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戈壁滩涂

32、第 32 章

　　第二天一大早，姜心月便跟着母亲一起起床了。母亲起的向来挺早，而她一起，姜心月便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也没无聊，便跟着一起起了。在母亲蒸馒头的时候添点柴火，跟着母亲一起上山捡点柴火和猪草，要是沿路碰见了什么好看的野花，就掐两朵回来养着，随便放在家里的某处，也是十分好看的。母亲将早上必做的一些事做完之后没多久，白爷爷就派人来请她们了。母亲请那人等一下，迅速将两人收拾干净了，提着昨天新采的苹果，带着她就跟着那人去白家了。
　　白爷爷和白奶奶自从知道要让袁听雪在这呆一段时间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基本上能想到的事情那是都考虑了。提前将屋子收拾好，提前买好必要的东西，提前问好她的口味习惯，怕她在这里找不到朋友，会不开心，二老专门请求姜母带着姜心月来陪一陪她。二老也知道，也许袁听雪在这里最短有可能就几天，但还是安排了，毕竟自家的孙女自家都不放心上谁会放心上呢？
　　白家姜心月来过很多次了，两位老人见到她也总是笑眯眯的，对她很好，还总是说叫她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玩，别拘束。来请她们的人姜心月也知道，他已经接过她们很多次了。到了白家小洋房，白爷爷站在外面等着她们，看见两人，立刻迎了上来，笑嘻嘻的道：“你们啊总算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走丢了，要派人去找了！”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将她们带了进去。
　　母亲边走边打趣道：“那怎么能啊，都来过这么多次了！倒说日日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会丢呢，您啊，就是瞎操心！”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了进去。客厅的沙发上，白奶奶拿着一本书，和身旁的小女孩一起说笑。见她们来了，白奶奶急忙拉着那个小女孩站起来笑着迎接两人。“你们啊，可终于来了！我还说你们怎么那么慢呢，来来来，快坐快坐！”白爷爷十分周到的引两人上前坐下。姜心月顺着坐了下来，她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那个刚刚来的小姑娘。她可真漂亮啊，穿着缥碧色的细纱裙，头发由心灵手巧的白奶奶编了一个发辫，那双桃花眼静静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应当也是在和她一样，对她对面的自己进行初面的探究。那小姑娘看着看着，突然向旁边偏了偏头，冲她笑了一笑，天真无邪。也许还是有些局促吧，小女孩的手紧紧攥着书页的一角，指甲在上面不断地前后摩挲，最后她蓦然一停，随后紧急的将那本书打开，将她因为用力而抠破了的书好好的抚平。姜心月在旁边看着，觉得甚是有趣，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更大的弧度。袁听雪刚刚将书角弄好，一抬头就看见了姜心月那双清澈的丹凤眼以及嘴边的微笑，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她，全明白了。意识到这一点，她将书本一合，坐得更直了。
　　在两人观察彼此的时候，白奶奶，白爷爷已经和姜母寒暄了好几句了。白奶用手慈爱的摸了摸袁听雪的头，袁听雪抬头看向了奶奶，奶奶笑着对她介绍道：“听雪啊，这是姜姨，在她旁边的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呢是你姜姨的女儿，叫姜心月，你在这啊，要呆一段时间，奶奶怕你孤单无聊，便请了心月来陪你，心月啊，比你大两个月，说来是你的姐姐。怎么样啊？”袁听雪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姜心月，以前在城里的时候，陪伴她最多的是父亲母亲，家庭教师，以及管家，丫环之类的。而在这些人中，绝对没有一个人是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而来做客的人有时候会带上她们自己的儿子女儿，但母亲总是会在那个时候将她叫回房间学习，母亲生病后，那些人便很少来了。所以细数与她同岁，会陪着她一起玩的，陪伴她很久的却是没有的。想到这，袁听雪站起身走到了姜心月的身边，姜心月见她过来，也起身了。两人面对面，袁听雪朝着她微微鞠躬，道：“你好啊，姐姐，我叫袁听雪！”姜心月学着她的样子道：“你好，我叫姜心月！”听她说完，袁听雪笑着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一点儿，袁听雪的脚尖便会触碰到姜心月的脚尖。姜心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也没避让，就那么直直地站着。袁听雪站定，伸出手在她的头顶上比了比，手并未触碰到自己，她又在自己头顶比了一下，却发现姜心月确实是要比自己高一些，差不多三四厘米吧！她后退一步，用手比出差的距离，问道：“为什么你只比我大两个月，却比我高出那么多呢！”她问的认真，却惹得屋子里的人笑出了声。姜心月也笑着比了一下那差距，道：“我也没比你高出多少，才一点点，以后还会长的，怕什么呢！”
　　袁听雪看着她比出的那点差距，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十多年后，当袁听雪再次站在姜心月的身前时，虽然没有像小时候那般伸出手来量一量，但是却也知道姜心月是要比她高一些的。那个时候，袁听雪不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怎么有些东西就一直不变呢？
　　有人陪伴着的感觉对于袁听雪而言好极了，而且她从来没有和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过，对于姜心月提出的游戏觉得有趣又令人兴奋，她做了以前她绝对不会做的举动，但却是更符合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快乐与自由的。白奶奶白爷爷不是父亲母亲，她们不会拘束她，让她上楼学习。而平静的乡下，也不像城里，人心惶惶。而姜心月，也确实当好了这个姐姐的角色。刚开始可能是要长辈出面让她们两人一起去玩，但后来却不需要了。两人逐渐相熟，袁听雪放下了矜持与拘束，姜心月多了关心，少了客套，她们彼此相约，创造了一个令人久难忘怀的童年。这童年是多么的好，以至于后来袁听雪不止一次的想若是那时的时光停滞，不再向前流动，该多好啊！
　　春天，成片的油菜花盛开，金黄金黄的随风摇曳。姜心月和袁听雪走在小道上。虽说是小道，但却是窄极了，不比一个大人的脚要宽多少。但小孩子还是要好些的。姜心月走在前面，袁听雪跟在她的后面，双手紧紧的拽住她的衣服，脚下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了下去。小道是由土堆成的，有些松垮的边缘处因为人的走动而会有细土落下去。袁听雪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在走之前，姜心月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出声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抓住我的衣服，但是这个坎没有多高，即便是踩滑了也没事的！”袁听雪看着那条坎，道：“我知道，但是我感觉走在上面就像过独木桥一样，我并不想一脚踩空，我觉得下面是万丈悬崖！”
　　“什么鬼？”
　　“想象力丰富吧！但是我就想一口气走过去不想踩滑！”袁听雪嬉笑道。
　　姜心月扶额，笑道：“好吧！那你就拉着我的衣服，即便滑了下去，我也陪着你！我们走吧！”说完，她身先士卒，先走了过去。
　　微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耳畔，撩动了发丝，身旁的油菜花轻轻摇曳。袁听雪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从油菜花上慢慢抚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花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走在坎上。
　　在不远处的田地里，有人在里面劳作，也有些累了的人坐在田埂边休息。湛蓝的天空下，鸟儿叽叽喳喳的飞翔在天空，风吹过两岸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纤弱的杨柳扬起了它的柳枝，像是美丽的女子伸出她纤长白皙的手在欢迎远道而来的人。
　　袁听雪关注着花，并没有看路，只凭着感觉跟着姜心月往前走。结果，她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后退了一步，却没有站稳，踩中了边缘，边缘的土较为松散，这么严严实实的一踩，就松散开了，袁听雪的这一脚就这么踩空了，她立刻就像旁边倒了过去。慌乱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而这才避免了她将油菜花压倒一片，而只是慢慢的直坠下去。两脚完全着地，袁听雪才完全回神。
　　“好好走着路呢？你怎么还三心二意，你看看，现在都掉下去了，这怪谁啊？”姜心月说到。
　　“你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袁听雪收回了手，拍了拍身上的土，仰起头问道。
　　“这个前面路没了，要顺着这里爬上去才可以！否则就要绕路了！”姜心月指了指那个地方，确实没路了，只有一个坡坡，上面种着一棵柳树。“而且，在走到这前三四步的地方我跟你说过了啊？”说完，她看了一眼袁听雪，自问自答道：“对，你思绪不在这儿，肯定没听到！”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袁听雪听完她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气势不足的道了一声：“哦！”声音很小，但姜心月还是听到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道：“手拿过来，我拉你上来。真是的！”
　　“哦！”说完，袁听雪将手伸了过去。
　　在姜心月的帮助下，袁听雪很快便上去了。
　　“路边的风景很好，但别被它们迷了眼睛，看不到自己脚下的路，可知道啊！”姜心月帮袁听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重心长的道。
　　“知道了，我们继续走吧！上面有杨柳，姜心月，我想要一个杨柳环，你可以编给我吗？”
　　“好！”姜心月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应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