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照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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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煮的东西，能不能吃得下倒是其次。
重点是，一个成年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一个未成年女孩下厨？
蒋应许扪心自问干不出来这事。
几乎不用思考，蒋应许脱口而出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母亲回不来，就是请假。请假了就不必操心老板的死活，这个时候再帮老板干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没有钱的，懂吗？”
言照语吃惊。
年轻男人有一身养尊处优的气质，清冷矜贵不食人间烟火，俊美容颜一派气定神闲，线条利落的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现实又精明。
远远出乎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见女孩呆着，蒋应许微微迟疑地问：“听不懂？”
言照语回神，点着头应道：“我听得懂，哥哥。”
蒋应许满意颔首。
紧接着，他听见言照语认认真真说：“但我不能认同你。主人很好，对我和妈妈很好。如果没有主人允许我和妈妈住在这里，我和妈妈一定会生活得很艰难。妈妈一直都教我要感恩。所以这一次，妈妈请假了，平时该为主人做的事，我也要尽我所能去做。”
“……”
言照语的语气有某种决心，磐石一般牢固，不容改变。
蒋应许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说：“你应该知道，人不能只吃米粉或面条活着，对吗？”
看似温和的话语，实则暗藏令女孩改变主意的意味。
“据我所知，你的主人也不吃外卖。”
言照语知道主人不吃外卖，否则他不必花重金雇佣她的妈妈当住家保姆。
她想都不想，自信说：“我可以上网学。妈妈都在网上学。网上有提供菜谱，按菜谱来应该没问题的。”
蒋应许扶额，佯作捋发，心情复杂道：“这么说，你存心要当免费保姆了？”
言照语笑了笑，小脸上满是真诚，好声好气纠正他，“哥哥，我觉得这叫作‘回报’。”
蒋应许轻笑一声，眉目冷淡。
“可惜，你的主人无福消受。”
“为什么？”
“他在国外，短时间内回不来。”
“这样啊……”
言照语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失望，但失望转瞬即逝。
主人不回来，需要构思三餐的压力一扫而光。
她捂住胸口松一口气，如释重负笑开颜。
“那我就放心了。”
蒋应许好笑地看着她，揶揄道：“看来你想回报主人的心也没那么真诚。”
言照语面不改色说：“我很真诚，但凡事要量力而为。”
“……”
蒋应许本想嘲讽小姑娘，让她羞愧一下。
奈何小姑娘有自己的道理。
伶牙俐齿的。
脸皮还挺厚。
就在这时，脸皮更厚的人来了。
费岸刚洗完澡不久，穿着深灰色的长裤，上身不着一缕，大摇大摆走进客厅。
常年保持锻炼的身体非常具有观赏性，肌肉线条利落分明，白净的脖颈还往下淌着晶莹水珠，像一尊玉白雕像穿过黎明，披霜染露而来，性感得无法言喻。
言照语循声回头，仿佛见到天神下凡，眼尾的困倦被狂风卷去，大眼睛炯炯有神，倒映出男人美妙的宽肩和窄腰。
她直接吞咽一口，眼睛一眨不眨。
“小语？”
费岸没料到言照语会在客厅，但仅仅惊讶一瞬，依然走近二人，从容自若地问：“怎么还没去睡觉？”
言照语如同被定住似的，听不进半个字。
清澈干净的目光流连于男人的肩颈、胸肌和腹肌，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仿佛是技艺精湛的画家描绘出来的一样，力量与斯文结合，完美无瑕。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费岸是真不拿她当外人。
蒋应许的目光在费岸和言照语之间一个来回，当即皱起眉头。
他不满地睨着费岸，“你把这当你家了？”
费岸：“……”
言照语猛然回神，一股热气从脖子上涌，瞬间叫她热得红了脸。
她匆匆起身，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留下一句话便跑。
“我、我我我去睡、睡觉了！”
小姑娘跑得飞快，一下子消失在客厅门口。
费岸轻声笑了起来，顶着蒋应许沉冷的目光，摊手说：“我以为她早就睡了，真是不好意思。
“刚才言今打电话给我，她的母亲，就是小语的外婆，住院了，她暂时回不来，得请假。”
蒋应许淡然道：“知道了。”
“她说先请半个月假。”
费岸忍不住笑着，继续说：“还说，如果你回来了，她还没回来，有什么需要可以尽情使唤小语去干，不用客气。”
蒋应许微怔，眨眼间，唇角漾开似有若无的笑意。
费岸注意着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温和，犹如冬季将尽，一缕早春和风悠悠而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排？是回楼上去当深居简出的神秘主人，还是当帮忙看房子的家伙？对于你后面这个身份，言今还不放心，刚才再三和我确认小语和你在一个屋檐下有没有危险。我觉得你回楼上去，言今会比较放心。”
两个选择摆在蒋应许面前。
如果选择回楼上去当神秘主人，言今放心了，言照语就该苦恼了。他自己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毕竟能使唤的免费小保姆只会煮米粉和面条。
如果选择当帮忙看房子的人，言今不放心，言照语……
蒋应许回想片刻，小姑娘对于他在不在这里似乎没什么感觉。
“再说吧。”
他的心里莫名有股期待，想等着明天看看，小姑娘会怎么关照他。
想到蒋应许一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费岸提议说：“如果你实在和她相处不来，到时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带她去公司，给她一间会议室待着。”
这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蒋应许正想点头，转念一想。
言照语刚放暑假。
将一个刚放暑假的孩子每天关在会议室里，让她自己玩，未免太残酷了些。
暗忖片刻，蒋应许不以为意，轻飘飘说：“就一个小孩，有什么相处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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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费岸在厨房里，按现有的食材做了三明治。
三份早餐上桌，蒋应许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姿态悠闲。
言照语还没出现。
费岸坐下来，端起黑咖啡抿一口，确认道：“我今晚就不必再过来了？除非你要我明天带她去公司。”
蒋应许淡淡说道：“不必。”
费岸放下心，“我也觉得。我还有预感，你们会相处得很好。说不定等言今回来，你会习惯过上这样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坐在这里，有小朋友陪你一起吃。”
闻言，蒋应许掀起眼皮，语气不带温度说道：“赶紧吃完，去上你的班。”
费岸满不在乎地笑。
“你们午餐打算吃什么？你不会煮，小语也不大会。”
想了想，他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带她出去吃。要是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可以来公司附近，我们可以一起吃。”
不经意听着费岸说话，蒋应许后知后觉。
“你的意思是说，我得负责她的吃饭问题？”
“不然让小语负责你的吃饭问题吗？”费岸忍俊不禁，“虽然言今说你可以随意使唤小语干活，但很明显就是客套话，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蒋应许欲言又止。
问题并不在一顿餐食上，而是在接下来半个月的餐食上。
负责一顿不算什么，但负责半个月……
费岸明明白白说：“这么说吧，接下来半个月，直到言今回来之前，你就是小语的监护人。要负责她的温饱，负责她的安危，最好还要负责她的学习。现在是暑假，小孩子最容易荒废学业了。”
“……”
莫名其妙要负责一个拖油瓶的蒋应许顿时一脸阴沉。
费岸脸上的愉悦笑意像在幸灾乐祸，他还想说什么，就见蒋应许放下报纸站起身。
“怎么了？”
蒋应许走出餐厅，留下一句话。
“我去叫她起来，你把她带去公司。”
费岸一怔，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左右转动，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窃笑，连忙抓起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大步流星跟着走出餐厅，却没跟在蒋应许身后去，而是往大门口疾走，赶着上班去了。
一路来到佣人的生活区域，蒋应许一眼辨别出言照语的房门。
她的房门上贴着幼稚的卡通画，月亮和星空，好在线条和色彩简洁清新，是别墅的简约风格可以容纳的存在。
他敲了门，没两下就听见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谁……”
蒋应许耐着性子说：“快起来，你的费岸哥哥要带你出门玩。”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
披头散发的言照语艰难地仰起头，睡眼惺忪地望着蒋应许。
“哥哥？”她嗫嚅道。
看着她三魂不见七魄，像在梦游的样子，蒋应许皱起眉头。
无法想象一个正值朝气的少年这么困乏。
似乎是因为无人看管，就肆意通宵作乐，导致该起床了起不来。
蒋应许沉声说道：“你熬夜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言照语闭上眼睛，无力垂下脑袋，慢慢摇晃两下。
“没有熬夜怎么会这样？”蒋应许一点儿也没有心软，还是想把她推去给费岸，“去洗漱，吃完早餐就跟费岸出去玩。”
话说完，蒋应许旋身就要离开。
他刚迈出一步，黑色T恤的下摆被揪住，紧接着，一具瘦小的身体压上他的背，带着诡异的热气。
“哥哥，我好像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照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