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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桂邕/补档】温馨三十题十六——亲手剪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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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桂邕/补档】温馨三十题十六——亲手剪发
“你要剪头发？”桂林看着已经长到自己下巴高处的南宁，有几分晃神，“明明你小时候死活不肯剪头发呢。”
“恩，但是部队有规定，不能过颈。”南宁的眼神因为害羞紧张下意识有些偏离，但是紧握的拳头体现了她的坚定。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怯怯懦懦跟在桂林身后的小女娃了。
——“为什么不愿意剪头发？这样头发会长得杂乱无章的。”
——“我想把头发留成和桂林姐姐一样的长发，我也想像桂林姐姐一样。”
——“小邕你真是的。”
桂林看着双眼凝视着自己没有丝毫犹豫，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
妹妹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跟在自己身后一切都需要自己紧紧看着的小丫头了。
“过来，我先帮你在肩头围块布，”桂林修长的身子转了过去，似乎是在寻找着自己的剪子，毕竟南宁已经很多年没有让她剪头发了，“不然头发容易从颈子里钻进去，还记得吗？”
“不不记得了！”一下子戳中了南宁以往的窘事，南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小时候因为不愿意剪发而到处折腾，即便坐上了椅子也不肯安分，扭捏着身子摇晃不定竟然让剪下来的乱发从衣领口钻了进去，闹得个南宁既剪乱了头发又不得不去洗个澡。
“部队很辛苦的，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桂林没有说更多的话，姐妹之间只留下了剪子的修剪声，咔嚓咔嚓地理齐了南宁及锁骨的中短发，却剪不断姐妹间的麻乱心绪。
“我知道的，姐姐。”南宁深吸一口气，就怕桂林姐姐给她真的剪了个和尚头。
虽然内心深处也了解，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桂林姐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也从来不允许自己犯那样的错误。
桂林姐姐在班长那边的名誉褒贬不一，但她对自己的姐妹始终如一。
桂林姐姐最看重的，就是姐妹了。
你知道个铲铲。桂林在心中这样埋怨着，但她也知道自己阻挡不住，长大了的燕子想要离巢，母燕又怎么赶得回去？
“剪成南京那个长度吗？”桂林想起了部队的旧事，如果不是因为那档子事，南京也不会剪发的。
“不，比南京姐姐还要再短一些。”桂林瞟了面不改色只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南宁，自己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请再短一些。”南宁的眼神里透着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剪子的咔嚓声仍在继续，熟络的手势和明锐的视力让桂林的修剪活动进行地很顺利，而良好的心理素质则让她在修剪的同时仍然能够进行谈话。
真不愧是当年的战斗校花呀，就连穗姐对桂姐的评价也是高得不得了呢。
“我们小邕真的铁了心的想要进部队了啊，”桂林看似随意地聊着，眼里看不出她的真实感情，“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也是广西组的组长，这是我的责任。”南宁的眼神盯着远方的漓江，看似空洞没有焦点实则闪烁着光芒，“当初桂姐你怎么保卫广西组的，我希望我也可以。”
她的坚韧和好强不输给任何一个战区，桂林一直知道这一点。
“你要保卫的，可不止广西组。”桂林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开始修建起南宁的刘海，果不其然看到了南宁有些迷茫的眼神。
“对，不止广西组。”
“很光荣吗？小姑娘？”被刘海挡住了视线，南宁并不能看清桂林的表情，是愤然还是毫不在意的淡然，“保家卫国，人民英雄。”
“恩，”被说中了自己选择进部队最本质的理由，南宁的脸开始逐渐升温，“想进部队历练一下。”
“说得容易啊小丫头，”南宁终于看清了桂林的眼神，带有着些许悲伤的感慨，“你知道些什么呢？”
你知道些什么呢？你知道没有后台背景的话，晋升不用提，你这种边防部队会经历什么你知道吗？
你知道些什么呢？你知道这多灾多难的西南一出事，你就得身负重任上“前线”，忍受哪怕被人骂着说吃公家饭的委屈干最苦的事儿。
你知道些什么呢？我宁愿用你一辈子的“自私”，也不愿意你被这个“无私”的英雄束缚住啊。
“桂姐？”修剪着右侧鬓发的白皙大手停住了，柔弱得想要掉下眼泪来的桂林是外组的同学们从未见到过的，就连一同经历战争磨难的战友也不曾了解的桂林的真性情。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凌冽的女声开始颤抖了，她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和自己一样。
看似风光的背后，受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只有自己最清楚。
温软的白皙小手抚上了搭在肩旁的白皙大手，如同暖流般的温柔从指尖相交之处慢慢传来，如同不曾断流的漓江一般。
“桂姐，我真的，决定好了......不要为我担心了。”
南宁终归还是小孩子，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溅落一地，同之前散落的黑发丝一道混为一体。
“你长大了啊。”桂林为南宁剪下最后一刀，看着眼前干练到自己都快不认得了的大姑娘，眼神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不愧是我的妹妹。”
“站起身来，自己去找面镜子瞧瞧看，”桂林轻缓地掀开充斥着黑发丝的圆布，温柔地就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南宁看不见的背后，那是一双温柔到可以挤出水的眼睛，“免得你说我给你剪岔了。”
桂林拿了把扫帚开始扫起地板上的发丝，渐觉散落在地板上的不止有发丝。
还有那孩子的成长。
桂林不了解是不是每个姐姐都有如自己相近的感受，看着自己的妹妹从腼腆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敢出声，到渐渐有勇气站在自己的身侧，再到无畏到英勇时刻保卫在自己身前。
甚至保卫在不止自己一人的身前。
右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刘海，好强的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软弱亦或是多愁善感被任何人发现，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其实最不舍得妹妹从她身后向前跑去的那一个。
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你一定要进部队呢？
同样都是人的妹妹，为什么就你要在地震发生的时候冒着崩塌余震的风险去救人呢？
为什么就你要在洪涝爆发的时候以肉躯为桥梁，只带着一根保命绳索冲入大洪水之中？
为什么就你要像我当初那样，吃我当年吃过的苦呢？
“桂姐，没有问题！果然桂姐剪的头发最好看了！”
只要你的笑容一直不改变，我所担忧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桂姐？”南宁疑惑地发问，对待自己姐姐的情感从来没有丝毫的杂质，如同姐姐对她的那样。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去吧。”桂林转过身去，“自己去历练一下。”
“好的。”南宁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通透感，似乎自己一直在苦苦征询着的结果终于有了回报。
桂林看着眼前的南宁同小时候那个腼腆的小姑娘身体重叠，什么也不想说。
很多时候作为姐姐而言，最欣慰的不是仅仅看到自己妹妹向前奔跑的身影。
更多的是自己妹妹向前奔跑的身影是那般的熟悉——
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