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弟弟又乖又狠》荣千树

6、第6章

　　林笑跟盛妍从房间里出来，司辰腿上是整洁的休闲裤，只是上身光着没穿衣服，衣服在他手上握着，湿了。所以他就是这副样子刚从林笑卧室里出来，所以她们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林笑男朋友心眼死小的评价不是白来的。

　　这个男人早几天就知道这个家有亲戚借住的事，是个超级大学霸，还长得很漂亮，只有16岁。但此时此刻他的脸都快黑了。

　　本来好好一场生日聚会，有了这个开端，这顿饭就吃得特别别扭。林笑都已经把人拉进房间单独解释了，但她男友始终很不高兴，全程都没挤出个笑脸来。有误会，误会解开了，但气氛算是彻底坏了。

　　林笑的个性明显不像盛妍，十颗心，就有九颗忍不住去考虑别人。男友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林笑故意当着男友冷着的脸把那件衬衫送给司辰，还要司辰穿上给大家看看。
　　司辰一向不抬杠，乖巧顺从，倒真老实地把新衬衫换上给大家看。帅是没得说了，小贵的衬衫配上他五官的线条，十分英俊里添了九分的贵气，精致得比杂志上的超模还标志。

　　“除了校服，我还没穿过衬衫呢。林笑姐，我穿了合身吗？”身材颀长挺拔的大男孩站在客厅中央，随着他的转身、整理，从窗外进来的高亮的光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了，衬衫上的每一道褶皱都镶了一条干净冰白的光。
　　岂止合身，瞎子都看得见，林笑当然狠夸，直夸到有个人的脸黑成锅底灰。

　　盛妍：造孽！

　　最后林笑是被锅底灰硬拽出门的，两个人一去就很久都没再回来，盛妍发信息问，林笑回了她几个字：我在等道歉。
　　她知道是没事的，司辰问是不是给林笑添麻烦了。
　　“没有，没事。”
　　她是一点没想到，林笑一晚上没回来后的结束是：她得搬家了。

　　“搬家！”
　　“嗯。”
　　“你不是说太早住到一起掉价？”
　　“是掉价啊。”
　　“那就非得搬么？”
　　“阿呀烦人，我都答应他了。不说这事了，我搬走了你弟不就正好有地方住了么。我给你帮了大忙，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林笑还是没正经。

　　盛妍心里一整天都乱乱的，从家里搬出来跟林笑单住的这1个多月她们过得很好，简直可以说很幸福。两个人一起加班，一起下班，一起出门玩儿，一起护肤，一起追剧到半夜、吃零食、喝小酒、发疯，一起骂“领导”，这种生活她从没想过会中断，而且来得这么突然。
　　木已成舟，米已经成了饭，盛妍很烦，但只能接受。

　　“这些东西呢？我有箱子，你用我的箱子装吧。”盛妍忧心忡忡帮着林笑搬家，看衣柜里零星没装的衣服。
　　“太难收了，要不你在家的时候穿吧。台灯那些也留在这儿，还有这些留着你们用，拆了我拿过去也不好装。”
　　林笑指墙角她的高科技收纳架，收纳盒，懒人沙发，若干零碎还有铺在地上的艺术地毯那些。结果林笑的搬家也就是拎走了自己的随身衣物用品。

　　就这么简单利落人就走了。把人送上车，盛妍在路边站了很久，虽然以后还是每天都能在公司见面，但看着林笑的车子走远，心里就一阵阵发凉。
　　像好好的一间房子突然被捅了个大窟窿，不保温了。

　　车都早没影了，盛妍才调头，自顾着就回家。刷脸，过小区门卫室，穿过庭院，完全忘了还有个人跟着她。
　　“姐姐。”
　　突来的一个声音闯进她的破屋里。

　　盛妍转头，背后的人比她高大半个头，刚亮起来的路灯落在他肩膀上，能看到T恤面料上的绒毛。
　　司辰一直在陪着她们收拾东西，但她几乎把他给忘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单元楼门口。

　　“对不起。”跟前的人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做错了事的样子。
　　她一直没发现。
　　“你说什么对不起。”
　　少年的视线从她脸上垂了下去，“要是被骗那天我随便找个地方去，没有过来找你，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

　　盛妍的生活里除了她妈杨禾，一般不需要特意去在乎谁，应付谁，但现在似乎已经多了一个。司辰可怜巴巴的话直往盛妍心上戳，戳得她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算是没心思想破屋的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傻瓜，这算什么事，他们两个说不定老早就想住一起了，特别是大姜。你还小，你不明白这种把戏，我觉得这就是大姜的把戏，臭男人，”盛妍咕哝地骂了一句，又劝司辰这一点不关他的事，他要这么想就太冤了。
　　“姐姐真不怪我吗？”
　　“这本来就，这完全不关你的事。别自己乱想了，走吧，咱们回家。”
　　“好”。少年终于有了笑脸，嘴角轻瞥，下巴的形状很漂亮。
　　“走吧。”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林笑那边的门敞开着，搬过东西，屋子里是一种让人看了觉得烦躁的乱。
　　忙活一晚上，腿上没劲儿，手上没劲儿，心也没劲儿。

　　她说明天再帮司辰打扫，搬家，从客厅搬到主卧。少年像往常一样，乖乖送了她一个好字就进浴室鼓捣什么去了。
　　明明高高大大的一个人，不笑的时候其实看起来是有点清冷拒人的。但乖起来，简直能像只狗狗，可怜巴巴的流浪狗。

　　晃进房间，枕头是往常的，窗帘的褶皱是往常的，空间窄得在床上一伸退都能踢到窗台前书桌的距离是往常的。
　　盛妍假装一切如常地歪上床，闭了眼睛。

　　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口“咚咚”响了两声。
　　昂起头，糊涂的脑子算是清醒了一点。手掌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去开门，司辰站在门前。
　　“我放了一盆热水，姐姐去泡一下脚吧。”

　　错开他的胳膊，那边，沙发前放了一个大盆子，盆子里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盛妍看看人，手指搓搓裤缝，感激但有点……
　　“夏天泡热水？很热哎。”
　　“你今天跑来跑去上上下下的，泡了脚发汗后去冲澡很会舒服，真的，相信我。”

　　跟前的人笑起来，他一笑脸上就像长了七个八个太阳，有时候真能看得人心里头一股股的发热，但更热的是他热络地罩上肩头的手，和盆子里的水。
　　被动地被推到沙发上坐下来，脚塞进热水里。来不及胡想什么，密密匝匝的热气扎上脚心。手里被塞进了一杯常温牛奶，他说双倍助眠。

　　人从跟前走开，一团白色晃过，盛妍随着移动目光。司辰似乎喜欢穿白色衣服，说实话，她很喜欢白色，白色很能给人一种干净纯洁的印象。
　　颀长的人影在视线里晃远又回来，拿了个盒子，拆开，从一层薄薄的软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保温杯来，问她喜不喜欢杯子上的图案。

　　“杯子今晚我多烫几次，泡一整夜，明天就可以拿去公司里用了。”

　　司辰说的是泡决明子菊花茶的事，先前家里找了个保温杯，但有点盖不严，所以就没用。

　　心口有什么东西浮了起来，又缓缓沉下。这是丢了个林苹果，得了个大西瓜么？
　　“司辰啊，”
　　“嗯。”
　　“谢谢你哦。”
　　“这有什么好谢的。”
　　司辰笑起来，嘴角、眼角都在发光。

　　她这是何德何能，活了20年，除了杨禾哪有人这么爱她的。
　　这是捡了个宝回家。

　　睡了一觉醒来，从穿过窗帘缝隙的阳光里知道家里少了林笑，但也知道还有一个人陪着她，2.0版本加强室友。
　　也不用周末又去找房子，看房子难挑又累人。
　　林笑那么懒，又嘴贱，又嘴馋，喝酒吃辣条，雪碧下饭。“生活习惯极差。”这是杨禾知道了一定要骂的。
　　这叫破的不去新不不来。
　　司辰又勤快，又爱干净，又自律，又好看……

　　盥洗台前盛妍一个劲捧水冲自己的脸，背后的门被敲响，“姐姐好了吗？我盛饭咯？”
　　“哦，好，我自己来。”
　　门扇后的人已经走开了，这是过上了饭来伸手的生活了。

　　林笑屋子里乱着，有的东西有用，没用的东西也有。早上出门前盛妍进去看了一眼，有点头痛打扫的事，大概都能头痛过今后没有林笑在一起的生活。尤其是在公司门口瞧见大姜送林笑上班，两个人腻歪分开的场面。
　　这怎么能怪司辰，这两个人是早就有预谋要抛弃她了吧。

　　“你屋里的东西都不要啦？”
　　“归你处置。”
　　“我处置就全扔。”
　　“扔呗，反正我不要了。没良心的，好歹我的东西你不留点念想啊！”
　　“屁。”
　　公司里两个人的工位是面对着面的，这要是一男一女天天这么坐着，很大几率能爱上。

　　林笑搬走了，好像就盛妍一个人难受了。
　　下班再晚，大姜也在公司门口等林笑。她就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挤地铁，一个人推开家里的门。

　　门扇打开，视线有一瞬间提亮的感觉，家里一阵呼呼的声音迎接了她。整个屋子的灯都亮着，从进门到客厅那头尽收眼底，一眼过去的地面都干净的发亮，家具似乎也在发亮。
　　包斜勒在肩膀上，白色底粉蓝图案的保温杯握在手上，盛妍愣在门口。

　　这还是她跟林笑的小狗窝吗？

　　林笑的屋哪用得着她回来打扫，一个圆型小机器从餐桌边滚着滚着滚到门口她脚边，撞到她的鞋子完全不需要反应，调个头就走开了，像个冷酷无情的人。
　　盛妍尾随无情机进屋，似乎整个屋子都变样了，尤其是林笑那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