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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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一珛把捡回来的人安置在沙发上，虽然看起来还是平常的表情，但姬空明隐约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
“小漂亮，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猜，战一珛的不自然跟这个人有莫大联系。
“啊、没什么……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待一会，晚安，小明哥。”
似乎在笑，但他的眼睛却在绿色与紫色间来回交替着，飘忽不定。
能力越是强大的人，当他们情绪不稳定时，能力失控的可能就越大。
战一珛处在失控的边缘。
而他的噩梦还不扩散，只是因为他的意识竭力挣扎着，压制着不断翻涌的能力，全身都在颤抖。
“……别想了，早点休息。”
……
战一珛看着姬空明随着门一开一关消失在视野中，良久，才仿佛打开开关，轻轻眨了下眼。
虽然虹膜停留在祖母绿，但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深紫。
转过视线，轻轻拨开昏迷的人的乱发，战一珛怔怔地盯着他的脸，近乎魔怔。
“真的一模一样啊……”
他喃喃自语着，描摹着记忆中的轮廓。
‘327，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吗？’
［滴————这有什么，你知道的，毫不相关的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这很正常，不是吗？］
这个人，跟战一珛的大哥一模一样。
‘是啊，这很正常——有有可以跟我长得一样，自然可以有人跟大哥长得一样。’
多少、不太甘心吧。
“那个时候，我见到的就是你吗？”
“……”
戳戳面前人的脸，预料之中，战一珛没有得到回应。
战一珛端来热水，轻轻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脏污，然后趴在沙发边，无声地注视着这个人。
半晌，沉默着合上眼。
……
待到战一珛呼吸逐渐平稳，昏迷的人睁开一双靛青的眼睛。
他坐起身，垂着头，神色不明，只看到嘴角挂着的浅笑。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一珛这样的反应——你以前对他做过什么？”
姬空明倚着墙，面色出奇平静。
“你好像并不奇怪。”
“当然不奇怪——我治好你的时候你就醒了，显而易见。”
“那么，可以请阁下替我保密吗——准确来说，我什么都没做过。”
“哼、有什么事你自己跟他说，我不掺和，不过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最好别动歪心思——一珛家势力很大，你最好当心点。”
姬空明上前抱起睡着的战一珛，转进房间，轻轻把人放下，回到客厅，与完全端坐、气质凌厉的对方无声对峙着。
“这是自然，在下什么都不会做的——莫桥，算个半吊子佣兵，还要多谢……”
“姬空明。”
“多谢阁下相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
姬空明打量着虽然衣衫破损但依旧气势不凡的莫桥，神色淡然。
“举手之劳，你不给一珛添乱就好——我不会替你隐瞒，如果他问我，我都会告诉他的。”
“如此便好——这样就够了。”
……
很多年后，姬空明无比后悔这时的决定。
……
一觉睡到自然醒，姬空明窝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玩游戏，昨天捡到的那个跟大哥一模一样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小明哥，早啊。”
“醒了？一点都不早，小漂亮你真能睡，快清醒一下做饭去，饿了。”
哼、这个屑，刚睡醒就撵我去做饭。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本来应该昨天买的，结果忘记了呢。
都怪327！
“你看着买吧，除了韭菜和菜椒。”
“……不用你说，那种讨厌的东西我看都不会看的。”
稍微犹豫还是没穿小裙子，想起那个人，心里有点堵。
“那个人……”
“哦，他出去善后了，一会回来，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捋一捋吧。”
“……”
问？能问什么？
问他认不认识我？
问他记不记得我？
还是问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下楼梯不好好看路的下场就是一脚踩空。
完了，要摔了。
闭上眼准备迎接地面的我却撞进别人怀里。
“小心点。”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烟味，大概是撞得吧——有点发酸。
“我、我不是、我……”
我自己搞不懂我在紧张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跟大哥很像的人。
大哥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您能先……放开我吗……”
“抱歉、没意识到——不介意的话，我能陪你一起出去吗？我不太熟悉这里。”
“……”
你、你别笑、你这张脸笑我根本就……
“……好。”
无法拒绝。
……
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呢，我。
真没出息。
“还要谢谢你救了我，战……先生？”
“……叫我名字就好。”
虽然很开心他没有叫我小姐，但是这个迟疑的语气我多少有点心塞。
“好吧，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遇到你——玉家千宠万爱的养子，怎么会自己在这里？”
“……莫先生认识我？”
“自然，虽说我是个半吊子，但多少还是知道点事情的。”
“……”
如果连半吊子都知道我，这不就更糟糕了吗？！
“我是……上了什么悬赏榜单吗，值多少钱？”
“啊？没有没有，我个人关注的范围比较偏，独爱一珛这般美人罢了，若问价值——此等美人自当是无价之宝。”
刚刚交换姓名的莫桥先生挑起我的下巴，笑得有些玩味。
“……我没想救你的，是那家伙手比我嘴快，我还没说话他就把你治好了。”
偏头躲开他的手，虽然皱着眉，脸上却有些燥热。
果然、莫桥还是跟大哥不一样。
至少大哥从来不会说我好看，也……
不会主动挑逗我。
“但你也没有把我留在外面，不是吗？”
“怕别人看到你报警而已，才把你搬回来的，要是我这里有问题，家里会把我接回去的——别自作多情。”
不是我要救你的。
别感谢我。
也别试探我。
“好吧——那我能麻烦一珛一件事吗？”
“……你说，我考虑考虑。”
虽然这样说，我大概是不会拒绝的。
我没法拒绝大哥的，哪怕只有脸。
“实不相瞒，我是遭人暗算才空间迁跃到这来的，所以——我能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啊？”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上午已经去把这边我仇家的耳目处理掉了，你就当租我一间屋子，总归你也自己一个人——等我的朋友找到我就好，可以吗？”
“我想想……”
一起住啊……
［小家伙，答应他也没关系，他不会伤害你的。］
‘给我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他的身份能对你日后的行动提供很多方便？］
‘我不怕费工夫。’
［他有人脉？］
‘我势力也不小。’
［……他会烤蛋糕，而且很好吃。］
‘我、嗯……’
我不会、我还很爱吃。
是的，我战一珛作为一代小厨神，掌握了除了蛋糕类以外的一切料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会烤蛋糕。
对哦……我不会烤蛋糕。
“好吧，我同意了——那我们再回市场一趟。”
“那太好了，一珛果然像传闻中一般，人美心善——所以另一个袋子也请给我，这样细嫩的手实在是不应该用来提东西。”
“……”
实不相瞒，你这一手强加因果玩的不错。
对的，我买完菜，莫桥先生就不容拒绝的把那个沉重的袋子抢走了，还是我坚定的留下一个轻的才没有全让他帮我提。
那样太奇怪了。
“一珛忘记买什么了吗？”
“没有，心血来潮想试试烤蛋糕而已。”
不是很相信关了提示音的327，虽然哪个327都坑我，但他是主观意愿，滴滴是纯澈的蠢。
……
只是为了跟莫桥学怎么烤蛋糕而已，才不是因为我想吃。
只是为了突破料理短板而已，才不是因为想让他留下。
‘是你要留下他的，不是我。’
只是327想留下他而已，才不是因为……
才不是因为……我想大哥了。
［嗯，是我。］——我也很想他。
……
姬空明对于我要留下莫桥这件事没有表达出任何意见，他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情绪没什么起伏。
他的缺陷……不会是情感方面吧？
他又在我这里赖了一会，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非要抱着我，最后咬了我一口才换了他的校服回对门。
临走之前跟莫桥无声对视了几秒，明显很开心地走了。
“真是的、看着挺正常的人，怎么还喜欢咬我了……”
虽然不疼，但是很怪。
“我出去一下，要么你自己出去逛逛……呐，门钥匙、单元门钥匙，先住客房吧，改天我有空把小书房给你收拾出来。”
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先去打工的店里躲一天吧。
“放心，我绝对不会进你的房间的。”
“……这种事情不用说出来的。”
……
“……给，不客气。”
欢迎下次光临这种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一珛啊，中考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炽息联中是没问题的。”
我一开始找地方打工，各位小老板其实不太愿意用我。
因为长的太小，养的太好，虽然可以做看板娘，但是他们担心我脾气不好，突然就走人了。
其实不是脾气的问题，看板娘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的。
托那个卫兵的福，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跟陌生人说话了:)
后来我成了西区的不良之王，估计是担心再拒绝我会被我带人砸了店，现在的老板还是收留了我。
再后来，我的老板发现我虽然是不良，但是个好不良，不仅成绩出乎意料的好，而且西区的不良在我的教育下都变得很乖巧。
然后他开始一边嘱咐我多多关照他跟我一个年级的儿子，一边撺掇他儿子跟我混。
就是李涛那家伙。
再后来的后来，我成了超级不良之王，老板发现，我的小弟们（泛指）不仅会经常来围观我打工，其中一部分（特指小学的刺头团体）还会很壕气的支持我的事业。
于是我成了老板的宝贝，日工资一下从300星羽提升到了500星羽。
每天还会额外得到一个蛋糕吃。
就是说非常幸福。
“真好啊——唉，一珛你要是走了我就很难再找到你这么靠谱的零工了。”
“其实我觉得但凡是个人都比我靠谱的，老板。”
经常需要请假到处跑做任务，还要去学校露露脸教育小弟，最要命的是天天被姬空明理所当然的使唤。
他好像知道他对我很重要。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厉害了，而且一珛你这么漂亮的孩子不好找——要不你嫁到我们家来吧，以后整个店都留给你。”
“……不必了，我拒绝过很多次了。”
嗯，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老板每天给我灌输“嫁到我们家来整个店都给你”这种奇怪的洗脑包。
“嗯……？”
“老板我出去接下电话。”
小城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小城？怎么了？”
——“一一，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快到你家了。”
“我家？我不在家，你来我打工的店吧，上次你跟二毛他们碰上的那家店。”
——“行，我正好在附近，就是……有点麻烦。”
“嗯？”
——“没事，我很快就到了……”
麻烦？
看着被光速挂断的电话，我有点诧异。
“如果没听错……”
他那边还有个女的？！
……
“老板，我朋友来找我，我能早下班一会吗？”
“行，一珛你本来就是来帮忙的嘛，快点回家吧，女孩子不要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很危险的。”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岁
