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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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一眨眨眼，寻思阿迢晕过去的可真是时候，恰好有时间把狐狸头解决了。
他把苍迢扶到床上躺下，出来时还细心的关上门。
被晾在院子里的狐狸，见到纪云一出来，立刻换上一副凶狠的模样。
“拿……”
“拿你命来，对吧。”纪云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这句话了，耳朵都长茧子了，“你们妖族能不能有点新意？”
狐狸一愣，尖长的嘴开开合合，“少废话，今天杀的就是你。”
既然这样，纪云一也不再和他东拉西扯。
双手一拍，摆出应战的架势，“来吧。”
狐狸双腿酝酿力气，随着卷起的狂风猛的窜了出去，直取纪云一门面。锋利的爪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凉的光，轻轻一碰就能置人于死地。
可还不等他碰到纪云一的头发丝，胸口兀的一痛，刹那间他感觉整个胸膛都陷了下去。
狐狸随着狂风来，又跟着狂风去。
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纪云一踹出了院子。狠狠砸在粗壮的大树上，树应声而倒。
纪云一见了，心想家里还缺张床，这棵树正好能用上。
他满意的点头，剩下的边角料还能做几把筷子。
狐狸不知道纪云一在想什么，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只觉得浑身发凉。
怪不得他修为高强的弟弟会输在这人手下，刚才他明明用了九成九的法力，却没能划破他一点皮。
更让他害怕的是，从头到尾，纪云一都没用法力，使的全是外家功夫。
“哎，小狐狸，”纪云一在他身前蹲下，“告诉我，这次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狐狸咽了口唾沫，故作凶狠，“想知道，去问阎王吧。”
纪云一反手将狐狸脑袋按进土里，“别拿我寻开心，阎王不敢见我。”
这句话是真的，几百年前他和阎王打赌，阎王还欠他东西没还呢。
“趁我还有耐心，赶快说出来。”纪云一把他脑袋拔/出来，唇角扬起，眼睛弯弯。
狐狸嘴里鼻子里全是土，好不容易吐出来，又被纪云一按进了土里。
对方身上蔓延出毫不遮掩的杀气，一点点侵蚀着他脆弱的皮肤，比在妖王手中受到的刑罚都要痛苦。
偏偏纪云一还在笑。
狐狸毛再次扎起来，它瑟瑟发抖，又想到弟弟的模样，心中又恨又怕，“我说我说。”
纪云一放开他，盘腿坐下。
“是妖王让我们来的，”狐狸声音艰涩，碧绿色的眼珠透出害怕，“他说谁能杀了你，就……就赏黄金万两。”
话音落下，纪云一很久没说话。
时间长到让狐狸心里不安，忍不住想要逃跑。
终于，纪云一动了。
他单手托着下巴，语气间难掩嫌弃，“我值万两黄金？”
狐狸：“？”
你在意的就只有这个？
它扑通一声趴下来，“您大人有大量，我和我弟弟也是为了吃口饱饭，实在不是有意要杀您。”
纪云一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缓缓站起身。
他伸出脚尖抬起狐狸的头，指着草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狐狸点头，“是您家。”
“对，是我家。”纪云一叹了口气，“我都住草屋了，夏天漏雨，冬天漏风，这颗脑袋居然还值一万两黄金。”
“我白送你要不要。”
狐狸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忙摇头，“我不要。”
“真的不要？”纪云一道。
“不要。”狐狸确定。
纪云一笑了，笑的很温和。
狐狸也跟着放松下来。
“那还不快滚。”
“……”
狐狸巴不得赶紧走，可不等走出几步，耳朵尖抖了抖，敏锐地听到屋子里传出几声咳嗽。
纪云一也听到了。
“小狐狸，”纪云一站在原地，“过来。”
狐狸本想当做没听到，但这个不听话的腿自己折了回去。
“大人。”
纪云一带着他朝草屋走去，他怕苍迢身上的毒没清理干净。
毒是妖族的，狐狸应该知道怎么解。
屋里，苍迢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眼瞅着就是即将一命呜呼的模样。
纪云一话不多说，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果不其然，右肩处的伤口再次裂开，黑色的毒气正顺着伤口飘出来。
“这是你们妖族的毒，该怎么解？”
狐狸看到伤口后，脸色变了变，但是有层毛挡着，谁也看不出来。
“别让我问你第二次。”纪云一手臂搭在狐狸肩头。
狐狸心里埋怨他弟到底惹了个什么人，又不得不配合。因为害怕，他的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死死夹在双腿中间。
“这……这毒叫四月三，”狐狸道，“是妖族特有的毒/药。”
纪云一伸指点了点脸颊，他从没听说过这种毒。
“怎么解？”
狐狸摇头，见纪云一又要动手，“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哭嚎，“大人，我真的不清楚。这毒叫四月三，是因为中此毒的人只能活四月零三天。解药……解药只有我族的王才有。”
“别哭了。”纪云一伸出两指捏住他的两片嘴，“吵醒他我弄死你。”
狐狸忙屏住呼吸。
“你是说，解药只有妖王有？”
狐狸点头。
“啧，”纪云一在床边坐下来，“看来妖王为了杀我还真是不留余力。”
家里最后一根蜡烛早已经灭了，全靠月光才能视物。尽管如此，还是遮不住苍迢难看的脸色。
纪云一在他脉搏处探了探，幸好，心脉还未受损。
还是天上的财神时，纪云一和喜欢炼丹的老君是酒友，没少听他念叨三界中的毒/药，但并没有听过四月三这种毒。
可见四月三是在这三百年中/出现的。
真是棘手。
纪云一叹了口气，手指搭上苍迢的手腕，缓缓施力。半柱香后，他满头大汗，苍迢的脸色却恢复了正常。
毒性被暂时压制下去了。
狐狸在一旁愣愣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尽管这样，还是没能逃过纪云一的魔爪。
“会变身吗。”纪云一道。
“会一点。”狐狸伸出爪子比划了一下。
“来，”纪云一伸出手，“变这么大。”
狐狸有些犹豫，纪云一揪了揪他耳朵，“快变，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
知道他没再说笑，狐狸呜咽一声，缩成了纪云一掌心大小的模样。
“这还差不多。”纪云一捏着狐狸脑袋，还不等他松口气，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
几个呼吸后，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
“咚咚。”
纪云一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狰狞，似乎知道门外是谁。
“乖乖待在这里，”纪云一把狐狸放在苍迢身边，“别想着耍花招。”
狐狸当然不敢。
纪云一给苍迢盖上被子后，就出了门。
今天的草屋格外热闹，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很久之前。纪云一靠着门边，百无聊赖的想。
“文官大人，您有何贵干。”对于眼前的人，他甚至连斯文都不想装。
饭都吃不饱，还装哪门子的斯文。
院里的另一个人从阴影中现身，他穿着一身白衣，面容平静，却垂着眼不去看纪云一。
“三百年未见，殿下可还安好。”文官道。
纪云一咧嘴，摸了摸手肘上的补丁，“当然好，好的不得了。”
“今天下官来……”
“等等，”纪云一打断他的话，“还请文官大人有事直说，左一个殿下右一个下官，听得我浑身泛酸，可受不起。”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文官索性也不再装。
他从袖中摸出张折子递给纪云一，公事公办道：“妖族最近出了问题，天帝有令，命你前往妖族查探情况。”
纪云一慢悠悠扫了眼折子，心里冷笑一声。
三界初定之时，仙妖两界曾约定互不打扰。
仙不准进妖界，妖不准去天界，这是上千年的约定。
现在天帝却要他去妖界。
“我不去。”纪云一把折子扔回去。
“这是天帝的命令。”文官道。
“换个人吧，”纪云一压住怒火，“你们知道我带不回来什么。”
可文官就像听不懂话似的，冷声说道：“殿下在人间百年，知晓天下事。虽仙骨受损，但正因如此，进入妖界才不会被发现。”
他行礼，“还请殿下不要辜负天帝期望。”
软的不行来硬的，纪云一简直要被气笑了。
文官又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这是天帝要我带给您的。”
纪云一接过来，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彻底没了。锦盒里有截指节长短的纯白骨头，在黑暗中也泛着温润的光。
这正是他离体的仙骨。
“既然如此，”纪云一合上锦盒，“我就应下了，替我多谢天帝的美意。”
月亮却在这时候被乌云遮住，纪云一的面容也在阴影下边的模糊起来。他盯着台阶下的文官，仿佛他还是当年逍遥的财神。
纪云一走下来，停在文官面前，和他四目相对。他突然笑了，一双桃花眼弯起，满满都是笑意。
他朝着文官伸出手，手心向上，轻声道：“我家日子不好过，没有银子可去不了妖界。”
“文官大人，多少给点。”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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