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说我生来平庸[试阅集]》晴雨无依

27、到底是谁想网恋啊？3

　　[密聊]凌风：我真不认识这个敲可爱！十星潮汐洞穴没人愿意打，更别说找个奶妈了，我好不容易在世界上骗到一个，这不是为了抓紧时间嘛。

　　这倒是句真话。
　　玩网游的大多为了一个“爽”字。
　　怎么爽？
　　自然是比装备、比伤害、比技术。一个技能下去伤害比别人高，两三下杀起人来砍瓜切菜，满足感立马上来了。所以大多数玩家主修输出职业，易上手，玩得开。

　　相较之下坦克(俗称T)和治疗（俗称奶妈）玩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比起升级时就一路熟悉的输出职业，满级才开放的坦克和治疗职业很多人连技能都认不全。而这二者又是副本之中不可或缺的，稀缺又吃香。

　　明汐与凌风的亲友圈子里原本有位固定一起玩的治疗，最近却因为现实原因退游了，所以打起副本来只能找不认识的奶妈。不过要找不认识的奶妈就像蒙头开盲盒，技术可得不到保证。这不就开到了一位不靠谱的。

　　[密聊]日月苏息：你可以考虑转修治疗了。

　　明汐自己主修T，凌风再来个奶，不愁组不到输出。

　　[密聊]凌风：别啊，明神！我可是个狼人！狼人光明法师，这像话吗？
　　[密聊]日月苏息：你现在的狼人火法师也挺不像样的。都是狼外婆，转不转职都一样。
　　[密聊]凌风：……
　　[密聊]凌风：饶了我吧，爸爸。我们还是先摸装备吧。
　　[密聊]日月苏息：。

　　亲友里没有靠谱的奶妈还真不好办，凌风这马马虎虎的水平大概指望不上了，得想个办法从哪里拐带一个回来。明汐走神思考。

　　另一边，团队里又热闹了起来。
　　[队伍]凌风：都摸掉落了吗？
　　[队伍]打工人天天打工：早摸了。又是给人打工的一天，没爱了。
　　[队伍]变欧喷雾：潮汐洞穴一日游，又黑又快。话说你和明神干嘛去了，半天不说话。
　　[队伍]凌风：在琢磨这周的大团本呢！
　　[队伍]我敲可爱哒：我摸到啦！敲开心哒，谢谢大神带我！0v0

　　鲜明的颜文字一下拉回了明汐的思绪。她赶忙查看队内系统公告。

　　我敲可爱哒获得了装备[无名水族生物的披风]。1000品质等级法系极品披风。

　　靠，这女的什么情况，半小时全都给她白打工了。
　　刚回过神就是血压拉满。

　　《天神之下》五人本只掉落一件装备，既然我敲可爱哒已经摸到了装备，还没拾取boss掉落的人就已经没了机会。

　　[密聊]凌风：啊这……
　　[密聊]日月苏息：你组的好人。
　　[密聊]凌风：我想要那个披风好久了。抱头痛哭TAT
　　[密聊]日月苏息：自己问她要去。

　　参与击杀的团队成员可以互相交易装备，当然，前提是自愿。

　　[密聊]凌风：不好吧。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而且人家凭本事摸到的，干嘛要给我……

　　现在开始要起脸来了，平时使唤她的时候，也没见不好意思。明汐冷笑。

　　[密聊]凌风：算了，还有稀有掉落，我得摸一下。出个人鱼同游，然后惊艳所有人。

　　戏精。做梦。

　　凌风的鬼话纯属自我安慰。稀有掉落完全凭借个人，和装备掉落不同。在理论上，副本五个人甚至可以摸到五个相同的坐骑。而真实情况就是，稀有掉落的几率好比手游限定卡池，出货几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

　　[密聊]日月苏息：潮汐洞穴的人鱼同游全服都没出过。
　　[密聊]凌风：……对，所以我没摸到。

　　刚刚在boss尸体边蹲下的狼人已经站起。
　　系统提示：凌风获得了[发霉咸鱼]。
　　灰色物品。可以在系统商店换取1铜币。

　　黑鬼的正常水平。
　　她操纵自己的男精灵上前拾取掉落。

　　你获得了坐骑[人鱼同游]。

　　[密聊]日月苏息：哦。现在好像有了。
　　[密聊]凌风：什么玩意儿！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日月苏息获得稀有坐骑人鱼同游。
　　[世界]二打一行不行：！！！这是全服第一个吗？
　　[世界]飞行商人：明神有点过于红了。
　　[世界]我是天神：怎么又是日月苏息，这个人是不是开挂了！
　　[世界]阿白白白：喷子滚啊！一天天在那里造谣，我们明神一个月打的本比你一年都多，多出点东西怎么啦？
　　[世界]拉林林：明神，下次打本请叫上我，谢谢！
　　[世界]我敲可爱哒：我在现场，啊啊啊啊啊，酸死我了。

　　“呵，还好意思酸，什么都不干还好意思来酸我。”明汐终于舒服了，独自开始冷嘲热讽模式。

　　[队伍]打工人天天打工：在线见证欧皇登基，请问欧气可以借点吗？
　　[队伍]变欧喷雾：不像我，已经麻木了。这不就是明神的基本操作嘛。
　　[队伍]凌风：这不得多亏了我！要不是我黑到极点开出了十星难度的潮汐洞穴，还有你明神什么事！
　　[队伍]我敲可爱哒：明神可以召唤出来给我看看吗？是不是双人坐骑啊，带人家骑一下吧，球球啦。宝宝可爱.jpg。
　　[队伍]日月苏息：辛苦大家，我给大家发个工资吧。

　　按理说，随机掉落全凭个人运气，并不是拍卖模式，没必要发工资。不过游戏里但凡出了一些稀有东西，当事人出于感谢，都会意思意思发个红包，给多给少全凭心情。这基本算是游戏惯例了。
　　明汐在团队发了五百金币，又转手在亲友群里发了五百块红包。

　　[队伍]变欧喷雾：啊啊啊，谢谢明神。
　　[队伍]打工人天天打工：天天这么来岂不是班都不用上了。
　　[队伍]凌风：唉，明神都没有私下里给我包个红包，明明我这么红他。
　　[队伍]我敲可爱哒：感恩。但是还是好想看坐骑。嘤嘤嘤。

　　除了我敲可爱哒，其他三人都在群里，领了两份工资。这是明汐在变向表达自己对我敲可爱哒的不满，又秉持着大神风度，依然给我敲可爱哒发了工资，其他人心里清楚，并不会说出来。

　　明汐没有理会我敲可爱哒的卖萌，直接退队传送进入公会领地。
　　想看？你就想想吧你。

　　[密聊]凌风：你怎么走啦，我也想看呐！
　　[密聊]日月苏息：公会领地。

　　公会领地只有公会成员能够进入，相比主城，人烟稀少，可以有效减少闲杂人等的围观。
　　明汐直接召唤了人鱼同游。幽蓝长发的人鱼姬漂浮环绕在她身边，召唤了一束水花把她轻轻托举到半空。随着她的行走移动，水花翻腾涌动，人鱼姬也环绕她浮游前进。
　　刚进入公会领地的凌风正是欣赏到了这幅画面。

　　[密聊]凌风：哇，确实挺特别的。
　　[密聊]日月苏息：嗯。在水里还有移速加成。
　　经过了一番折腾，明汐今日的郁气消了不少，眼底的明媚透过眼镜满溢出来，令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许多。

　　[密聊]凌风：双人同骑？
　　[密聊]日月苏息：没有这个功能。
　　[密聊]凌风：可惜了。看来我只能自己继续努力才能实现人鱼姬梦想了。
　　[密聊]日月苏息：普通难度欢迎你。
　　[密聊]凌风：这是嫌弃我了吧！十星潮汐洞穴或成绝唱。

　　凌风草草欣赏一下就独自离开了。明汐却还未玩够自己的新坐骑。

　　收到一条近聊信息。
　　[附近]路尧：明神，巧啊。
　　刚刚才空下来的公会领地门口又出现了一位人族暗影牧师。牧师一身墨绿色系的装备外观低调奢华。

　　路尧是明汐和凌风所在公会[星源]的会长。当初明汐应了凌风的邀请加入他的公会，主要是为了公会福利，和会长并不熟识，只偶尔会参加每周路尧组织的团队本。

　　[附近]日月苏息：在测试新坐骑。
　　不熟的人她一般不予理睬，但寄人篱下，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她针对这段表面关系开启了敷衍式社交。

　　[附近]路尧：看到世界公告了，明神厉害。

　　明汐有收集癖好，在《天神之下》的坐骑、宠物、服饰收集等方面付出了超常的精力。为了得到人鱼同游，曾经无数次反复光临潮汐洞穴。这种纯凭借概率的东西，她还真不觉得哪里“厉害”。

　　[附近]日月苏息：打得多了都会有的，并不是什么太值得高兴的事。
　　[附近]路尧：虽然不中听，我还是建议一下明神，注意休息。

　　明汐不屑。管得还真宽。
　　[附近]日月苏息：谢谢，马上下了。
　　希望迅速终结这个话题，和不熟的人真没什么好聊的，聊什么都觉得尴尬。

　　路尧也领会了明汐的意思。
　　[附近]路尧：好吧，那我不打扰了。
　　说着，径直向公会的功能区去了。

　　明汐不想再被公会成员偶遇打扰，索性躲到了公会里鲜有人去的水域。说是水域，其实连池塘都叫不上，顶多算个小水洼，可以见得明汐这个破落公会在魔法浪潮服务器混得实在不怎么样。

　　她成功开发出了新坐骑的新玩法。在公会领地的水域测试人鱼同游的水上加速效果，携着坐骑在小水洼里游了一圈又一圈，在第三圈刚结束准备回到岸边时，迎面碰上了前来钓鱼的路尧。

　　刚想下坐骑，屏幕中突然跳出了对话框。
　　[与服务器断开连接，请稍后尝试。]

　　脑海中不知怎的联想到了刚刚自己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太值得高兴的事”“马上下了”。
　　艹，怎么好像显得自己怕了似的。

　　立即着手调试网络，手边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提示，明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立马露出来嫌弃。

　　“干嘛。”
　　明汐现实里只会和一个人这样打招呼。

　　“关心你，不行吗？”电话对面果然是明凌，“回公寓了没？”

　　“回了。”明汐手上的操作没断，“可以挂了吗？”

　　许是键盘的声音被明凌听到了，他旋即调转话锋，“又在打你的游戏？”

　　一句“关你什么事”就在嘴边了，明汐思忖片刻，决定换种应付模式，省得开学了明凌还无休无止地骚扰她。对骂也是容易厌烦的。
　　“我知道分寸。不熬夜、不影响上课、保持形象，行了吗？大少爷。”

　　“我姑且把条件放宽到不继续你那暑假的鬼样子。家里就算了，A大的那些八卦论坛可不会给你留一点面子。”
　　明凌不愧是明凌，总能把好话说得难听，配合那讽刺的语气，招人烦到极致。
　　不知那些商学院的女生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明汐一直觉得自己曾经喜欢上段敬尧和明凌也脱不了大干系。在家里听多了讥嘲暗讽，面对一个有礼貌、会讲话的大帅哥谁都招架不住。

　　“知道了。”
　　不给明凌继续说话的机会，明汐迅速挂机。

　　一心二用之下的网络排查工作也完成了。然而，被打乱的心情收不回来了。
　　暗念着“扫兴”，明汐决定今日早早休息。

　　公寓距离学校东门只有五分钟的步行时间，相比从学校西区宿舍楼步行至东区教学楼的距离都要更近一些。为明汐上下课带来便利的同时，间接拉远了她与同学间的距离。

　　美术学院在本学期的排课相对松散，穿插了几节大公开课，思修课第一天就被排上号了。

　　明汐刚进教室时，里面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大片的阳光通过教室南边整面玻璃墙肆意挥洒在课桌椅上，空气中的点点灰尘都裹上了闪烁的外衣，助长阳光的势头，营造出一副静谧美好的画面。
　　教室被阳光恰到好处地划分了明与暗。端坐于明暗交界线上，必定能夺人眼球。

　　而现实是，早早到达的几位同学都龟缩在教室北面的小角落里，无他，单单怕热怕晒这一点就够了。

　　自后门缓缓步入，明汐随意挑选了一个北侧靠后的位置。大阶梯教室的空调马力根本不值一提，她不会傻到早到还为了装模作样故意坐在日头里。她的人可不禁晒，妆也不禁晒。

　　明汐时间观念强，不必受到宿舍里共同进出的限制，向来是早到的。平时她记得控制时间，总卡在教室半满不满的时机进去，既挑得好位置也不引起大注意。而昨日确实睡得早了些，由此，引发了连锁效应，迫使早到的她现在不得不接受每位新进教室同学的眼神洗礼。

　　明汐不是没有被关注过，但今天的关注未免太过异常。几乎每位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都会在驻足之后对她评头论足一番，近乎实质性的目光令她不适地抿紧了唇。

　　教室里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声波澜起伏，形成了稳定的噪音掺杂在蓝牙耳机纯净的轻音乐之中，明汐愤然关闭音乐。人一多嘈杂是必然的，大可不必斤斤计较，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针对她本身的，从那些就座之后依旧纷纷投来的目光就能轻易发现。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前置摄像头，未开滤镜下的面容仍然无可挑剔。
　　不是形象问题。

　　明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自己不是明星网红，一个校花人设并不至于引得这般关注。如此人尽皆知的反常现象必定有迹可循。
　　来上公开课的大多来自不同院系，能在A大如此广为流传，只能是校园论坛了。

　　百年老校A大的论坛建设堪称一绝。不同院系的教授、辅导员按照学校规定，会把需要公开的消息通知发布在论坛中，因此A大人人需要注册论坛。现在是刚开学，论坛必然讨论火热。

　　自暴自弃三个月，明汐都快忘了校园论坛的事了。默默开启校园论坛，果然，学生留言板块讨论得风生水起。其中，最火热的贴子引起了明汐的注意。

　　[报道日，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注意到那位白裙小姐姐……]
　　楼主1L：当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直接原地去世，原来A大还有这种女神人物。现在转世投胎成为男的还来得及吗？
　　2L：认真的？我觉得还来得及当女婿。
　　3L：什么小姐姐！俺也想看！
　　4L：无图无真相，不能尬吹吧！
　　5L：啊，我也看到了，是在说那位白得发光的——
　　……
　　楼主15L：忘了放图了，小姐姐实在太好看了，我只远远偷拍了一张。[图片]
　　20L：真的是白得发光！楼主明明拍了十几个人我竟然第一眼就对上了。她是明星吗？
　　28L：看起来好高冷，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楼主不敢上前搭话了。
　　35L：这是明汐吧。
　　楼主41L：什么什么？有人认识吗？求指路求lxfs！
　　49L：2202年了，还有人不认识校花？美院绘画专业大二的明汐，不谢。
　　楼主51L：感恩！我马上去搜索论坛！

　　截止到这里，贴子还算正常，明汐总不能因为别人贴了一张人群中恰好有她的照片就大惊小怪。她虽然孤僻，但也没有自闭到认为自己见不得人。不过，一张模糊的照片根本不至于让一个单纯的颜值贴上升到top1程度，她的颜值效应没有那么夸张。

　　果不其然，几层无意义的讨论之后，贴子的风向发生了转变。

　　66L：明汐？高冷？笑死人了。
　　69L：66楼什么意思？
　　75L：有瓜吃吗？
　　87L：她好像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同班同学应该都觉得她目中无人吧。
　　92L：我好几次看见她有豪车接送，每次都是不同的车。
　　93L：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99L：她确实挺奢侈的，在外租房，还天天穿名牌炫富。

　　靠，歪曲事实！她就不能本来就家里有钱，平时不善交际吗？

　　120L：原来明汐是这样的吗？我上学期还看到她向段敬尧表白了，幸好校草果断拒绝了她。
　　121L：笑死，应该是看出她是哪种人了吧！
　　127L：可能耶！校草直接当面怼回去“你是谁？”把我整懵了。他们明明之前也是同学，校草竟然这么问，根本不像我们的温柔校草了。现在我懂了。估计是知道她的人品怎样，想和她撇清关系吧！
　　130L：我的天，惊天大瓜！

　　后面还有无数跟贴，明汐实在看不下去了，妆容掩盖之下的面孔发黑。
　　她自以为隐秘的表白竟然被别人看见了。所以，段敬尧真的是这么想的？应当是了吧。不然也说不出那种话。总不能是真不认得她吧。
　　埋藏了三个月的伤口又被狠狠撕开，现在，别人又给了她一个表白被拒更完美的理由。

　　昨天还偷看别人告白，今天就遭到报应了，真是讽刺。
　　原本还想打脸层主们歪曲事实的明汐一下子颓了下来。
　　那些半真半假的言论她还真的拿不出证据。

　　同学投来的眼光如同针芒，逼得明汐想要赶快逃离教室，一旦离开，就好像坐实了言论，面子就彻底丢了。
　　她只得佯装镇定，靠着搭在课桌上的两只手肘支撑发软的身体。
　　加油，上课时间快到了，只要老师一来，就没人再注意她了。

　　“不好意思。”
　　耳边传来男声。

　　明汐恍然转头，身旁是一位戴眼镜的男生。
　　他问：“可以过去一点，把这个位置让给我们吗，校花？”

　　校花的称呼仿佛和论坛贴呼应起来，一下刺痛了她的神经。

　　明汐选的座位是教室北侧的五连坐，她坐在中间，没人主动坐到她身边。
　　她往后看，男生身后站着其他三个人，两位在相互说着悄悄话，另一个笔直地站着，没有参与对话，他是段敬尧。

　　见鬼了，她怎么不知道公开课是和信息学院一起上的。
　　明汐头皮发麻。

　　教室里一下子骚动起来。显然是激动着论坛贴里的两位正主碰面。

　　临近上课，教室里已经没有连续的座位了。
　　明汐懂了男生的意思，让她坐一边，他们四个男生一起连坐。

　　让她挨着他们，这不就是让全班同学看笑话嘛。
　　明汐看不透这位眼镜男到底是心机还是无意。无论让与不让都是在给其他人增加话题。
　　算了，不想吵架。

　　不理会吃瓜群众眼神中的细腻，明汐一言不发，收拾东西主动走向教室南侧仅剩的几个座位之一，忽视坐下之时旁边同学眼里的惊异。
　　她只愿减少和段敬尧间的交集。

　　郭濡坐下之后无辜地望向室友，“我这是得罪到校花了吗？”

　　“你说呢？”姚小天反问。

　　“我们郭濡强啊，这种时候还敢主动和校花搭话，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室友是段敬尧了。”林木清偷笑。

　　“什么意思？”郭濡还在状况外。

　　“哇，你多久没上论坛了？告别互联网，返璞归真了是吧！”林木青惊道。

　　“所以说，我昨晚一直没敢问……段敬尧。男神，你真的那么讨厌明汐吗？”姚小天转头面向刚放好书本的段敬尧。

　　段敬尧常年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了讶异，“什么？”

　　“你也不玩论坛？！”林木青大惊失色。

　　段敬尧回道：“我只关注论坛里的校园公告。”

　　“不愧是男神……快看讨论区top1吧，你的八卦快要传疯啦。”姚小天赶忙说。

　　段敬尧对于自己的事被传得众所周知略感不适，因此，第一次打开了讨论区的版面。在浏览贴子的过程中，眉头紧皱，唇线骤然绷紧。

　　姚小天被他愈加严肃的表情骇住，开始意识到了什么，“论坛贴的内容都是假的？”

　　段敬尧低沉应声，“小天，论坛是信息学院负责管理吗？你能联系到负责的学生或者老师吗？”

　　听惯了宿舍里这位校草的温柔细语，如此郑重其事的嗓音顿时震慑住了姚小天，连带着他自己也严肃起来。
　　“是几位大三的学长在管理，我来联系他们。直接删帖，行吗？”

　　“把联系方式发我吧，我亲自来联络，麻烦你了，小天。”

　　姚小天马上照做。

　　“谢谢。我离开一会儿。”段敬尧直接拿起手机起身。

　　“诶诶诶，马上上课了。”

　　“没事，我会向老师请假的。”段敬尧径直向讲台处的老师走去，一路上引得无数同学侧目。

　　“让他去吧。段敬尧就是这样。知道了这种事你难道还能让他忍着不处理吗？”林木青说。

　　“真有风度啊。”

　　“确实。不愧是家教好、修养好的男神。”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郭濡疑惑。

　　得，这里还有个跟不上节奏的。姚小天无语扶额。

　　随着段敬尧的离开，四周一片哗然，耳边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明汐不用细想就知道和她脱不了干系。

　　论坛的吃瓜群众又有了新的爆料，诸如“校草耻于与明汐同一课堂，已于上课前愤然离场”“两大正主见面，校草光速变脸，神情严肃”之类的言论光速传开。这节平平无奇的开学第一课注定吸引不了学生们的兴趣了。常年负责思修课的老师对学生们的消极学习态度已经见怪不怪，老师不想管也不爱管。

　　大半个教室的同学沉迷于手机，唯独话题中心的明汐不敢稍加碰触。一是防止自己情绪失控，二是怕自己的一举一动引起同学的妄加猜测。经受过舆论伤害的人，难免神经敏感。

　　一上午明汐坐如针毡，她强迫自己沉浸于这些枯燥乏味的课程内容，期盼借助专注力来忽视周遭的一切。原本担任这一角色的应该是绘画，她却不敢轻易碰触，生怕自己无意间勾勒的眉眼，都是段敬尧的形状。

　　段敬尧在课程中途去而复返，引发又一阵讨论风潮。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似讥又嘲，环绕着明汐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阳光在助长声势，把本就浑浊不堪的空气搅弄得又闷又沉。

　　下课铃一响起，明汐离开得行色匆匆，仿佛再在这里待上一秒都会迎来窒息。

　　轻声关上公寓门，扑面而来的安全感让明汐不争气得哽咽了，丢失了一上午的理智方才回笼。谣言是件可怕的东西，附加上舆论的影响轻而易举就能让她不知所措。

　　走进盥洗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对着泛红的手臂一顿冲洗。冰凉的水温打在皮肤上，明汐整个人从教室中的缺氧状态恢复过来，清醒不少。
　　脑中复盘整个贴子，思路也逐渐清晰。贴子中的言论明显是被恶意引导过的，段敬尧只是个幌子，始作俑者本意是为了诋毁她的人品。
　　被这种似是而非、毫无证据的谣言动摇的她果然还是太脆弱了吗？不，如果始作俑者不是利用了段敬尧，她根本不可能动摇。
　　被拿捏了啊……
　　明汐沉吟，一改方才的脆弱神情，眼神锋利起来。

　　当务之急是控制言论。也不知过了一上午言论发酵成什么样了。
　　明汐长舒一口气，打开了一上午忍着没敢碰的手机。

　　或成明汐心魔的论坛贴top1消失不见，欣欣向荣的讨论区一下变了模样。
　　最显眼的是讨论区多了个原本没有的置顶帖。

　　[学生自由讨论区公告]
　　为了提高A大学生的精神文明建设，抵制不良风气，现做出以下决定——
　　禁止学生在论坛传播谣言等不实言论。
　　禁止学生在论坛对他人进行恶意揣测、人身攻击。
　　禁止……
　　……
　　违反者予以删帖、禁言处理。

　　贴子里还有质问是否明汐动用关系删帖的，转眼就被删评禁言了。
　　此贴所欲何为，明眼人一清二楚。

　　自由讨论区向来鱼龙混杂，管理员很少介入。现在贴子都发酵了一整个晚上，明汐都快被扒完了，管理员突然发公告表立场，实在疑点重重。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下一秒，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厉害啊，半天没见，你都成A大风云人物了？”标准式的讥讽流对话开场，一听就知道此人很会聊天。

　　“……都传到你们校区了？”明汐步出盥洗室，在电竞椅上坐下，“哦对，论坛是不分校区的。”

　　“嗯，看出你的生活状态了。是不是没朋友？好像一个向着你的都没有？”
　　臭老哥关心人的方式让人想打他。

　　“是吗？我倒是发现很多被我颜值吸引的。”放松地向后依靠，把重量交给椅子。

　　“少贫嘴了。被编排成那样，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