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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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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正世界二00七年的秋天,中国•北京的街道上时时传出一首歌:
光影交错的前半生,
手掌刻出命运走过的曲线。
在见到你的那一刹,
生出一块疤。
眼中失去整个世界的灿烂,
只剩你慵懒的一瞥。
走过寂寞的街,
风送往指尖你曾给予的缠绵。
追随你莫须有的笑颜,
我跨入纯白的世界。
那里有建筑物高耸入上帝的心脏,
那里有单行道上寂静的黑白,
那里有树 攀附天空的群摆。
听见翅膀的歌唱,
飞舞在没有时间的地方。
没有时间的地方,
被欲望掩埋了的暧昧的眼,
在空空的世界张望喘息,
暴戾嘶叫着呼唤苍白的风。
苍白的风,
缓缓张开的双翅,
笑着撕咬冰冷的血管,
紧紧拥抱原始的罪恶,
白色的幸福盛开在一无所有的胸口,
融化于 今生今世最后的那一瞥。
风靡全球的歌星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其诡异的唱腔与神秘的背景吸引了众多唱片公司的关注。
她的那种声音,实在让人惊艳。略微沙哑的嗓音介于男女之间,磁性得让人的心为之一动,仿佛颓靡之间的低语,又仿佛空灵高亢的绝响,声音高低流转之际却丝毫没有音域上的界限。她往往一开口,便能触动听众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点。在所有的MV与现场演出中,槐永远是一头利落的短发,黑色中性装扮,帅气地让男子都不仅感叹其生错性别。她的歌迷之所以长年对她热情不减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也从来不上通告。任凭狗仔队如何神通广大,都无法掌握槐的行踪。出完现场,槐就一定会消失。
五年前,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签约纽约的一家普通的唱片公司,该公司因槐的加入而立刻名声大噪。其签约条款中,就有谢绝一切商业活动一条,以至于成名后的槐依然能保持她的神秘来吸引大众目光。这几年有众多知名唱片公司想要挖角,但都苦无门路,只因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完美……词曲她自己做,经纪人她自己当,形象造型她一人搞定,连MV的设计都由她自己完成,于是唱片公司在她身上是只赚不赔,超级省钱。
然而,如此复杂的工作,自然不会全由她做。而且,她也没空做这些。
“槐,演唱会的衣服准备好了,曲目安排表也已经传真给公司了。”裕走进槐的房间,同时大声喊道。
“嗯。”浴室里传出槐懒懒的声音,仿佛心不在焉。
“你别洗太久,正世界水质不好,对身体不好的。”裕愁道。
“知道了。”
“那我出去了。”
“嗯。”回答的声音依然有气无力。
裕摇摇头,默然走出房间。
槐躺在浴缸里,指尖夹着一根烟。那烟燃烧后的轻烟与水汽融为一体,只有那随空气流通而闪的红色火星显示它正在一点点消失。
演唱会是五天后,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否则这场演唱会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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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工人体育馆,于二00七年八月正式扩建完毕,同时迎来了它扩建后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演唱会主题为——无眼者的心跳。
演唱会正式开场的时间是北京时间二十点。早在两个月前,这场演唱会的门票就一售而空。槐的个人知名度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票价很便宜。唱片公司为之肉痛了很久,但若不将最高票价降低至两百人民币,槐就拒绝演出,甚至不惜以毁约作为要挟。此举让其歌迷感动得差点抹眼泪。
在演唱会开场前两个小时,观众就已将体育馆挤了个水泄不通。
开场前一小时,荧光棒在诺大的体育馆中不住晃动。人群的兴奋使体育馆内的温度迅速升高,呼喊声不时地从台下传来,引起一阵阵附和的欢叫声。十几幅巨大的槐的宣传照立在观众席两侧,照片上的女子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额前的发遮住双眼,显得神秘而迷离。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卫员站在台下隔离观众的栏杆前,腰间黑色的电棒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泛起暗色的光。
会场的最前排是贵宾席,尚有三、四个空位。
一个高挑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环形会场的门口,依然是那件黑色的风衣。会场内喧闹的气氛与她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但观众注目的焦点都集中在舞台上,没有人会想到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这场盛况空前的演唱会的主角,会这样悄悄地站在门口。此刻入场的人也都没有注意这个背靠墙壁唇间叼着细长香烟的女子。
她只是在等人。
“真是热闹呵……”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一个气恼的声音说道,“警告信都已经转给安全组了,我们还来做什么?而且这种警告信,几乎每个在这里开演唱会的星都会收到。”
“哈哈,第一次有人把这种警告信送到军事决策局局长家里,我还是很好奇。看看无妨。”
“借口!你喜欢这种风格的么?我觉得你更适合传统一点的……”
声音随着两个身影的渐行渐远而变小,逐渐被喧嚣的人群所掩盖。
槐扬起唇角笑了。唇边香烟落地之时,这个寂静的身影便消失在入场门口,无人察觉……
舞台灯光在此时亮起,伴随着那首《失堕》的前奏,一个缥缈空灵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响起,观众瞬间站立并高声呼叫起来,台下不停闪烁着照相机的闪光灯,伴随五彩雷射灯在会场的扫射,观众的情绪达到第一个高潮。
“光影交错的前半生,手掌刻出命运走过的曲线。在见到你的那一刹,生出一块疤。……”槐拿着话筒缓缓走上舞台,以漫不经心的步伐。身上是一袭黑色紧身皮衣裤,勾勒出她高瘦的身材,满是中性的帅气。上衣领口敞开至胸口,脖子上挂着一个金属质感的粗犷的十字架。鬓角的发略长,延至耳环下,脸上的淡妆在镁光灯下显得有些苍白。
随着她声音的起伏,观众逐渐安静下来,仅仅以聆听的姿态看着空荡荡的舞台上的槐,没有伴舞,没有灯光的造势,没有华丽的装扮。她依然只用声音入侵听众的心。
“清臣,她叫什么名字?”钟远山盯着舞台上的人问道。
“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入场时发的曲目表,封面上就是名字。”萧清臣微笑着说道,一手撑着下巴,喃喃地说道:“人家这么辛苦才送你两张门票,你却连名字都记不住……”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钟远山歪过身子靠近身边的萧清臣,大声说道。
“没什么。”萧清臣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满意地沉溺在音乐中的样子。
“唱得的确不错,你之前是不是听过?”所以才执意要来看。钟远山奇怪地瞥他一眼,这家伙的性子不像会听音乐的人,尤其是通俗音乐。感觉上,《二泉映月》那种可能比较符合他的性格。
“哈哈,是啊,在超市买菜的时候听过。”
钟远山大笑起来,心想这真像他会做的事。没有老婆的单身汉的确是要自己买菜的,就算是国家军委会的委员也一样。幸好□□已经结婚了,否则看到中国□□上超市买菜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好了,听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吧。”钟远山看看手机,演唱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没什么空闲听这种东西。
“听完再走如何,可能有事发生呢。”萧清臣依然笑着。
“听完?还得两个多小时。就算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吧,还是你想改行当保镖了?”萧清臣的好说话是出了名的,只要他坚持,他不会不答应。于是钟远山说着就站起身打算离开。
“嗯,也对。好吧。”
果然。钟远山在心里笑着,仿佛吃定了他这个多年好友。
突然,就在他俩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一声枪响突兀得打破会场原有的秩序。
随着人群尖叫四起,钟远山的身子,渐渐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