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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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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上官弥无意间的一句话还是说对了的,自从他们进了那个密林之后,就没再分清过方向,更别说要走出去或是原路返回。
天色渐渐暗下来,虽然沿路只找到一些干瘪的树果,但两人都无力再走,只能就地坐下,生起一堆火。
炽焰噼里啪啦作响,红光映在上官弥阴森森的脸上,看起来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你怎么不早点说自己是路痴?害我要跟你一起在这鬼地方兜圈子。”
“搞不清方向的人不是只有我吧,你怎么可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
“不怪你怪谁?你是当杀手的人吗?居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要和我这个未成年人比。”
“现在遇到麻烦了你倒想起来自己才十六岁,平时你嘲笑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年纪。”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当心我告你凌虐儿童。”
“这会儿你又变儿童拉!长不大的小鬼。”
“跟你这个老头相比我的确‘嫩’太多了。”上官弥吐吐舌头,朝水残扮了个鬼脸,“笨蛋路痴大叔。”
“我不是路痴,只不过搞不太清楚方向而已。”明明应该发火的,可是看到上官弥难得淘气的样子,水残差点笑出来,心里也只能想着算了算了,于是随手捡了跟树枝在地上乱画起来。
“有差别吗?”上官弥撰紧一双拳头,声音由于激动显得有些颤抖。
“当然有,路痴就是经常迷路的人……”
“那我们现在的情况算什么?”
“找不到路。”
“这跟迷路有什么两样?”他开始有抓狂的迹象。
“既然连路都没有,又怎么能说是迷路呢?”水残义正严词地纠正到,表情认真极了,可就是因为他认真,才让上官弥更无力。
“算我说不过你……”他怎么会蠢到跟这个逻辑有问题的的人争呢……
“别叹气。”有一只手悄悄爬上上官弥的眉际,拇指轻轻地在眉梢上摩挲,动作是那么的轻柔。
一抬头,只见水残弓着腿,将下巴搁在膝上,眼中盈满温柔。
上官弥的心里陡然升起一小股罪恶的感觉,“其实有一件事,我骗了你们很久……”
“是什么?”
“我曾说过被幻幽录的人追杀,那是假的。”他低着头,长而卷的睫毛上下翻动着,“其实……”
“等等。”
“怎么?”不可否认的,在他出声喊停的这一刻,上官弥的心里慌乱无常。
“先告诉我,委托杀手杀你的那个人是谁?”水残认真想了想,“除了裴煜以外应该还有别人吧,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所以裴煜出现的时候他才这么惊讶。
“是我二叔,当年爷爷把整个家族交到我父亲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甘心了,论能力他自认在我父亲之上,只因为是次子所以才没有得到继承权,为此我二叔与我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可是照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了,而不是直到现在才找机会干掉你,这样不是太明显了么?”
“我二叔那个人一向自视甚高,而且做事一直小心谨慎,因此即便他没有得到当家的权力,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要杀我。”
“那么说是另有原因?”
“没错。”上官弥点点头,“其实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没有正式与我父亲他们翻脸是因为他自己也发展了自己的事业,他一直深信他可以做的比我爷爷当年更好,但是一家小公司要在短短几年之内与有几十年历史的家族企业相比是何其困难,况且我二叔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背地里干些不法勾当来谋取暴利也很正常,而前些日子他们的货被警方缴获了,损失巨大,要不是上官家架子大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他可能已经在里头吃牢饭了。”他说的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照我二叔的性子,也许他情愿坐牢也不想受上官家的恩泽吧。”
“那些货是你帮忙警方查缴的?”
“我只是提供了藏货地点。”
这还不够?水残翻了翻白眼,“不就是损失了点钱嘛,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啊,他何必动作这么明显,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么?”
“也不是只有钱啦,我二叔的独子,我堂哥在那次械斗中‘英勇牺牲’了。”
“……”
“而且我二叔在前两年的一次军火交易中也因为与警察对战而落下重伤,再也不能生育。”
“…………”
“那次通风报信的似乎也是我。”轻轻地勾起嘴角,上官弥拂了拂被风吹起的发,一张稚嫩的娃娃看起来犹如森林中的妖精一般可爱至极,然那双狡黠的眸子当中却闪烁着深沉的光芒——那种超脱年龄之外的老成。
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他口口声声喊着“小鬼,小鬼”的人,水残突然发觉此时的他看起来竟是那么的陌生,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看着看着,手指一松,树枝掉在了泥地上,戳进了火堆之中,猝不及防间火星四溅,他,却没有发现。
“我二叔那时应该就已恨我入骨,好在他够理智,自制力也不错,可这一次,我连他的根都绝了,想必是狗急跳墙了吧。”上官弥把落出来的枝桠往里头拢了点。
“我到觉得你二叔挺可怜的……”现在想想,依这小恶魔的性子,就是圣人也会被他逼疯的。
“是啊,其实我二叔这个人口碑不错。”他悻悻然望着面前的火,眼中闪现一抹哀色,末了还加了一句,“至少比我好。”
“小弥……”他的神色让水残有些在意,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傻傻的唤他。
“别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好不好。”他打趣到,“本来想说点更惨绝人寰的事情给你听的,不过我看你承受能力实在有限,所以还是算了,下次吧。”
水残无言,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被上官家放逐的么?堂堂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一个人住在半山腰的空房子里,连出了受伤失踪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一个家里人站出来说过一句话,甚至他被那么明显外露的杀意所包围的时候,也只有独自奋战……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呀……这样的上官弥与无父无母的自己相比又幸福在哪里呢?
此时此刻,他刻意表现出的强悍令水残只感到阵阵酸意自胃里涌上来,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关于上官家对他的态度,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