，约莫两个月未见了，还怪想他的。

　　“大约还有四五日，我们就可以回京了。”他说道，“终于可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了。”

　　张佐张佑微微一笑，自嘲道：“我俩都是孤家寡人，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李植闻言笑意微滞，转头看向裴汇：“裴汇，这次随我们进京，可曾告诉了你的家人？”

　　“除了我娘外，我没有其他的亲人，不过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你爹呢？”宋怀闻言问道。

　　裴汇耸耸肩，看着宋怀的侧脸，定定地说道：“听说我娘是京里一个大官的小妾，怀孕的时候被正妻赶了出来，生下我之后又没人照顾她，没几年就死了。”

　　“京里的大官？”宋怀挑眉想了想，看向李植，“我在京的时间不长，你可听说有那位当官的姓裴?”

　　“我也不熟。”李植歉意一笑，不经意地打量着裴汇，“京城达官贵人虽多，慢慢找总会找到的，若是真找到了，你想对他说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说。”裴汇面色平静，眼底有几分恨意，“我也不想认祖归宗，我只想见见，是怎样的人会让我娘对他那样死心塌地，就连咽气的时候，对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几人听完后都默不作声，宋怀拍拍他的肩膀，之后一行人走走停停，在第四日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远远望去，京城外似乎站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宋怀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勒住坐骑，出声问道：“京城出什么事了吗？城门口怎么站了这么多的人。”

　　裴汇提议：“宋大人，不如我先去探探路，以免遭人暗算。”

　　“放心吧裴兄弟，都到京城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张佐骑在马上说道，“再说，京城可是禁军的地盘，没有人傻到在京城里暗算我们的。”

　　裴汇望着宋怀，后者点点头，裴汇这才放下心来，驱策着马儿前进。

　　快要到城门的时候，那一群黑压压的人竟然朝他们跑了过来，方才还安慰裴汇的张佐一下子变了脸色，上前挡在宋怀面前，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百姓们脸上挂着笑，蜂拥般跑了过来，在几人面前跪了下来，口中高声喊道：“恭迎宋大人凯旋！”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佐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宋怀翻身下马，高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我宋怀何德何能，实在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他连说三遍，百姓们才站起来，有一个姑娘看着宋怀俊朗的样貌，红着脸将手中的花对着宋怀扔了过去，见有东西朝自己扔过来，宋怀回手一接，却没想到抓住了一朵花。

　　几乎是同一时刻，无数的花朵、手帕朝宋怀等人扔了过来，宋怀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反应过来。

　　李植极少见到宋怀这等窘状。笑着调侃道：“宋将军，你今日桃花还挺旺。”

　　宋怀白了他一眼，一记马鞭响起，骑着马快速地朝京城走去。

　　可没想到京城里的人比外面的人还要多久，饶是宋怀自诩马术好，也不得不减慢速度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熙熙攘攘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街道两边的酒楼里也站满了人，对着宋怀大声喊道：“恭迎宋将军凯旋！”

　　“宋将军好俊朗啊！”脸蛋红红的小姑娘看着宋怀低声讨论着，不计其数的香帕和花儿朝宋怀等人扔了过来。

　　“没想宋怀在百姓心中，竟然有这么高的威望。”临街一扇半开着的窗子里，刘毅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宋怀，眼神冰冷地说，“这这次军饷被扣一案，还真是给他增色不少。”

　　见到刘毅言语中流露出不满，方开宇深知刘毅性子，避免他与宋怀之间产生隔阂，于是宽慰道：“宋怀是臣，在百姓的心目中，陛下的威望永远是最高的。”

　　“是吗？”刘毅瞥了宋怀一眼，“就怕这些无知百姓只知宋怀，却忘了谁才是大玥的主人。”

　　方开宇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依奴才看，大部分百姓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毕竟京城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刘毅凉凉地看着方开宇：“是吗，递万民伞也算凑热闹？”

　　方开宇笑意微滞，转头一看，几个耋髦老人捧着万民伞跪在宋怀面前，似乎宋怀不收他们就不起来的样子，宋怀无奈，只好收下万民伞，又将几位老人扶了起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刘毅捏紧窗咎，瞪了宋怀一眼，拂袖离去，却在凤鸣酒楼的密道前挺了下来，转身朝店外走去。

　　方开宇大惊，连忙跟在他身边，谨慎地看着四周。

　　由于街上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刘毅只好走进了一家书肆，刚进书肆看着架子上全是“宋钦差怒斩贪官”、“大玥战神宋怀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我和宋大人那些年”、“大玥的脊梁——宋怀”等之类的书。

　　待人群离去后，刘毅走在街上，耳边全是赞颂宋怀的声音，路过一家戏院，里面正唱着：“我宋怀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奸贼！”

　　方开宇见状，低声劝道：“陛下，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从密道回去吧。”

　　刘毅脸色难看地点点头，回到宫里后，看见御书房里的一大叠折子，刘毅随意地翻开一本，折子的内容又是赞颂宋怀的，还提出希望让宋怀的名字写入先贤楼，刘毅又翻开一本，还是同样的内容，再翻开，还是如此。

　　刘毅再也忍不了了，将一大堆折子猛地一推，折子哗啦啦地掉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发红的眼睛看向御书房里悬挂的宝刀，浑身弥漫出若隐若无的杀意。

　　“陛下，宋怀等人前来觐见。”

　　刘毅深吸一口气：“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