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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该管的瞎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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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该管的瞎管
刘宽瘸着腿从警示房里出来,两只眼睛就要喷火了。这口气不出,他刘宽非窝囊死不可。刘宽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敲着脑袋,快快快,快想个法子出来。弄死贾凌,弄死贾凌……弄死贾凌前得找到另一只手,否则,贾凌死了他也活不成,谁的手?谁的手————桃园里贾凌最怕哪一个?————当然是凌昆了——————怎么让凌昆知道?——————得找另一个人同他透气————谁谁谁?
话说,贾凌逮到了徐翰宗,就央求他给自己变戏法玩,这时有人难免好奇起来,徐阁老的儿子干嘛天天赖在楚家啊,怎么说呢,这小子和展通的二儿子是一个身份,表面上是两家互相交流的特使,其实是牵制对方的人质。徐翰宗在桃园没有朋友,如果算,展云鹤勉强算半个,可是遇到贾凌以后就不一样了,贾凌脾性纯良,从来没拿有色眼镜看过他。徐翰宗把贾凌当成朋友。
“昨天你怎么没去?”
徐翰宗指的是寿宴,贾凌说:“我有更重要的事”
呵呵,更重要的事就是去见他朝思暮想的小鱼儿。
徐翰宗沉默,贾凌把他变戏法用的道具,一样一样的扯出来,然后闷闷的研究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可以教你啊”
贾凌抬头看看他:“不用”
你若是教我,我反倒没什么兴趣了。
徐翰宗从右手袖口又拿出两样,递给贾凌:“这里还有”
贾凌眼镜回避开,他不忍心去看徐翰宗,这个人的眼里有太多的哀伤,每次和他对视,贾凌的恻隐之心就开始泛滥。
“我刚帮你教训刘宽了”
其实是帮小鱼儿教训的,这个刘宽害人无数,平日就总挤兑徐翰宗,就算是一剑双雕吧。
徐翰宗的手半握着,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贾凌,你不用这么帮我,你每次帮我……”
你每次帮我,回家准挨揍。
贾凌仰着脸嘿嘿笑起来,这时候从上海一起过来的付伟跑了出来。看见贾凌,一连串的‘哎哟’
“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啊”
贾凌一脸黑线,都二十多了,还叫‘小祖宗’有本事你把那个‘小’字去掉。
付伟刚从园子里出来:“昆哥叫你进去呢,快点快点,一船的人都在找你”
自从跟着昆仑过海以后,他们纷纷称这些人为‘船上的兄弟’,船上的人有一部分跟着凌昆进了桃园,另外一部分则是由不同的途径进了五义宫,看样子,这三年凌昆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凌昆把亲信安插在了每一个重要人物的身边。
贾凌看看表:“比我想象中的慢多了”
这种口气,似乎根本不在乎回去要挨揍,反倒像被人叫回去吃饭睡觉一样。付伟哪里不知道,这孩子是在外人面前强装着呢。一到了他老子面前,两腿就发软了。
展云颜气冲冲进园子找凌昆算账起,海青就很惯性的叫手下去找贾凌,一直到凌昆被展云颜指责后,赔了不是赔了笑脸,贾凌才悠哉悠哉的进了院子。内阁不是随便谁就能进去的,贾凌也不例外,他正跟海青纳闷
“咦,我走几天,家里似乎发生很大的事儿哦,我爸怎么搬到里面去了?”
海青还没来得及回答,贾凌就被身后的凌昆一脚踹进了屋子。海青头上冒青烟,哎!又来了又来了……
“爸,你脸怎么这么红?”
海青看凌昆的脸憋的通红,被一个女人骂了大半天,搁谁谁不憋屈。
“去,老地方跪着”
贾凌脸上也不敢放肆,去就去,反正这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当时只是计上心来,算计刘宽自己心里也痛快。可是为这么个小人挨打,贾凌又觉得,似乎也亏了那么一点点。
贾凌跪下,头上正是‘凌世杰’的牌位,可是,牌位下的那个骨灰盒……是黎郎的。当初楚公见凌昆捧了个骨灰,以为是大徒弟凌世杰的,马上就落下两行老泪,凌昆迟疑了一下,也没否认,反正他以为是自己的大徒弟,也没损失,黎郎还能每年被一大家子老小祭拜。不亏。可是贾凌一犯错就罚跪,老地方就是黎郎骨灰盒前。
“爸,我跪了,你得告诉我,为啥又罚跪”
凌昆眼睛一蹬,强忍着没让自己再抬脚踹他 :“为啥?难道刘宽那事儿不是你捣的鬼?桃园除了你,还有谁想的出这主意?”咦?听着怎么像是在夸自己的儿子?
贾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刘宽?我只是叫他去找康哥,他怎么了?”
凌昆大怒:“你再狡辩,就到院子里打”
贾凌抿着嘴,不吱声,要是海青,自己这么说或许就逃过一劫,可是他怎么忘了,面前的是自己的父亲呢?
凌昆坐在离贾凌不远的椅子上,“自己说,怎么回事?”
“我让他去找老康,他也没问是哪个老康”
凌昆看贾凌一眼,转身吩咐海青身边的付伟:“去,把他的行头给搬来”
除了条凳,贾凌还能有什么行头。
展云颜去找凌昆撒泼,当凌昆听说是刘宽上了道,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暗喜,可如今贾凌这一副死不认账的嘴脸,凌昆看上去就生气。
条凳上面放了板子,贾凌才感觉头皮发麻。也怪了,贾昆洋在的时候贾凌从来不敢狡辩胡诌,可是面对自己的父亲,贾凌从来不肯老老实实的认罪。贾凌心里懊悔,就为这,三年来白挨了多少打?
凌昆沉声:“我再问你,怎么回事?”
贾凌应该抓住这最后的转机,从前,在贾昆洋身边,都是犯了错拎起来就打,哪给过什么转机,可能是凌昆总在用这种‘有转机’的口吻,所以贾凌才有了硬骨头。贾凌沉默,要不要妥协呢?海青的院子不隔音,左边是杨锦的住处。右边是展云游的小楼。无论是谁听见自己面子都挂不住。凌昆耐心的等了会儿,见儿子不出声,便把台阶收了回去
“脱裤子”
然后是海青付伟知趣的回避,再然后是贾凌偷瞄一眼身侧的父亲,再然后……
“他占小鱼儿的便宜,我没资格教训他吗?”贾凌说的没有底气,话里已经招认自己算计刘宽的事实。
凌昆沉声:“脱裤子”
刚才给你机会解释,你死硬。现在只有脱裤子这一条路选。
贾凌看看凌昆手上的青竹板:“我算计了那老狗,你心里面不高兴吗?”
“啪”的一声,贾凌后背正中一记。随后又是一声:“裤子”这一声足够让外阁的所有邻居都听的清
贾凌还能有什么办法,这其实都是自己的招牌动作了。脱裤子,趴下,然后瞄见凌昆在挽衬衣袖子,瞧他,和贾昆洋多像。
贾凌还在走神,板子就噼里啪啦的拍了下来。据说贾昆洋挨了挺多板子以后,屁股上就长了一层茧子,像是金刚罩一样打不疼。贾凌心里惆怅,究竟还要挨上多少次,才能修炼成贾昆洋那样呢?
板子打了三十又三十,屁股上堆满棱子,贾凌开始的矜持也渐渐消耗殆尽。哀号,哭求,认错……反正不仅街坊四邻,连远在内阁的楚崇义都听的一清二楚。楚公半眯起眼睛,招了招身边的许尧
“凌昆是不是又在打孩子了?”
许尧已经快四十的年纪,跟了楚公足有10年,在他的印象里,就连展云鹤挨打,楚公也只是微微皱眉,贾凌刚来不过三年,在楚公面前倒是越发的得宠。
“像是,要去劝吗?”
楚公表情郁闷:“快去看看,凌昆那小子,手重”
许尧已经见怪不怪了,从楚公屋里出来,直奔外阁海青的院落。早几年,听到贾凌的嚎叫,园子里的人还当回事儿般的探头看看,毕竟这桃园里面,能这样鬼哭狼嚎的也只有贾凌那小子一个。许尧已经见怪不怪了。
“海哥,里面怎样?”
海青在台阶下面给花浇水,看见许尧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还不是那样”
许尧说:“那我进去了啊”
海青笑,点头:“他叫这么大声,我算准了要来救兵了”
许尧挠挠头发,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