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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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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话如同一个冰锥穿过祁越的心脏,他感觉耳边一阵嗡鸣,喉咙有些发紧。
过往如潮水一般涌来。
那个时候,沈砚的事业蒸蒸日上,祁越的心里越发不安,他用尽各种手段去找存在感,想让沈砚的眼里只有他。
他开始频繁地去探班,在剧组宣誓主权。
那次,他躲在墙角,看见沈砚正在男二对戏,这段戏结束,他们还有说有笑的。
祁越嫉妒得要发疯了,凭什么他在家里等到半夜两点的人,在剧组和别人有说有笑。
他故意在剧组拍摄时,去找沈砚,阻碍拍摄进程。
沈砚只能同剧组工作人员们道歉,然后拉着祁越进了空无一人的化妆间。
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更准确地说,是祁越第一次对沈砚歇斯底里。
沈砚一开始还温柔地哄着,可祁越不依不饶,他就是想要发泄。
沈砚渐渐冷了脸,祁越转身就走,他离开了剧组,沈砚也没追上他。
那天,他蹲在墙角,哭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家。
他推开门,就看见沈砚坐在沙发上,语气平和地说:“我们谈谈。”
祁越的心猛地一坠,沈砚不会是要提分手吧?
他在玄关处磨蹭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沈砚面前。
“祁越,对不起,我知道我最近工作太忙,没办法一直陪着你,忽略了你。”没有指责,而是语气温和真诚的道歉。
可沈砚越是温柔、善解人意,他就越愧疚。
他们都是演员,他当然理解沈砚的工作,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嫉妒得想发疯的心。
沈砚见祁越低着头没有说话,提出解决方案:“以后,我会将行程悉数告诉你,你想见我,随时都能来探班,只是不要打扰拍摄,或者你给我打电话,我在一定会接,如果我不在,我的经纪人也会转告我的。”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先低头的却是沈砚。
“好。”祁越一把抱住沈砚,用一个绵长的吻将这件事带过。
那时,他以为沈砚会一直包容他,会一直那么温柔地对他。
但是现在沈砚面对他,话里常常带着刺。
祁越垂下眼睫,敛起眼眸里的悲伤,看似神情平和地回答:“这重要吗?沈老师,你没有淘汰的决定权。你手里只有两票。”
沈砚目光平静地看着祁越,齿间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嗤笑:“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祁越扬起笑脸:“为了我这么卑劣的人,将沈老师一直以为讳莫如深的私生活公之于众,值得吗?”
漆黑的眸子如潭水一般深不见底,里面蕴藏的情绪难以捉摸,祁越避开了这个眼神,撇过头,只见沈砚靠近他,贴在他耳边讽刺地说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说完,沈砚转身离去。
胸口的大石头落了地,祁越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捂住那刻疯狂跳动的心脏,缓缓揪住,好像那样能缓解疼痛。
等到广播通知集合,他才回头走进屋子里。
客厅中央有个纸质抽奖箱,里面是空的,旁边放着一叠纸和黑笔。
沈砚淡淡地扫了一眼刚进来的祁越,对着众人说道:“匿名投票,每个人一张票上只能有一个人的名字,现在,开始投票。”
众人有序排队投票,轮到祁越的时候,他拿着笔,正要在白纸上动笔,就感受到三道灼灼目光。
他没有犹豫,写下宁川的名字。
投谁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能留下来。
导演林叶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大家已经投完票了,那么,请沈老师行驶投票权。”
沈砚微微颔首,流畅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祁越抻长脖子想要看他究竟写了谁的名字,却被林叶挡住了视线。
接下来,主持人方成开始唱票。
前面几个人得票基本持平。
都是0到2票。
“祁越,0票。”祁越微微一怔,沈砚没有投他?!
为什么?
“宁川,2票。”
微妙的情绪在心头翻涌,他确定沈砚动笔了,那他到底投了谁?
“苏年,3票。”
苏年顿时间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坐在身侧的祁越,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你投我了?没关系……”说着他低下了头。
祁越也愣了愣,听到他这么说,连忙压低声音,贴在他耳边解释:“我没有投,我投的宁川。”
“咳咳——”沈砚捂嘴轻咳了两声,目光落在苏年身上。
刹那间,祁越产生了一个直觉,沈砚投了苏年。
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节目效果?
想到这,他扯出一丝苦笑。
沈砚平静地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玩家苏年出局,游戏继续。苏年要不要上来说两句。”
苏年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对周遭的叹气声置若罔闻。
“你怎么了?”祁越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
苏年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站在一旁的导演林叶一眼,又回过头来对着众人一笑:“各位有缘再会。”
说完,苏年走到祁越身边,笑着问道:“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祁越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眼眸一闪,露出笑容,正打算说,却见沈砚拍了拍苏年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警惕和压迫:“别忘了合同里写的条款,游戏期间,玩家不允许交换联系方式。”
“可是我已经被淘汰了。”苏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但是他没被淘汰。”沈砚瞥了祁越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除非他愿意和你一起退出这个节目。”
不等祁越回答,苏年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吧。那……各位再见。”
说完,他潇洒离场。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却没抓住。
祁越盯着苏年的背影,直到沈砚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沈砚只是扫了祁越一眼,回到中央,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会顶替淘汰者的房间,与大家同住。”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所有人两眼发光。
“我的天呐!这样沈老师岂不是要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了?”宁川挽上祁越的手,惊呼道。
祁越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脑袋一空,仿佛没听见宁川的话,石化般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宁川察觉到异样,压低声音问道。
“开心……”祁越露出一个笑容,眼里闪过一丝苦涩。
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想多,沈砚只是为了节目。
不要再让双方像当年那样难堪了。
“明天将会有全新的活动,现在大家回去休息吧。”方成说道.
众人散去,祁越和宁川还留在原地。
宁川凑到沈砚身边,问道:“沈老师,我帮你搬一下行李吧?”
祁越不知怎的也说了一句:“我也一起。”
“不用麻烦。”沈砚探究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我带的东西不多,一个人也可以。”
虽然沈砚这么说了,但宁川还是巴巴地跟上去了,祁越便跟了上去。
放好东西,铺好床,三人开始了“同居”。
沈砚的床与祁越的床隔着一个宁川。
三人坐在各自的床上,宁川开口打破了寂静:“沈老师,要不您先洗漱?”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沈砚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祁越身上。
四目相对,祁越莫名觉得沈砚有话想跟自己说。
没等宁川进浴室,沈砚就先走了。
“那我先洗了?”宁川说道。
祁越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
他有些摸不透沈砚到底想干什么了。
酝酿了许久,他才迈出大门,一转头,就看见沈砚目光沉沉地靠在墙上。
“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祁越低声问道。
沈砚看了一眼摄像头,语气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外面吧。”
祁越跟上沈砚的步伐,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两人刚走到餐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祁越下意识捂住沈砚的嘴,把他拉进厨房,将人抵在冰箱上。
他们很久没有离那么近了。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们的脸上,暧昧交缠在一起,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中。
唇瓣越靠越近,却停在了毫厘之处。
祁越红着眼,心跳陡然加快,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不投我?你昨晚不是拒绝我了吗?”
“没有拒绝。”沈砚撇过头,侧脸擦过祁越柔软的嘴唇,眼神晦暗不明,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们联手吧,不然节目录不下去。”
沉寂在狭窄的空间弥漫,祁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为了节目。
一腔希冀骤然熄灭,汹涌的酸涩涌上喉咙,胸口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将他整个人禁锢在原地。
“不愿意?”沈砚的声音渐渐冷下去,他的手抵在祁越的胸口,随时准备推开他抽身离去。
“我难道还有得选吗?” 祁越苦笑一声,伸出手,露出一个微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时隔三年,两双手重新握在一起。
祁越看向沈砚的双眼,里面倒映着自己,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年前。
他和沈砚都是A市电影学院的学生,而沈砚是他的直系学长。
他们都在团委的宣传部,沈砚是部长,祁越是干事。
进宣传部前有面试,祁越第一眼看见坐在下面的学长祁越,就被吸引了,西装领带,金丝眼镜,完美地戳中了他。
幸好他成功进面试了,有了更多与祁越接触的机会。
“欢迎你加入团委宣传部。”沈砚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伸手与祁越的手交握。
祁越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不满足止步于学长和学弟的关系,他想要离沈砚再近一点。
那天晚上,祁越给沈砚发了消息:“学长,你寝室里还有空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